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禾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唇，小狐狸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这，恐怕不成呢。”
第101章 招不在新，管用则灵
吴掌柜一看她这笑容就莫名的觉得瘆得慌，分明是大冷天的，却有些要冒冷汗的错觉：“为什么不成啊！？”
季心禾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吴掌柜是不知道啊，现在我这生产量是有多大，自己家人都完全忙不过来，还另外招人帮忙做活儿，整日里忙的晕头转向的，做好的成品只是送到归林居，让吴掌柜来捡现成的钱，我还只能拿一半······”
吴掌柜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我给出二十五文钱的价格来收，已经是最高了，若是再高，我可就要赔本了呀！丫头，你也不能这么狠心，不给我一点儿赚头吧？”吴掌柜苦着脸道。
“吴掌柜哪里没有赚头了？这腌菜嘛，送到你店里，搁在大罐里，哪个客人点菜，便直接装盘里端出去，这就是吴掌柜白赚的钱呀，可怜我这小老百姓，为了这巨大的生产量，自己忙的脚不沾地不说，还得赔钱招工，你说到底是我亏还是你亏？”
季心禾半点不吃吴掌柜那苦肉计的一套。
吴掌柜磨了磨牙，这才道：“那你说，到底多少钱，你才愿意将辣白菜和辣萝卜给我供应？”
“四十文！”季心禾这回倒是痛快的很。
吴掌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抽痛了一下，直接跳脚了：“四十文一斤？！那利益你都赚了大半去了！”
季心禾眨巴了下眼睛，这才道：“吴掌柜卖的时候，起码是按着一斤一钱多银子卖的吧，归林居的价位，可不便宜呢，哪里就亏了？吴掌柜可别忘了，您这可是白赚的钱啊，腌菜全是我直接供应的，而且······”
季心禾幽幽的道：“我可是听说，最近因为归林居独家拥有的腐乳和酸笋，在同类酒楼里明显脱颖而出，显的别具一格了不少呢，怕是也拉拢了不少客人吧？”
吴掌柜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打听的清楚啊。
季心禾轻哼一声：“吴掌柜若是嫌我定的价钱太贵，那咱这生意不做也罢，反正腐乳和酸笋供应给归林居，吴掌柜肯定就觉得足够了，何必还盼着什么其他的？正好昨儿还有万兴楼那边的一个掌柜的来找我打听我这腌菜的事儿，不如我就把这辣白菜和辣萝卜的生意跟他家做好了。”
季心禾说着，还顿了顿，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手上其实也不止有辣白菜和辣萝卜这两个新品呢，后期应该也会陆陆续续的出很多，既然这次吴掌柜都嫌贵了，那以后的合作我都直接去找别家好了。”
吴掌柜气的磨牙：“你不要总用激将法来对付我！”
季心禾眨巴了下眼睛，狡黠的道：“招不在新，管用则灵。”
吴掌柜真是怄的半死，但是腐乳和酸笋的确在店里卖的很好，而且也拉拢了很多客人，他怎么舍得下这两样新品腌菜的生意？
更重要的是，这丫头说，他们合作不成，她就把这两样新品给卖到万兴楼去，那他家刚刚因为这独一无二的腌菜，而带起来的优势不就又全没了吗？！
这丫头当初故意只卖这两种给他，现在又出来新的，就借机抬价，实在是太狡猾！
只是吴掌柜现在就算洞察了季心禾的心思和算盘，却还是不得不面对事实，就如同这丫头所说的，招不在新，管用则灵。
真的管用！
吴掌柜脸都要憋青了，考虑了半晌，这才咬着牙道：“抬抬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四十文，的确太高了······”
吴掌柜苦兮兮的看向季心禾：“我们归林居也不是不收别人的菜点子的，那都是三两个钱就打发了的，真的是从来没有给过你这么高的价钱的，丫头，你也得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这菜在我们酒楼卖价也才一斤半钱银子左右，你占四十文的利，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最后这番话，吴掌柜说的真诚。
看来是真的为难。
小北瞧着都有些可怜他了。
