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抚了抚,此时敏.感至极的肌肤被抚得一阵兴奋,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那里迅速恢复,他惊讶地望着燕淮安,看着她对他温柔地笑,一如既往地带了些容忍与宠溺,“就这一次。”
他瞪大了清艳的桃花眼,感觉自己在她的手里膨胀,又迅速颓靡。升天一样的快.感。
燕淮安对于这个效率微吃惊,笑了两声,将手在被子上抹了抹,放松许多“倒是快。”
羞涩,讶然,毁灭,欲.望,各种情绪缠作的线勒在心头,燕淮黎移开目光到另一边儿虚空处,没有表情的脸上绯红未褪,可口诱人。
燕淮安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根本没有可能接触这种事就连去潇遥楼的时候他都仔细盯着了,一丁点儿的这种东西都没让她沾过,怎么可能技术这么好。
没等他想出一个疏漏的地方,一个温软的东西贴在他的眉心处,一触即分。他立即睁开眼,望进燕淮安清澈的笑眼,“还需要么?”
问着话,她的手已经探到了下面,又是新一轮的律.动。
许久,燕淮黎望了眼外边儿快要泛白的天色终于摇了摇头,两人并排躺着,他侧了侧头,旁边的人笑着又吻了吻他的眉心。
汗津津的身子顺势贴过去,他将燕淮安捞在怀里,燕淮安也不嫌弃,在他怀里玩.弄他的喉结。
他的嗓子已经很沙哑了,仿佛陈旧的砂纸略过生锈的铁,“淮安。”
怀里的人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嗯?”
“我是谁?”
燕淮安手一顿,怔了一瞬,笑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像决绝地告别。她的声音恬淡欢快,燕淮黎的目光顷刻冷寂阴厉。
“本宫的驸马,还能有谁?”
燕淮安醒来的时候正趴在桌子上,身上被搭了一件柜子里拿出来的外衣,总觉得哪里都痛,尤其是一双胳膊与手,大概是睡得久了,被压得过分。记忆停留在她喝下一口凉茶,想起来燕淮黎,回首,那人已经不在了。
床帘被立立整整地挂着,应当凌乱肮脏的床上的东西全被换了,整洁干净,如果不是换成了她从未用过的明黄的锦被,她大约会觉得昨夜不过是夜风带过的一场清梦。
她晃晃头,说着要守着燕淮黎,睡得倒是死。
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照她床上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大事儿。
昨夜的事儿着实尴尬,梳洗用膳之后,燕淮安本想进宫去看看燕淮黎,犹豫两下还是唤来了陈暮。
“今儿宫里边可有什么特殊的消息”
陈暮恭敬地又弯下一些腰,“有。”
燕淮安心一沉,听陈暮缓缓道:“皇上今儿朝堂上下旨,以莫须有罪名将以南相为首的许多重臣落罪,说是要九日之后,与之前的温大人一同问斩。如今朝堂大乱,很多老臣在御书房门前跪着,皇上闭门不见,态度很坚决。”
第53章 论温大人的身世
这些日子她越发地猜不透燕淮黎的心思了。
见燕淮安没什么表示, 一旁站着的陈暮终于又踌躇添了句“为这事儿北将军已经在府外候了半天……”
燕淮安眸光一凛,冷冽着缓缓落在陈暮仍在开合的嘴唇上,陈暮不得不自动消了音, 在那眸光里“扑通”一声直跪在地上,“求公主一见。”
“你先下去。”
“求公主一见!”
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空气凝滞,罕见地带了一些火药味。原本只是怀疑因着陈暮的坚持板上钉钉, 她方才下意识想放陈暮一马,到底没有放过去。
跟了她多年的人跪伏在地上, 规规矩矩扎起的发丝没有一丝散乱, 青灰的衣衫是毫不起眼的颜色,在为了另一个主子求情。这个人从来都是知礼的,也从来都会明哲保身,她从没想到陈暮会有为了一件事这样奋不顾身的一天, 也从未想到,这个人真的会背叛她。心里头滋味复杂,很不好过,她闭了闭眼, “本宫为什么要见?就凭北固风与你一样也是温玥的人?”顿了顿,她恍然笑了笑“原来如此,这样一看那南倚竹同那一干重臣手上也不干净,既如此便更没有必要见了。”
陈暮跪伏着,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凭温大人该姓燕。”
“燕?!”
“当年康亲王为了权势偷龙转凤,温大人才是您的亲兄长!”
陈暮将头抬起来, 一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终于翻腾起滔天巨浪,将燕淮安駭地一时说不出话。
“而且当年先皇后的死,也与如今椅子上那位有关,公主,温大人总说不愿将您拉进来,可您不能这个时候再里外不分啊!”
燕淮安将拳头收紧,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让本宫如何再相信你?你何时成了温玥的人?”
陈暮苦笑,“三年前属下去行蝎州任务九死一生,是温大人救了属下,也阴差阳错令属下知道了这个秘密。属下无法令公主相信属下,但求公主见一眼北将军,北将军那里自然有能让公主信服的东西!”
燕淮安望着陈暮说起温玥时眼底温柔的神色沉默良久,“这府里可还有别的有异心的?”
