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滕雨闻到屋里到处弥漫的血腥味终于哭出来,“真的么?苏七夜说的是真的么?”四爷会一点一点把血流干然后死掉。
秦筝咬着牙根站起来,一步一杀气靠近苏七夜,“即使是这样,也不需要你动手杀死它。”
秦默转头看过来,“小筝,苏七夜说的对,但是……”他眼睛里浮上一层掺杂着怒意的寒气,“秦筝说的也对,即使是这样,也不需要你动手结束它的生命。”
苏七夜嘴角浮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就知道你们不会领情。”他大步走到屋门口朝着院子喊一声,“小鱼儿。”
踩着滑板的小少年转瞬停到他身边,小鱼儿探头向屋里望了望,“哇,可惜小鱼儿不喜欢吃肉,否则可以把那只狗烤了涮了,多可惜啊那么大只。”
本来大家沉浸在四爷暴死的悲哀中,再听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屁孩的混账话,更是一肚子憋屈。
二秦沉得住气,滕雨自认为没那么好的修养。她举着扫把冲出去就往苏七夜的背上抽。
苏七夜皱着眉头转身,小鱼儿恶狠狠的瞪着突然向他家主子施暴的滕雨,他一甩袖子,原本白嫩嫩肉呼呼小手瞬间变成一只铁爪。
小鱼儿的铁爪刚要问候滕雨,苏七夜一声呵斥,“小孩子一边玩去。”
小鱼儿气鼓鼓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胳膊一甩,白嫩嫩的小手又回来了但嘴里还碎碎念,“不知道你看上这干巴巴的臭丫头哪了,一点不性感。”
苏七夜见滕雨手中的扫把还有攻击的可能性,他笑笑说:“小雨点,你想发泄的话我没意见,且甘心配合。但我有一个条件,你打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怎样?”
下流呀!
滕雨被气的智商都没了,攒足了劲一扫把呼上去。
苏七夜果然没动,非常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点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扫把功。
再滕雨又抡圆了胳膊打上去时,苏七夜一点不客气的把她揽入怀里,“你打了我一下得让我亲一下再打,否则我有点亏。”
秦默不知何时已从屋里出来,一身的寒意。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冒着烟的大地瓜嗖的砸过来,“你,那个大叔你谁啊,放开我家小雨点。”土瓜大吼。
地瓜没有砸中目标,苏七夜抱着滕雨及时转个圈地瓜就滚到秦默脚下了。
土瓜见苏七夜还抱着滕雨不撒手,他左勾拳右勾拳再把双手掰的嘎嘣响,对着门口的秦默使个眼色,“是咱们联盟干掉这家伙的时候了……啊……啊……哇哇哇……”
土瓜还没嘚瑟完突然自燃了,起先屁股上烧起一团火,接着蔓延到裤~裆腰最后是后背及裤脚。
幸好土瓜关键时刻挺聪明,就地打滚,滚了几个回合终于把身上的火滚灭了。
苏七夜一手揽着滕雨的腰,另一只手在滕雨眼前打个响指,滕雨就看见对方的手指间变出一朵火光玫瑰,精准的说是一团火气绕成了的一朵神奇的玫瑰花。
滕雨愣神时,苏七夜突然放开了她,指尖的火玫瑰也渐渐消失,他低眉浅笑,“这次的吻先欠着,等下次见面双倍补回来。”
笑笑,转身,优雅的朝大门口走去。
这种气氛下耍帅,真特么欠揍啊,滕雨握拳!
土瓜终于滚完了,一脸狰狞衣衫褴褛的跳起来指着对方渐远的背影大骂,“我去,那个变戏法的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土瓜必报,终有一天烧了你的小鸟鸟……”
8号院子终于安静下来,土瓜捂着被烧的走光的屁股跳进屋里,“秦秦秦大哥,有有有裤子没,给给给一条救救救急。”
滕雨面前露了屁股,简直天大的耻辱,土瓜几乎要吐血三升。
秦默转头朝屋内看看,示意他去找秦筝要裤子穿。
秦筝抱着个透明的大塑料盒子走出来。
秦默望一眼四爷的尸体,闭上眼睛沉痛道一声,“埋了吧。”
土瓜显然不明所以,顾不得遮挡曝光的屁股忙抢过秦筝手中的大盒子看了又看,“这这……四爷怎么了?”
