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凌霄看着季仁,微微侧过身,给他让出地方。
房间内,淡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季仁脸的神色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消失而变得十分的凝重,小姐体内的脉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却觉得小姐的病情并不简单,至少若是一般的人脉象平稳,那么她的气息和神态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小姐的身体冷的像是一个冰块,而且整个人不停额冒着冷汗,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说明她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情况之下忍受这难以容忍的痛苦,只是他现在并没有办法找出病因,还真是让他觉得十分的挫败。
“怎么样,我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凌霄站在一旁,凝神屏息,神色一动不动的盯着季仁,看着他凝眉的样子,心慢慢的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表面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先开几副药,将军派人让夫人服下,等夫人醒来之后,我还需要进一步进行了解,才能确诊夫人的病症。”季仁想了想,给了凌霄一个肯的答案。
“如此也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大夫这几日辛苦一些,我会派人为大夫准备一间厢房,这几日大夫暂且在我的府邸之住下,等到夫人醒来在为她确诊一下病情,”凌霄看着季仁说道,曦瑶一天没有醒过来,他的心一直不能放下,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呆在她的身边,能有这个大夫呆在这里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倒不是问题,只不过我需要派个人回去说一生,免得家人为了我而担心,”对于留在璟王府之,季仁自然是愿意的,莫说是为小姐治病,是让自己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小姐的性命,他也是愿意的。
“这个我会派人去做,大夫只需安心住在这里即可。”凌霄看着季仁,冷声说道。
“那多谢将军了,”季仁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之,提笔,写下自己斟酌好的药房,“照着这个方子抓药,最多一天,夫人应该能够醒过来。”
“是,小人这去抓药,”要说曦瑶身边最信任的人是清风了,所以在季仁走进来的时候,她悄悄的跟了进来,如今自然而然的接过季仁手的药方,她并没有立刻去抓药,而是将药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转身去煎药。
☆、想法
想法
曦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一片怪的环境之兜兜转转,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有时候真的想要这样放弃了,不再走动,可是心却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催促着她,告诉她不能够停下来。 ()
“你醒来了?”曦瑶还未曾睁开眼睛,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响,最近这一段时间她经常会听到这一句话,有时候她会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人常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她现在应该是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蝴蝶入了庄生的梦,还是庄生入了蝴蝶的梦,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姑娘,你醒了,”清风看着曦瑶,眼带着几分关切,姑娘这一睡是几日,那日季大夫开了药,他们本以为姑娘喝下之后会清醒,可是却没有想到汤药才喂姑娘喝下,姑娘吐了一口鲜血,可是吓坏了他们所有的人,世子爷因为这件事情在姑娘的床头整整陪伴了几天几夜,曾经她以为公子对于姑娘的感情很深很深,可是此刻看来这位世子似乎对姑娘也是十分的看重。
“我是怎么回来的?”曦瑶闭眼,随即又睁了开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清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此刻的她已经在璟王府之了。
想到她在那个黑暗的地方走了好久,才看到微弱的光亮,和两个模糊的身影,至于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她并没有看清,也许是他们两个救了她,并将她送到了璟王府。
“有人在府外发现姑娘昏倒在地,于是将姑娘扶了进来,是世子找了大夫给姑娘治病,还有其又一次璟王妃前来找茬,也是世子为您挡了,”清风看着曦瑶,说话的语气平静无波,可是却可以听得出来清风的话语之为凌霄说了不少的好话。
“恩,我知道了,”曦瑶点点头,然后轻轻的闭眼,“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哦,那姑娘您先睡一会,我派人去准备些清淡点的食物,等到小姐醒来可以用了,”清风看着曦瑶闭眼睛,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要在谈论这样的话题,于是也不勉强。
曦瑶这一觉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房间之也点了烛光,昏黄的烛光之下,曦瑶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窗台映出一个模糊的声影,那个人坐的笔直,他的手拿着一本书,精致的面孔在窗落下一个影子,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一种毒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若不是前世太过惨痛,也许她会选择饮鸩止渴,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拥有,也愿意用一生去换取。
