“我知道。”纽贝拉说。回答了那么多次“不知道”，这次可算能说一声“我知道”了，哎这艰难的神生啊！
“花圃本来该有科研部的植物学家照看，但你知道……”看着纽贝拉手中那些造型诡异的种子，科尔森突然就词穷了，只好做了个“你懂的”的手势，“所以，这一块区域将交给你来照看。哦，不要紧张！不需要你写科研论文，你只用负责每天定时过来看一看，再浇浇水什么的就好。 ”
科尔森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就匆匆离开了，作为冷库真正意义上的负责人，他的工作非常繁忙。比如说，现在他得赶回去和行动小组开会制定初步的作战方针，然后向局长汇报进度，进一步细化作战方针，接着再回去和行动小组开会......没准儿晚上还得去科技部观摩托尼的新发明呢。
这么一对比，纽贝拉觉得自己真的好闲好闲。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闲，她拉着彼得和珍玛给所有刚种下去的种子狠狠浇了一堆水，直到水量超过泥土的承受范围，泥水顺着边缘流出来为止。
“反正这些物资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纽贝拉豪迈地把水壶“啪”地搁在桌上，“上次克洛伊就浇了大量的水…..说到这个，路西法家里的那些葡萄都拔干净了吧？可别给汉德特工留下线索啊！”
“嗯，全都拔干净了。”答话的是彼得。
介于之前的行动内容，他和路西法都是“复方汤剂受害组”的成员，因此在“巴士”上交流的比较多。当路西法意识到葡萄必须全部铲除、不能留给汉德特工时，是彼得用蛛丝把他散落在不知哪个地方的手机拽了回来，否则路西法都没法给克洛伊打电话求助。
“克洛伊、管家、马丁医生，还有克洛伊警局的几个朋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葡萄藤处理完。”彼得说，“他们本想放一把葡萄火全烧了，但一位法医估算后发现，如果直接放火的话，很可能把整栋屋子都烧了——那些藤蔓长得巨快，当他们开始处理时，它已经几乎把整栋房子都覆盖住了，而且每一条藤蔓都至少有成人的胳膊那么粗。”
“成人的胳膊？”珍玛不由担心地看了看冷库划给他们的种植区域，“嗯，这一小块地真的够吗？”
“水会不会浇得太多了？”甚至连纽贝拉都有点担心了，“我们可以把地烘干吗？还来得及吗？”
彼得想了想，干净利落地复制了科尔森的发言：“管他呢，先种出来再说。”
*
种完了葡萄，三人去到珍玛的实验室，着手研究《艾力彼笔记》。其实也没什么可研究的，除了那一页空白的页面，剩下的内容珍玛和纽贝拉都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百次了。尤其是纽贝拉，她甚至翻译过原版的《艾力彼笔记》，英文版的插画都是她一笔一笔描上去了。
“可我们现在有笔记里提过的种子了。”彼得提醒道，“而且每一种艾力彼都写好了便签，这难道不是新的突破口吗？珍玛可以照着笔记里的配方制作……制作不管是什么。”
“对呀！”珍玛恍然大悟，“我有原料了！纽贝拉，我们有原料了！”
“是呀是呀......”纽贝拉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先前她的注意力全在空白笔记身上，发现葡萄或许能解开笔记的秘密后又全心全意地留神葡萄，完全没想起其他植物，哪怕科技部的植物学家取走了一部分种子去研究，她依然没把它们和《艾力彼笔记》里的配方联系起来。
“虽然这些配方的标题都…..很难懂。”珍玛翻动着英文版《艾力彼笔记》的书页，“原文就是这样的吗？这些标题和内容完全没有关联呀！什么叫‘咕叽咕叽咳咳咳看呢’？”
“相信我，我完全是照着原文翻译的。”纽贝拉无奈道，“而且所有的标题都这样，相当于没有任何提示。我唯一能看懂的部分就是关于植物特性的那部分，然后照着植物特性逆向推到配方的效用……”
“我也是这么做的。”珍玛微微皱起眉，“所有的配方我都逆向推导过了，可是无法进行试验，所以验证不了准确性。”
“幸运的是，现在你可以验证你的研究成果了。”彼得伸手指着花圃的方向，“虽然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能发芽，但对比葡萄的生长速度，大约三天内你就能拿到全部的原料。”
珍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明亮程度堪比狼烟探照灯在深夜里发出的光：“试验试验！我可以进行试验了！”
“悠着点，亲爱的——”纽贝拉小心翼翼地退到彼得身后，尽力离珍玛远一些，“你别激动啊，先把手里的手术刀放下成吗？”
“哦哦哦，纽贝拉，你不明白！”珍玛操着手术刀就想冲过来拥抱她，彼得赶紧劈手将手术刀夺过来，纽贝拉早已躲得老远老远，她只好空着手激动地在实验室里转圈圈，“我终于能进一步研究神族的东西了！虽然我错过了洛基的权杖，当然那也不是我的研究领域，可是……奥林匹斯的植物啊！还有那些配方！”
“彼得！快跑快跑！”眼见珍玛越来越兴奋，纽贝拉赶快扒拉着门呼唤彼得，“神啊！我的罪，我忏悔，我不该把这无辜的科学家引入危险的领域啊！”
“为什么你要向神忏悔？你自己就是神啊……”彼得弱弱地说，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珍玛的动向，若是她激动中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比如自残什么的，他就立刻扑过去阻拦。
“我只是半神，祈祷忏悔什么的不归我管。”纽贝拉理直气壮，“你就当我刚刚是用人类血统的人格在忏悔好了。”
彼得：“…….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有哲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珍玛：嗷嗷嗷嗷我的研究我的论文！！！
葡萄和其他植物：人类的科学家好可怕，不然我还是别发芽了.....
