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希,安慕希……”
他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小脸,却怎么也叫不醒,恐惧徒然占据胸膛,他弯腰将人抱起,大步往外面迈去,脸色阴鸷的骇人。
而这时候凌依可刚驾车离开两分钟。
她心情很好,想到今晚之后安慕希就不可能再回到顾卓扬的身边,她就控制不住的激动,打开车里的音乐,心情跟上了嗨歌的节奏。
副驾驶座上的伊宁张口刚想说什么,习惯性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震动。
她调小音乐的声音,接下了电话,凌依可的手机也恰巧响起。
“hello?”凌依可带上耳机,心情无比愉悦。
“人被顾卓扬接走了!”
吱——
一道急刹骤然划破夜空……
车子猛地停下,凌依可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瞬息万变。
“你说什么?”顾卓扬……?
“我倒是想问你?你不是说确定顾卓扬不会出现?我收到你信息之后立马就行动了,还有私人飞机那些我全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现在人却被他接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头的男人气势汹汹的逼问,也难怪,毕竟失去了一单几百万的生意,而这还不是他的错,他当然不会罢休。
凌依可紧紧的攥住手机,愤怒与不安同时啃咬着她的心,“他有没有看到你?”
细听,会发觉她的声音有丝颤抖。
此时此刻,她担心的不是因失败而失去了厉时御对自己的信任,而是……如果被顾卓扬悉知这一切,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加上他现在不认识自己,指不定还会要了她的命也不一定。
更重要的,她想接近他留在他身边就更不可能了!
“没看到,我先看到他,凌小姐,你说吧,这费用怎么算?飞机可是临时搞来的,现在出了状况,你总得赔偿我一笔费用。”
“赔?你如果动作快一点能被顾卓扬捷足先登?我没找你算账都不错了!”
“所以你是在怪我咯?”
“难道该怪我?”凌依可没好气的低吼,怨恨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合伙人!
“呵……”然而,话筒突然传来一声冷笑,莫名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凌小姐,既然大家现在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那么这个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了。”
“你不给我赔偿无所谓,我可以从顾卓扬的身上赚回来。”
男人的冷硬的声音暗含警告,凌依可的心咯噔一下,眉头微皱,眸底闪过一道锋芒,“你在威胁我?”
那头沉默了半响。
“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一百万进账,否则……”男人点到为止,接着便挂了电话。
凌依可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捏碎手里的手机。
副驾驶座的伊宁从挂下电话,看着凌依可怒不可遏的脸,不解又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出状况了?”
凌依可咬牙切齿,半响,忽然不答反问,“伊宁,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当然拉,这还用问,大学的时候你帮过我不少,而且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依可,实话说,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朋友。”伊宁满脸的真诚。
她们的相遇比较狗血,上大学时,她家条件条件不是很好,却念得是贵族学校,因此受尽了同学的冷嘲热讽,唯独凌依可,从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待她平和友善,平日里有同学欺负她,她还不止一次帮她出头。
在伊宁心底,凌依可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浑身散发着尊贵高傲的气息,可却没有贵族的公主病,追她的男生能围着整个大学绕一圈,可是偏偏这样的她,却独爱顾卓扬,十年如一日。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次愿意帮她的其中一个原因。
她敬佩她的痴情,所以她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既然我们是朋友,就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凌依可看着伊宁,一字一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男朋友认识黑道的人是吗?”
伊宁揣着不好的预感,如实道,“嗯,怎么了?”
凌依可暗暗握拳,“这件事决不能被顾卓扬知道。”
“你给安慕希下的迷药里面加了一点催眠药,就算她醒过来也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所以……”
伊宁看着凌依可嘴角忽然勾起的邪笑,莫名有些心惊。
“依可,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别伤害了自己。”
凌依可笑而不语,重新坐直身子,发动了引擎。
她既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就绝不可能回头,但凡阻止她前行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醒来之后,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安慕希揉着发胀的脑袋,拧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身边忽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接着,简易的脸在出现在眼前。
安慕希怔了怔,有些迷惘的坐了起来,“简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了吗?”
简易倒了杯温水替给她,“你昨晚在清吧晕倒了,你还记得吗?”
