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媳妇穿成婆——时雨凉
时间:2017-10-28 16:59:56

    “那……小汝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清山好歹是小汝丫头的嫡亲大哥,之所以会生气也是为了小汝好。”钱奶奶在一旁插嘴道。
    在来沈家洼村的路上,赵清茹跟吕迎春便将家里的大致情况轻声地告诉了钱奶奶。钱奶奶刚进院子时,两个小丫头更是第一时间将赵清山以及田学家大致情况介绍给了钱奶奶认识。钱奶奶对赵清山跟田学家的初始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不仅仅因为进院子后,所看到了被收拾得非常整洁的屋子,还因为赵清山跟田学家本身也确实挺优秀的。
    正在客厅坐着的三人并不清楚赵清茹兄妹俩在房里具体说了什么,半个小时以后,这对兄妹俩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对兄妹俩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正因为如此,晚上这顿饭一开始时吃得有点儿沉闷。好在美食当前,加上有吕迎春这个大咧咧的小丫头在一旁调节气氛,没过多久气氛便好转了。
    这一次,吕迎春虽然挺好奇赵清茹兄妹俩究竟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但还是按耐下了心底的好奇,只当没瞧出什么问题来。
    吃过了晚饭后,赵清茹四个便围坐在八仙桌,中间摆放着一盏美孚灯,开始挑灯夜读,自学高中课本。钱奶奶则在一旁泡脚,纳鞋底,顺便看赵清茹四个用功。这盏美孚灯是赵清山弄来的,可比蜡烛亮堂多了,更不要说什么豆油灯了。
 051
    高中课本分文理科,政治、语文、数学是必考科目,文科考历史跟地理;理科则考物理跟化学。若是报考语言学校,则加试一门英语。赵清茹跟吕迎春选的文科,除了数学(政治)比较麻烦外,其他几门考的还是一个记忆。终极秘籍一个字,背!
    理科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死磕的地方太多了。赵青山初中时底子就不是很好,在班上的成绩也就是中等偏上而已。现在让他自学更深的高中课本,等于是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四人组里,还有个偏科型学霸级人物田学家。数理化这家伙是绝对NB的存在,满分一百的话,三科总分最多也就扣个两三分。有如此牛人在,补数理化的重担自然落在了田学家的身上。再不济,还有赵清茹这个开了挂,好歹曾经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最关键的一点,这会儿的高中课本,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深奥。即便赵清茹忘了有些内容,翻看了即便课本,再试着做几题,大致也就回忆起来了。自从加盖好了屋子,赵清茹跟吕迎春搬来跟赵青山田学家一道居住后,这四人互帮互助学习组每天晚上都准时挑灯夜读。
    四个人里底子比较弱的赵青山不是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尤其心底的那份不甘心,眼前的这点小困难似乎也算不得什么的。
    “钱奶奶,水若是冷了,您可要说哟。”正在翻历史书的赵清茹回转过头,看向钱奶奶。
    “哎哎,水正道好。”钱奶奶即便泡脚,手里的活也没停下。纳鞋底什么的其实还是挺费眼神的,赵清茹四个不想让钱奶奶如此费神,可架不住钱奶奶闲不住,便想了个折中法子,让钱奶奶糊鞋垫就行。简单省力最主要也不费眼睛。
    所谓的糊鞋垫,就是将一些碎布头按着事先准备好的鞋垫轮廓,一层层的用米糊粘合上,剪去多余的,粘合好了后再阴干。最后再用棉线沿着轮廓手工缝合后,便是柔软的鞋垫了。其实这会儿在整个乡镇,家家户户的女眷在闲暇时都会做抽空做点儿鞋垫儿或者衣服。当然,现成的也不是没有,这不是为了省钱嘛。
    钱奶奶脚泡到了一半,赵清茹便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块火山石加工而成的磨脚石、小锉刀以及大剪刀。钱奶奶的脚后跟以及脚掌的地方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之前一直用剪刀剪,结果越剪茧子越厚。以至于现在行动不便,有一半原因便是因为这厚厚的老茧。
    所以赵清茹无意间得知这事后,便让钱奶奶好好的泡泡脚,甚至在泡脚过程中倒了不少的醋,当然也偷偷在水里加了点半个柠檬汁。醋跟柠檬都能软化老茧表皮。等表皮泡软化后,再用磨脚石或者锉刀慢慢地打磨掉,最后涂上凡士林。几次之后,便能将老茧给彻底清除干净了。
    这可比用剪刀剪老茧的法子有效多了。
    一开始钱奶奶并不想让赵清茹动手,为她除脚上的老茧以及剪脚趾甲。可架不住赵清茹嘴皮子利索,手脚更是利索,再加上还有吕迎春三个在一旁,钱奶奶很快便招架不住了。
    钱奶奶年纪渐长,眼神渐渐不济后,尤其身边再没个晚辈帮衬后,自己个儿剪脚趾甲便困难了许多。时间一长,钱奶奶那脚趾甲便是又黑又长,还硬得很。显然光靠赵清茹一个,是没办法搞定了。最后只能是家里唯二的男生出马。
    即便是力气不小的赵青山,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定一个。几只脚趾甲剪完,生生让赵青山额头出了一些薄汗。也将钱奶奶那眼泪给剪了出来。
    “好孩子,老婆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钱奶奶,我们都是您的孙儿孙女儿,这不是应该的嘛。”赵清茹伸手想给钱奶奶,谁曾想却被一旁的吕迎春调侃。
    “小汝,你的手上全是白乎乎的,好脏啊。”
    “额……”赵清茹愣了一下,随后张牙舞爪地转身扑向吕迎春,“哪里脏了,恩?”