季心禾倒是也不步步紧逼，叹了口气道：“那便罢了，咱们各让一步的利，三十五文钱一斤，这下吴掌柜真的没的要说的了吧？我这边还有招人帮忙干活儿的工钱要付，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
你还亏本！？你都要赚疯了好吗？！
吴掌柜的心里都在咆哮，但是却还是激动的连忙道：“那好，那好！就这么定了，现在你有空没有？不如先去我们店里坐坐，喝杯热茶，顺便，咱就先把合约定下。”
吴掌柜也是生怕再出变故，毕竟别的酒楼也盯上了这个商机了，他得做垄断，才能得大利。
季心禾扬唇笑了：“自然有空的。”
季心禾冲着穆侯楚眨了眨眼，便道：“我们先去归林居一趟了再回村去吧。”隐隐都带着些许小得意。
穆侯楚浅浅的勾唇：“好。”
一行人将牛车赶到了归林居，吴掌柜请了他们进去。
归林居里不知是客人多还是炭火足的缘故，一进去浑身的寒意都散了，暖和的不像话。
依旧到了一个角落的桌子，小厮端了热腾腾的茶水上来，喝上一口全身都暖和了，小北乐的砸吧着嘴巴道：“这儿真暖和。”
季心禾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吴掌柜连忙拿了合约来，给季心禾过目，随后双方确定无误，便直接签字画押。
吴掌柜连忙道：“丫头，我这次给你的价钱，真的是最高了，下次你若是再有新品，你可还是得给我家啊，而且，这价钱当真是不能再高了！”
看来这吴掌柜也是被季心禾给欺负怕了，生怕她下次有了新品，就又开始故技重施。
季心禾笑了笑，十分爽快的道：“放心，以后所有的腌菜，只要我这儿出新品，全都是归林居独家！全都按着三十五文钱的价格来收，以后不会再变了，这也是我对吴掌柜的小小诚意，吴掌柜放心。”
既然选择了归林居，其实她就从来没想过要换另一家，但是这话，她之前肯定不能告诉吴掌柜，不然今日怎么抬价的这么顺利？
吴掌柜却一下子乐的跟什么似的，全然忘了方才被季心禾欺负的多让了一斤十文钱的利益，欢喜的道：“就喜欢跟姑娘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
第102章 各自的秘密
方才分明还肉痛的不得了，这会儿得了一点儿小便宜，就高兴的不成样子了。
季心禾浅浅的勾起唇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挡住了唇角的略带得意的笑意。
其实吴掌柜也没有亏，季心禾这句承诺，无疑就是给他定心丸，日后不论多少新品腌菜出来，都只会跟他合作，而且三十五一斤的价格也不会再变，虽说损失了很多利益，但是说到底还是赚了。
且不说腌菜一碟子差不多半钱银子的价位，可以赚钱。
更重要的是，这满镇上，只有归林居有这新奇腌菜的专卖权，日后品种若是多了起来，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招牌，更能吸引更多客人选择他家店吃饭。
季心禾其实也就是拿捏住了吴掌柜一定想要这个招牌，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抬价，现在三十五文钱一斤，她也觉得足够了，见好就收。
吴掌柜这会儿一高兴，便连忙道：“几位还未吃饭吧？今儿就当我们归林居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几位在这里用午饭，可还好？”
小北眼睛都亮了，巴巴的看向了季心禾。
季心禾摸着小北的头笑了：“吴掌柜如此盛情，自然难以退却，好吧。”
“好，好好！”
吴掌柜连忙吩咐了小厮去准备着，随后便坐下来道：“姑娘这般头脑，怎的还在做摆摊的生意？吴某都自愧不如，不如来归林居做事？”
吴掌柜好歹也是做了这些年生意的人了，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在这个小丫头手上栽跟头，一步步的让出最大的利益，他也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为归林居所用，也是好的。
季心禾笑了笑：“吴掌柜如此惜才，我也是佩服，只是我并无此意，我这腌菜生意已经卖出招牌来了，打算再攒那么一点小本钱，就自己再开一家铺面，专门做这方面的生意。”
吴掌柜眼睛也跟着一亮，试探的道：“小姑娘还打算开店？那看来，还有很多新品要准备出了？”
毕竟如今才四种腌菜，要是开个铺面，实在太浪费了。
