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她被摔得通红的眼眶觉得无趣,“今后别随意来朕的寝殿,去罢,朕乏了。”
蒋瑶音低着头,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与狠毒,转瞬即逝,而后狼狈地爬起来,邀功道:“黎哥哥,我已经知道父亲将那东西藏在哪里了。这便寻机会帮你偷过来,只是,只是瑶音怕此去无回。”
燕淮黎听到蒋瑶音这么快就有了线索倒是对她有些另眼相看,微微挑眉“所以?”
蒋瑶音红了脸,深情脉脉“左右也是得当黎哥哥的妻子,不如就先把身子给了黎哥哥罢,就是今后有什么意外,瑶音此生也无憾了。”
燕淮黎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好笑道:“朕只答应了许你皇后之位,与你演几场戏,瑶音莫不是还当真了?”
蒋瑶音闻言一怔,“皇后难道不是黎哥哥的妻子么?”
燕淮黎温柔的笑“不是。”他轻轻嗅了嗅,“而且瑶音还备了不少好东西罢,这种妻子,朕还消受不起。”
蒋瑶音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怀里那包已经撒在了宫殿里床边的药粉包烫得她心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燕淮黎,看他没有发怒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咬咬牙,她将身上的衣衫快速解开,只露出里面儿半遮半露的小衣,傲然的玉峰随着她的动作羞涩地抖了抖,她上前几步,稍稍扯住燕淮黎的袖子,一双杏仁大眼乞求般望向燕淮黎,水雾濛濛,“黎哥哥,让瑶音服侍你一晚罢,就一晚。”
燕淮黎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不语。蒋瑶音心里一喜,得寸进尺。裸.露的柔软玉臂缠上燕淮黎的半侧身子,一对浑圆也在他的胳膊上不住地按压,她的叫声娇滴滴地,有姑娘家的羞怯与风尘女子的魅惑,“黎哥哥,给瑶音一晚罢。”
燕淮黎紧抿着唇。
实在不喜蒋瑶音的触碰,眸色抑制不住地越来越冷,终于,燕淮黎冷笑,一掌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打出去,蒋瑶音连连后退多步,捂住心口忍住了才没有喷出一口鲜血。
“黎哥哥”
蒋瑶音还没有放弃,又一步步伤心似的走了回来,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她跪在地上,想要抱住燕淮黎的腿,却被燕淮黎提前躲开,他冷声道:“朕方才试了,能够忍受你的触碰的极限。”
蒋瑶音是聪明人,最会审时度势,知道今天这是没有机会了,悲伤地泪水未停,她努力勾出一个笑,给自己穿上脱掉衣裳,“黎哥哥,你最后一定会是我的!这世间,只有我们最相配!”
“拭目以待。”
蒋瑶音不甘地走了,燕淮黎掀开淡黄色的床帘,那里面儿药粉的气味更加浓重。呆了一会儿,他紧抿的平直唇线突然弯起,清冷的神色有所动容,也不嫌弃那味道了,在床褥上躺了会儿,直到感觉那药性入骨身体发酥发麻了,喘气也更加不可控制地粗重滚烫,他才可怕地冷静道:“暗一。”
“在。”
在这屋子里的暗处突然窜出来一个黑衣黑靴黑面具的暗卫,身手不凡,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是瞬间就跪到了燕淮黎的床前,此时床帘仍旧放着,暗一直觉主子的情况不大好,可床帘里面的影子与透出来的声线却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又强大,“去把公主带过来,就说皇上出事了。”
床帘里丢出来一枚玉佩,暗一捡起来,“这是信物,不然她不会来。”
“是”
暗一方要动身,又听床帘里传来一声“罢了。”
他停住要站起来的姿势恭敬垂首,余光能见到合上的床帘被拉开,暧.昧的药物的味道传到他的鼻端,他心头惴惴,主子不是要追究这药物的责任了罢。可也是主子吩咐过,但凡有来下药者不可轻举妄动,观其意图方法,察其背后跟脉,只要在他没有表现出识破的时候提醒他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着,暗一感觉到主子滚烫的身躯跳上了他的背,冲他一叹,“走罢,去公主府。”
还顺手给他手里的玉佩顺走了系回了身上。
暗一身体僵硬,自打他被主子救了成了暗一,跟着主子一步步走到现在,可还没离主子这么近过。冷血硬汉如暗一也有些紧张,主子的性子手段他可了解,离得越近越危险,稍有不慎就是被打落万丈深渊。
“快!”
