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金家死去的人都在这了。
第41章 木头人(18)
秦筝推着秦默到一处土质相对松软的大坟包前,秦默问:“这下面葬的是谁?”
村长过来几步,“是金家夫妇,两人一起烧死的,合葬到了一起,所以这个坟包比别的大。”他又指着大坟头旁边最小的那个,“这是金圆圆的,她尸体虽然没捞上来,但是村里人还是给她做了个空坟,免得做了鬼太冤屈。”
“金小小的呢?”
“当年金小小死后他们家人报了警,警察把尸体带走了,后来说是火化了,金家夫妻没几天就死了,也没来得及给儿子立个坟。”
一阵山风而过,瞬间有点阴凉。
“金家父亲金宝是不是驼背?”秦默问。
村长点头,“是啊,打三十多岁就驼背了,好些年了啊。”
小凳子又是哇的一声大叫,“啊,我的天啊,土瓜在金宅见的那个鬼就是驼背的,肯定是金宝的魂啊!”
滕雨裹了裹外套,再打量眼前的坟头子,妈呀,忒吓人。
秦默盯着坟上的几丛野草,“敢问村长这个村子为什么叫巫灵村,又听说过巫灵师这一说么?”
村长点燃随手握着的烟袋子,吧唧吸了几口才回,“这个村子几百年了,听老一辈说我们村子藏着巫灵师。以前我们村子不叫巫灵村叫黑山村。清朝顺治年间有恶鬼作祟惊扰百姓以及牲畜,路过的一对姓伊尔根觉罗并自称巫灵师的夫妻把当地作祟的恶鬼给赶跑了,后来伊尔根觉罗氏夫妻觉得这村子的人热情朴实就在此地逗留了一阵,期间恶鬼又来捣乱,这对夫妻就把恶鬼给收了。再后来这对夫妻就落户到此,村民为表感激和欢迎就把黑山村改名巫灵村。”村长吐出一口烟圈,“听长辈说那对夫妻后来因种种原因改了姓氏,据说是改成了金,当然这都是传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默再问,“听闻巫灵师乃萨满分教的一种秘术,能和鬼魂沟通,巫灵师的诅咒也非同小可。”
村长眯着眼,“这个也是传说,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过一点点,别的就不清楚了。”
“你觉得金家人是巫灵师后人么?”
村长熏的黑黄的烟嘴停在嘴边,愣了楞,“不知道,要是传说是真的,我们巫灵村只有这一家姓金的,按说应该是的。但是巫灵师到底是什么我们真不懂,你们大城市的人比我们有见识,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随即抽了口烟,“哎,年代久远,没的考证啊。”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大家望过去,是村长那个不爱说话的媳妇领着个姑娘一步步走过来。
走进了才看清这个姑娘很眼熟,滕雨稍一思量,这个不是胡夫人身边的那个小跟班么,好像叫什么冰的。
吴冰笑眯眯打招呼,“两位秦先生好,滕雨妹妹好,是胡夫人让我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助。”
话说的真好听,不就是看他们有没有进展么,虽然胡夫人让人讨厌,可这个吴冰看起来不像坏人。
秦默望着千里赶来的小姑娘,“只有你一个人来?”
吴冰点点头,“是啊,小胡甄要跟着,可胡夫人不让他来。”
村长对着吴冰多看了两眼,“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村长媳妇难得站出来说话,“你看谁都眼熟,这个姑娘一到村子直打听打大城市里来的秦先生住哪,我看她挺着急就带她来找你们了。”
村长又看了吴冰几眼,“还真是有点眼熟。”
一行人赶回村子时,天渐渐黑了,村口碰到赵遥遥坐在她家小卖部门口正穿辟邪用的玉石头手链,见到一行人过来她放下珠子打招呼,“村长好,你们好。”
突然她视线停留在吴冰身上。
吴冰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也眼熟?我是不是像你认识的人啊?”