“醒了,可是饿了?”凌霄逆光而来,他脸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却能够让人感觉得到他的异样的温柔。
“恩,”曦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别说还真的有些饿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这些天又是怎么度过的。
“我这吩咐人备膳,”凌霄看着曦瑶,亲耳听到她说饿,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只有此刻,他才能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她是真的醒来了。
天知道,那日见到她吐血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更是被巨大的恐慌压制的喘不过起来,那一瞬间,他真的很害怕这个人再一次离他而去,这一次他能够找到她,是天的眷顾,可是下一次呢,他不敢保证他还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够在茫茫人海之,在岁月和时间的空隙之找到她。
“不用太麻烦了,”曦瑶看着凌霄有些慌乱的神情,心微微一动,不过想到此刻已经入夜,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再去惊动别人,倒真的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你的事是大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凌霄看着曦瑶,轻声说道,但是话语之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曦瑶拗不过凌霄,也只好由着他去,不一会儿,有下人带着精致的饭菜来到曦瑶的面前,因为太饿了,曦瑶也没有顾及还在一边的凌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整顿饭的时间,只有勺子与碗碟之间的轻微的碰撞之声,凌霄站在一旁,看着曦瑶一点点吃到手的粥,知道她吃完第二碗,才伸出手,阻止曦瑶要添饭的动作,“今天太晚了,而且你又是刚刚醒来,最好不要吃太多的东西。”
“恩,”对于凌霄的话曦瑶并没有什么感觉,而且他说的很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相顾无言,让曦瑶觉得有些尴尬,脑海想了半天,也只不过想到清风刚才告诉她的凌霄守了自己很久,还帮她挡了璟王妃的探望,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对面前的这个人道一声谢,“听清风说,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我之间也根本不需要这个字,”凌霄听了曦瑶的话,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曦瑶对他说这样的话。
“既然你说到这个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说,”曦瑶看着凌霄,眼一片清明,他们之间的这场婚姻,说白了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两个人各取所需罢了。
“你想说什么?”凌霄看着曦瑶,眼一片凝重,隐约之,凌霄知道曦瑶所说的话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很清楚,太后之所以促成这门婚事,为的也不过是为了多一分力量去与五皇子抗衡,之前的安阳侯府或许还有那个实力去做些什么事情,如今,却是不行,”曦瑶看着凌霄,想要从他平静的脸颊面找出一些痕迹来显露一些他的想法,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只要安心的做我的夫人,其他的事情有我去解决,”凌霄看着曦瑶,他并不希望曦瑶也卷入这纷扰的事端之,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争吵
争吵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只需要解决自己的事情好了,”曦瑶看着凌霄,神情异常的冷漠,“还有,这个院子我住着并不合适,璟王府之的院落多入天的星辰,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吝啬到连一个院子也不想给我,这样的话,我只能自己想法子找个安身之所了。 ”
“非要如此吗?”凌霄看着曦瑶,他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他的指甲深入肉,划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心慢慢的留下,只是这个时候凌霄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小小的伤口。“我们是夫妻,你应该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凌霄,你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曦瑶看着凌霄,语气之是不耐烦和愤怒,面前的这个人看着她的眼神之充满了深情,可是那又怎样,他所带给她的伤害,像是受过伤之后留下的疤痕,虽然不痛了,可是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曾经所做过的傻事。不可能是不可能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不同意,如今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凌霄的妻子,你以为现在的你是可以轻易离开的吗?”曦瑶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耐心,她迫不及待的和他划清界限是为了什么,“再说了,你曾经那么的爱我,难道那样的感情是你一句简单的不可能能够磨灭的吗?”
“你可以当做从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可是这里,”凌霄用手抓着曦瑶的手,将她放在他的胸口之,“这里曾经留下了你的痕迹,这里曾经深深的感受到你的爱,你让我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前,是我太过迟钝了,是我太过固执了,所以当我知道明白我的感情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你的吗,我爱你,你让我怎么放手?”
