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依赖——关就
时间:2017-10-29 16:54:49

    安娜被她的动静给闹醒了,揉了揉眼睛,含糊问:“暖暖,你还不睡吗?”
    梁暖声音带着抱歉:“我睡不着,吵醒你了吗?”
    “没事。”安娜打了个哈欠,“你大概认床吧,暖暖你明天还是回家吧,反正你也见识过穷日子了,我们三个都没钱所以只好找便宜的房子住,要是有钱,这个地方白给我住我都不要,晚上还有老鼠的……”
    工作一天的安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只剩下梁暖在夜里把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么大。
    她最怕老鼠了。
    想到这所房子里,自己和老鼠在一起呼吸生活,梁暖的寒毛就竖了起来,抱着膝盖坐了一会,然后她渐渐感到身体不对劲。
    不仅身体发冷,肚子还开始痛。
    先是隐隐作痛,之后疼痛加剧,肚子里仿佛有一只猴子在拿着金箍棒翻江倒海地搅,她痛得全身出汗,有那么一瞬,梁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来不及多想,她捂着肚子急忙冲向厕所,没开灯,甚至撞倒了徐威廉的架子鼓,小客厅顿时砰砰乱响,徐威廉被吵醒了,却只看到梁暖穿着安娜的廉价睡裙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C。”徐威廉含糊报了个英文,这所房子里,也只有大权明白他说的罩杯尺码,也知晓徐威廉从小阅“胸”无数,因为他有个顶尖内衣设计师老妈。
    梁暖看到脏兮兮的马桶,只是犹豫了一秒,还是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生理欲~望,一屁股坐了下去。
    拉了一回肚子,腿脚发软,梁暖捂着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肚子想回房间,走到一半又快速折了回去,忍不住又拉了一次,然后抱着马桶开始吐得昏天暗地。
    她这番动静自然把其余三个人给惊醒了,灯光大亮,安娜披头散发地跑过来,见梁暖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上,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她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怎么了怎么了?”大权的脑袋探进来,又开始聒噪:“哎呀妈,美女你这是带球跑了吗?几个月了?没关系,我不介意喜当爹。”
    “你才带球……老鼠肉……”梁暖说了一半,又开始捂着喉咙嗷嗷呕吐,表情痛苦不堪。
    “是不是吃坏了?”安娜焦急地看向大权。
    “正常,肠胃太干净,不适应脏玩意儿,我头一回吃差点把肠子都拉出来。”□□来说话的是徐威廉,相比其他人,他看上去淡定多了。
    “是不是要去医院挂个急诊?她看上去不太好。”安娜显然是最慌张的那个。
    “说了你也不懂,”徐威廉看了她一眼,“富人病光靠吃药打针治不好,都有这么个过程,你以为资本家打进人民内部这么简单?”
    安娜无语,至于梁暖,已经吐得翻起白眼,完全没有力气骂徐威廉了。
    安娜扶着半死不活的梁暖回房休息,见她喘气都费劲,忧心忡忡地出去找大权他们商量。
    “我说你们俩还有心思看电视,赶紧想想办法啊,她都这样了,要是今晚出了什么意外,他家里人会找我们麻烦的,有钱人捏死咱们还不是跟捏死蚂蚁那么简单。”这个时候安娜想的很实际。
    徐威廉吃着薯条冷哼了一下,安娜注意到了,逮着他问:“威廉哥,你刚才那表情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
    “你想听真话?”徐威廉依旧是一副天塌下也不急的欠揍样。
    安娜处于抓狂的边缘:“当然了!深更半夜的谁有心情听你讲废话啊。”
    徐威廉转头看了一眼安娜的房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出来,对安娜勾了勾手指头,见她乖顺地靠过来,他这才小声开口:“要我说啊,屋里那个也是被家里踢出来自生自灭的。”
    安娜怔住,大权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见两人满脸的问号,徐威廉嗤笑了一声,掏着耳朵问大权:“体验生活?哎,我说大权,这四个字你不觉得听着很熟悉吗?”
