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而冻结,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百里才听到女孩清脆的声音,“五年,是你给的期限,我等你,若是……。”
“不会有若是,”百里打算曦瑶想说的话,五年之后,他定然十里红妆前来迎娶她,他唯一的妻子。
“记住你的承诺,”曦瑶看着百里,他让她踏出了第一步,所以只要他的心在她身,算以后的路充满荆棘,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她不畏惧什么,但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坚持的理由。
“瑶瑶放心,”百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无的喜悦,“这一块玉佩,你要好好的带着。”
百里从怀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曦瑶只需一眼,知道这一块玉佩正事她从小挂在身边的那一块,也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好,”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么没有什么好矫情的,这一块玉,今日他给了她,今后也必然会属于她。
百里走了,连一声告别也没有,身边一下子少了一个人,是曦瑶的心再冷也会觉得有些孤单,无聊的放下手的书,走到窗边,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雪,鹅毛一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下了三天,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姑娘,夫人请你过去,”侯府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曦瑶的身后,看着自己姑娘的身影,莫名的感到几分伤感。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随后来,”这几日安阳侯夫人看出曦瑶的心情不好,因此每天都会叫她过去说说话。
“姑娘,您还是尽快过去吧,夫人那里出了一点事情,”那个丫鬟看到曦瑶不紧不慢的样子,心有些着急,于是将心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丫鬟的话语已经说的如此明白,算她是一个傻子也应该猜到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关于白子贵白公子的,”丫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焦急的催促这曦瑶,“姑娘还是亲自去看看更好。”
“我知道了,这跟你过去,”曦瑶点点头,这些日子安阳侯府闭门谢客,府的人这么多,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带着几分好,曦瑶向着安阳侯夫人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半路,突然看到安阳侯带着一个年男子也向着母亲的院子走去,曦瑶对着安阳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问道,“父亲这般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瑶瑶过来可是担心真娘他们?”安阳侯看着曦瑶,想也没想问。
“我娘?她怎么了?”这些日子因为下雪,根本无法赶路,所以真娘和白天他们在侯府之住了下来,等到雪停了,不仅是真娘他们,是安阳侯和丁槿她们也会离开京回彬州。
“这个恐怕要问他了,”安阳侯转头,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年人,这个人她从有过一面之缘,总觉得他的脸看起来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哪里见过。“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是,爹爹,”曦瑶点头应道,既然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只有到母亲那里看个究竟了。
曦瑶抬头看年男子的时候,那个人也在静静的打量着曦瑶,眼带着几分异样的神色。
☆、遗憾
遗憾
曦瑶走进房间,明显的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她的母亲坐在主位,而在她的下首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看她的装扮和不自觉留露出来的气度,想来应该是一位官夫人吧。
“娘?”曦瑶慢慢的靠近几个人,唤了一声坐在那里的安阳侯夫人,然后才转头去打量坐在那里的夫人,敏锐的发现那位夫人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
“瑶瑶,你过来了,先去看看真娘吧?”安阳候夫人看到曦瑶,脸带着几分担心。
“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曦瑶不解,难道这位夫人和真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
“这个我也不好说,你还是去问问真娘吧,”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嘴。
“好的,”曦瑶点点头,既然娘亲不愿意说,定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真娘,她也不能问的太多。
“她在隔壁的房间,你去吧,”安阳候夫人指着旁边的房间说道。
那个坐在下首的夫人自从曦瑶进来的时候在打量着曦瑶,看着曦瑶沉静的面孔,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也暗暗惊叹,她的女儿只面前的这个孩子小两岁,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个疯丫头。转瞬又想到前几日在无意之在街市看到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妇人走在一起,心的阴霾又多了几分。
这几日以来她一直在调查那个妇人的身份,才知道这个人居然是安阳候府小姐的养母,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她的丈夫是安阳候的下属,而喜欢的女子却是这位小姐得意养母,几番思索之下,她还是决定登门拜访,见一见那个女子,顺便将话语说清楚。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女子在见到她的时候不仅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理直气壮的指责她不应该抢别人的丈夫,她与丈夫相识在边境,那是丈夫受了重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整整照顾了他一年,才遇到了前来寻找他的人,知道他是一个军人,也是一个小将,她们两个人的婚事是在安阳候和父母的见证之下完成的,那个女人凭什么指责她?
