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知道夏菡不可能乖得跟猫似的，所以这些话说多了，他也觉得自己啰嗦，但是不说又忍不住。
“也不知道公司那边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我估计前景不乐观啊。哎，我也要到续约的时候了。夏菡，你说我俩去开工作室怎么样？不少小花旦都自己开工作室了，给别人打工哪里有自己当老板舒服，想干什么干什么，还不用被公司抽成。”
李越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的神色，他觉得能有自己工作室的话，那也更加有奋斗目标。
像他给公司打工，MN又是出了名的吸血鬼，前期合同十分苛刻。
就像夏菡这样的小花旦，明明现在《公主难为》爆红，拍一集电视剧也有不少钱了，但是公司抽成抽的厉害，而且还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合约摆在那里，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想那么多年的拼搏，全部给别人做嫁衣，难免没有给自己打工那么尽心尽力。
“我自己开工作室有好多事儿要忙，就我们俩啊，目前情势大好，或许会有人响应。但是我和MN解约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MN雪藏我的话，我怕人气下滑，你知道现在的观众都爱爬墙，搞得大众情人似的，到处都是男女神，我怕工作室还没建立起来，他们已经不记得我夏菡姓甚名谁了。”
夏菡这时候倒是十分冷静，作为这个圈子里的人，她当然也要了解诸多情况。
虽说她之前看起来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但是实际上该她了解的地方，她丝毫不差。
“连你都看出来了，情况不乐观啊。而且这圈子里的人大家都是人精儿，现在看你的情形好，往你面前凑，等以后你情况不好了，恐怕就要想着跑了。到时候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愁啊。”
李越把车停在夏菡家的车库外面，熄了引擎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担忧。
这次他们和肖兵没有达成共识，恐怕也是给了MN一个信号，夏菡非常不愿意跟公司续约。
那么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公司高层，恐怕更加风雨飘摇，支持夏菡的人更少。
条件这么好的合约都不愿意签，肯定会有人说夏菡胃口太大。
“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夏菡拍拍手，顿时就振作起来，她还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装糖的铁盒子，看起来是个高档货。
“你整天就晓得——”李越冲着她翻了个白眼，低声说了一句。
结果他这话还没说完，嘴里面就被塞进了一把东西。
“啊——”他差点吐出来，但是夏菡的力道很大，他根本吐不出来，咽了几个下去，还有几个被压在了舌根。
一股略显怪异的酸甜感传来，不像是那种糖果的顺滑感，相反还有些粗粝的感觉。
“这什么东西？”李越嚼了两下，这味道很熟悉，有点像陈皮糖的味道，而且圆圆的一粒一粒。
“你心心念念的老鼠屎。”夏菡扭头看他，冲着他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笑得异常欢快。
李越的脸色急变，他是真的没想到，夏菡竟然塞了一把这东西在他的嘴里。
经她这么已提醒，李越终于记起了这些小东西的味道，的确是有点像陈皮的味道。
“你还真是眦睚必报。”李越冲她翻了个白眼。
正文 097 想要的闲适
“什么睚眦必报，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啊。我是觉得这东西真的非常好吃，秉承着有福同享的优良传统，所以才随身携带，随时准备投喂你！”
夏菡轻哼了一声，她眨了眨眼睛，说这话的时候，抬头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李越还算是很了解她的，夏菡就有这个本事儿，把白的说成黑的，歪曲事实的本领让他望尘莫及。
“你还要啊？”夏菡见他把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愣了一下，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又倒了一把在他的掌心里。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把老鼠屎不够，就再来一把。”
李越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倒是把夏菡逗得哈哈大笑。
“李胖胖，你抢了我的台词哎，果然不愧是跟了我很久的人，就是有默契！”
夏菡边说还变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完全是一副赞赏的模样。
李越冷漠脸：“我并不稀罕好吗？谁跟你有默契谁智障好吗？”
“切，我还不想跟你有默契呢，我要跟我们家鱼宝宝惺惺相惜，心有灵犀一点通。以后我们一起生小鱼宝宝。”
夏菡撇了撇嘴，直接扭头下车了，当然她还不忘拿起车上的包装袋。
上次在楚瑜车上就忘了拿吃的，这回可不会，毕竟李越可没有处于那样的魅力，让她能把最重要的吃的给忘掉。
如果李越知道他在夏菡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待遇的话，恐怕会嚎啕大哭的。