赵遥遥有点蒙,随即又点点头,“像,声音像,长得有那么一点像,但是神似,神似。”
“像谁啊?”村长媳妇问。
“金圆圆。”
……
一行人都楞了,像个死人!
村长吸着大烟袋,看着吴冰,“对对,那个词叫神似,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眼熟呢,不但神似连个头都差不多。”
村长媳妇仔细盯人家姑娘看,“胡扯,我可是眼见着金圆圆长大的,跟眼前这闺女一点都不像啊,一个方脸一个尖脸,一个小眼睛一个大眼睛一个薄嘴唇一个厚嘴唇,哪像啊,一点都不像。”
赵遥遥说:“个头差不多但是她比金圆圆瘦比金圆圆漂亮多了。”
吴冰又笑笑,“哎呀,光说我像个已经死去的人挺怕的。”
大家笑笑往村长家赶去。
幸好村长家房子多,又腾出一间空房给吴冰住,晚饭大家一起吃的,吴冰和大家有说有笑,滕雨觉得此人挺亲切的,她就随口一说,“听说跟谁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像谁,你天天跟那个胡夫人在一个屋檐下,可别被她的无礼傲娇病给传染了。”
吴冰给大家倒水喝,“胡夫人性格就那样,嘴上不饶人,我都习惯了,虽然我们天天在一起,但是人的本性不会变的,我不会学胡夫人的。”
土瓜无聊的拿筷子敲茶杯,“那女人是个反面教材,我要把他写进我的恐怖小说里让她毁容让她被抛弃让她永无止境的毁容被抛弃。”
……
这一顿饭小凳子很安静,吃的不多,话几乎没有。以至于土瓜摸着对方脑门说:“小凳子兄你不会被附身了吧。”
“去……”
四爷仍是喂什么都不吃,秦默在房门口反复摩梭着四爷的脑袋,像是安慰。
滕雨闲到院子里看星星时望见秦默的眼神有点哀伤。
她小步子走过去,看看秦默再瞅瞅四爷,“它是不是病了啊,老不吃东西,今天土瓜给他考了地瓜都不吃。”
秦默手指摩梭的更轻柔些,嗓子眼里咕哝一声,“嗯。”
“不用看兽医么?”
秦默摇摇头,眸底荡着些无奈。
滕雨正想着安慰点什么,偏房里又震出邱明珠的大嗓门,“爸爸,我要整容……”
……
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
村长一手端着一盆脏水猛的拉开房门气呼呼道,“整什么整,父母生的你什么样你就什么样。”
村长没想到门外一堆人,有些尴尬,随手把脸盆里的脏水泼了才慢慢走出来。
邱明珠不依不饶粘过去,“我要长滕雨那样就不用整啊。”突然她指了指院子中站着的吴冰,“我要长的那么好看也不用整啊,都是你跟我妈把我生的这么丑,你们要负责你们就是要出钱给我整容。”
村长气的头顶要冒烟,院子中的一行人憋着笑。
村长急中生智从衣兜里拿出一副纸牌,“乡下没什么可娱乐的,你们玩牌打发下时间吧。”
土瓜兴高采烈接过牌,“斗地主斗地主。”
二秦高冷,吴冰不会,剩下三人开始围坐在院子的小圆桌旁斗地主。
邱明珠又继续粘着老村长进屋去了。
滕雨手气不错,屡屡抓到大牌,但她打的不在焉,因为她无意中发现秦默的眼神时不时瞄在吴冰身上,就连小凳子看吴冰的眼神也不一样。
邱明珠说的对,要长的像吴冰那么好看也不用整了。吴冰确实好看,凭良心讲比她好看。瓜子脸大宽双眼皮高鼻梁翘下巴,打扮的朴素,气质也有点朴素,若化点妆再培养一下气质,那就妥妥大美女一个。
但不至于走禁欲系的秦默都对她另眼相看吧。
几轮牌打下来,打的滕雨的心酸溜溜的。
土瓜洗牌的当口,吴冰起身去茅厕,小凳子也借口方便追出去。
真是,幸好村长家的茅厕分男女,要是只有一个厕所看小凳子还找什么借口。
俩人迟迟不回来,土瓜因为一直输所以疯狂洗牌嚷嚷着非要把大小鬼四个二都洗到他那去。
一直缄默不语的秦默对着滕雨说:“你去茅厕看看那两位需要帮助么?”