背上的人催促了一声,暗一过硬的心理素质决定了他迅速地沉着下来,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他提气,背着燕淮黎在漆黑的一片里,靠着那点儿月光与习武之人的目力在一个又一个的屋顶上飞跃。
第51章 红罗帐暖春宵短
燕淮黎吩咐暗一给他丢下去的时候, 燕淮安正踩着屋子外的白石板望天,没什么光的夜里寂寥深沉,似乎比有光的时候还要幽远。
望着望着, 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从那幽远里冲着她直直砸下,燕淮安目力极好, 刚好看清了燕淮黎那张紧蹙着眉头的俊脸,一凛, 飞身就给人从半空中截了下来,转了半圈才卸了力道安然落地, 再往回看那个给燕淮黎扔下来的人已经再次遁入黑暗。
怀里的人身子滚烫, 伸手紧紧楼抱着她的脖颈,微微战栗,一股清淡的香气传来,是桃花仙的味道。燕淮安突兀地想到她从潇遥楼里给温玥救回来的那天, 何其相似。
“走,去你屋里。”
一路过来,燕淮黎忍得很辛苦了,声音里也掺了平日里不多有的沙哑, 性感得将燕淮安的思绪一下子就从各种揣测中召唤出来,全系在这声音上。
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别人的气息了,燕淮安抱着已经快浑身湿透的人迈步,“皇兄这是?”
燕淮黎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语气里有自然流露的不屑与冷意“不慎被人钻了空子。”
燕淮安狐疑。燕淮黎多谨慎一个人她知晓, 桃花仙又不是无色无味。不小心就不小心罢,来找她做什么,不会是知晓了什么消息,特地过来试探她的罢。
桃花居士在江湖上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人物了,她一言不发地给藏在府里,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将燕淮黎放在床上,燕淮安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拿出那阎罗蝶来给他解这个药性,若是拿出来了,会不会顺藤摸瓜暴露更多的事儿。
燕淮黎倒没她这么多心思,一被放到床上就开始脱衣服,燕淮安连忙伸手阻止他,他一双不解的眸光带了涟漪投过来,燕淮安心尖儿颤了颤,看燕淮黎也没执着于脱衣裳,也再没动作,想着总得把事情问明白了,她咳了声“皇兄被人暗算了?这是中了药?”
燕淮黎的忍耐力算是极好的了,尽管身体上已经快到了极限,声音仍然被控制在正常的范围内,说话也很连续,“嗯。中了药。”
“怎么不找御医…”
“并非大事。”
燕淮安望着他愈发潮.红的脸色琢磨一下直接道:“那皇兄此次来淮安这儿…可有用得着淮安的地方?”
燕淮黎眯了眯眼睛,反手抓住燕淮安按着他的手,燕淮安一惊挣扎几下逃脱出来闪开半步,对面儿燕淮黎用一种十分诱人的声色悠悠道:“朕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帮朕。”
五雷轰顶。燕淮安从来都知晓燕淮黎爱逗弄她,那些逗弄在这句话面前却都是小巫见大巫了,这辈子也注意了没有过分刺激他,还是躲不过么。
咬了咬唇,实在不行暴露就暴露罢,她犹豫着已经要向装着阎罗蝶的那处暗格走去,燕淮黎又悠悠地添了两个字,“守着。”
脚步一滞。
她迅速走向屋子门“好。”
那人又在床上发话“回来。”
燕淮安尽量放松着身子回头,他这一会儿已经给自己的腰带扯开了,“帮朕,这药性很怪,竟然让朕连脱衣裳的力气都没有了。”
颤抖着手指给他脱了外衣,燕淮安将手指放在他中衣的带子上猛然想到“皇兄,你连脱衣裳的力气都没了?”
