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哥,我知道你要会二嫂去,你带上我,我保证不碍事!你把我送回去我就出不来了”承禄越发的撒娇。
“承禄,你敢和我哥这般?”承岚就想甩了他。
“咱大哥脸一沉,你不怕啊?”承禄学的惟妙惟肖。
“二哥学的比你像”承岚脸一沉像极了承岗
“你俩是双胎,王府的人都说了,走路带着威严的就是大爷到了,斯斯文文的带着笑的就是二爷,看模样根本分不出来!不过我和我父王母妃看你们哥俩习惯了,还是觉得有区别的,二哥我觉得你比大哥长的帅!”承禄极其会哄人。
“我告诉你啊,贺部来使臣了,王爷领着我大哥去接待使臣,贺部尚武,你看着吧,近期演武场肯定有演习,你要是不好好回家练武去,仔细屁股开花,到时候我大哥求情都救不了你水深火热的屁股了”承岚笑着拍了拍他屁股,吓得承禄灰溜溜回了王府,天气还早,承岚绕到西城姨娘家后院,轻轻一跃,石子砸窗,叫出娇容。
“二哥,你又调皮”娇容笑吟吟出来。
“我和我娘说了让她给我聘你,我娘应了,给我大哥聘了媳妇,就给我聘!耐心等我就是!”承岚笑嘻嘻的看着她。
“谁说要嫁你了”娇容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走啦?”承岚一跃就要上墙
“二哥,你急什么?给你做的扇坠子,还没给你拿呢”娇容拿出个小巧的物件,塞他手里,扭头回了闺房,承岚一笑,收到怀里回了家。
“娘,我回来了!”承岚一进院见到王先生正在晾药材连忙施礼“王先生好”
“二爷好”王先生一笑还礼,他租他家房子十几年,看着这哥俩长大,一眼就分的出是承岚还是承岗
“你大哥让人捎信说今晚不回家吃,你既然回来了,洗洗手让张妈摆饭吧”
“是,娘”承岚答应了和张妈把饭菜端上来母子一起吃了
“我大哥这几天忙的又不着家,别是出什么事了”承岚心里有些慌
“你大哥稳当,没事儿!好好当你的差就是”
“给我哥说媳妇有消息没啊?”承岚一脸贱笑
“是你急了吧?孙媒婆听说是给你哥说,拿来了七八十份庚帖,在我房里呢,我慢慢看吧!”
“我哥挺有姑娘缘儿啊?我逗逗他,等他回来,问问他可别挑花了眼”
“看他不大耳瓜子扇你”妇人也喜欢和小儿子说笑
“也没为这个扇过,小时不乖偷拿人家东西被我哥扇过,再不敢了,他没再打过我!”
“这才是懂事的好孩子!”娘俩吃过饭各自早些回房准备休息,夜半了承岗才回家,母亲房里灯依旧亮着,承岗知道惦记自己,悄声进屋问安“儿子回来晚了,惹娘惦记”
“没事儿,娘有了年纪,觉少,正好一堆姑娘家的庚帖,你瞧瞧哪个名字顺眼”
“母亲做主就好,说来也奇了,姚夫人的承源公子今儿个突然定婚了,说是娘娘做主,聘了文慧将军的四小姐,母亲怕是明天得去道喜”
“这是好事,姚夫人和宫里的姚娘娘是同母,自然亲热着,娘娘做主赐婚有什么奇怪的,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多”
“王爷都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赐婚,那承源也就比承禄大两岁,比我还小呢!王爷知道消息也一脸诧异,儿子订婚,老子不知道?”
“早点成婚好!娘准备礼物,明儿个过府道喜,早点睡吧!”
