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郎中见伺候了多年的植物人就这么醒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同时恨不得当场给秦默跪下拜师学艺,想他做了一辈子的老中医也没本事让植物人说醒就醒啊,这个长得贼好看的年轻,忒有本事了,简直是活神仙。
山风拂过,院子里散着缕缕草药清香。
秦默亲手给一直拉着滕雨说悄悄话的徐一天倒了一杯药茶,稍抬了眼皮招呼对方,“徐先生,能否谈谈。”
这边徐一天正盘问滕雨跟秦默的关系,他觉得滕雨看秦默的眼神不一样,而这个秦默派头十足,好有本事的样子,如果这俩人结婚了,他这个做舅舅的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徐一天终于放开滕雨跑来喝茶。
秦默道:“徐先生当真想要老方口中的那块神奇的肉?”
“当然,千真万确……”茶水差点喷出来,“你怎么知道是老方跟我说的,滕雨那死丫头告的密还是老方告诉你的。”
“滕雨什么都没说,老方自醒后也没说过一句话。”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默淡笑,“很简单,刚才老方醒来并没露出一个昏迷多年的人突然醒来很是惊讶迷茫的神情,他反应过于平淡,这说明他不久前醒来过,另外,关于厄尔寨的传闻我倒听说不少,什么野人传说,游队科考之人回家猝死等传闻,却从来没听过关于肉的传闻,只有从你口中才知晓此事,看你又如此固执寻找此肉,必是得到可靠消息才执着如此,想必这个可靠消息出自厄尔寨唯一存活下来的老方的口中,我料,他之前醒过,还对你说过一些关于厄尔寨的秘密。”
徐一天竖个大拇指,“聪明人啊,我家滕雨嫁给你我就放心了。”
滕雨:“……”
秦默闻着茶香继续道:“老方身体过于虚弱,想要开口说话怕是还要等上一两天,你如果真的想得到他口中的肉就把之前老方醒来同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徐一天想,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要防着,说话讲究技巧,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内心掂量着,刚要张口就听对方道:“你最好说原话,说实话,不要挑着捡着说,你也看到了老方醒了,等他身体好一些会把当年厄尔寨的事重述一遍给我们听,万一跟你说的不符,那多尴尬。”
徐一天尴尬一笑,心里一睹,“哪能啊,我有啥可防着的啊,都是一家人。”
然后他把当日老方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同时心里诅咒着对方,这人怎么比他还阴险。
话说回来,万一以后成了一家人,别拿这事当借口说他耍心眼。
秦默从话中挑出重点,要秦筝发来益达和乔泽蓉的照片,他端着手机进了屋。
续一天揉着肚子说要去方便。
老方正在闭眼休息,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
秦筝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对方看,“我知道你身体虚弱,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年在山洞里遭遇怪物袭击时见到的一对年轻人是不是这两位。”
老方看了一眼,刚要张口,突然紧挨着床边的窗户口冲进一团白光,那团白咔的咬在他脖子上,他立马晕死过去。
第81章 千与(15)
白毛怪物跑得贼快,待一屋子人追出去时,只遥遥看到一点白光闪过,最后消失在山林里。
阎郎中手中的药材都掉了,惊讶的久久回不过神,“……这……这山里真有怪物啊……传闻是真的啊……我在这大山里活了一辈子头一次看见啊。”
徐一天更是卷着风从茅厕里出来,“呀呀呀!我刚才好像看见头顶一片白光嗖的一下就闪过去了。”
秦默赶忙回到屋内查看老方的伤口,这么一会功夫,脖子上被咬的那片牙印处已经化脓,阎郎中反应过来忙找了几种药材碾碎了涂在对方伤口上。见老方的脸色煞白,忙请教医术比他高明不知多少倍的秦默,“老方他应该没事吧。”
秦默蹙眉,“但愿。”
阎郎中敷药的手一抖,“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怎么会突然跑来我家攻击老方,这……说不通啊。”
徐一天也忙着询问滕雨刚才他拉屎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是有人指使。” 秦默翻出益达和乔泽蓉的照片,“越是这样越是有鬼。”
只是,益达,乔泽蓉,千,还有千铃,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阎郎中听得更糊涂了,“啥?有人指使怪物?那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人又怎么可能指使怪物呢?”
秦默盯着手机看一眼,小声道:“一切等老方醒来再说吧。”
阎郎中无意瞥了一眼对方手机上的照片,“咦,这两位看着有点眼熟啊。”
秦默忙把黑屏的手机点亮,递给对方看,“哦?你认识他们俩个?”
阎郎中盯着照片琢磨一会,“好多年了,那个时候我在山上采药碰到这个女的被蛇咬了,那个男的差点用嘴给她吸出来,还好碰到了我。”
秦默有些惊喜,“老人家您确定多年前遇到的是这两位?大概多久以前?”
阎郎中再仔细瞅瞅,点头,“确定,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不长见到外人,而且还是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恩爱的一对情侣,这个女的叫什么什么蓉蓉,因为被蛇咬了小腿还在我家住了两天,那个男的叫什么来着,忘了,但是临走时给我留下好多的钱,这让我印象深刻。”
“那女人是不是叫他益达,或者达哥。”
“……好像是。”
“多久了?您记得么?”
“应该是十二年前,就是厄尔寨遭洪水的那年春天。”
“那你记得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嘛?”
“好像说是旅游,我记得我是在厄尔寨的一个山头碰到的两位,那时候我去找老方要些野味吃,老方不在家,回家的山路上我遇到的两位,没错,说是来旅游的,我当时还笑他们怎么会到厄尔寨这个地方旅游,附近的景区哪个都比厄尔寨有看头。”
阎郎中眯着眼睛举着手机照片看,“这张照片跟我见到他们时的年纪差不多,这会两人应该是中年人了吧,你们认识?”