***
自从上次跟肖兵不欢而散之后，情况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公司不再通知任何有关夏菡的工作，李越一开始还没觉得，反正夏菡现在靠着《公主难为》爆红，有不少资源自愿找过来。
但是当他去联系那些原本有意向跟夏菡合作的投资商时，那些人却纷纷支支吾吾，或者直接拒绝。
后来还是其中有一个跟李越关系不错的人开口告诉了他真相。
“夏菡，我真的觉得MN不是人，公司竟然真的要封杀你。MN放出话去，夏菡最近不接工作，所有的工作都不接，公司愿意委派更合适的人选。之前有个中高端化妆品，本来想找你代言，我都快帮你谈妥了，也被公司搅黄了，公司让其中一个大花旦接了，而且还是优惠价。我简直想拿刀砍死他们，就为了封杀你，他们连这种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让大花旦降价接代言，脑子里装了屎啊。”
李越显然被气得不轻，打电话给夏菡的时候，言语之间就丝毫不客气。
要不是他现在还保持着些许的理智，兴许在手机里就要把公司高层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哪有这样的公司，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不给夏菡接工作就算了，还为了不让她工作，把大花旦找来当挡箭牌，搅乱了市场价，恐怕人家大花旦心里还一肚子火气。
“没关系，他们这样作死才好呢，现在有能力封杀我，等到把别人家惹得不高兴了，到时候几家联手一起封杀MN。”
夏菡倒是十分淡然，此刻她脸上敷着面膜，一手拿着袋薯片，另一只手在翻杂志。
至于手机则被她按了免提键放在一边，继续听着李越跟她抱怨MN究竟有多么不是东西。
夏菡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甚至还很悠闲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有好日子过就过，没好日子过就斗。
相比于之前是明珠公主，被人逼着征战沙场，带领将士们保家卫国。
现在这种时候，有好东西吃，有好衣服穿，有好房子住，她还有钱花。
所以并不觉得有多难熬，不当明星就不当了，她本来也没觉得当演员有什么好高兴的。
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随时都要保持着好状态，要承受着网络暴力，还要提防狗仔胡编乱造，随时都处于一种兵荒马乱之中。
如果一直都是这种吃吃薯片看看杂志的生活，她也觉得非常享受。
“夏菡，你开什么玩笑。虽说现在你们夏家崛起，要从圈子里分走一块蛋糕，但是MN毕竟是老牌经纪公司，在娱乐圈里历经多次磨难不倒台，你真以为那么容易封杀它呢？你这辈子兴许都看不见了。”
李越不以为意，想要封杀MN那还是非常久远的事情，李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无论是万封娱乐，还是锦夏传媒，都不会为了夏菡而封杀整个娱乐公司，那要冒险太大了。
“况且据我所知，你哥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厌烦，甚至还会不停地皱眉头，你根本不得他的欢欣，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得到他的青眼？”
李越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她。
夏菡撇了撇嘴，再次冲着他切了一声，不以为意。
“不封杀就算了呗，反正他们最多敢封杀我，又不敢真的杀我。我过得好就行咯，以后出门还不用被人跟着拍，我想吃饭的时候抠鼻屎就抠，想上洗手间不洗手就不洗，想……”
“你给我闭嘴，你那是不当演员就能干的事儿吗？别为了你为了恶心我而找借口。”
李越头上青筋直冒，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夏菡平时还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让李越不好过。
当然李越也十分清楚，所以才会急切地开口让她闭嘴。
“我说真的，越越，我觉得拍戏虽然有意思，但是这个圈子不适合我。我的性格你也知道，路见不平我就想冲上去，那不是一声吼，而是想杀人了。我又不会虚与委蛇，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了男朋友，我不想奋斗，就想当米虫，反正我男人养得起我。到时候等我男人闲下来了，我推荐你去他工作室啊，他还蛮肯定你的工作能力的。”
夏菡絮絮叨叨地说着，不时还伴随着嘴里嚼薯片发出的“嘎吱”声，简直让人心力憔悴。
她说了大半天，李越那边竟然毫无动静，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越越，你在不在？”
“在。”李越的声音显得非常正常。
“我说那么多屁话，你怎么不让我滚？”
夏菡沉默了片刻之后，极其认真地问了这么一句。
原本已经在憋气的李越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转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夏菡，你也知道你说的是屁话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我以为你是有野心的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和夏家决裂的危险，跑来娱乐圈了。好好的夏家千金不当，要来当演员，说实话艺人有时候在你那些什么董事长的爷爷奶奶眼里，就是不务正业的戏子吧？那个时候你都挺过来了，结果现在你倒是想安逸的生活了，我也想劝你啊，可是你说的是因为楚男神，那我就不好骂你了。”
李越说了这么一长串，后来又长叹了一口气。