承岗回房歇着,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想想贺部使节神神秘秘的不断打听京中的贵公子,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当晚军飞鸽传书,说抓住了细作,承岗连夜出城去营中查问究竟,一早上薛文氏只得带着承岚去王府道喜,谁知道王爷面沉似水并不高兴,看侧妃姚氏竟然带了嫌恶之意,王妃强打精神接待女眷,虽然脸上带着大家闺秀淡淡的笑意,却难掩眉眼间的哀愁,侧妃姚氏倒是满面春风,高高兴兴的接受大伙儿的道贺,一脸得意的看着王妃。
王妃把文氏拉到自己卧房,关上房门,跪了下去,吓得文氏连忙跪下“王妃,您这是为何?”
“姐姐救命,你知道禄儿体弱多病,这要是去了外族做驸马,得死在路上,昨儿个那贱人就得了消息,背着我和王爷和娘娘就给源儿定了亲,而今亲贵里面未婚的王孙公子子就只有禄儿了!皇上可是指名要我们忠王府出个儿子的!说人家异域部落素来仰慕我们王府忠勇,别人家的看不上,说白了就是要我们王府送禄儿去做人质嘛!姐姐有两个儿子,我只有禄儿,求姐姐把岚儿过给我,岚儿身强力壮,他受些委屈,你们母子早晚还有见面的时候,若是禄儿去了,只怕就是阴阳永隔了,姐姐的大恩,妹妹永世不忘”王妃连连磕头,文氏吓呆了,王爷一脚踹开房门进屋,也顾不得文氏在里面了“成何体统?咱们儿子是儿子,德惠兄弟的儿子就不是吗?本王早就说过,岗儿和岚儿,跟我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
提及先夫名讳,文氏也掉了眼泪“母妃,您别这样,我二哥有心上人,我去,我去!就去当个驸马,又不是去送死!儿子乐不得娶个外国媳妇呢!”承禄也进来了,脸色发红,看的出,发着烧呢还,一见承禄这般,王妃抱着孩子更是哭的不行,王爷见自己儿子虽然体弱,倒也有几分骨气,目光多了些怜爱,拽起儿子“烧着,地上凉快起来”
“大哥说,男人不能没有骨气,父王,母妃!既然皇上要咱家出个儿郎,我两个庶出的哥哥都已经订婚,那儿子去就是!”
“王爷,娘娘说了,皇上也没非说就让世子去啊,承禄,承岗,承岚,这不都没婚配吗?那承岗是国之栋梁,皇上肯定舍不得,他弟弟承岚一样是宗室血脉,去和亲,一个已经失了爵位的宗室,直接一步登天跃居皇亲国戚,人家文大奶奶肯定乐意”姚氏得意洋洋过来挑拨,王爷一个嘴巴就给扇了出去。
☆、兄弟换名(捉虫)
承岗忙完军中的事儿回到城里已经是晌午,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弟弟有些呜咽的哭诉,和母亲的斥责“娘一不图富贵二不图名声,承禄去和亲就算活着到了那里,那个娇生惯养的也得死在异乡,他是王爷嫡子,王爷是靖北军的统帅,统帅的儿子在贺部为人质,你要我们靖北军今后何去何从?”
“娘,皇上就不想这些吗?”
“糊涂东西,就因为皇上比谁想的都远,他怎么登上的帝位谁都知道,忠亲王最得人心,当初要不是因为领兵在外没有收到消息……至于吗?忠亲王?封什么不好,封个忠?你父亲为靖北军而生,为靖北军而死,皇上这招是在离间你大哥和王爷的感情,岚儿,听娘的!你去!别让你大哥为难”
“娘,您知道,我和娇容已经私定终身了!她等着我娶她,我不能,不能”
“娘,老二,我回来了”
“大哥”承岚一把抱住大哥的腿,哭出声来
“不哭啊,有大哥在,大哥去!”
“岗儿,你若是去了,军中怎么办?”