陈暮一愣,不知道燕淮安怎么突然顾左右而言他,想了想还是照实答道:“柳凡也是我们的人。其他的没有了。”
“柳凡前几天去过沧州?”
“是。”
“把他给我叫过来。”
“那北将军?”
燕淮安笑着,看不出什么神情,“不是还有几日么。对了,叫他的时候顺便给同一个院子的老头子也叫过来。”
陈暮见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燕淮安还是这样对此事无动于衷也没有了再坚持的想法,她是个聪明人,看燕淮安这样想到此前柳凡突然找她的那回,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咬了咬牙还是诺了一声,退了出去,按照燕淮安的意思找人去了。
燕淮安待陈暮走远了,才将手慢慢地抚在桌子边缘,体内□□的内力喧嚣着争先恐后向外排出,瞬间,那桌子化为飞沫,连带着那上面设的壶与茶水也没有幸免,跟着一起飘飘摇摇,落了一地。
温玥,皇兄,燕淮安收回手掌,背在身后,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曾经轮回过那些世,竟然还是一无所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做过什么。
一会儿,陈暮领着两个人过来了,两个人穿了同一款式的藏蓝布衫,方襟直挂,一个冷峻不凡,一个中年迟暮,鲜明的对比在清澈的阳光下有说有笑意外和谐,看来陈暮并没有告诉这两人现在的情况,燕淮安又看了柳凡一眼,却见他清冷的目光变了变,不自在地悄悄转了角度与左边儿的老头儿聊地更欢。原来还是透露了。
老头儿一见燕淮安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定下的传人一乐,快步上前拍了下燕淮安的肩膀,“瞪眼睛看小凡做什么,难不成看上我这根独苗不成?!”
燕淮安冷冷扬眉“担当不起。”
老头儿皱着眉,盯着燕淮安望了两圈,又望了望正往这边儿走的两个叹口气,“你这丫头今儿怎么阴阳怪气的,出啥子事儿了?”
燕淮安待令两个走近了才挥袖,关了门,“这就得问你那根独苗了。”她走回床边坐下,明明是从下望过来,却给人一直居高临下的强势压迫感“老头儿,你还记得你与本宫说的什么针法么?”
老头儿怔了两怔,忽然回头,平凡的眉倒竖,眼睛因为惊怒睁得大大地瞪着身后的柳凡,“你干的?!”
柳凡唇瓣紧紧抿着,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陈暮,却只见到一个低垂的头顶,转过来面对老头儿的怒意忽然有点儿慌张,他的目光几不可见瑟缩一下,腰板却仍是直的,面色也是不变的,语音冷清“嗯。”
老头儿反倒是像是那个被怒的,后退半步,身形一晃,眼睛薄红,一会儿,止住了哆嗦的嘴唇,恢复了冷静问柳凡道:“你怎么能这样做?!是公主救了咱们啊!还有师父!你是怎么认得师父的!还从他那里学了这针法!”
柳凡见老头这样也很难受,他是真心想给老头当儿子的,哪想到沧州那事竟然真出了岔子,还真的被识破了,老头眼中的失望与痛苦也令他的心像针扎地一样,嗖嗖地往里灌辣椒水,可他冷漠惯了,也不能出卖任何人,这是他答应的,便只能梗着脖子,默不作声。
看他一脸坚决不认错也不说话老头儿失望极了,同时因他的作为对燕淮安莫名地也升起了浓重的愧对的心思,在一旁默默观察一切的燕淮安的食指在腿上敲了两敲,暂且确定了老头儿的忠贞,似笑非笑打破难堪的气氛,向柳凡道“好了,既然正主找到了,就劳烦给本宫解了那针法了。”
说完了又转向老头儿与陈暮,“老头儿你在这看着,陈暮你去外边儿守着。”
老头儿哎了声,陈暮也应了声出去了,想是见到陈暮没反对,柳凡在陈暮做出表态之后也僵硬跟着应了声,“可是这儿没针,得回院子一趟。”
燕淮安从柜子里取出一套银针又点上柜台上的蜡烛,刷地一下冒出来的火焰跳动在红色的烛体上,“不必。”
燕淮安如今其实对谁也很不放心了,但她必须赌一赌,如今她手下的明里的暗里的势力不知道被蚕食了多少,如果连自己的身体情绪再控制不了,那她能够握在手里的资本也就没什么了,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朝堂下根本好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某一方的禁脔,亦或者成为一具死尸。
躺在床上,感受着银针一枚枚在脑袋各个血位有规律地落下,渐渐地燕淮安即使再努力,也快速失去意识,临真正闭眼时她奋力撑开那一双沉重的眼皮,见到老头儿一脸肃穆守着的神情安心了一些,再撑不住,睡了过去。
布完针再收,等了两个时辰燕淮安才缓缓睁眼。一睁眼眼前就是一张饱含沧桑的大脸,苦哈哈地望着自己,燕淮安给脸无情打开,一声很有活力地“哎呦”,老头儿揉着脸跳出两尺远。
“丫头你可算醒啦!你醒了就好!就是一切顺利,我一直给你守着呐,你现在脉就是正常的!”
