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也看着许萱:“如此,就劳烦娘子多多管束他们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李白又低头凑过来,许萱这才没有躲开,仍是有些娇羞,却闭了眼认着的与李白深吻着。
缠绵了片刻,许萱便发觉有一处硬邦邦的东西在抵着自己,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两人做了许多次了,她自然不陌生,知道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料李白却只是将她紧紧地抱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动手动脚。
许萱疑惑道:“李郎?”
“唔。”李白应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隐忍的痛苦,但他还是道:“你的小日子快到了,还是先别做了,省得到时候你肚子痛的厉害。”
许萱心想这两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不过李白这么体贴,居然连她那种日子都记得,着实不易。
“李郎如此洒脱豪放的人,竟然会记得......”
李白道:“非是特意记得,应是有了心,想记住便不难了。”
此话甚有道理,有了心,有些事情即使不去刻意记着,也会铭记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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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萱刚提了郝象蓉的嫁娶之日,隔日便收到了请帖,想起裴宽与李白那日的争论,许萱不禁有些犹豫。
反观李白却仿佛没事人也一般,他还建议许萱记得给郝象蓉准备礼物,两人关系好,从小一处长大的,当然要额外备一份用心的礼物。
“到时候我跟父亲一起,结束后我便让人去唤你一起回家。”李白不知道许萱已经得知了那日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知道她心里的担心,只以为她是怕郝象蓉嫁过去受欺负,便好声安慰道,“裴家也不是小家小户,自然不会苛待媳妇的,听说裴宽的小儿除了有几分才华,脾性也很好,与裴宽完全相反,你放心罢。”
许萱点点头,许自正向来护短,李白又是个精明的,应当不会吃亏,她微微放了心,笑道:“礼物我已经备好了,是她喜欢了许久的一套珠钗,我特地买了等她嫁人时送给她的,想来她会很高兴的。”
裴宽虽然顽固,但并不愚钝,他虽与李白生了口角,但同在安陆,又碍于许家,自然不能不给他送请帖,否则郝家也是不会同意的,估计此番成亲宴席,有许多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
当日李白与许萱先去了许府,与许自正和许夫人一同前往赴宴,许萱半路与他们分开,先去了郝家一趟。
郝象蓉看到许萱来了,连头上沉重的珠钗都顾不得,拉着许萱的手惨兮兮道:“哎呀,成亲真是麻烦,我现在真是佩服你那时候一句苦都没有叫,我现在可后悔了。”
许萱笑道:“后悔也不行了,新郎已经在那边等着你了。”
郝象蓉难得红了脸,她挥退了姆仆婢子,凑到许萱耳边悄悄道:“我告诉你,我见过裴志明了。”
许萱微微蹙了眉:“什么时候?你们私底下偷偷见得?”
郝象蓉连忙嘘了好几声,又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面的人,小声道:“才不是,是有一次我去布庄选布,忽然听人喊了一声志明,就扭头看了他一眼,就一眼。”
许萱认真的打量着她,见她不似说谎,于是戏谑道:“怎么样?一定长得英俊非凡,否则你今日见了我怎么只会埋怨成亲累,而不是嫌弃新郎了呢?”
郝象蓉脸颊泛红,扭过身去,道:“什么呀,也就那样呗,我就算嫌弃也没办法了啊,现在都要成亲了。”
许萱探头看她,见她虽然埋怨,脸上却带着娇羞的笑容,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
“你能这么想最好。”就怕她嫁过去了还和新郎赌气,那日子可还怎么过?
郝象蓉却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看着许萱,道:“我听知礼说了那日梅花苑的事情了......”
郝象蓉马上就要嫁进裴家,若是裴宽一意与李白作对,郝象蓉夹在其中自然为难。
许萱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叹了口气,道:“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为夫家发愁了。”
郝象蓉急忙道:“没有没有,我当然是担心姐夫吃亏的,那裴宽即便是长辈,我当然也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的,况且你跟他相比,当然是你跟我最亲了。”
许萱看着她笑,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今日你便为他人之妻,不再是小孩子了,嫁过去之后要懂事一些,我这是悄悄来看你一眼,就要去裴家了,回头有时间你我再聚。”
她将给郝象蓉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郝象蓉看到果然十分惊喜。
“姐姐当真要送给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爱惜。”
许萱笑了笑:“我走了。”
郝象蓉点点头,恋恋不舍的送了许萱出门。
许萱赶到裴家,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她走到许夫人身边,与其他人打过招呼,小声问道:“阿娘可见过裴志明了?”