    吕迎春哇哇大叫着,赶紧跳到一旁。
    柔和的美孚灯光下,暖和的屋子里,传来了欢声笑语,似乎为这寒冷的季节添了一份暖意。
    没了坚硬的老茧子,钱奶奶感觉走路确实轻松利索了不少。这走路利索了,心情自然也愉悦了不少,连带着人瞧着也比前一天在吕梁乡初遇时精气神了不少。
    这不,一大早钱奶奶便早早地起床了。原想着为赵清茹四个做早餐,谁曾想家里还有个比钱奶奶起的更早的,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钱奶奶,你咋起这么早。”不等钱奶奶开口,赵青山率先跟钱奶奶打招呼道。
    “是青山娃子啊。这人老了,觉便少了。青山娃子,让老婆子来吧。”
    “不用不……钱奶奶,要不,你帮我烧火吧。”赵青山本想拒绝钱奶奶,可随后便转了话锋,烧火什么的还能取个暖。厨房虽说比外头院子暖和些,可到底不如烧着火炉的屋子。
    “哎。”钱奶奶缓步踱到灶膛前,坐下来后,便顺手挑了几根细长的柴火枝,轻松拗断后,便往炉膛里塞。火红的炉火熊熊燃烧着,将钱奶奶那消瘦的老脸照应得通红。
    “青山娃子,老婆子还没谢谢你。”
    赵青山顿时笑了,跟赵清茹长得并不怎么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钱奶奶,您还没谢呐,从昨儿下午就不止一次道谢了。您是小汝跟吕妹子认下的干奶奶,也就是我跟田老弟的奶奶。其实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赵青山长呼了口气,“昨儿若不是您,我那妹妹只怕早被那个夏主任发现了。现在想想,我这个当大哥的,还是有点后怕。”
    “钱奶奶,您呐,就安心地在家里住着,绝对饿不着您。等天暖和了,您还可以四处转转,现在就算了,外头冷不说,路还不太好走。”
    “那老婆子便厚着脸皮住下了。”钱奶奶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慈祥柔和的笑容。其实吃食什么的还在其次,钱奶奶独居十多年,日子过得并不困难,关键还是一个热闹。不过短短半天时间,钱奶奶便因为赵清茹四个的闹腾,渐渐活络了。
    这人上了年纪后,最怕的便是寂寞,最想要的最期盼得到的,就是合家团圆儿孙绕膝。所谓“金不笑银不笑,怀抱娃娃哈哈笑”,其实普通老百姓所求的就是那么简单。
    赵青山准备好早餐没多久,赵清茹三个便起床了。
    “早上好啊,钱奶奶。早啊,哥/赵大哥。”
    “早。”
    简单梳洗了一下的赵清茹三个跟钱奶奶以及赵青山打了招呼后,不用人吩咐,便有条不紊的拿筷子的拿筷子,盛米粥的盛米粥,拿馒头的拿馒头。眨眼间,四方桌上便摆上了吃食。早餐很是丰富,比起村里绝大多数人家,甚至跟城里人比,也不算差。
    二米杂粮粥,就是稻米跟小米外加番薯小火熬制而成的粥,厚厚的。掺了玉米面的白面馒头,每个都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满满一大盆,显然没限量。一人一个鸡蛋,几碗下饭的菜,有小酱瓜,萝卜丝蒸咸肉,炒咸菜,豆腐乳等等。那碗咸菜里明显能看出肉末的踪迹,萝卜丝上,厚厚得盖了一层肥瘦相间,切得非常薄的咸肉。
    “钱奶奶,中午我们吃豆腐羹吧。这个吃起来不费力。”赵清茹帮钱奶奶将鸡蛋迅速剥了壳,随后放到了钱奶奶拿碗里。
    “恩恩,豆腐羹好。”吕迎春连连点着头,“钱奶奶,你是不知道,小汝烧的豆腐羹可好吃了,而且也很好看。”
    “会不会太麻烦,老婆子吃啥都成的,不用特意为老婆子费心……”钱奶奶那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男子说话声。
    “有人在家不?”
