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瑾安白了一眼：她是我的娘子，与我是一家人，你又与我何干？
慕言无语。
姚瑾安见他就不言语，不耐烦道：“你究竟要不要问？不问我就练功去了。”
若不是担心这人打扰娘子，他都懒得理会，他还想陪娘子一起练习呢。
慕言暗自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让自己心静，否则，真不敢保证不会将面前这个盯着一张惹人犯罪的脸打的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他深吸一口气：“你们打的这个叫什么？”
“太极拳。”
“太极拳？”
姚瑾安做高深莫测状，在慕言抓耳挠腮之前将杨清说的那些关于太极方面的知识一点一点的灌输。
此时，李母也停下了与楚云雅的交流，而是让她也跟着慕言一起听姚瑾安讲解。
姚瑾安见姨母也来旁听，收起之前无所谓的态度，赶紧认真起来。
慕言撇嘴，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哼，明明最调皮最烦人的就是他，可偏偏每次受表扬的是他，而他们这些乖孩子却总是被提溜出来做典型。
越想也是生气，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了不起啊？明明不会说话却总能一张凭借着一张冷漠脸让长辈夸张，运气好了不起啊？
姚瑾安挑眉一笑：就是这么了不起，有本事你也去了不起一个？
慕言将头扭向一边，决定还是暂时不要理会这个小子吧，否则，他真的保不准能管住自己的手。
听着姚瑾安的讲解，楚云雅和慕言越发的惊讶，楚云雅问道：“这些，都是子......清清琢磨的？”
姚瑾安点头：“或许是自己见识有限，这一套拳法，并未见过。”
“那会不会其他门派流传出来的？”楚云雅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外甥女，而是这个说出去实在是匪夷所思，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十六岁不到的小姑娘能够创建出这么玄奥的拳法。
要知道，那些鼻祖，可是凭借一套拳法而开山建派。
姚瑾安没有回答楚云雅的问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慕言身上。
慕言撇嘴，这小子，好事就不记得自己。
可他到底没有沉默，而是说道：“娘，儿子也不曾再别处见过。”
“这......”楚云雅将视线落在一旁独自比划的杨清身上，不禁感慨，她的外甥女这么优秀，真有些舍不得啊。
一个时辰之后，杨清等人才收工回去，洗漱更衣，姚管家已经将早餐张罗好，一行人移步偏厅吃过早饭，杨清将姚瑾安拉到一边说起什么。
慕言看着两人说的开心，很是吃味，那是他的表妹，从小与他特别亲近的表妹，如今，表妹大了，与自己也不亲了，好忧伤。
楚云雅知道儿子心里不好受，但也无法，谁让他们慕家没有这个福气呢。
她超李母道：“这小两口感情真好。”
李母看了杨清两人一眼，点头：“他们能幸福美满，我也就别无他求了。”
楚云雅摇头：“你可不能这么容易满足。”
李母微笑道：“知足常乐，我这般年岁，也不想强求太多。”
“那孙子呢？”楚云雅双眼放光，“你有不想让他们帮你再添一个孙子？”
她想抱孙子，可自家儿子不争气啊，想到此，瞪了慕言，慕言无辜眨了一下眼睛，他好似没有做错什么吧？
罢了，娘有李母陪伴，那两口子也不是自己能插进去的，唯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还是出去找些存在感吧。
“儿子，你要去哪？”
听了慕言说要出去的话，楚云雅赶紧问道，这些日子，外面可不是很太平。
“娘，您放心，我办完事就回来。”
儿子是出去办事的，楚云雅也就不担心了，只嘱咐让书棋书剑跟着，便又开开心心跟李母聊天去了。
闹闹在到了晋府的第二天便开始了进一步的学习，教习老师，则是府上的众多暗卫。
姚瑾安的原话，是要他掌握各种生存技能和保命手段，毕竟，他们的身份不一般，不能像一般的孩子那样长大，闹闹早慧懂事，自然知道叔父等人的担心，虽然很累，学习起来却是很努力。
杨清和姚瑾安与姚管家交代了究竟，便乔装一番，离开了晋府。
“我们俩这样像不像兄弟？”杨清甩甩自己的广袖，双手抱拳，“晋兄，小生这厢有礼了。”
姚瑾安嘴角抽了抽，他甚至怀疑，娘子要求换上男装的目的不是为了方便行事，而是为了逗他。
杨清抽出装逼神器——折扇，“唰”的一声将之打开，轻轻摇晃两下，“难道不妥？”
姚瑾安无奈：“娘子......杨子说的是，你我二人感情比兄弟更甚，为兄惟愿这份感情天长地久天荒地老。”
杨清：“......”她瞪了姚瑾安一眼，这男人，随时随地的撩人，还怎么玩下去啊？
“行了，别生气，我说笑的，”姚瑾安扯扯她的袖摆，“我们赶紧去忙正事吧，然后回来，还能做你说的那个什么饼，这几天事情太多，居然差点将闹闹的生辰给错过了。”
杨清得意一笑：“是不是越来越发觉有我的好处了？”
“你一直很重要。”姚瑾安一语双关。
第八十七章 怀疑
杨清：“......”这男人，不知何时点亮了情话功能，简直能随时随地张口就能捡着情话来说。
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为避免尴尬，杨清决定暂时不理会男人，姚瑾安摸摸鼻子，他又说错什么了？