“谈个恋爱，就把你的雄心壮志都磨没了，以后生了小鱼宝宝当个家庭主妇是吧？挺好的啊，我等着你啊。以后记者描述楚大神的妻子时会这么说，在和MN的合约上出了问题，被公司雪藏半年，后来成了过气小花旦，楚夫人表示不想再混娱乐圈，嫁给了楚大神，第二年育有一子，小鱼宝宝。”
李越这时候的语气完全能听出嘲讽的意味了，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决定给夏菡最后添上一把火。
“夏菡，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时候退了，以后进圈子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哪怕你给楚瑜生一百个小鱼宝宝，人家介绍你的时候，都喊你是楚夫人，连你自己究竟姓什么，人家都不提。你前半生靠着夏家出名，后半生靠着楚瑜出名，你自己却不能给人留下任何印象，等下一部《邪魔道》上映的时候，干脆你最后捞上一笔，举办一场告别会得了。”
李越作为有资历的经纪人，最有经验的那就是在骂人方面，不是他张狂，而是每个没有后台的人出道的时候，都会被打压。
经纪人能骂上两句，那还是看得起的，想要提携才会骂，如果真的任由人作死一句话不说的，那就表示那个人没有出路了。
这回轮到夏菡这边沉默了，李越也屏住呼吸不开口。
隔了许久，李越才轻咳了一声：“夏菡，你在听吗？我刚刚就说几句废话，你要跟着楚瑜过没什么大错，圈子里想抱他大腿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怕你们不长久。圈子里爱情马拉松十几年的大有人在，结果说分手就分手，说撕逼就撕逼，说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当初的深情厚谊都变成薄情寡义，各方的水军上阵，吃瓜群众一拥而上，什么情爱都变成了可怕的嘴脸。”
“我就是希望你争气一点，遇到什么问题不要怕，我会帮你。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人头地的，你以后成了影后，粉丝多了，至少跟楚瑜吵架的时候，网上不会一边倒骂你。”
李越还是心软了，他自己骂过之后虽然觉得十分舒爽，但是一想夏菡是个智障，或许她刚刚说要退出也只是一时口快，他有些激动了。
外加跟夏菡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俩倒是合作得很愉快，都不是那种奇葩的人渣，有情有义，自然带了几分私人感情。
正文 098 什锦小姐
“越越，你骂人好凶哦。”夏菡那边得到他的安慰，立刻就出声了，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控诉的意味。
李越轻舒了一口气，夏菡就这点好，无论你骂得再凶，只要是亲近的人，她都不会记仇。
还好是个智障，气性不大，李越默默地在心里庆幸。
“我那是被你气得，真应该把你刚才说的那话用录音录下来给人听听。还有你这样半路撂挑子的理由了，真的是要把我气死了。”
李越对着她没什么好口气，说的时候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力量，夏菡再招惹他不痛快，他就再次把胸口里的那股不满咆哮出来，骂得她狗血淋头。
“好啦，我刚刚只是说着玩儿的。我当然知道你说的那些，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啊，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不同的生存方式嘛。你看我就是运气好，生在了夏家，让我一出生就是小公主。我就是魅力大，让楚瑜爱上我，愿意跟我生一百个小鱼宝宝，那是我的优势啊。别管什么其他人只知道楚夫人不知道我夏菡，我觉得不会的，要是这些迷妹们真的嫉妒我，怎么可能忘了我的名字。你会忘记一个情敌的名字吗？那可是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夏菡讲歪理的时候又到了，不过好在她知道李越现在正是气头上，不能再受刺激了。
所以她见好就收，阐述了一些自己的观点之后，就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我说这些给你听，可不是让你继续生气的。而是想告诉你，我接下来的奋斗只是为了我自己，并不是说为了以后能有资格跟鱼宝宝吵架之类的。就凭我的魅力，我想跟他吵就跟他吵。我继续努力，是因为不想让MN继续猖獗，我要还娱乐圈一片纯洁无暇的晴空，我要站在顶端把那些潜规则的恶势力都打倒，构建文名社会制度，人人有责。”
夏菡立刻就开始塑造自己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设了，最后那表白祖国表白党的话，简直让他牙酸。
“你得了，我还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呢。少跟我说这些假大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科学家，要创造什么高科技的飞机大炮宇宙飞船上月球呢，给我贯彻实际好好说话。”
“好啦，再过两天看看，要是不行我给我家鱼宝宝打电话，他可有本事儿了。”
夏菡说话的时间有点久，脸上的面膜已经干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张不开嘴巴。
“你真的是爱你家鱼宝宝到天荒地老，说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滚蛋吧你，我到时候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还能给你变出镶金的前途吗？”
李越低声嘟哝了几句，对于夏菡这种时时刻刻把楚瑜挂在嘴边的行为，李越也是颇感无语，十分想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