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女术师——一蝉
时间:2017-10-26 15:45:46

    一路上话最多的便是苏晓,一会儿说他在国外怎么怎么的做了多大单的生意,一会儿又调侃杜阳,一会儿又去打趣公输真儿,公输真儿脸皮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只有洛小北和陆哲看惯了苏晓这个样子,两人都不动声色,整个过程还算和谐,只除了偶尔洛小北要停下来占卜一番看有没有走错了路,杜阳倒是一直不出声,只让他做什么他便乐呵呵的去做了。
    “我们这一走都是半个月了,眼看着越来越偏,这是要去找什么地方?难道是深山老林里去挖宝?”公输真儿到底忍不住,环视了一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终于嘟囔了出来。
    “嘿!挖宝正好,等咱们倒卖了以后我就可以关门歇业,也省得我还要到处跑,从此吃穿不愁。是不是啊小师妹?”苏晓一脸的痞气,看那样子仿佛此刻已经身处金山银山美女环绕的世界里去了。
    “哦!那你把你现在的钱都给我吧!我带你去找宝藏!”洛小北斜了苏晓一眼,淡淡道。
    苏晓是他们师兄妹三人里最有钱的,但是总爱叫穷。
    虽然师父总说身为道门兵人,当视钱财乃身为之物,但是每次苏晓送那些好吃好玩儿的给师父他老人家的时候,他老人家都红光满面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地收下,还不忘当着陆哲和洛小北的面夸苏晓孝顺,一副有徒当如此的表情。
    “咳咳,洛洛说笑了,你二哥我的还不是你的?总跟我客气啥?”苏晓轻咳两声,但也识趣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几人一路行到天黑,就在他们以为又要再一次露宿荒郊野外的时候,正好天无绝人之路看到了远处有寥寥几粒零星的灯光。
    虽然偏僻,好歹也算是有个歇脚的地方了不是?这么一来几人也提上了劲头,使劲往前赶。
    可是等几人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地儿根本算不上一个村子。
    寥寥几户人家,连房屋都小得可怜,坐落在一片连绵的山脚下,夜黑风高,冷风凄凄,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天色太暗,视线受阻,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几人袭来。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那边已经传来杜阳敲门的声音:“有人吗?我们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几人皆是一头黑线,这开口的台词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某僧带着徒弟西天取经?
    “咯吱——”
    还在神游,那边已经传出开门的声音。
    “哈!您好老人家,我们是出来玩儿的学生,正好到了这里天黑了,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苏晓立马凑了上去,一副青涩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模样。
    杜阳和公输真儿还有些懵,洛小北和陆哲对视了一眼,两人已经见怪不怪。
    “谁是老人家?”粗狂沙哑带着不悦的中年男声响起。
    “额——”苏晓一怔,“不是——”
    话还没说完,待看清眼前人,苏晓登时往后一跳。
    头上包着一块灰色头巾,一身洗得发白的褂子,个子不高,肌肉壮实,满脸的郁色。手里正捏着一把砍柴刀,在昏暗的灯下亮起明晃晃的光。
    “这位大哥,您别激动!我们不是什么人!啊呸!不对!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苏晓叫道。
    “这位大哥,对不起!刚同学说错话了,我们给您道歉,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您看天这么晚了,我们几人实在是找不到去处——”杜阳接过话,说得温吞有礼,就连洛小北听了也觉得不忍心拒绝。
    “不能——”哪知中年大叔完全不吃这一套,拒绝得豪不委婉,只听得“哐当”一声,木门再次被合上。
    这突然的转变愣是让几人都没反应过来,苏晓一脸委屈,这——这不怪他吧!
    “再问问别的人家呢?总不会都像这位大叔一样吧?”公输真儿提议道。
    杜阳领了任务,挨家挨户的去敲门。然而果然不幸被公输真儿说中了,也有一点不一样的。
    用苏晓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便是那些人家连门都没开,明明亮着灯,也不管杜阳怎么敲就是不回答,也不理睬。
    “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排斥生人的不止杜阳你们村啊!”洛小北打趣道。
    “我——”杜阳挠头,“我再去敲一敲吧!”