想到昨晚的遭（艳）遇，他揉揉发痒的鼻子，赶紧凝神静气，视线却是时不时的扫向一旁身着白衣的俊秀少年。
两人在一个路口处快速的绕紧了一旁的小巷，不知走了多久，很快便到了一扇小门面前。
或许是时间还早，也或许是地处偏僻，巷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姚瑾安上前有节奏的敲响小门，本以为要等很久，却是在收回手时，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两人环顾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快速的进了院子。
门很快被再次关上，小巷又恢复了寂静。
从小巷子看不出这里是哪里，若是从正街大门而入，就能清晰的看清门头“红花楼”的牌匾。
没错，杨清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姚瑾安去了红花楼。
红花楼这是并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唯有艳娘在提前收到杨姑娘的纸条说上门拜访，她激动的瞌睡都没了，赶紧洗漱穿戴整齐，就在后院等着，可左等右等就不见人，还以为这姑娘临时有变，让自己空欢喜一场，却没想到，真被她等来了。
“杨姑娘，您来了。”艳娘虽然等的心焦，在杨清面前却不敢有丝毫显露，生怕哪里不注意让这个活祖宗给气跑了。
想到此，脸上的笑容更甚：“姑娘这边请。”
上次的意外已经让红花楼上下众多姐妹姑娘懊恼，好在这位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有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红花楼。
因为之后的乐曲，红花楼的生意虽然比不上对面的如花楼，更赶不上四年前的鼎盛时期，比起之前，却是好了太多。
她现在不再好高骛远，只想脚踏实地的，让楼里的姑娘姐妹们有个栖身之所，不至于连口饭都难。
如今，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人能够同意合作，她怎能不激动？
与杨清打完招呼，她看到杨清身后还有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愣怔片刻，朝他点点头，想必这是杨姑娘的家人或者随从吧。
可看那人穿着打扮，还有与杨姑娘之间的相处互动，恐怕，家人的可能性多一些。
连忙将人迎到她专门接待客人的厅房，这边马上又丫鬟送上红花楼特色的茶点。
“艳娘无需客气。”杨清率先道，“我只是正巧想起，便来看看。”
“......”听了杨清的话，艳娘有些失望，面上却是显现分好，“不管如何，姑娘能够来红花楼做客，艳娘面上有光。”
她将茶杯往杨清面前推了推，“之前的两首曲子，为红花楼赚来了不少的客人，我还没好好感谢姑娘呢。”
杨清笑着摇头，最初那首曲子只是举手之劳，后面她也不过是有目的的利用，艳娘看的很清，同时，也知恩图报，她不介意力所能及之下，帮忙一二。
她喜欢与这样的人接触。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少见，尤其是被人称为“婊子无情”青楼妓女。
她不是看不起这些人，几次的接触，这些人的事情也听说了大概，对于这些人，她的同情的，同时也是敬佩的，至少，他们面对世俗的眼光和生活的态度就让她另眼相看。
比起那些自喻不凡，自觉高人一等，说话做事都是弯弯绕绕，一句话都不能正常说的人来说，她更喜欢喝这些人接触。
但，人心都是自私会变的，被逼的人有，同样贪图享乐的有，她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行为而对这一行都带有偏见，可也不会因为那些可怜之人而放松警惕。
听到艳娘这么说，她无所谓的摆手：“都是小事，你无需放在心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艳娘当初的爽快帮忙。”
艳娘迎来送往这么久，怎么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笑道：“姑娘能够看上我红花楼已经是艳娘的福气，更别说还能为红花楼带来客源，”她虽不点破，却是不居功，反而将一切摆在明面上来，“姑娘，下次有这样的好机会，也清多想想我们红花楼。”
利用又如何？她巴不得这样的利用再多一些。
说的不好听的话，她红花楼有也要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如果连这点都没有，她这个老鸨就真该哭的了。
杨清满意的端起茶杯，放到鼻尖嗅了嗅，又轻轻放下：“艳娘是聪明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艳娘一听有戏，心脏骤然高悬起来，好似被什么捏的紧紧的，就连呼吸也不敢太重，生怕自己不小心影响到对方，从而放弃红花楼。
杨清点头：“艳娘准备以什么样的形式与我合作？”
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之前对方说买断的形式一首曲子多少钱，当初那个女的怎么说的？看得起才给这些钱么？