她实在气不过,动手打了真娘,结果却没有想到遇到了妇人的丈夫,这个男人从容貌来看,居然和他的丈夫还有几分神似,不过那有怎样,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知廉耻,那么她又有何必给她留面子,于是她将妇人和自己丈夫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到现在她一想起那个男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铁青的脸色还心有余悸。
后来……没有后来了……
现在她真的是很后悔,早知道会惊动安阳候和安阳侯夫人,她不会找来,结果本是为了自己讨一个公道,现在却闹得无脸见人。
妇人低着头,不过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来自丈夫的那冷了让人发寒的目光,他此刻应该是恨极了她,可是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让那个女人离自己的丈夫远一点,她所求的不还是她们一家人团团圆圆。
“今天你们两个都在,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安阳候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年男子,说道,然后自己径直走到安阳候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夫君?”妇人知道自己无处可躲,只能厚着脸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想着既然是她做错了,那么讨好一下他吧,他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对自己太苛刻,“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年男子摇摇头,然后看着妇人轻声说,“这件事情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什么事情?”妇人的心咯噔一下,隐隐之涌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年男子的眼闪过一丝痛楚,“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关于从前的种种我都想起来了。”
“你……,”妇人突然觉得害怕,他恢复记忆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无法触及的他的过去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本命叫白里,家在石榴镇白家村,家父母双全,有两个兄弟,当初朝廷征兵,为了不让父母为难,我主动投军,那个时候我刚刚成婚五年,家有娇妻,还有一个孩子,即便心有再多的不舍,我也只能选择离开,我以为父母会念在我为了这个家而参军的情分好好的照顾我的妻儿……
刚刚应征入伍的时候我每天都想要回家,我想要见到妻子和孩子,于是战场的厮杀之我是最拼命的,很快我升了职,遇见你的时候,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因为脑部受到重击而失去了记忆,我忘了家的妻子,忘了孩子,甚至忘了我自己……
后来我们成亲了,我有了一个家,所以对于那些过往的记忆,我觉得也并不是很重要,可是如今我却好后悔,我为什么要忘记,是我负了她……”
“不,你不是什么白里,你是我的丈夫,你最爱的人是我,”夫人红着眼睛,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丈夫居然在与她成亲之前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
“对不起,我是百里,”年男子的脸露出悲戚的神情,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他心乱如麻,若不是今天她找到了真娘,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快的说出这些事情。
“难过这一次你回来之后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样子,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回到那个女子的身边?”那个女子是她刚刚打的那个女子吗,呵呵,她还真是愚蠢,正如那个女子说的,她才是抢了别人丈夫的坏人,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回不去了,对于她的愧疚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弥补了,”年男子痛苦的说道,从弟弟和弟妹的口他知道,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走的时候没有等到他的归来,她死的时候,应该是绝望吧。
“回不去?”妇人颦眉,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的心疼。
☆、补偿
补偿
“是啊,回不去了,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白里痛苦的说道,他对于她的内疚、对于她的亏欠,用尽一生也还不起。
“不在了,那她……?”妇人听了这话,心并没有半分的轻松的感觉,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吧,若是那个女人真的去世了,那么她该怎么办,要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吗,还是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让自己失去相伴多年的丈夫,让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吗?
“她死了,”年男子伤情的说道,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似乎只要他不承认,那么那个女子还在,虽然多年未见,可是他却能清清楚楚的回想起那个女子清秀的容貌,她的一瞥一笑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清晰的仿若他一闭眼,能看到她,一伸手能够碰到她一般。
“死了,”居然死了,夫人整个人瘫坐在座椅,身没有一丝的力气,既然她心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么那一日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的,”年男子说道,眼闪过伤痛,“所以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找真娘的麻烦,她只不过是我的弟妹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那么的喜欢你,那么的爱你,我无法容忍你的身边有别的女人的存在,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妇人晃晃悠悠的走到年男子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她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他,失去这个丈夫。
“我说了,不怪你,是我的错,”白里摇摇头,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
“我去跟弟妹道歉,你等我,”妇人听了白里的话,心更是一片凄凉,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做错了。
“不用了,弟妹那里我会去说的,你……先回去吧,”白里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对于白家的人来说,她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她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若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恐怕片刻都忍受不了。
“我不要,”妇人想也没想拒绝道,那些人是他的亲人,她当然要见,她已经做错了一次,若是再不尽力挽回,她怕会被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年男子看着夫人眼的祈求,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
另一边,曦瑶已经从真娘的口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心不禁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叔叔涌起了几分同情,不过是受了一次伤,忘却了自己的人生,睁开眼,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忘记并不是他的过错,可是却要由他来承担因为忘记而造成的一切一切的后果。
突然,曦瑶觉得自己是无的幸运的,她重生一世,还能拥有前世的记忆,尽管惨烈悲痛,可是至少那些事情都是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是属于她的人生。
“那么子贵哥知道这件事情吗?”曦瑶一边给真娘略显红肿的脸药,一边问道,若是白子贵知道他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彻底遗忘了他和他娘,心不知道该有怎样的伤心。
“他已经知道了,”真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反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知道了,原来子贵哥已经知道了,她突然想起那一日白子贵送自己回侯府的时候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异样的举动,难道他在那一次知道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情,一个人怎么可以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不剩,若是他没有忘记,那么以他现在的身份,子贵娘也不至于那么早去了。”
“娘,有些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的,很多事情错过了是错过了,回不去的,”曦瑶看着真娘安慰道。
“娘懂这个理,只是忍不住感慨一下罢了,”真娘摇摇头,她一个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难道会看不开这些?只是一时感触,为那个女人不值罢了,那么好的人,怎么……
“娘亲知道好,”曦瑶知道真娘的想法,更知道她是一个心善而又聪明的人,有些话确实不用她说的太多。
“恩,”真娘点点头,正要说话,看到一同过来的白子贵夫妇。
“弟妹,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妇人走进来,还未等真娘开口,率先低眉道歉,语气十分的诚恳。
“道歉不用了,”真娘用力的抽出被妇人握在手的手,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白里,“你们来可有什么事情?”
“弟妹,我想问一问子贵他怎么样了?”白里红着脸,尴尬的看着真娘,最后还是开口问答。
“子贵?你不是早见过他了,怎么跑来问我他好不好?”真娘心的气愤还没有消除,说出的话自然是连珠带炮,“整日里见到自己的儿子,居然都不知道。”
“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里被真娘的话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知道片刻之后才明白真娘这话的意思,想到军营之的那个与子贵同名的出众的少年,白里的心一动,难道那个少年是……是他的儿子,“难道……”
“他从军了,在侯爷的麾下,”真娘看了一眼白里,说道,“子贵很优秀,而且如今已经长大,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希望你在做事情之前先好好考虑,然后再做决定。”真娘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子贵的性格可是十分的执拗,在他见到白里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却没有主动认亲,想来虽然他表面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暗地里绝对已经将这个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自己的父亲多年未归家,而母亲因为相思成疾不治身亡,他却已经另娶她人,还和那个人有了女子,即便他是他的亲生父亲,恐怕也忍不住会怨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