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雾沉吟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随心即可。”然她真正想说的是：快去打脸少年，千万别藏在心底，未来黑化了怎么破？
“唔，随心吗？”姜离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他闭目思考了半天，才惊喜地睁眼，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他崇拜地望向晓雾，眸光愈发炙热，“姐姐，我道法境界又有提升。”
云晓雾：“………………………………………………………………………………………”
为什么她自己没提升，这不科学，这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噫~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这段时间，云晓雾的任务做得十分不顺利，眼见着门派大比都快要到了，她依然没摸到回家的门路。未等她进一步实验，墨茶小姑娘先忍受不了。
某天黄昏日落之时，墨茶瞪着一双青玉色的眸子，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截住她，两眼泪汪汪地控诉：“你为何总是跟着姜离？”
云晓雾虚了虚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她每天吃墨茶的，用墨茶的，不仅早出晚归，作为一个面瘫还无法好好逗小主玩儿，她愧为一只灵宠，她对不起主……呸，她愧为食客。
不对，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明明是在做正事，她在进行伟大的救世任务，╭(╯^╰)╮。
“你是不是更喜欢他一点？”小萝莉顿了顿，又高傲地扬起脖子，执拗地强调，“我才是你的主人。”
云晓雾忍了又忍，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她无奈：“我们尚无签订契约。”
一个修真者要收服灵兽，需要订立一个契约，包括灵魂契约血液契约终生契约等等各式各样的，当然，订下这些契约有个必不可少的前提——该修真者至少要达到筑基期，可墨茶离筑基还有那么点距离。
云晓雾一提到契约，墨茶马上垮下了脸色，追问：“你更属意姜离吗？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比我漂亮。”她讲完，似是被自己提到的事实恶心了，小脸越发皱巴巴的，她握起云晓雾的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看人不能只看脸的，我比他有内涵多了。”
云晓雾：“……………………”现在的小孩纸真可怕。
她寻思了一下，面对萝莉的求追不舍，想来只能再次祭出送糖大法，用21世纪出产的高质量水果糖，诱拐修真界没见过市面的孩子们。
她摸出一颗橘子糖，送给墨茶。
墨茶果然没再纠结姜离的问题，她举着糖，双眼放光，两条马尾辫一摇一摇地问：“是山下的糖吗？我、我爱死你，窝三年都没吃到了……还有吗？”
云晓雾忧郁地叹口气，这小家伙比姜离贪心多了，她如此想着，然在小萝莉那满怀渴望的闪亮闪亮的目光的注视下，她只得默默地器械投降了。
为了不显得那么小气，云晓雾索性把口袋里的所有糖果，一把全送给了墨茶。
这回墨茶安稳了下来，不再吵吵闹闹。
此时，她们正位于剑舞坪通向宿舍竹屋的小路上，小路蜿蜒前行，铺满了碎石子，而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翠竹，挺拔而不屈。
一阵微风拂过，竹子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忽然，遥隔着青竹，隐约传来少年的争执声，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兵器相撞所激起的清脆“碰碰”声。
其中的一道声音竟似极了姜离，云晓雾心思一转，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她拍拍墨茶的肩膀，大步向前行去，墨茶皱皱鼻子不太开心，却依然跟在了晓雾的身后。
拐了一个大弯后，果然见到了两只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少年——姜离和陌风，他们分立于石子小道两侧，宽大的衣袖随风微微摆动。
陌风一手掐着法诀，一手前指，只见银色的符文扭曲闪烁，他的长剑随着他的指挥，在他身前盘旋飞舞。
姜离手持青锋长剑，眸光微沉，说时迟，那时快，他瞅准时机，猛地冲向陌风，手中的剑光化为一道长虹击向陌风的飞剑，顷刻间“砰砰砰”声不绝于耳。
姜离每落下一击，飞剑便不甘地退后一寸，不久，陌风的额际渗出了汗滴。
墨发少年的眼中闪现出魔性的紫意，并愈发浓重——魔族生来就比人类强大，他们体内先天灵气充足，肉体力量强横无比，极易出惊世的体修者。
姜离是人魔混血儿，若他未接触修真的话，这些天赋大约会被掩盖在血液深处，一辈子无法开启。