“大将有的是,不少我一个,王爷和世子只有一个,弟弟我也只有一个!”承岗笑着拉起弟弟“哥去和王爷说,我去娶那公主去,你抓紧把娇容娶回来过你的小日子吧!以后好好孝顺娘”
“可是岗儿,你是长子”文氏有点心疼
“娘,我是他哥,再说别的,小儿子该说你偏心了!以后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多了,可全指着他孝顺您老了!”承岗冲母亲笑了笑,去了王府。王妃哭着认了儿子,受了承岗的大礼,抱着承岗哭出了声,王爷进宫请旨回来更是气的转圈,皇上竟然不准承岗和亲,只准承岚和承禄去,王妃又面露难色.
“王爷,越是不准我去,这里面越是有文章”
“儿呀,咱们爷俩只怕早就是人家心里的刺了,你和承岚若是换换衣服,走路姿势改改,没人认得出,从今以后你就是承岚,承岚就是你,将来若有一天本王真的蒙冤落难,这金漆令箭你带走,令箭加虎符,缺一不可,谁有这两样,靖北军就给谁卖命!”
“王爷,这?”承岗有些诧异的看着金令
“儿呀,我们夫妻已经认你是我儿子了!令箭是父帅传给你的,将来若是出事,我想办法让人把虎符给你送去!到时候为父和你爹爹,还有咱们靖北军的老少爷们的名节,在你一人身上了,要父王跪下求你不成?”
“可是,这应该留给承禄”承岗有些晕
“承禄?他是这块料吗?你就是看在你父亲也是为了靖北军而死的份上,也不能让它消失在这个世上,无声无息!”王爷有些激动,从他听到皇上不许承岗和亲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承岗送走,靖北军不能就这么无端的消失在帝王的猜忌里。
承岗跪地磕头“儿薛承岗接令箭,誓死捍卫靖北军”
“好孩子!”王爷把令箭传下,这让王妃不解,她只是觉得自己儿子总算不用去和亲了,应该高兴才是,王爷却越发的阴沉,既然说他是承岚,那他就是呗,找来文氏母子,说明原因,兄弟互换身份,承岗从此就是承岚,在家里等着圣旨皇封,承岚从此就是承岗,穿上他大哥的衣服,跟在王爷身边,他俩原本就是双生胎,除非亲近人才分得出,故意去扮演对方,足可以以假乱真。
承岗素来聪慧,眼下的局势他也看透了,王爷已经灰心丧气,这也难免,这些年东征西战,军马粮饷,朝廷极少准时如数,军中监军换了一批又一批,甚至宦官都指手画脚,王爷如此坚定的送走自己,是想给靖北军留下份希望,赌上的是忠王府的身家性命。
承岗实在不放心弟弟,接下来的日夜谆谆教导,从地图到行军,教导的详尽细致,从风向到水流,说的条条是道,承岚素来敬佩大哥,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一刻的大哥,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排兵布阵,更是手到擒来。
“老二,哥这一走,你千万要警惕,尤其是警惕皇家出来的东西,入口的,慎用!明白不?多和王先生请教医术,包扎止血解毒,他无一不精,兄弟,艺多不压身,谁知道哪样儿能救命,哥这有一个王先生给我的闭气丸,关键时候可以护住心脉,如果有人要毒害你,吃上它,照旧毒发身亡,但是药丸保命,四十九天之后就会醒转。”承岚一脸诧异的接过,小心的带在身上,给大哥跪下
“哥,我自私!让你替我……”
“我是你哥!我不替你,谁替你啊!起来,以后我得和你叫哥了!这是最后一次喊我哥啊,人前不可以喊错!”承岗拍了拍弟弟肩膀,拉他起来,哥俩一个被里继续说不完的话儿,就像小时候一样。
圣旨到封忠亲王义子薛承岚承继祖上之德,封为霖郡王和亲贺部大王嫡女塔沙公主!一听到塔沙公主的名字,薛承岗就是一愣,当年一句戏言要会会这三头六臂的女人,看来真的不会都不行了!接旨,谢恩,选好了随从,即日就得动身!承岗换上王服跪在母亲脚下“不孝儿承岚向母亲辞行”太妃文氏扶起承岗“孩子一路平安”秋风萧瑟,几片落叶沾染到他崭新的王袍上,文氏帮儿子一一拣落,“儿呀,从此明月寄亲情,娘日日夜夜都会念着你!”