软糯无力地点点头,燕淮黎稍稍蜷缩着躺在燕淮安床上,侧头仰视着燕淮安因吃惊而骤然睁大的眸子,他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那淮安还给你守什么?
这话不能问。
现在火明显没有烧到自己身上,燕淮安给燕淮黎松了中衣,放了床帘就欲退回屋外,“没什么,吃惊药性罢了。”
一只苍白而消瘦的手从床帘中伸出拉住燕淮安的袖子,“别走,在这儿。”
他说的恳切,有难得可怜与撒娇,燕淮安背对着床,看不见那边儿的一切,理智上她应该当没听见似的迅速走出去,坚定地与燕淮黎在这种事情上划清界限,可在理智它发挥效用之前,她已经安慰性地拍了拍虚扯了她袖子的手,给用不上劲儿的手放过去,又走了几步到桌子旁狠狠灌了一大口冷茶,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轻声答道:“淮安在这儿守着罢。”
燕淮黎应当是没有什么异议的,隔了不到一息,燕淮安就听那边儿传来陌生又熟悉的粗.喘,其中夹杂着一些她不该听到的声音,惹的她心思越来越乱,她闭上眼睛,那些声音反而更加清晰了。
烦躁地睁开眼睛,她试图令自己沉静下来。
身后一遍又一遍地喘.息,骚.动,开始,结束,不一会儿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在这轮回之中有一股香气渐渐浓郁,从那处传过来,混杂着许多不可说的味道,她皱眉,似乎不大对。桃花仙的味道一直还在,只是那香气却不纯,有另一种香草混了进去,不过这种情形实在尴尬,身后的人也没说什么不对…她犹豫许久,还是在一个短暂的停歇时刻试着问了一声,“皇兄?”
燕淮黎的声音带了火星,低沉磁性地要命,“嗯?”
“你还好罢?”
他低低笑了两声,“好不好,淮安过来看一看不就知晓了么?”
浓郁的香气袭来,身上竟突兀地升起一股燥.热,燕淮安直叫不好,那香气有问题!
她猛地回头,想看看燕淮黎的情况,却发现床帘正被拉开了半边儿,一具赤.裸的,白.皙的,坚.韧的,躯体从那里走了出来。
燕淮黎是削瘦的,没有二两肉,却奇妙地耐看,薄薄的滑嫩的白肉从头到脚,每一处不算精雕细琢,却也惑人的紧。
他赤着脚,走过来,风流的眼望进燕淮安痴迷的神色。
这桃花仙里的确加了点儿东西,能够令人产生幻觉,幻觉里是自己最想要的人,在对自己做最想做的事儿。蒋瑶音事先拿了解药过来给他下药,却没想到这改良版的药本来就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他吃了一半的解药,这桃花仙,却是不准备全解的。
真真假假,第二日再醒来,只要他滴水不漏,燕淮安根本不会知晓今夜是梦还是真实。
无力当然是装的,他勾着嘴角,将迷迷瞪瞪的燕淮安揽进怀里,深深在她身上吸了一口气,是沐浴过后的清气,缓缓地将燕淮安身上的衣裳剥开,迷蒙中,燕淮安露出纠结的神色,没有配合,也没有反抗。
他将只着中衣的燕淮安放在床上,低头欣赏着她的痛苦与难堪,她的眼前现在会是谁?他啃了口她清软的唇,慢慢抚摸过她的身子,诱.导着“看着我…”
第52章 柔荑一动七魂紧
燕淮安盯着眼前的燕淮黎, 身体漂浮在云端的不真实感蓦地升腾,她应该推开他,却什么也没做。
她的脑子在欺骗她, 骗她,这的确是不真实的。渐渐地,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望见燕淮黎那双眸子顾盼生辉,低沉的声线在耳边爆.破, 他缓缓俯近,轻轻地问, “淮安, 我是谁?”