她还不至于倚靠这点施舍过活。
艳娘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自然不能再如之前那样将人推走，“姑娘，您也看到了，我红花楼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以前说过，只要让我们这些姐妹姑娘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行，其他的，全凭姑娘的意思。”
她将主动权交给对方，最大限度的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反正掌柜的也说了，只要这位祖宗肯接受，哪怕是倒送都行。
艳娘虽然不明白掌柜的用意，但依然按照上面的意思来办事。
杨清勾唇：“艳娘的意思是，只要不让楼里的姑娘们离开，红花楼就是我的？”
艳娘愣了片刻，干笑道：“只要姑娘愿意，何尝不可？”话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些年为红花楼花费的精力，岂是外人能明了了？
杨清眸光暗了暗：“艳娘，从头到尾，我始终有一点不明。”
“姑娘但说无妨，艳娘定然为姑娘解惑。”
杨清整个人窝进椅子，“红花楼即使不赚钱，也不至于到了贱送的地步，哪怕你转手卖出去，相信也会有不少人愿意接手的。”
她又不是傻子，虽然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怀疑其中的猫腻。
一旁默默喝茶的姚瑾安将头垂的更低，娘子那么聪明，应该猜到其中的缘由吧？如果自己暴露了，该如何是好？
他要不要主动暴露老实交代事情原委？
可娘子那么聪明，这其中本就有很多的不正常，会不会早就猜到了其中的关联，但是不知为何，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她这是等着自己落入陷阱还是别的？
姚瑾安越想越心慌，若是被娘子误会怎么办？娘子知道自己隐瞒会不会生气？他们之前说好了不再隐瞒，互不欺骗的。
“晋安？”
“啊？”姚瑾安感觉到手背人推了一下，回神，“娘......杨子，何事？”
大概是心虚，他眼神飘忽，不敢与对方的目光对视。
杨清以为对方无聊了，小声道：“很快就好。”
姚瑾安摇头：“没事，你忙你的。”
杨清扭头凑到她面前，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姚瑾安不解：“什么怎么看？”
杨清已经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是无聊，因为对方压根儿就没有听他们说话。
她将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姚瑾安凝神沉思片刻，问道：“你怎么想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透着诡异。
“若他们只是因为不想给别人，只相信你能够给楼里的姑娘一个好生活呢？”
杨清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可以一试？”
姚瑾安微微颔首。
杨清眼睛微眯，突然将视线落在姚瑾安的脸上，停留了数秒，才若无其事的移开，心里却是有了某个大胆的猜测。
她轻咳一声，对艳娘说道：“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今日就先行告退。”
艳娘一脸懵逼，今日不就是来谈合作的吗？已经考虑了三次了，这回还考虑？
姚瑾安对于杨清的话虽然诧异，却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了？不满意？”
那语气，大有你若喜欢，我就给你开一间去玩玩的架势。
杨清摇头：“没想好。”
她或许要先回去与这个男人先好好谈谈人生才能最后做下决定。
姚瑾安只觉得后脊突然发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艳娘听到对方还没有想好，赶紧说：“姑娘，您有什么想法先说出来，只要我能满足的，定让你满意。”
杨清摇头，这并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说实在的，对方开的条件狮子啊是太优厚了，她一分钱不投，反而拿到这么多的好处，真当她是傻子？
直到杨清与姚瑾安由后门从原路离开，艳娘还处在茫然状态，这杨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么好的大好事，还不觉得满意？
不行，她得赶紧通知掌柜的才行。
第八十八章 坦白太难
从红花楼出来，杨清就没主动说过话，姚瑾安不紧不慢的跟随左右，也不敢先开口打破沉默。
杨清没有走正街，而是选择沿着河边一路往上走，反正他们家就在河畔，只要方向对了，怎么都能回到。
姚瑾安也不着急，该买的东西都在来的路上买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着娘子。
雨已经停了四五天，现在的太阳比之前更甚，天气也愈发的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