“娘,儿子走后,您老保重,既然祖上的封地赏了给我,我父亲的遗骸也葬在那里,有机会还是去霖郡居住才是!”
“娘明白,你放心!”文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赶路吧,娘一定等着你回来!”
拜别了母亲,承岗上了马,他不止一次从这离开奔赴边疆,驰骋沙场,可这次王袍金冠加身,去做什么驸马,让他心里难受,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回来了,承岗催马领着人奔向了贺部。
贺部使节就觉得这驸马爷不简单,他认得路,还懂些贺部的语言,看样子像个大将军,并非传言中一个管理书籍的文书,反正都是宗亲,他也不懂汉人的规矩,或许皇室宗亲教导的格外出色吧,但愿塔沙公主满意才好。
☆、邂逅女帅
文氏送走了儿子,领着薛承岗回了府,看着昔日活泼的二儿子而今也没了精神只得安慰“你是哥哥,要振作起来!你弟弟既然和亲去了,娘带你去姨母家正式聘回娇容过日子吧”
“我大哥刚走,我没心情”他蔫蔫的。
“儿子,从此你就是薛承岗了!你是大哥!”
“是,母亲”娘俩带着礼物到了徐家,娇容听说薛承岚和亲去哭红了眼,已经几天不肯吃饭了,再见到姨母和薛承岚刹那间就定住了,虽然他们兄弟二人极像,可是姨母是自小看着他们长大的,看到眼前的薛承岗也是一惊,看着姐姐“这是岚儿?”
“是岗儿,岚儿而今是贺部驸马了,我想聘你家娇容做岗儿的媳妇”文氏滴水不漏,徐家姨娘也懂了,应该岗儿知道弟弟和娇容的事儿,替他和亲去了,不过要真是许给岗儿倒好了,女儿委屈了多日,见到眼前的薛承岗破涕为笑叫了声“二哥”
“以后不能叫二哥了,他就是薛承岗”文氏叮嘱外甥女
“娇容明白”姑娘彻底露出了笑意,徐家自然没什么好说,签订了婚书,薛承岗,徐娇容正式定了婚。
自己的幸福,牺牲了大哥千里和亲,薛承岗也高兴不起来,看着这秋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兄弟才能再见面,薛承岚一路奔波已经走了近一个月,贺部的使节对驸马爷的体力和耐力是赞不绝口,贺部人从小长在马上,这般行走都觉得疲累不堪,这位岚驸马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驸马爷,前面就是长河”贺部的使节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燕国和贺部长河为界,过了长河,就离开燕国了”薛承岚感慨了一声
“驸马爷博学多才,和塔沙公主是天生的一对儿”使节一脸讨好的笑,薛承岚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说什么,近来没什么战事,长河边不少放牛放羊的孩子,悠长的牧歌源远流长,粗犷的调子让他想起了军旅时光,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着落日镀上了一层金黄,薛承岚转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土地,过了这条长河,自己再想回来就是难于上青天了。河边树下他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说不尽的落寞。
“驸马爷,歇一晚明儿个咱们就过河!”
“大人安排就是”薛承岚一直对这位使节很客气,使节对他也周道的很。眼看着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山梁,染红了悠悠长河水,最后的绚丽结束,就是无尽黑暗的夜,和那漫天凄冷的星斗,薛承岗在河边站了许久,使节恐怕他着凉回去不好交代,拿着厚衣服过来给他。
“有劳大人了,承岚这就回去歇息”
“这才是,驸马爷千金贵体,若是染了风寒,下官可不好交差!”薛承岚去馆驿胡乱吃了几口东西,抓紧休息。第二天一早安排了大的渡船,一行人渡过了长河来到了贺部的地界,河边也是许多羊,牧羊人穿戴都是贺部特有的服装,见到皇家的标志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