土瓜忙里偷闲接一句,“需不需要卫生纸。”
滕雨心中火气更大了,吴冰何等魅力要秦默使唤她去送卫生纸。
不去吧显得她小气,她得去,仔细观察下吴冰的脸。
滕雨起身对着土瓜瞪了又瞪。
土瓜边疯狂洗牌边大叫起来,“我是抽老千的人么,没看见秦大哥秦小哥都在这么,他们看着呢我不会耍赖的。”
滕雨本来想瞪秦默,可没有个像样的理由,只得乾坤大挪移转到土瓜身上,瞪的眼皮抽筋了才往茅厕方向走。
茅厕旁边有个柴火堆,滕雨过去时见柴火堆旁的小凳子摸着吴冰的脸,好像再给她擦眼泪。
两人听到脚步声忙走出来。
“你怎么哭了?”滕雨问吴冰。
吴冰红着眼圈摇头,“这里风有点大迷了眼睛。”
小凳子忙收回爪子笑呵呵跟着说:“是啊,吴冰还不好意思让我吹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看滕雨看见了也没笑话不是。”
滕雨望望两位,“你们认识?”
两人同时否定,“刚认识。”
滕雨楞了楞,“回去吧,不用给你俩送手纸了。”
三人回去后,土瓜还在洗牌,滕雨趁机跑到秦默耳朵边上悄悄传递信息,“别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小凳子早就下手了,刚才那个亲密啊你没看见,对了,俩人好像早就认识的样子,我看你没戏了。”
秦默不语,低头沉思。
土瓜终于洗好牌招呼滕雨,“小雨点快点,抓牌了。”
滕雨认为她的话让秦默上心了,秦默此刻正考虑放弃吴冰,于是她欢天喜地跳过去继续玩牌。
三人斗得正酣,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一个听着耳熟的叫唤声,“就是这里?这就是村长家?”
大门被推开,几个村民中间站着一脸煞气的胡夫人。
胡夫人穿着优雅米兰长裙匆匆过来,见满院子的人,她直接走到吴冰面前啪的就是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把小甄带出来还不接我电话。”紧接着眼珠子四处晃荡,“人呢?”
吴冰捂着脸往后退,寻不见小儿子的胡夫人刚要再一巴掌招呼过去,小凳子挡上去,“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胡夫人一愣,接着冷笑几声,“我当谁呢,这不那个收破烂修水管的叔侄俩中的那个侄子么,怎么不在江源收垃圾了跟着小冰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啧啧啧,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原来你早就看上小冰了,怪不得三天两头到我们家收垃圾修水管修马桶。”
村长一家人也从屋里出来,见这场面有些不了解。
“这不是……这不是胡夫人么。”村长结结巴巴道,这人嫁给本地土生土长的胡海翔,也跟胡海翔乡下住过几天,娇贵到天上去了,他印象极为深刻。
胡夫人根本不搭理那老头子,继续指着吴冰的鼻子问,“小区监控显示小甄是被你带出来了,你说你把小甄带哪去了?你不知道现在情况特殊么,万一小甄遇到危险你有几条命陪我的宝贝儿子。”
吴冰捂着脸躲后面不说话,胡夫人更来气了,想过去找她算账吧小凳子一直杵在她面前拦着,有火没处发,她干脆跑到秦默面前叫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打电话问你们情况什么都不说,装什么高深啊,不是江湖骗子就好,当我胡夫人好欺负么?我丑化说在前头,金家的事你们不给出个答案,你们8号院子等着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