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就是十多年前，去了京城的那个大户，人家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人家可是皇商！家中还有几个在京城当官儿的呐！厉害着咧！”
第138章 什么样的贵人
“我的天？这么厉害？我咋不知道啊？”
“嗨!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你估摸着都不记事儿呢，当时这事儿在咱连安镇可是天大的事儿呢！”
“哎，到底咋回事儿，快说说啊！”
那人清了清嗓子，紧接着道：“从前啊，王家在咱镇上，也算是个大户了，那边东街，那一条街的铺面，都是他们家的，田产也有千亩地吧，这身家，在连安镇算是很富庶的人家了。”
“可这皇商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干的呀？多少比良田万顷的房产无数的人家也攀不上这样的事儿，这王家想必也有别的本事的吧！”一边的人忍不住问道。
“对啊，这事儿原本想着也的确是应该轮不到的他们家的，但是，某日，这王家突然得了这京中贵人的青睐！最后就进了京城，正式成了皇商，专门跟皇家做生意的皇商啊！”
“为啥突然得了京中贵人的青睐啊？这么天大的好事儿，怕是那贵人权势不小吧?”
“谁知道呢？”
“······”
一阵议论纷纷，季心禾听着也就当一个乐子，这皇商，的确是不得了的了，只是既然成了这么不得了的人家，又为何回来这小县城了呢？思乡心切？
季心禾耸了耸肩，懒得多管，随便听了两句便走了。
“姐，你看这个炮仗，咱过年的时候放炮仗好不好？狗蛋他们家都买了！”小北拉了拉季心禾的袖子，兴奋的道。
季心禾转头看向那小摊儿上的炮仗，笑了笑：“好，还得再买一挂鞭炮回去。”
等到关了铺子，便赶着牛车往村里去了。
这一路上，村民们瞧见了季心禾，都是乐呵呵的招呼：“心禾回来啦？小两口倒是恩爱的很，整日里同进同出的，叔可记着你们二月初七的婚事呐，到时候去喝你们喜酒哈！”
“听说到时候这婚事还得在你们的新房里办，那可热闹了，又是暖房酒，又是喜酒的，双喜临门呐！”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让我到现在才晓得，我就说嘛，这么配的两人，怎么就成亲呢！”
季心禾嘴角抽了抽，季东这办事速度，的确是太快了些，竟然满村子的人都通知遍了。
穆侯楚倒是坦然的很，笑着道：“多谢，多谢。”
小北也跟着乐呵呵的道：“我姐夫可好啦，会读书会写字，还会好多好多东西呢！”
季心禾捏着他的小脸让他说不出话来了，这才冲着乡亲们讪笑道：“没什么事儿，我们先回去了。”
穆侯楚赶着牛车，一行三人慢悠悠的到了家门口，终于没人再说这亲事的事儿了，季心禾这才舒了口气，这村里人都太热情，尤其现在农闲的时候也实在是太闲，突然来这么一桩喜事儿，自然个个儿都热情的不得了了。
正打算进屋去呢，便听到上房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竟是什么砸烂的声音。
而后又传出了什么吵闹声来，季大山吼的嗓子都要嘶了，看来又是再发脾气呢。
季心禾蹙了蹙眉，懒得多管，转身便进屋去了。
小北小声的道：“爹的脾气现在越发的大了，怎么整日里吵闹？”
季心禾捂住了他的耳朵：“别管那些，都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季大山这人，似乎注定了就是个极端的人物，从前极端的惧怕丁氏，怕的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现在受了大刺激，便又是极端的暴躁。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她亲娘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的。
“哥，咱家的新房子大概啥时候能修好啊？”季心禾问道。
这房子她是得尽快搬了，不然上房那边终日不得安宁，她觉得吵闹不说，关键是小北年纪还小，整日里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长大，没准儿性子要受影响。
季东笑了笑，道：“放心吧，二月之前这房子肯定能修出来，到时候怎么也不会耽误了你和穆楚的婚事的。”
季心禾无奈的扶额，大哥为什么总一副她很想嫁的样子？
——
一晃眼，便到了新年，虽说这段日子一直都很忙，但是季心禾还是决定过年的时候休息一天，铺子也不开张，生产也不做，新房那边停一天。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季家兄妹几个头一次过有酒有肉的信念。
季心禾一早起来，便早早的进厨房忙活做饭，今日得做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家里人不多，新年也得吃最好的一顿才是。
小北以后流了一上午的口水，巴巴的在灶炉子边上乖乖等着，不时的咽口水：“姐，啥时候才能吃呀？”
季心禾笑着摸了摸小北的头：“乖，快了，喏，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