    杜阳的想法很单纯,最近天确实有些凉下来,他倒是没什么,如果再住在外面,怕是女孩子的身子受不住,正要再去,又听得“咯吱——”一声。
第三十二章 不行
    几人回头,正是第一个开门的大叔。
    “别敲了,进来吧!”粗狂的声音响起,苏晓特意看了看他已经空下来的手,没刀。
    “谢谢大哥!”杜阳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大叔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几人也跟了进去。
    屋子很是简陋,除了简单的土灶,灶上一盏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再有便是占据了屋子一半的铺了一张破旧的草席的土炕,连可以坐下的破凳子也没有。四处已经积了些灰,虽是被人特意打扫过,空气里的霉味儿依然提醒着洛小北几人,这里并不像长久有人居住的。
    “吃的没有,要用水自己烧。”大叔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土灶旁堆着的木柴,又指了指紧靠着木柴的破了个缺口的半大的陶土的水缸。
    转身别紧了门,二话不说,抱着手臂躺到了铺着旧草席的大炕上,旁边放着的依然是那把气势十足的砍柴刀。
    大叔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休息吧!”杜阳挠头,自觉躺到离大叔近一点的地方。
    他直觉这个大叔既然会收留他们,也就不那么可怕,况且他不躺下,总不能让女孩子睡这边吧,他在中间也算是正好隔开。
    陆哲和苏晓交换了一下视线,也躺了下来。
    这样,也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得好。
    公输真儿皱眉有些犹豫,她从来就没有住过这么破旧的地方,她倒是觉得这样一群人躺在破席子上毫无遮掩,还不如就在外面随便靠着一棵树将就一下来得干净些。
    洛小北倒是无所谓,从小她就跟着师父和师兄们东奔西跑惯了,比这还差的条件都遇到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这样还真的不算什么。
    公输真儿眼睁睁看着洛小北也上了炕,心里还在举棋不定,脚下挪了挪,咬咬牙正准备挪过去。
    “把灯熄了!”大叔浑厚的声音响起,显然并没有睡着。
    公输真儿挪到灶边,吹灭了油灯,这才在洛小北身旁躺下。
    是夜,寂静无声,外面的风声渐渐增大,屋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咯吱——”
    “咯吱——”
    破旧的木门响起,似有外力在轻轻推攘。
    木浆纸搭起的旧窗户上隐隐有光亮起,风声突然尖啸凄厉,像是女人带着哀怨和恨意的哭诉。
    睡在最边上的大叔动了动,支着耳朵听着洛小北几人的呼吸声,没有异样,这才悄然起身,一手拽着砍柴刀,脚步轻盈地靠近门边,透过缝隙偷偷观察门外。
    等了片刻渐渐有像是一群人走过的沙沙声响起,大叔这才轻手轻脚开了门,一阵劲风顿时吹了进来,大叔及时用魁梧身体挡住,跨了出去,再次关上了门。
    “吧嗒”
    门却是从外被反锁。
    陆哲和苏晓同时睁开了眼睛,洛小北也起身,公输真儿正要问,却被洛小北捂住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木桨纸上的光比之前更亮,陆哲和苏晓慢慢靠近窗户和门框。
    外面离得并不远的几处小屋里也没有了灯光,一眼看过去只有几处小屋的正中央站了十几人,手里点着火把,在疾风里非但没有灭掉,反而越烧越旺。
    正中央的一处临时堆砌的高台上,一个白衣服长头发模样的人正被绑在上面,那人被堵住了嘴,只依稀听见急促的呜咽声。
    似是有人指挥,同一时间里,拿着火把的人一起将手里的亮光对准正中间的女人,陆哲和苏晓这才看清,那分明不是什么高台,而是用一堆干柴堆砌起来的祭坛。
    苏晓顿时瞪大了眼睛,看这样子分明是火祭!而且用的还是活人祭!