四爷就葬在8号院子的一角,土瓜一铁锹一铁锹的把四爷埋好,他本打算给四爷立个碑,可秦默说不用。
滕雨望着填平的土坑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土瓜忍痛安慰伙伴,“没事,四爷生前节俭,死后低调,是个能进天堂的好狗。”
……
二秦一直对饭菜没感觉,剩下两位因四爷的死也没什么胃口,大家围着埋葬四爷的土坑默哀好一会,最后都回房睡了。
赶了十几小时的车,本来已经快累瘫了,可回来后就碰到这么多事情,一时之间滕雨睡不着。
想着四爷的死,想着苏七夜的邪魅狷狂,想着秦默隐忍后的悲伤……情绪各种流转。
夜不知几时深了,隔着两扇门和距离不算很近的走廊,滕雨听到隐隐约约的铃铛声。
那是四爷平日挂脖子上的铃铛,也是曾经被秦默故意挂门上作弄她的铃铛。滕雨知道是另一间卧室里的秦默正端着那串铃铛看,他一定很想四爷。别说秦默秦筝了,就算她这个跟8号院半熟不熟的外来人一时之间也不能接受四爷突然惨死,何况他们了。
秦默那人平时没什么情绪,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他刻意隐藏,不想让别人了解最真实的他,还是这个人真的就没什么情绪。
四爷死了,他是悲伤的,可看在别人眼里他悲伤的不那么明显,因为面上情绪波动不算大。
难道他习惯一个人躲在黑暗里独自疗伤?
滕雨揣测,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把大锁把自个儿锁在小屋子哭上三天三夜,当别人敲门时,她擦掉眼泪说自己很好。
她突然又想到苏七夜,那个人怎么会那么讨厌,为什么故意在秦默面前和她搞暧昧,而苏七夜口中的8号使者又是谁?同8号院又有什么关系?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还是对这院子一无所知,两位秦先生一如当初讳莫如深。她要从何下手揭开他们身上的秘密,可是揭开了又怎样?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么?
滕雨越想越不安,越不安越精神,盯着墙上的挂钟数绵羊……
晚上十一点一刻,绵阳被打断,滕雨听见走廊外隔壁房间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开门声响过,是秦默的声音,“这么晚了什么事?”
“秦先生,刚才8号院门口来了个人,遮着帽子带着鬼面具没露出正脸,只把这个放到大门口。”
秦筝的声音有点严肃,滕雨穿着睡衣推门出来,见秦筝正把一个染血的信封递给秦默。
秦默打开信封,发旧的纸上写着一行字,笔体潦草有些断断续续。
我妻子被人吃了,请你们为她伸冤
——朱镇,光沙路,马展钟亲笔。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要随榜,更的太快了不好,明天休息一天好不,允许不?就一天!