    大权楞了一下,随即拍着大腿恍然大悟:“是啊!这特么不是跟你这王八羔子当初说的一模一样吗?我说呢,八百年不联系我的大少爷怎么突然想起我还对我嘘寒问暖的呢,徐威廉你个王八蛋,有福不同享,有难时倒第一个想起我,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这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行!”他腾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开始来回打转,“绝对不行!家里已经来了一只撵不走的公蝗虫了,这要再来一只混吃混喝的母蝗虫,咱家要成蝗虫窝了,哎呦,我的钱包要被吸干了……”
    “孙大权!你敢撵我的客人试试?!”安娜叉着腰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
    大权瑟缩了一下,卖着笑脸讨好:“安娜我哪敢啊,你的客人我欢迎都来不及,你看徐威廉这不要脸的,我天天骂他,还不是把他当猪一样养肥了三斤,安娜,如果你是圣母,那我就是圣父,我们俩的爱好就是捡没钱的有钱人回家养……哎呦哎呦……”
    忍无可忍的安娜把他的耳朵狠狠一拧,这才让大权闭嘴,半夜听他喋喋不休,绝对是变相虐待自己的耳朵。
    这边大权在求饶,那边安娜的房门有了动静,脸色白得像鬼的梁暖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也不跟众人打招呼,匆匆奔向厕所,“砰”的关上了门。
    大权压低了嗓门:“姑奶奶手快挪开,咱们照顾不好她,我得给那帅哥打电话去,让他赶紧把人领回去。”
    安娜赶紧放开了手:“那你快打。”
    作者有话要说:  年哥表示炒鸡不放心哪~~~不省心的姑娘啊你要闹哪样
    红包继续送!章章都有红包,为毛你们不要啊不要?!
    潜水党粗来!咱们谈谈淫生好么?!
    对了今天意外收到一个长评,关哥感动哭,感谢freedom,感谢还有那么多没放弃我的读者,阔别晋江两年还记得我,谢谢谢谢,无以为报,只有努力日更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第14章 hapter 14
    大权把那张撕碎的名片拼好,一边祈祷着对方没有关机,一边把电话拨了出去。
    没想到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沉沉地“喂”了一声。
    大权用眼神跟安娜他们暗示电话通了,抖抖索索地说:“喂,你好尹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大权,今晚……”
    “我知道你,孙大权。”尹光年及时制止了他接下去的废话,直入正题,“是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了?”
    “哦,这个……是这样的,梁小姐不舒服,好像是吃坏了,尹先生这真不关我们事啊,我们几个人都没事。”
    “我知道和你们无关,谢谢你们打电话通知我,去把门打开,我就在楼下,马上送她去医院。”
    说完尹光年就挂了电话,这下轮到大权张口结舌,表情痴呆地对安娜他们说:“他说他就在楼下。”
    “情种。”徐威廉斜叼着根烟,狗嘴里吐出这么两个字。
    安娜的眼里盈满感动,她开始羡慕梁暖,长夜漫漫,如果她知道有个男人整夜在楼下痴情为她守候,当她有需要时,二话不说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他犯了弥天大错,她也会无条件原谅他。
    很少有男人能做到如此体贴细心,就算是家里的那两个男的,虽然人都不错,但是毛病太多。
    大权嘛,老实是老实,废话太多,男人嘛,丑可以,但不能猥琐,可惜这两样,他全有。徐威廉呢,长得是不错,可是邋遢、毒舌,关键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馋的男人。
    安娜浮想联翩起来,不知道对面楼的牙医先生是不是也是这样体贴的男人。
    卫生间里传来的一声尖叫让几个人回过神来,安娜首先冲了过去,把门敲得砰砰作响:“暖暖,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无人应答。
    “暖暖,你应我一声啊,你别吓我……”
    门里依然没动静。
    三人这下慌了神,徐威廉已经准备撞门了,这时大门那边传来急乱的敲门声,大权忙跑去开门。
    见到尹光年,大权活似见到了救世主:“她在卫生间,我们敲半天门没反应。”
    尹光年大踏步走来,只说了句“门我会赔的”,就二话不说把门撞开了。
    门内,梁暖软趴趴躺在地上,人已经晕过去了。
    尹光年在心里叹了声气,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梁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车上了,她头枕着安娜的腿,视线一跟安娜碰上,安娜大叫:“她醒了!”