季心禾掀了掀唇：“那是自然，吴掌柜您跟我合作，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吴掌柜顿时觉得一阵安心，也不知是为何，跟这小丫头做生意，虽说在她手上让了太多的利益，吃了这么多的亏，却总觉得自己这次真是选对了人。
正说着，动作麻利的小厮便已经端了菜上来，四菜一汤，倒也算是小小飞丰盛，另外还准备了一坛女儿红。
季心禾瞧着这一桌子的准备，看来吴掌柜也的确是很诚心诚意了，便笑道：“多谢吴掌柜款待了。”
吴掌柜笑着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
季心禾给自己和穆侯楚各倒了一杯酒，这才自己尝了一口，点点头：“这女儿红倒是不错。”
穆侯楚道：“前年埋下的女儿红吧，滋味的确比新酿造出来的要好些。”
吴掌柜笑道：“这位相公可真是识货的人，我们归林居也算是有些档次的酒楼了，这酒楼里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吃喝用度，自然捡最好的，别说这埋了两年的女儿红，便是埋了十年的茅台，也是有的！”
季心禾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看来，吴掌柜这酒楼里，是什么酒都有了？”
吴掌柜连忙道：“那当然！归林居在连安镇虽说算不得第一大酒楼，但是也能跻身前五，这贵客来临，酒水自然都是要喝最讲究的！”
季心禾便道：“那不知吴掌柜这里，可有葡萄酒？”
吴掌柜双眸微眯，似乎在想着什么，蹙着眉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季心禾挑了挑眉：“吴掌柜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种酒只有外族进贡才有的，大概只有宫中才有吧？或者，就是那些京城贵族，我们这种小镇上，哪里有那等稀罕物件！”吴掌柜满是狐疑的道：“你怎么知道这种酒的？”
吴掌柜也是因为混迹酒楼业多年，这才了解一点点，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知道，她一个小小村姑，不简单呐。
“外族进贡？什么外族？”季心禾还以为这里完全没有，竟没想到还是存在的。
“西域。”一旁沉默喝酒的穆侯楚突然开口道。
“西域进贡？那进贡的多吗？”季心禾连忙问。
若是多，那她这东西怕是不太稀罕了。
穆侯楚摇头：“不多，每年朝贡，最多十坛，皇帝赏赐外臣最多三坛，宫中留用七坛，民间，就更不必说了。”
他倒是也得过几坛，口味的确也还不错，但是到底稀少。
吴掌柜又是一阵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也能传的满乡村的人都知道吗？那他这些年是不是白活了？！
吴掌柜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季心禾贼兮兮的笑了起来：“这样啊。”
穆侯楚看着她这笑意，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你后院儿酿造的那十几个坛子的葡萄酒要好了？”
季心禾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她院子里的那十几个大坛子，村里人都当她随意搁置的，根本没人知道那坛子里的东西多稀罕，更不知道那东西就是葡萄酒。
穆侯楚微微挑眉：“你都能酿造出来，我为什么还不能知道？”
单单闻着那味儿，他就能看出来。
这丫头，本事倒是真不小。
秘密也不少。
季心禾轻哼一声：“我才不跟你说！”
随即转过头笑眯眯才冲着吴掌柜道：“既然民间都少要，若是归林居有，那归林居，该是何等风光啊？”
吴掌柜瞪的眼珠子都瞪出来，惊吓的道：“若是我归林居有，那直接取万兴楼的连安镇第一楼代之都足以了！你，你，你这话的意思是······”
吴掌柜隐隐的有了些许期待，却又不敢相信一般，紧张兮兮的看着季心禾。
季心禾掀了掀唇，道：“对，我有！”
第103章 越来越喜欢
“嘭”的一声，吴掌柜身子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栽了下去，引的店内不少人看过来。
吴掌柜连忙爬起来，讨喜的冲着旁人抱拳作揖：“打扰，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