陌风抹去了头上的虚汗，羞愤得满脸通红，眼看姜离马上要逼到他跟前，忍不住骂道：“你这厮，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说话间，他手诀变换，口中也念念有词，他身前的飞剑染上了火光，炙热的高温让姜离眉头紧皱，然这并不能阻止姜离逼近，姜离如故地欺身上前，挥剑扫向火光，势不可挡。
墨茶想上前去凑一凑热闹，却被云晓雾抬臂拦了下来，晓雾思索了一下，把墨茶往竹林中一拽，隐起了身形。
云晓雾瞄了一下墨茶皱地紧巴巴的小脸，大力握紧她的爪子，以免她乱搞。
如姜离这般身世凄苦，尴尬难堪，常年遭受欺负的小孩纸，若能有一场畅快淋漓地胜利与宣泄，将陌风踩在脚下，想来他会十分开怀吧？
果然，系统久违的提示声响在云晓雾脑海中：[请注意，危机度下降200点，现为550点，奖励200金币。]
云晓雾一个没留神，两人的对战已分出胜负，陌风一手拄着剑，一手插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打了、不打了……”
语罢，陌风在原地忸怩了片刻，又对姜离恶狠狠地道了声：“我会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摞下狠话后，他才扭了个剑花，回剑入鞘，不爽地沿路朝弟子竹屋的方向离去。
云晓雾见陌风走远了，便领着墨茶从竹林中走出来。她远远地朝姜离打了个招呼，朗声赞道：“不错。”
姜离一愣，眸子亮了亮，他略显羞涩地挠挠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弯起一个弧度：“姐姐……你看到了啊。”
[请注意，危机度下降50点，现为500点，奖励50金币。]
云晓雾眉尖微动，忍无可忍地在心中吐槽：[系统，你滚，我完全get不到危机度升降的规律好吗，果然乱来的吧？]
系统没有和晓雾进行无意义的对话，操起机械腔继续：[任务达成，系统核算中，请稍等……]
咦？就……这么……完成……了啊。O__O “…
总觉得这样必然会有救世任务三。
不过，能回去洗个热水澡了，棒棒哒。回家、回家、回家。
姜离仰望了云晓雾一会儿，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背后一只碍眼的萝莉……
在看到她掌心中那一大捧款式十分眼熟的糖果时，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请注意。]
[咋，核算了完了？这么快？]云晓雾惊叹了声，今次系统的效率好高。
其实，蠢作者一直想问，为啥时珩一出来身份就暴露了，你们好机智=。=
算啦，反正猜身份不是重点，重点是坑男主啦啦啦~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危机度上升100点，现为60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有点迟疑地把话说完，[核算中断，任务继续。]
云晓雾：“…………………………………………………………………………………………………………”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姜离和……她本人不就是站在这里发愣吗？凭什么涨危机度？凭什么？
坑了个狗的系统，她要回现代，一刻都不能等了！
她受够了没有手机、没有电器、没有网络、没有零食、没有抽水马桶、没有花洒、……（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年代，连军训基地都比这里强百倍好吗。
云晓雾苦闷地抿了抿唇。
也许21世纪有许许多多的人期许着所谓的穿越，然而真正的穿越从不意味着荣耀的起始。
试想一下，完全不同的生活习俗，追求信仰，社会眼光……能适应一个新的时代，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能有几个？
至少云晓雾自认为她在短期内是做不到的，她所有的行为、想法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所掌握的全部知识在这里都是一个笑话。
在现代社会，刚刚结束高考生涯的云晓雾正所谓是，上知天体运行原理，下知有机无机反应，前有椭圆双曲线，后有杂交生物圈，外可说英语，内可修古文，求得了数列，说得了马哲，溯源中华上下五千年，延推赤州陆海百千万，既知音乐美术计算机，兼修武术民俗老虎钳……
来仙侠世界后呢？面对漫天飞舞的咒符法宝……
她除了装逼，还能干些啥？
说说牛顿定理？然后下一秒惨遭打脸吗？
云晓雾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角，呼出一口浊气，她垂眸端详少年的神情，少年确实脸色不佳，眸色幽暗。
她强压下心中的抑郁，面无表情地闷声问姜离：“怎么了？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姜离的目光闪了闪，不置可否。