 052下乡十年
    赵清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还不到早上七点。
    赵清茹手腕上的这块梅花手表,是赵母之前去国际大都市的魔都演出时给自家女儿带回的礼物。薛玉敏瞧见后当场便眼热了。赵父察觉后,便示意女儿将这块手表让给薛玉敏。只不过当时赵母也在场,老白莲花杜娟儿自然不肯(能)就这么(轻易)收下,连带着薛玉敏扭扭捏捏地欲拒还迎起来。
    赵母给自家女儿赵清汝所买的手表可不是几十年后的电子表,便宜些的也就是几十块钱的样子,零售价一百四十五块。在工人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七十年代,意味着不吃不喝大半年。
    且不说赵清汝本就一直想要块手表,光是冲着老白莲花母女俩又想当那啥,又想立那啥的做派,也不可能将自己心爱之物就这么白白便宜给薛玉敏。为此薛玉敏少不得又在隔壁沈建军面前红了好几天的眼睛。
    最后脑袋让门给夹过的赵父乘着赵母没在家,便勒令赵清汝没事少戴手表。赵清茹以雷霆之势,将老白莲花母子三个踹出自家后,当天晚上整理自己房间时,便在上锁的抽屉里看到了日记本以及那个收藏得非常好的手表。赵清茹从日记本里知道这茬事后,第一时间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至于自家时不时抽风的赵父,就对不住您了,哪儿凉快您老就哪儿待着去吧!
    “谢师兄,早啊,你咋来了?”原本赵清茹想起身去开门的,结果让吕迎春抢了先。其实听声音,也能大致听出是谁。正因为听出了不请自来的那位仁兄是谁,赵青山的脸色当即便有些异样。
    机敏的吕迎春生怕赵清茹兄妹俩因此起龃龉,便手脚甚是利索地抢先一步去开门,将人请进了屋。
    “是这样的,明天是徐忠林跟高建飞的出殡的日子。之前,清汝不是说……”站在门外的谢文乐说明了来意。
    “谢师兄,快进来坐。”慢了吕迎春一步的赵清茹招呼谢文乐进屋,“师兄吃过饭没,正好我们刚准备吃早餐呢。不如再吃点儿?”
    “不……”谢文乐本想拒绝,可瞧着赵青山那一脸阴沉的样子,便转变的话锋,“我怕你,你们没在家,天没亮便出来了。这会儿正好饿了。”
    “难为谢师兄特意跑这一趟。”赵清茹帮谢文乐盛了碗二米杂粮粥,端到了谢文乐的面前。
    “汝儿,你怎么想着要去参加那两人的葬礼?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赵青山将赵清茹拉到了一旁,“我们跟这俩人可是一点儿交情都没有,甚至连面都没见过,都不认识。”
    “即便从不认识,好歹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赵清茹低垂下眼睑,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掩盖了赵清茹眼中的莫名的情绪。
    赵清茹自然不可能跟自家大哥赵青山说实话,总不能说,这俩人在她看来是替大哥你死的,是替死鬼,所以现在她那良心有点点不安,就想去参加这俩人的葬礼,送他们一程。这话能说出口么?
    显然是不能的。
    再者说出来也没人信不是。
    “谢师兄,那司甜的事解决了?”赵清茹侧过头,看向谢文乐。
    按着大塘镇这边的风俗习惯,一般在头七下葬,也就是七天后。只不过徐忠林跟高建飞属于非正常领盒饭,加上又不曾成家立业。俩人出事后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沈家洼村组织村名跟知青上交任务粮那天,清水湖村这边组织人打捞的同时,便上邮电所给俩人的家人拍去了电报。当然也以电报的形式,通知了司甜的家人。
    听谢文乐说,徐忠林跟司甜的家人紧赶慢赶第五天才赶到清水湖村,高建飞的家人晚了两天。之后就赔偿事宜又闹腾了好几天。也亏着这会儿已经是寒冬腊月,要不然这本就泡得跟发酵面粉似的人,越发变味了不可。
    “嗯,算是解决了吧。”
    “什么叫算是解决了?”吕迎春在一旁插嘴道。
    “司甜负责徐忠林跟高建飞俩人所有的丧葬费用,另外还要支付给两家人,每家补偿三百块。徐林忠是家中独子,所以司甜将来要负责给徐林忠的父母养老送终。至于高建飞家,司甜的爸爸答应帮高建飞的几个哥哥姐姐在城里安排工作。”
    “这么说来,这算是被高家讹上了?”一旁的田学家插嘴道。
    徐林忠的父母因为没了儿子送终养老,要求司甜负责,其实也不算太过分。但是高建飞家里就……
    “算是吧。不过司甜的爸爸为了司甜那档案不留下污点,同意了。”谢文乐一手拿筷,一手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大口喝着二米杂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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