不必老头儿说燕淮安自己也感受到改变,内力温顺的待在经脉缓缓流淌的感觉委实久违,燕淮安也有些激动,坐起来认真感受了内息,蓦地有了兴致逗弄老头儿两句,也算一种变相的试探“若是没醒呢?”
“那再不济我也拉着他给你陪葬!”
老头儿信誓旦旦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柳凡,认真的态度让燕淮安失笑,令她将原本要将他与那两人一同撵走的心思收了,只弯了弯唇角,“那本宫也是不值的。”
老头收回手,搓了搓手,不难猜因为燕淮安这句话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愧疚而尴尬。
燕淮安晃了眼,没说什么,用内力将门打开,露出安静地守在外边儿的陈暮,她将陈暮也唤进来,因为心境好了许多也不打算为难她,沉声道:“本宫这公主府从来不留外心人,陈暮,柳凡,你们二人既然已经有了主子,还是回你们该回的地方去罢。”
陈暮因为这话倏地抬头看了燕淮安一眼,只匆匆一下又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别的,炸弹她已经丢给了燕淮安,依照她的性子不该不行动,就算是不行动,她也勉强不了什么,于是陈暮顺着燕淮安的心意异常顺利道:“是。”
柳凡望着老头儿不作声,老头儿才不看他,离他离得远远的,对他的目光也避之不及,逃到燕淮安的近处又近,嫌弃又淡漠。
柳凡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也疼,只能闷闷地也随着陈暮答应了,想着快走罢,快一些走,也许就不疼了。
陈暮带着柳凡与他那母亲出了公主府不知道去哪里了,燕淮安给老头儿放回院子,自己又暗地里观察了一会儿,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心里暗叹一声,放了些心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天色已经放黑了,听说北将军还苦苦等在外边儿,燕淮安却没一丁点儿要见他的意思,笑话,这时候见北固风,无异于上赶着告诉燕淮黎她与温玥是一伙的,即使听陈暮说北固风手里有什么证据,她也不打算见他,更何况有什么证据能比真正见到温玥,滴血认亲之后再说话更有说服力呢?她今夜势必要探一探那天牢了。燕淮安仰躺在床上,床顶鬼斧神工的木花风雨飘摇,一如她的心境。
第54章 瓮中捉住哪只鳖
月正中天, 燕淮安怀里兜了一个小茶杯和一个小水囊,又特地多备了一柄淬了强劲的蒙汗药的匕首,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 蒙半脸黑布,悄然到了关押温玥的牢房正上头。
燕淮黎给温玥准备的是被看管得最严密的单间, 外头有重兵把守,里边儿还有两班士兵每隔半个时辰就换班视察一次, 得亏了那功法,燕淮安才得以见缝插针, 避开外部的视线, 落到了这房顶,并且一个个地,碰着运气找到了属于温玥的牢房。
缺失了三片瓦的缘故,有不少光从底下投上来, 恐怕耽搁时间久了被发现,燕淮安记下位置,三闪两闪,在视线死角的阴影里穿梭, 几下子就到了温玥的牢房外。
他的牢房特别,周围都没有别的被关押的人,刚刚过来巡视过的士兵也刚走,于是燕淮安运气极好地用头发上别的一根铁丝开了锁,试探着走了进去。
温玥武功不高,再加上这些日子该是受了不少折磨, 消瘦地过分,背对着她蜷缩在一张破烂草席上,并没有因为她开锁开门发出的声响醒来。
这样最好。
燕淮安走的近了,从怀里掏出一颗弹珠点了他的睡穴,温玥仿佛睡得更安稳了。
她还是不敢放心,小心翼翼掏出怀里的匕首,用不长不短的匕首将温玥翻过来,又试探了几下,确定了他真正睡得大熟了才稍稍放下心,又拿出怀里的小水囊与茶杯。
燕淮安的动作很迅速,不一会儿,水里的两滴血就相融在了一起,她眸子微微睁大,有点儿不能接受这个设定,大震撼之下又有些莫名地庆幸,皇兄,竟然不是她的亲兄长,那他自己知道么?
手中茶杯里的水晃了两晃,她晃了晃头,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其他事。刚想给温玥解开穴道好好谈谈,从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燕淮安一惊,将茶杯里的水随手往地上一泼茶杯收在怀里,一下子窜了出去,在那牢房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明黄的袍子堵在她的前方,向她淡淡一笑,“淮安。”
燕淮安身子僵住,始反应过来,这是中了计了,不难想,北固风今儿白日在她府外等了整整一日,今夜防一防那个匹夫亦或是与那匹夫“串联”的她来劫狱也是正常的,偏偏她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冲昏了脑子,成了瓮中的鳖。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说实话,朕很失望。”
燕淮黎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带着一股子谈笑风生的漫不经心,可燕淮安知道,他这个人,越是气极怒极,越不会让人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燕淮安不着痕迹地四处晃了一圈,算计着全身而退还不暴露的法子,毕竟现在燕淮黎还只是猜测,做不得真,若是真给她脸上的布扒下来了,那才叫做真的捉住了她,捉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