安慕希一脸茫然,“清吧?晕倒?”她什么时候去了清吧?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简易微微蹙眉。
“我想不起来,你是说我在晕在清吧?跟谁?简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昨晚我哄睡顾卓扬之后我就准备下去煮宵夜,然后和林姨聊了会儿天……”
安慕希说着,忽然停了声,因为她惊觉,她的对昨晚的记住就卡在那里了!
“和林姨聊天,然后呢?”简易小心询问,她的反应越发证实了他的猜疑。
安慕希拍了拍脑袋,努力的回想,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秀眉紧蹙着,头有些隐隐的疼。
到底怎么回事!?
“简医生,顾卓扬呢?”
“他……”简易略微沉吟……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昨晚的清吧里,窗帘掩着,阻隔了外面的视线,里面寒气弥漫,光线昏暗的角落里,顾卓扬姿态闲暇的坐着,阴森的气息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跪在他跟前的男子早已冷汗直流,惊恐万状。
“顾总,我……我真的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男主颤声道,舌头都害怕的打结。
他是清吧的经理王生,据属下报告了才知道昨晚的事情,本来还觉得是件小事,却不知道会因此遭来顾卓扬这个活阎王。
王生胆颤心惊的继续解释,“昨晚我……我不在吧里,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昨晚有位女士被迷晕在我们这里,但是知道事情后,我立马就派人查看了昨晚的监控记录……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昨晚的监控被人删除了。”
“顾总,这显然是有人在故意害我啊……我……我是真的冤枉……”
顾卓扬抬手按了按眉心,旁侧的得力手下迟延立马就看穿了他的不耐烦,上前一步,一脚就踹在了王生的胸口上,冷声,“别废话,人就是晕在你这吧里,你是不是被人陷害跟我们没关系,你只要给顾总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生被踹倒又立马爬了起来继续跪着,抖着声道,“是是是,请顾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顾卓扬轻轻撩起微瞌的眼眸,锋刃般的视线落在王生的身上,带着能将他千刀万剐的凌厉,“昨天上班的人,还有昨晚来你这里消费的人,一个不漏的都给我找出来。”
低冷的嗓音犹如寒冰,不容置疑。
王生一惊,害怕的傻了眼,“这……顾总,我们吧里每晚消费的顾客数都数不尽,这恐怕……很难找的齐,我们进入又不用身份证之类的……”
“你也可以用别的办法。”顾卓扬清冽的望着他,睥睨天下的气势一览无余,“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
第265章 驶进山路……
“你也可以用别的办法。”顾卓扬清冽的望着他,睥睨天下的气势一览无余,“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没有找出真相之前,不许营业。”
王生脸色刷的白下来,不许营业?
要知道,他这里可是t市少有名气的清吧,和别的不同,他们24小时营业,关门一天少则损失几十万,多则上百万!
这件事情匪夷所思,两天并一定能真相大白,那照顾卓扬的话算下来,他这清吧还用不用开了!?
王生惊恐之余心里又愤怒不已,他咬牙切齿,誓死要把在他酒吧里搞事的人给揪出来大卸八块,好解他一个生意人的心头之恨!
顾卓扬一出清吧,后面的手下便接着把清吧的门给封锁,王生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咬烂舌头都不敢坑声。
门口的暗色宾利在强光的反射下如同钻石般光芒万丈,迟延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的等待顾卓扬上车。
王生跟在后面不断的点头哈腰,尽可能的不去惹毛这尊活阎王,战战兢兢的目送着宾利如雄狮般疾驰而去。
顾卓扬靠着椅背,微眯着双眼,淡淡的惊慌却依旧会在开阖之间不经意流露。
迟延专心开车,心里对刚才的事多少还是有些疑问,但介于是刚上任司机要职,暂时还没有萧衍能摸透主子的脾气,只能忍在心底,不敢多问。
可是说到道萧衍,不知情的迟延一直深感迷糊,boss现在那么需要他,那小子到底哪去了?竟然消失了这么久?
“迟延。”后座的男人忽然淡声开口,迟延立马肃然起敬,声音洪亮的应道,“属下在!”