第68章 061
接下来的几天里, 除掉吃饭睡觉的时间, 纽贝拉三人一有时间就往花圃跑，几乎是全天候地守在那里。
事实上，如果花圃的大门口没有悬挂着“禁止将食物带入园区”、“禁止将可燃物带入园区”、“禁止在园区内露营”、“禁止将未通过审核的实验仪器带入园区”等警告标牌的话, 他们还准备扛着便携式酒精炉子、大包物资与试验器材以及帐篷在花圃里扎营呢。
三人斗志高昂, 因此隔壁区域的植物学家们每天都能听到如下对话：
“水是不是有点少啊？再来点吧？”
“不用了吧？泥水都快蔓延到隔壁去了，你看那些植物学家都瞪着咱们呢。”
“别担心, 我们这是隔离区域，区域中间有高密闭性的材料挡着呢，泥水漫不过去。”
“他们应该是近视看不清所以眯着眼，并不是在瞪着咱们。”
“好吧。话说，光浇水够吗？真的不需要施肥吗？”
“可是艾力彼没有给我们留下肥料啊！除非其他植物长出来, 然后你再把它们做成肥料……”
“其实我在想啊, 纽贝拉的排泄物说不定就是肥料。我这么说是有事实依据的…..”
“什么依据啊…..”
“她是来自奥林匹斯的半神啊！她的排泄物肯定也是有神性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
“哦不是吧？好恶心啊！你们两个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一切为了科学嘛！要不要试试？”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上一次我们也是光浇水不施肥呀，那葡萄还不是长得有……有什么来着？”
“每一条藤蔓都至少有成人的胳膊那么粗。”
“好吧, 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略略略略略略！珍玛咱们刚吃完饭呢！”
“自己的排泄物又.......”
“啊啊啊啊啊！”
…….
隔壁的植物学家们好心塞, 他们不但被迫听了一大串毫无技术含量的对话, 还躺着都连中数枪，而且连珍玛都跟着起哄……科学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好神盾局的科学家都是严谨细致实事求是的, 擅长从多个方面考虑问题。因此大家转念一想，隔壁的纽贝拉三人种的植物可是半点文献资料都没有的神界植物啊！虽然《艾力彼笔记》里有专门的篇幅对这些植物进行科普，可那些标题与内容都十分诡异，毫无联系, 叫人看不出什么名堂。
另外，不知艾力彼是粗心还是嫌麻烦，他只画了植物的全株与发芽后的全部生长阶段，却偏偏没有画植物的种子是什么样子，因此还无法让种子与植株对上号。所谓“摸着石头过河”，大概就是形容纽贝拉、彼得和珍目前所面对的状况吧？
植物学家们不禁对隔壁的三人万分同情，同时还抱着一丢丢对开荒先驱的崇敬。如此一来，植物学家们也就不再计较隔壁总是叽叽喳喳地争论、泥水四处蔓延、还总让他们躺枪了。
*
娜塔莎和斯科特就是在纽贝拉盼星星盼月亮盼葡萄发芽的期间到达冷库的。随后，巴基、史蒂夫、巴顿、山姆、罗德、班纳博士等成员也接二连三地从世界各地赶到了。大约一周后，【复仇者联盟】终于完成了集结，而队员们的到来，也让原本有些冷清的基地瞬间热闹起来。
可是，花圃里的种子却仍然没有想发芽的意向，漫长的等待让纽贝拉彻底失去了耐心，若不是彼得拦着，她真想把种子全挖出来挨个拷打。
“你为什么不发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不能把种子挖出来拷打，纽贝拉只好蹲在种植坑的旁边，隔着一层薄薄的泥土质问那些不懂事的种子，“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很紧张啊？奥林匹斯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事的种子啊？你到底是不是神种子啊？”
彼得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你们真是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珍玛：“没错！”
前来围观种子发芽情况的队员们表示：“……”
“这些孩子压力太大都魔怔了吧？”巴顿说，“还有二十多天才到平安夜呢！”
“所以你是已经做好平安夜被阿瑞斯撵得满场跑的准备了吗？”娜塔莎取笑他，“只有二十来天了，难道又要像上次在【地狱酒吧】里一样惨烈吗？”