“如果,你的感情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那么当初你为何还要招惹我?”凌霄双目赤红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道是因为女子刚刚醒来身体虚弱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女子此刻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她的眼神之是满满的震惊和慌乱。
“你……爱我?”曦瑶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指向自己,心并没有因为凌霄的这一番话而感到丝毫的喜悦,此刻的曦瑶只觉得十分的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说他爱她,怎么可能,如果当初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那么她的孩子不会死,她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那个院子,也不会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嘲笑,她曾经不要尊严,不要脸面,不要矜持,唯一所求的是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只要可以看到他,关心他,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请求,他都残忍的拒绝了,他怎么可能爱她,怎么可能?“我不信,凌霄我告诉你,你所说的话,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可是不要在拿感情的事情来和我说事,早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爱已经化成了灰烬,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如今的我,只求和你没有任何的牵连,所以,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看见你,永远都不想。”
这是凌霄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个女人是恨着他的,而且她心的恨远远他所想象的要多得多,只不过她一直很好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发现她,一个真实的她。
岁月流转,朝代更替,这是不可改变的规律和事实,先帝的葬礼刚刚结束,新帝的拥立成了众人争执的话题。
朝堂之的形式十分的明显,一部分是以五皇子为首,一部分则是以十四皇子为首,五皇子的能力出众,十四皇子是嫡出的子嗣,想要从这两个人之选出合适的人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他们身后所牵连的势力,也对朝堂的局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曦瑶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自然是在璟王府休养,也因为曦瑶现在的身份,所以做起事情来多了不少的便利。
自从那一次和凌霄两个人争吵之后,曦瑶再也没有见过凌霄,而他也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的结果对于曦瑶来说并不算太坏,毕竟要时时刻刻和自己讨厌的人呆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小姐,你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季仁有些担心的看着曦瑶,本来他只是怀疑,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曦瑶身的许多症状都指向一个他并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我还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曦瑶摇摇头,不明白季仁为什么这么问,而且在她醒来之后,季仁已经让她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讲了不下十遍,因为季仁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所以曦瑶知道他一定不会没有任何目的性的重复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唯一的解释是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姐可知道这世间有一种虫子,喜欢寄居在人的体内,以人体的血液和骨髓为食?”季仁一边说,一边留心观察曦瑶的表情,看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小姐真的不知道,然后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这个虫子进入人体之后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不舒服,可是呆在人体内的时间久了,这个人的身体会在不知不觉之衰弱下去,等到发现虫子的存在,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还有这种怪的虫子?”曦瑶偏着头看着季仁,脑海一个念头闪过,可是却没有抓住。
“恩,有的,只是很少见,不过一旦沾染这种虫子,等待这个人的只有死亡,”也许曦瑶自己没有发现,可是身为一个旁观者,他却看得十分的清楚,最近曦瑶的记性有些差,很多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忘记,“它有一个名字,叫‘螟虫’。”
☆、限期
限期
这种虫子,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常年不见阳光,而且以腐尸为食,本身带有剧毒,若是在经过某些人的精心培植,那么它的毒性也会更大。
“你怀疑我身有螟虫的存在?”曦瑶看着季仁,语气之带着几分笃定,也是,当初她掉落下去的那个地方没有半点阳光,而且里面还充斥这一种十分刺鼻的味道,那样的环境,应该更适合螟虫的生长。
“是的,小姐,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季仁看着曦瑶,眼划过一抹痛楚,以他现在的医术,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种螟虫。
“确实有一点,时常会觉的精神不济,本以为只是一些小问题,却没有想到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曦瑶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螟虫,那可是一种象征着死亡的东西,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沦为虫子的容器。
“小姐,螟虫在人体之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虽然现在我拿它没有办法,可是小姐也不要灰心,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找出解决的方法,”季仁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可是却不想见到面前的这个女子情绪如此的低落,她是那样一个耀眼的人,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