顾卓扬微微拧眉,“我没聋,不必那么大声。”
迟延略微尴尬,“……抱歉,顾总。”他这不是为了表现他时刻都在待命的专业性嘛。
“你和萧衍认识多久了?”顾卓扬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想起萧衍了。
“回总裁,我和萧哥认识五年了,我刚来的时候就是萧哥训练我的。”
“那他跟着我多久了?”
迟延微微一愣,从后视镜看到顾卓扬冷淡的神色,才想起了他失忆了。
心里忽然一沉,特不是滋味儿,“之前听萧哥说,他跟着您有八年了。”
“八年……”顾卓扬沉吟着,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突然跳出祁纪的话来。
“你知不知道萧衍对你有多忠心耿耿?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帮你报仇,他也不会冒险去找厉时御!”
“厉时御是谁你知道吗?就是你现在极力护着的女人的前夫!”
“顾卓扬,你不救萧衍不是因为忘记他了,而是因为你舍不得让安慕希重新回到厉时御的身边,为了一个女人,你可以放弃多年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你又知不知道?安慕希根本就不爱你!”
“我真他妈替你感到可悲!”
……
心底平静的湖徒然被抛进一块石子,浪花飞溅,一瞬间扰乱了顾卓扬原本平淡的心绪。
迟延从后视镜观察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想着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或者被凌乱的记忆冲击了脑袋,这种情况下,对于失忆的人来说都如是一种病痛的折磨,所以第一时间是应该让他平静下来。
“顾总,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我相信萧哥不会怪您忘记他的,他曾经跟我说过,您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他早就视您为手足,虽然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我相信他迟早都会回来的。”
顾卓扬努力做着深呼吸,极力的让自己混乱的脑袋冷静下来,可或许是因为情绪徒然失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刻里逆流,神经紧绷下,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迟延发觉到了他的失常,心头一跳,没敢怠慢,立马加快了油门。
回到公寓之后,简易给顾卓扬注射了镇定剂,在他平静的睡过去之后才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
然而当看到那身上那被血染红的纱布时,简易的脸一下子黑成了锅底,“这怎么搞的?他到底做什么了?”
一旁的安慕希和迟延相视一眼,没了昨晚记忆的安慕希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简易刚刚还说昨天白天给他伤口换过药的。
可迟延却大致能猜测的出来。
“昨晚安小姐你不是晕倒在清吧吗?是顾总亲自去把你给找回来的,我想,应该是抱你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
简易一听,这解释也完全说的过去。
安慕希则是又迷惘又自责,虽然完全想不起清吧的事,但她相信这些人不会骗她,而直觉告诉她,昨晚……一定是有人想害她,否则怎么会给她吃那种药?
简易帮顾卓扬重新处理好伤口之后,走出了卧室,安慕希和迟延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安小姐,你在认真想想,昨晚的事情你真的没有一丁丁点儿的印象吗?”
安慕希揉了揉太阳穴,歉意的回答,“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如果能,她也不会干坐在这里了。
至少,她会去找试图害她的人对峙或拼命!
过去的经历已经不容许她在任由别人欺负,如果真的谁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真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用白费力气了。”简易走上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昨晚喝的迷药里加了少量的催眠药,那种药厉害的话可以让你意识模糊,思绪紊乱,导致失去短暂的记忆。”
简易看向安慕希,继续说,“而试图害你的人恐怕也是有所顾忌,不敢真害你,否则完全可以加大药剂,让你永远失忆或者变成傻子。”
安慕希平放在双腿的伤的玉手缓缓收紧成拳,心底的某个地方随着思绪越发愤慨与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谁都不去招惹,却偏偏总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叮咚。”客厅的门铃突然响起,三人一愣,同时提高了戒备心。
毕竟顾卓扬才刚刚遇害,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迟延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格外谨慎,随时都做好了格斗的准备,但从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的人是一个女人之后,他的警惕立马放松了一些。
“是凌依可。”
他之前听萧哥提过她,一个爱boss爱的痴情忘我的女人。
凌依可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好端端坐着的安慕希,心里恨的牙痒痒,表面又是一副善良无害的嘴脸。
“简医生,你也在啊?是不是顾高冷又不听话了?”她上前,一贯无视着安慕希,看着简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