提起【地狱酒吧】的那次行动，队员们集体沉默了。
那一次纽贝拉和阿瑞斯的对战过程相当惨烈，她不仅要躲避阿瑞斯的攻击，还要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救队员，而那时她甚至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格斗技巧。尽管最后仗着瞬间的爆发砍翻了阿瑞斯，但纽贝拉自己也受伤颇重，在贝壳疗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才痊愈。
队员们纷纷庆幸这一次托尼没跟来花圃，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希芙好像给她上过几节课……”史蒂夫不确定地说，“对了，希芙什么时候来？”
“今天吧？”娜塔莎抬头望望天，冷库的天空湛蓝无云，连飞鸟都很少见，因此若有神族降临时穿透天幕，他们一眼就能看到云朵的变化，“嗯，应该是今天，再等等吧。”
“那么，针对小镇居民进行的迁移行动完成的怎么样了呢？虽说类似的行动只要与当地政府沟通良好，一般不会出大错，但还是谨慎为妙。”史蒂夫问，“我听说这次大规模的迁移是由希尔特工负责的。”
“玛利亚啊？那就没问题了。”娜塔莎信心满满道，“所以，就目前看来，除了阿瑞斯的奇葩脑回路，一切都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
“还有那些鬼知道什么时候才发芽的种子。”巴基神态严峻地望向彼得和纽贝拉所在的地方，“我们只能祈祷他们早日破解《艾力彼笔记》了。”
“不愧是来自奥林匹斯的种子，心理承受力很强大呀！”斯科特佩服道，“如果躺在泥土下的是我，听到纽贝拉和彼得叫魂似的呼唤、毒辣犀利的拷问，我肯定早就发芽了。”
众成员听后都大笑着揶揄他：“你就算来自奥林匹斯，也该是一只蚂蚁呀！”
“这样更好，我可以偷偷吃光你们甜点上的糖霜和坚果碎了。”斯科特心情很好地回应道，“神界的蚂蚁，蚂蚁中的神，神蚁！”
众队员：“…….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太远了啊？”
*
在使出一切能想到的合理招数依旧催芽失败后，纽贝拉和彼得想出一个不合理的招数：“路西法，找路西法去伺候那些种子！”
“什么…..谁？”珍玛一脸懵懂，“路西法不是地狱之王吗？不管植物生长吧？”
“可是，上次种在他家里的葡萄不到三天就发芽了！说不定他有独特的催芽技巧！”纽贝拉眼中闪耀着兴奋的火苗，左顾右盼地在餐厅里找路西法，“路西法人呢？”
珍玛很想用具有条理和逻辑的论据来让她明白这招数有多不靠谱，可一想到种子来自同样让人类捉摸不透的神界，她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四处张望帮他们找路西法。
“他在吧台！”彼得眼尖地看到了蹭在吧台旁豪饮的路西法，“这样，我和纽贝拉过去把他捆过来，珍玛先出去，一会儿咱们在餐厅门口汇合！”
“好勒！”纽贝拉积极响应，随手把叉子往盘里一扔，起身就走，彼得紧随其后。而珍玛匆忙吃完自己的那份三文鱼籽芝士卷后，迅速将三人的餐盘收好送到回收处，然后才往外走。
此时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里外外都是前来就餐的特工，珍玛与几位相熟的特工打完招呼后，就站在约好的位置等三人出来。她一点都不担心行动会失败，毕竟对方是路西法。
果然，她仅仅等了三分钟，就看到纽贝拉和彼得胁迫着路西法出来了。
嗯，说“胁迫”其实不太精准，因为路西法实在是太高了，即使处在众多身材威猛的特工流里，他的挺拔身姿依然无比显眼。
因此，珍玛看到的真实情景其实是这样的：比路西法矮一个头的彼得扒着他的胳膊死命往下拽，而娇小的纽贝拉干脆爬到了他的背上，双臂紧紧勒着他的脖子。
可怜的路西法被两个熊孩子一个压一个拽，走路都不太顺溜，脚下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撞到餐桌和椅子，看起来分外狼狈。尽管这样，魔鬼殿下却没有露出半点不爽的神情，反而始终保持着无奈又宠溺的迷之微笑，纵容着纽贝拉和彼得一路将他“押送”到了餐厅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