    前座的大权转过头来,一脸后怕:“哎呀妈我的姑奶奶你可醒了,吓死你孙哥哥我了。”
    “我怎么了?”梁暖虚弱地问。
    “你晕过去了。”安娜替她拉紧外套,“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呢,你这个样子,不看医生不行的。”
    “我晕过去了……”梁暖迷迷瞪瞪的,随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厕所里有一只老鼠,好大一只!”
    车里的其余三个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被老鼠给吓晕的。
    大权没同情心地笑:“你说的老鼠是杰克吧?哈哈,它的老鼠洞就在厕所那里,忘记告诉你了哈哈哈。”
    “杰克?”梁暖有些懵,“你们把老鼠当宠物养?”
    “不是宠物啦。”这回接话的是安娜,“这只老鼠我们搬来就在了,老鼠药老鼠夹都用了,就是弄不死它,没办法只好跟它和平共处喽,既然是邻居,威廉哥就给取了名字,他说他小时候特别爱看猫和老鼠那部动画片,里面那只老鼠就叫杰克。”
    安娜耐心地解释,梁暖额上三条黑线,暗道她不仅遇见了白痴,还一次遇见了三个。
    “现在连一只老鼠都能欺负我。”她咒骂着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抬眼看到驾驶座上沉默开车的男人,脑中“嗡”一声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自己是坐在谁的车子上。
    这比看到老鼠还要让她不能接受。
    她脸色阴沉,带着怨恨的眼睛直直盯着尹光年,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活像个索命女鬼:“停车。”
    安娜和大权顿时屏住了呼吸。
    “这里不能停车,医院就在前面,之后我就会离开。”尹光年透过后视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相信我,我比你更不想出现在你面前。”
    “照顾好你自己,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说。
    “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梁暖冷着脸回击:“也请你不要食言,能离我多远就多远,尹光年,希望你记住,你毁了我的生活,但请你不要毁掉我的未来,为了爸爸,我想活着,好好活着。”
    尹光年不说话。
    折腾了一夜,梁暖心生疲惫:“也许你是想补偿,但对我来说,你补偿我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再出现了,尹光年,你能明白吗?”
    她眼睛里闪着泪光,语气更是带着微弱的哀求,这是她今晚头一次用平心静气的语气对他说话,大概是因为生着病,她对于人生,还有眼前这个男人,都是无奈大过心酸。
    车内有一瞬的安静,尹光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柔弱却倔强的女孩,她的眼角湿润,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的打击,终于还是无言以对。
    “我明白,不会再出现了。”他郑重做下承诺。
    就算他想为她做些什么,但倘若当事人不接受,那也是于事无补,他是个男人,他应该尊重女人的意愿,不能强迫她接受他的善意,尹光年在心里对梁起风道了一声抱歉,他想他不能继续下去了。
    车内的气氛透着古怪,其余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踹,一直在小心地来回打量两人,不敢插嘴。
    医院很快就到了,三人下了车,尹光年果然说到做到,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就开车走了,临走前,甚至没有多看梁暖一眼。
    安娜见梁暖目送尹光年离开的脸冷若寒霜,尽管心里的好奇心快要满溢出来了,到底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问。
    挂了号做了检查,急诊医生诊断她得的是急性肠胃炎,中间梁暖又拉了两次肚子,怕她脱水,只好留在医院挂盐水。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急诊室里的人们都面色疲倦,梁暖看着陪伴在她身边的安娜,还有奔前跑后为她垫付医药费的大权,他们甚至认识不超过五个小时,但陌生的他们让她的心中生出感动。
    她庆幸在她人生的最低谷遇到了好人。
    梁暖在安娜家里住了下来,经历过颠沛流离后,她成熟了许多,至少小姐脾气收敛了不少,安娜对她说话也不再战战兢兢,反而快乐地跟她分享自己的心事,她暗恋对面楼的牙医先生很久了,为了他甚至愿意留在收入低微的咖啡馆里做服务员,只为了能隔几天就看他一眼。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娜在说,梁暖做听众,大病初愈后她的心情格外忧郁,对自己的事情也是三缄其口,安娜以为梁暖是疗情伤,却不知道她其实是在忧心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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