许夫人替她拢了拢发,笑道:“刚才远远地看了一眼,长得还不错,蓉儿那丫头也是个有福的,裴宽虽然顽固些,但对自家人还是很好的。”
许萱彻底放了心,她挽着许夫人往一旁偏僻处走去,许夫人身子不太好,周遭太过喧闹便有些头疼。
“阿娘还是吃的原来的药么?”
许夫人揉了揉额间,点头道:“嗯,一直都在吃,我刚才听说赞者是彭允的父亲,怎么会让他来做?真是奇怪,裴家与彭家的交情何时这般深了?”
许萱闻言也有些意外,想起梅花苑的事情,说不定其中便有彭允从中作梗,她问道:“宠之回来了吗?”
提起这个侄儿,许夫人甚为喜欢,笑道:“没有,太子那边事情众多,他怎么走的开身,不过彭允倒是回来了。”
许萱更是不解,刚想再问什么,忽然见对面走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好奇的看着许萱道:“这位可是许姐姐?”
许萱疑惑,笑问道:“你是何人?”
小姑娘笑弯了眉眼,朝许夫人行了礼,答道:“我是新郎的妹妹,听说姐姐和我新嫂嫂的关系很好,便想打听新嫂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爱又伶俐,许萱对这小姑娘生了几分喜爱之心,道:“她很好,你很快便见到她了,到时候自然会了解的。”
裴志琳人小鬼大道:“可是我想先替阿兄了解一下,姐姐现在既然也无事,不如跟我去后花园逛逛吧?”
许萱无奈的看了许夫人一眼,许夫人显然也很喜欢眼前的小姑娘,于是便道:“你去吧,左右现在也无事,待会儿记得回来。”
许萱只好答应,看许夫人回到了位置上,这才跟在裴志琳的身后。
裴志琳七拐八拐的,幸亏许萱记忆好,否则还真被她绕晕了。
“这里又没什么人,你有什么话不能说,搞得这样神秘。”
裴志琳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疑惑道:“人呢?刚才还在这呢?”
许萱大为不解,她也看了眼四周,却见彭允忽然从一树后出来,望着许萱的目光狂热而势在必得。
“彭允?你怎么在这里?”许萱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裴志琳,突然便明白了。
彭允上前走近两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许萱,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一般,语调也变得有些奇怪:“萱儿,许久未见了,你变了,变得更加......动人!”
许萱急忙退了几步,秀眉紧皱,以前彭允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逾矩的话,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变得这样孟浪和......陌生!
她稳了稳心神,淡淡道:“确实许久未见了,彭郎何时回来的?”
彭允拍了拍肩上掉落的落叶,嘴角带着似有如无的笑意:“昨日刚赶回来,知道你今日必定会来赴郝象蓉的婚宴,萱儿,你好狠的心啊!”
许萱却看了一眼裴志琳,态度已不复之前:“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便是唤志琳的罢?你出身言情书网,怎做得出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情?若是彭郎有心见故人,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况且我与彭郎也算旧识,这般小心谨慎......倒有些说不清了。”
裴志琳比许萱这通话说的面颊通红,彭允之前只悄悄拜托她把许萱带过来,裴志琳见彭允与父亲关系很好,于是便应下了,不料却听见这番话,当即也羞愧难当。
彭允却闲闲道:“之前说的清么?”
许萱冷冷的看着彭允,不悦道:“不知道彭郎有何话要说,若是无事那我便先回了。”
彭允急忙上前几步拦住她,邪笑道:“回去?回哪儿去?找你那个所谓的商人出身的才子身边?萱儿,以前我只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来?”
许萱闻言大怒:“愚蠢?我与李郎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李郎处的好,也不是给你看的,你何至于心胸如此狭窄,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他人!”