他瞥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晓雾身后的蓝衣少女，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晓雾困惑地看看少年，又瞅瞅少女，很是纳闷，这俩孩子闹矛盾了？
唔……
纵观各色武侠小说，萌萌哒小师妹有两种去向。
A．成为主角后宫之一，扮演清纯可爱、古灵精怪的青梅竹马。
B．被主角深深地爱着，却有眼不识泰山，投入炮灰人渣或反派的怀抱，不得善终。
共同点：皆与主角有着不可言说的□□。
云晓雾默默脑补了下两人的关系，只觉两人眼中冒出暧昧（仇视）的情愫（火光），眉来眼去，暗通款曲。
墨茶先耐不住脾气了，她猛然往前跨一步，横在云晓雾身前，两条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她一扬头颅，斜视着姜离哼了一声。
云晓雾不由地伸手揉揉墨茶的小脑袋，傲娇的萝莉好有趣。
姜离眼神微暗，面沉如水，他冷声道：“她是我的。”
云晓雾一怔，收回了放在墨茶头上的爪子，这就开始圈养小师妹了？那她以后是不是该离这俩只远点，避嫌？
不行，这早恋早得有点过头了吧？墨茶看着还没到十岁的样子。
“呵呵。”墨茶轻蔑地挑挑嘴角，“愚昧的家伙，我都摸过胸了，你算什么？”
姜离：“……！！”
系统也应声而响：[请注意，世界危机度上涨50点，现为650点。]
墨茶以手指卷起自己的发尾，轻笑道：“我每晚都抱着她睡觉，你呢？”
姜离：“……！！！”
[……请注意，世界危机度上涨100点，现为750点。]
墨茶无意间使出了必杀技：“我每天都为她暖床，你……”
云晓雾全身一僵，忙一把捂住墨茶的嘴，不让她嚷嚷下去。云晓雾瞄了眼姜离，总觉得事态愈发不妙。
就如同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姜离收起了惊愕的神色，眸色转暗，深不见底。隐隐有种不祥的气息朝云晓雾和墨茶扑来。
恍惚间，晓雾看到姜离的黑发一根一根地泛白，她一惊，忙用另一只手又捂上了墨茶的眼睛。
原来不是青梅竹马闹别扭，而是青梅竹马争母爱……呸，姐爱。
[……请注意，世界危机度上涨200点，现为950点。]
云晓雾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发疼，看看她遇到了怎样的猪队友。几句话、一口气狂刷了350点世界危机度，墨茶的效率简直高得惊人。
姜离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墨茶又抢先爆发了，她不高兴地掰着云晓雾的手臂：“你……以下犯上！放开我。”
云晓雾紧搂着少女，随口安抚她：“少儿不宜，你不能看。”云晓雾扫了眼墨茶微微泛红的脸颊，提议道，“你先回去？”
“……少儿不宜？姜离脱裤子了？！”墨茶奇怪地反问了句，说完她抓紧云晓雾的袖子，不适地蹙了蹙眉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力量与气息，扰得她难受异常、惶惶不安。
甚至于，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快逃、快逃，有危险。
“你先回去吧？”耳边又回荡起自家小宠物的小声劝慰，墨茶迟疑地眨了眨眼睛，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即便如此，她仍不忘争取自己的利益，她扯了扯云晓雾的袖子：“那你……等我筑基？答应我，我就回去。”
云晓雾看了姜离一眼，心一横，满口先答应了下来。
此时不先依着她，让她再在姜离面前，胡搅蛮缠弄出一堆危机度，说不得她就得在这里待到墨茶筑基了，那时，她真要面对被收为灵宠的命运了。
好吧，差点忘了，她是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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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茶走后。
姜离不自觉地摸上了绑在自己背上的沉渊剑，长剑轻颤，发出一阵似喜似悲的剑鸣声。姜离抬头，在看清云晓雾的一瞬间，眸中的紫色褪去了一些。
云晓雾强装镇定，轻喝：“冷静！”
姜离一怔，下意识地松开了沉渊，他捂上了藏在衣服里的掩息玉佩，几缕刘海下垂，挡住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缓了缓情绪，问：“姐姐，你为何接近墨茶？”
“权宜之策。”
姜离：“……”
……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这么高大上的词语怎么可能来自她的嘴巴。
云晓雾蹙着眉头思索，继续圆下去：“我在此，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可是。”姜离仰起小脸，泛着紫光的眸子有些空洞，“你分明可以直接找我的。”
姜离直勾勾地瞪着云晓雾，眼带控诉：“不是说好由我来暖床的吗？”语罢，他眼神蓦地锐利起来，抬手紧紧地抓向云晓雾的胳膊，质问，“你怎么可以再找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