    火把同时支过去,那堆干柴瞬间燃起,白衣服的女人瞬间被火苗席卷吞噬,空气里顿时飘散一股油烟味儿,浓烈得有些熏人,却又被风吹散。
    火焰越来越大,光越来越亮,跳跃的火光将中央空旷的地界照得透亮,十几个身材魁梧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得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拿着砍柴刀的大叔站在最后,突然往回扫了一眼这边的窗户。
    苏晓和陆哲也是反应快的,在大叔眼神过来那一刻瞬间躲了下去。
    “快!”陆哲猫着身子,小声示意苏晓和洛小北回到原位,自己也灵巧得上了土炕。
    果然,不过片刻。
    “吧嗒——”
    门锁被打开,捏着砍柴刀的大叔在门边顿了顿,听了一遍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得回到他睡觉的位置。
    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光亮越来越弱,外面的风声也随着光亮的变弱而减小,一切似乎像一场梦一般从未发生过。
    ————
    “洛洛?!”
    一大早首先察觉到不对的是杜阳,洛小北苍白的脸色和有些神志不清的状况明明白白的在说着一个事实,洛小北生病了!
    “怎么办?”杜阳有些着急得问道。
    “用热水给她敷额头。”开口的是那位一直没出声且一出声便言简意赅的大叔。
    杜阳得了方法,首先就蹲到土灶旁去烧水了。公输真儿守在洛小北身旁,脸色也有些苍白。
    “真儿你还好吧?”说话的是苏晓。
    “我——我还好!”公输真儿点点头,视线一直落在洛小北的脸上。
    苏晓点点头,“女孩子身体就是弱了点,我看你脸色都有些不好!”
    几人都围着洛小北,却见她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快,快热水!毛巾!”杜阳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破碗,端着一碗烫手的水径直浇在了毛巾上,又拧干了多余的水,这才小心翼翼的搭在了洛小北额头。
    一套动作下来,杜阳一双手早已经红了。
    见洛小北昏沉得睡了过去,杜阳嘱咐了两句苏晓注意毛巾的温度,这才又转身端着破碗去装水了,他想等水再晾晾不那么烫了,然后给洛小北喝。
    “洛洛这个样子,那我们今天走不了了!”陆哲皱眉支着下巴,将这个结果告诉了屋内的几人,也包括那位大叔。
    听到这个结果的公输真儿脸色一变。
    “不行!”大叔浑厚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第三十三章 还不行
    “收拾了赶紧给我走,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留着你们在这儿吃喝!”大叔立在土灶旁,一张脸泛着铁青,语气里满是不耐,手里依然不离那把砍柴刀。
    脸色更加苍白的公输真儿盯着洛小北瞧了瞧,咬咬唇:“洛洛这样,我们还是带着她赶紧走吧,等到了——”
    “不行!”杜阳大声拒绝。
    公输真儿一怔,一张脸彻底失了血色,却不再说话。
    “洛洛这样我们是走不了的。”杜阳神色坚决,手捏成拳,转身对着大叔道:“大哥,我们有吃的,只要有水喝就行了,我们是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就让我们在这里再待会儿,等我们同学好了些我们就走。”
    “不行,你们必须走!”大叔的态度也很强硬,无论如何怕也不能让他们留下来。
    “大哥,您看不如这样,您要做什么我们来帮忙,就让我们同学在这里多歇会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会给您添乱的。”苏晓一番话说得诚恳,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哎哟——”伴随着一道很尖细的声音响起,一道人影随之跨进门来。
    来人身形佝偻干瘦,皮肤如干裂的树皮皱起,眼睛只剩一条细缝,泛着老年斑的手不停抚着花白的胡须。一身黑色的民国时期的长袍,衣服的接缝处用金色丝线绣了些奇怪的花纹。
    细细打量了一番洛小北几人,老头转身尖细的声音带了几分责备:“这些年轻人要留下你就让他们留下便是,左右不过一天,替人行个方便不是?”
    “不行——”大叔正要拒绝。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老头尽力站直了身子,如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话里平白带了丝威压。
    “我——”大叔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右手越发用力捏紧砍柴刀,直到手指骨节泛白,这才抿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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