秦默回:“是啊,现在是中年人了,确实认识,是我要小筝找来两位年轻时的照片。”
秦筝道:“看来两位果然来过这,那只怪物必定跟他们二人有关系。”
秦默稍作分析,“乔泽蓉四岁时被拐卖到厄尔寨,十二岁时才被家人接走,这里环境极其差,从徐一天刚才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厄尔寨民风彪悍,随意欺辱一个寡妇,可见此地村民不太善良,但长大后的乔泽蓉为什么会返回这里,这就蹊跷了。”
秦筝质疑,“会不会是因为买家对乔泽蓉不错,所以乔泽蓉回来看望养父母。”
秦默否认,“你忘了乔泽风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他说乔泽蓉被带回家后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话,性格孤僻,甚至还得了自闭症,后来才好些。这并非一个有着快乐童年的孩子的性格,如此说来童年的乔泽蓉并不幸福,更或许不想提起这段往事,可她长大后为什么还要回到不愿提起的地方。”
一旁的滕雨脑洞一开,脱口而出,“会不会是千铃啊?”
一屋子的眼珠子都转向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的意思是,那个千铃也挺神秘的,况且跟蓉蓉姐长得那么像,也许跟益达来厄尔寨的是千铃也说不定。”
秦筝略一沉思,“可是益达好像没说过他认识一个长相类似乔泽蓉的千铃。”
滕雨继续开脑洞,“说不定是益达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对大家说,也说不定那个千铃就是乔泽蓉早已死去的那个双胞胎姐姐呢,或许乔泽蓉的姐姐根本没死。”
老阎听不懂,其余几位或懵着,或沉默,滕雨有点尴尬,“哈哈,你们看我也有当作家的天赋,不行我也去写小说,把土瓜全方位碾压了,话说土瓜也该醒了。”说完翻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打了三个三个不通。
老方还不知道啥时候醒,几人在老阎这吃了点纯天然农家饭就赶去厄尔寨。
徐一天一路摩拳擦掌很是兴奋,一路都在咨询滕雨那肉长什么样,看着有没有食欲,有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滕雨捂着耳朵快走几步,“说了八百遍了,我没看出来。”
徐一天追上去,“我说我在这搜寻了两个月都没找到肉,为什么你们一来就发现了啊,有什么诀窍没?”
滕雨指指秦筝,“他发现的,问他。”
于是徐一天开始纠缠着秦筝。
滕雨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跳几步挨到秦默边儿上,“你知道苏七夜在哪么?”
秦默偏头看他,“怎么?才多久没见就想他了?”
“我没……不对哦,你吃醋了吧秦先生。”
秦默不语,迈着大长腿继续往前走。
滕雨乐呵呵的追上去,口是心非的家伙。
再徐一天的正确带领下,几人找到了那个埋葬厄尔寨村民的大坑,周围是被烧的荒凉的一片空地,随处可见断枝焦木,地上躺着些荒石,荒石周遭夹杂了些杂草,偶有蛐蛐蚂蚱等杂虫从里面跑出来。
铁锹一点点掀开湿润的泥土,露出一片片一点点的黄白,那是死人的骨架。
滕雨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三分惧七分怒,“太过分了,这些人死的也太冤枉了,这么多人死了都没人问。”
秦默望着一具具散在日光下的骷髅,沉声说:“你们人类存在太多的阴暗面,人心的自私自利冷漠绝情将你们自己逼上死亡。”
徐一天仰头问,“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难不成你是神仙。”
秦默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那些沾染着怨气的白骨,“我不过是个流浪人,流浪到此处发了几句牢骚而已。”
徐一天拍拍对方的肩膀,“我说外甥女婿啊,也别这么说,人呢本来活着就不容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这满坑的尸体有几个是真无辜的不该死的,你们也知道了老方说的秘密,当地村民是怎么欺负寡妇千的,大家都不是好人嘛,死了也不用过分同情是吧外甥女。”
滕雨:“……”
秦默却道:“看不出舅舅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听着冷淡荒谬,但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有些许道理。”
“外甥女婿,能得到你的认可,舅舅很高兴啊,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山洞找肉吧,别让野兽给叼走了。”
走在最后面的滕雨有些心虚,当时她记得秦默已经把洞里的肉占为己有了,她不记得洞内是否还留了一星半点,如此欺骗舅舅,良心上有点过不去啊。
重新返回千的山洞时,洞口垂的藤蔓断了一地,洞内一片焦炭,显然有人来过,并放了一把火,地上的锅竟然碎成一片一片的。
徐一天翻遍了山洞也没瞅见一丁点肉沫子,悲凉的拾起一块铁锅碎片,欲哭无泪的嚎叫,“哪个缺德的王八犊子能耐不小啊,用啥法子把铁锅搞成这样啊。”
秦默盯着地上浮土上浅浅的脚印,“来了三个,一男一女,还有一怪。”
滕雨一惊,“一男一女?那怪物到底想干嘛,为什么阴魂不散的。”
徐一天一下子抓住滕雨的胳膊激动的问:“怪物长什么样?白的?大不大?看着好逮不?”
“……舅舅,你又想什么呢?”
“想逮着卖钱。”
滕雨把脸别过去,真想说不认识这人。
徐一天伸出缺了小手指的右手来,“别怪舅舅爱钱,当初舅舅要是有钱,这个小手指就能保住了。”
“那是因为你赌博输了借高利贷,如果你没有赌博的话,你现在跟我们一样是十根手指头。”滕雨气恼着,不要因为舅舅而连累了她啊,秦默好像刚对她有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