自上位以来燕淮黎在她面前自称“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愣了愣,随即一笑。
等了许久,她仍是只笑不言。燕淮黎眸色复杂, 有焦虑还有一分难言的逃避式解脱。翻身悬空在燕淮安的上头,低下头,仔仔细细看她的面容神情。燕淮安亦笑吟吟地打量着燕淮黎,这次机会难得, 知晓了燕淮黎对她的心思,往日里她哪敢光明正大地露出情绪地望一望这人。
天边的白月移了移,从黑色的浓.稠里移出来大半个弯度,又圆又凉地挂在院子里高耸挺拔的翠色树梢,有一线月光从半遮的窗户漏进来,隔着单薄的床帘泻在燕淮黎的身上, 让他的肌肤渡了层乳白的光,莹润如玉。
她抬手。燕淮黎微挑眉头。在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她摸了摸他的脸庞,触感果然极好,滑嫩而有弹力,与他的性格一样,外表和润,内里坚韧。
这感觉令人上瘾,顺着流畅的线条摸下去,燕淮黎不反应,只眸子里的光明明暗暗,撑在那里任她抚.摸。
手摸到喉咙,燕淮黎不自觉地随着她的动作做出吞咽。手指拂过突.起的感觉和他的人一样,让燕淮安的心顿时痒痒的,得了趣,她不再懒散地躺在一个被动地位,翻身,木制的大床不堪重负嘎吱一声,她毫不费力地将悬空的赤.裸的某人反压下去。
继续逗弄着他的喉咙,一会儿,她弯了唇角,又将手向下,轮流抚过他胸膛上的两点粉红时在右边那处狠心一掐,隐约见了血丝,他面色不变,依然温顺平躺着,仰望着,淡笑着望她。
别看燕淮黎如今多么铜墙铁壁,仿佛一丝弱点也无,可是她却知晓,他最怕痛了。一丁点儿痛都会令那双潋滟的眸子蒙上水雾,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尽管往往一闪即逝,那神情也一直勾在她的心上。
于是她断定,这该是梦了。
原来她心思令如此不堪龌龊。
苦笑一声,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底下的人盖上,即使在梦里,她也不愿放纵。
下床欲走,床上被莫名其妙丢下的燕淮黎皱了眉,扯住她的胳膊给她往回一带,燕淮安跌在床上,腰部撞到床沿,她吃痛,眼神沁出水色无奈望他。
燕淮黎被这一望望得舒坦,联想燕淮安此前地表现,他推断此时她眼里的人该是他罢,她被惹急了的时候,总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笑了笑,他在燕淮安耳边低声道:“怕了?”
身子逐渐变得滚烫,燕淮黎知道,这是推迟的药效又起来了,连带着一旁的燕淮安也被影响着颤动了一下。
他拉着燕淮安的手,那手也任他引领着,到了他已经炙热起来的某处。
碰到时,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燕淮安却仍然平静地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又有些不悦。既然他已经在了地狱,她又怎么能在那里无动于衷。
于是他加快了动作,顺利地让她的手与他严丝合缝地接触。
他盯着她,看她并没有反感也没有欢欣,动作起来。
燕淮安的手与他的手不同,他的手削瘦苍白,骨节明显,是一双很容易辨认的男子的手,燕淮安的则要圆润柔软许多。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热汗从额头上低落,落在燕淮安的耳边,她终于动了,移开盯着他泛着情.欲的脸的视线,望向他白皙的身子,那身子此时也染成桃红色,晕着暧.昧的光泽。
他渐入佳境,动作越来越快。
燕淮安突然很小幅度地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之后,他暂时脱力跌在床上,手还拉着燕淮安的手,无神的桃花眼自然地寻找着燕淮安的方向落定,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