第46章 亲爱的(2)
朱镇是个刚被当地政府提名开发的古城,破败古城垣随处可见,青砖绿瓦间又混杂着不少小洋楼,不见中西合璧的美感,只觉混乱。
光沙路最南边是个贴满“包小姐““专治疑难杂症“等小广告的老胡同。胡同两侧是二三层的小面积住房,因此处临近一个小型汽车站,居民楼被大部分户主改造成简易小旅馆。
整个胡同望过去,贴着电话的旅馆牌子戳的到处都是。
老马旅馆夹杂在大大小小的旅馆中央,有点不起眼。
马萧二趴在一楼的简易小柜台上做着简单的算术题,显然有些不专注,一双小眼睛时不时往门口右侧的木质货架子上瞅。
上面摆着一些泡面饼干纸巾牙刷毛巾等旅行必备品,剩下的就是饮料矿泉水了。
马萧二见柜台边上的哥哥看账看的很认真,他终于按耐不住悄悄走到货架上快速抓了一瓶可乐打算偷偷溜出门喝掉。
“老二给我回来。”
刚溜到门口的马萧二鼓足了腮帮子转身,手里攥紧可乐瓶子,“哥,让我出去玩一会吧,我做了好长时间的算数题了,我脑袋疼。”
马萧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使了劲才夺过弟弟手中的可乐,他耳提面命道:“最好不要出去玩,爸妈都不在家要是来了住店的我可以带着顾客上楼去看房,你就在下面看着。” 他把可乐放回原处换了瓶营养快线递过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小孩子喝可乐不好,你正在换牙,碳酸的东西最好不要碰否则以后牙齿长的参差不齐。”
马萧二不客气的拧开营养快线仰头大口喝起来,“什么叫参差不齐?”
“就是长不齐。”
马萧二呲呲晃晃悠悠的门牙,“就你管的多,爸妈都不怎么管我。”
“管你是为你好。” 马萧一刚折回柜台,楼上就走下个光膀子的胖大伯,“你们家大人呢?我在这住了两天都没看见你们家长,把账结了我要走了。”
马萧一熟练的在登记本上找到蔡大山的名字,头一抬,回答对方,“爸妈忙着,这里有我就够了,蔡大叔你在这住了三天,六十块一晚,共一百八十快整,你之前交了两百块押金,还剩二十块找给你。”
蔡大山笑着接过零钱,“你这小娃娃挺有出息啊,怪不得大人放心把旅馆交给你,等大叔下次来了还住你家啊,走了啊。” 他刚走到门口又转回头盯着柜台前黑屏的电脑问,“我说你这不是有电脑么,登记时候怎么用手写呢?”
马萧一轻触鼠标,电脑亮出西湖屏保,他低头看一眼手写的厚厚账本,解释着,“因为这台电脑版本低有时会中病毒死机,送去维修时就不能及时查找客人登记的信息了,所以我用电脑存储一遍再用笔写一遍,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你这孩子又聪明又稳重,真棒。”
“大叔慢走。” 马萧一微微露出一点笑。
外面的滕雨停止偷窥,有点紧张的从车里跳下来,仰头望着老马旅店的发黄招牌,再透过敞开的破门看了看里面的两个小孩,“马展钟家,确定是这里么?”
秦筝已推了秦默下车,秦筝望着旅馆牌子上的电话号码,笃定道:“已经调查了,本市叫马展钟的已婚男士有三位,一个年过九十九刚刚去世,一个早已瘫痪,妻子贴身照料多年,只剩下这个开着小旅店的马展钟了,况且与信中地址吻合。”
滕雨踩了三阶破石梯进门去,刚才在车里已经观察了一会了,这个稍大的孩子挺不错,会做生意,会照顾弟弟,干事有条不紊的,一张青涩的脸蛋也挺标正,有点像TFBOYS中的王俊凯,再过几年出落成男神一枚是没有问题的。
但愿,但愿信中的马展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滕雨停在柜台前,刚要提问却被后进门的秦筝抢了先,“马展钟在么?”
马萧一望望突然冒出来的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还坐轮椅,他摇摇头,“我爸不在,有什么事?”
滕雨心凉了半截,没错了,就是这家。
“你妈妈在么?”
“也不在。”
“你妈妈是叫聂小碗对么?”
“对。”
秦筝继续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爸妈没说,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等我爸妈回来再转告他们。”
“你父母干什么去了?” 秦筝环视四周陈设,简陋略显杂乱。
“我妈出差了,我爸打牌去了吧。” 马萧一低着头回到柜台前开始继续翻账本扣计算器。
“哦?打牌?去哪里打牌?什么时候走的?”
“……去哪个朋友家打牌我就不知道了,早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