彭允迷眯了眼,刚想发怒,忽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人,他忽然一笑:“是么?你这么为他着想,处处维护着他,他也会如此待你么?”
许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李白正站在月牙门前,身姿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二人。
“月娘今年刚好二八,还未许配人家,只因探亲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不慎落入水中,幸亏林大哥仗义相救,不然月娘这条小命,早就没了的。”说着她感激的望了林大磊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抹泪,心道:如今英雄救美人,就算这英雄和美人有了什么事情,也是与恩情有关,再不能和龌龊不堪的勾当牵扯一处去了吧?
王婶的神情果然变了几许,在林大磊和月娘身上打量了几眼,甚是会心得说道:“缘分这事呢,也在一个巧字,也有话说,千里那啥一线牵,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跑也跑不了。”
这话乱七八糟的,月娘只想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说没什么关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信,但是若能被他们往好一点的地方想总是好的,即便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她却怕累计林大磊的名声,至于她自己的名声,早已不在乎了。若传出去他们英雄救美报恩之情,总比被说成男盗女娼鸡鸣狗盗之类的好罢。
林大磊脑子里却反复只有王婶那句里的“那啥”,这不是污人家姑娘的清白吗,他想要解释,又见月娘那一番做派,心中疑惑不解,怎么搞得他倒像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姑娘似的,他哪里想得到,在月娘心里,他就如同黄花大闺女一般,容不得别人玷污半点,只是她自己的,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了。
跟着来的其他几位妇人有的居然对林大磊露出敬佩的目光,打量着林大磊宽阔的伟岸和壮实的身板,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那王婶又转过头来对林大磊道:“我说大磊啊,人家姑娘娇滴滴的一朵花似的,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可要好好待人家,这可是你修了几辈子来的福气啊!”说着她和那几个妇人一同笑了起来。
林大磊脸色变了几许,铁青着脸硬声道:“我林大磊可不是那趁虚而入的小人,几位婶娘还是莫要胡言乱语的好,没得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我林大磊一个汉子自然不在意那些,若你们出去浑说,让人家姑娘以后还怎么许配人家!”
“哟,吃到嘴里又说自己还饿着肚子呢,谁信呢!”王婶嘴一撇,眼睛一翻,不屑地打量着林大磊结实有力的身板。
“我林大磊从不撒谎,也无需你们相信,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你们说闲话,待这位姑娘身体好了,定是要把人家送回家的。”
场面十分尴尬,月娘咬了咬唇,她不想回家了,可是不回家的话一直赖在人家家里也不是办法,那种以身相许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况且林大磊人虽好,她对他却没有什么情人间的爱意,要是真跟了他,她或许会心有不甘,原来,她心里到底还期许着什么。
“那......这位姑娘,你家在哪,可还有什么人?”王婶见林大磊一脸的坚定和正直,又怕他恼怒起来打人,这林大磊的力气可着实不小,从前她可亲眼见他打死过一条凶狼的。
月娘戚戚然的垂下了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些不拿真心待她的亲人,一心利用她攀权附贵,她又何必再回去找他们,只是爹爹把她养这么大,虽然对她不管不问,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她如今也只能不孝了。
王婶她们见月娘摇头,神情又十分悲戚,想着她家里人应该没了的,遂不再好意思说之前那些话,只拉着月娘的手道:“既然不愿说那就不说了罢,我们大磊虽说长得粗糙了些,但我从小看他长大的,心眼不坏,你就先在这养好身子吧。”说完她又拍了拍月娘的手,灿笑着离去了。
月娘见那几个妇人相携着一同离去,心想她们虽然嘴上八卦,但心眼倒还不怎么坏的,又想既然林大磊愿意去求人家帮忙,必定也算是个热心肠的人罢,只是女人家闲来无事最爱说三道四罢了。
她回过头来见林大磊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你......家里人不在了?”
月娘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若是她家里没人了,他无法把她送走,她岂不是要白赖在人家家里,可是她不想再提起从前的事情,又见林大磊脸上的神情似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紧皱着,月娘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也不想赖在人家家里吃白食,可是她却无处可去,有苦不能诉,心里一时焦急寻不到好方法,便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