说着，便递了个馒头给小北。
小北接过来，兴奋的啃了起来：“姐姐蒸的馒头都比别人的香！”
“瞧你馋的，少吃点儿，一会儿肚子占了，好吃的可就吃不下了。”季心禾笑道。
忙活了一上午，菜终于齐全了。
小北屁颠屁颠的忙活着端菜，季东和穆侯楚进来便闻到阵阵飘香。
“心禾手艺越发的好了，”季东笑道。
季心禾端了一大汤碗的饺子上来：“饺子来啦，快些吃吧！”
季东看着这一大桌子，很是感慨的道：“从前过年，也没吃过好东西，这次分家，两手空空的出来，我原本也担心让你们受苦，却不曾想，如今过年，能是这般境况，多亏了心禾聪明，能想出这些个赚钱的法子。”
小北得意的道：“姐姐最厉害啦！”
季心禾笑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咱全家一起努力得来的，哪儿就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了？大哥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还不都是为了我们？”
“明年开春送了小北去学堂上学，等下个月你成亲了，我这一颗心才算是完全踏实下来了，也算是有脸去面对咱九泉之下的娘了。”
季心禾笑嘻嘻的道：“哥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亲事吧，咱娘在九泉之下，怕是到现在还不安心呐。”
第139章 到老，到死
“现在家里这么忙，我哪儿有心思想这些？你可别再拿这事儿调侃我了。”季东无奈的道。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凭什么让人家姑娘跟着他呢？这些年来都从未奢望过娶媳妇儿之类的事情。
季心禾这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随即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起要给小翠送回礼的吗？你可送了？”
季东挠了挠脑袋：“我到镇上采买砖瓦的时候，路过一个首饰的小摊，想着你们女孩子家大都喜欢打扮，便买了盒胭脂。”
季心禾眼睛一亮，她哥这脑袋也不算榆木到家啊！还晓得送胭脂呢。
季心禾笑嘻嘻的给季东夹了一筷子的菜：“大哥真是有心了。”
季东愣了愣，不知为何，原本自己觉得挺正常的事儿，怎么到了自家妹子这儿，就变了味道似的？
“哎，先前你说起年后送小北去读书，我也正想着这事儿呢，我打听了一下这镇上的书院，合共也才三家，尚德书院似乎还不错，院长还是位举人老爷呢，那书院风评也都很不错，我想着年后就送小北去那家书院去好了。”季心禾笑道。
季东蹙了蹙眉：“尚德书院？这个书院小有名气，每年报名的也很多，书院因此想要进书院都得提前考试，有入学门槛。”
“不怕，咱小北也不差呀。”季心禾笑道。
“倒不是觉得小北不如别人，只是那些送到书院读书的，家境一般都很殷实，有不少人家在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家里找了教书先生读书了，小北现在已经九岁了，读书本来就比别人迟了一点，之前也没读过什么书，怕是不能跟那些孩子比。”季东道。
小北握紧了小拳头：“小北想试试看！”
季心禾笑了，摸了摸小北的小脑袋：“既然小北想要试试看，那便去试试，等过完年，书院开始招生，也得一个月的功夫呐，咱还有时间继续努力不是？”
小北这些日子一直都跟着穆侯楚学读书，他也聪明的很，而且也非常刻苦，平日里在店里，都抽着空子写大字，短短月余的功夫，千字文都会了。
小北兴奋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你觉得呢？”季心禾看向穆侯楚，毕竟他现在是小北的学前老师，小北的情况，他自然是最了解的。
“大概没什么问题。”
季心禾心里一喜：“真的？”
穆侯楚牵了牵唇角：“毕竟是我教出来的。”
季心禾没好气的轻瞪了他一眼：“哪儿这么大的脸呐？”
季东哈哈大笑了起来：“今日过年，咱好生吃一顿先！”
吃过了饭，狗蛋几个便来喊小北出去玩儿，红芹和郑小翠也来家里找心禾窜门儿闲聊叨磕。
到了晚上，便全家一起守夜，还放了鞭炮，整个村庄都热闹的不成样子，就连一直不得安生的季大山一家子，今日也总算是难得的消停了几分。
小北年纪小，到底熬不住，歪在季心禾的怀里便睡下了，季东也被季心禾打发去送郑小翠回家，一般郑小翠来他们家，季心禾必然要留着郑小翠到天黑，然后借机让季东送她回去。
也算是给两人制造相处机会了，她都帮到这一步了，她那大哥若是还榆木脑袋的话，她当真是没法子了。
季心禾摸了摸小北的头发，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床上，这擦轻手轻脚的出去，顺带吹了蜡烛关上了门。
穆侯楚坐在院子里高高的柴火垛上，看到季心禾出来了，便伸出手来：“上来。”
季心禾轻哼一声，却还是伸手抓住了他宽大是手掌，借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跃便轻巧的上去了。
穆侯楚挑了挑眉：“想来是这些日子你身子养好了许多，功夫精进不少。”
季心禾有些小得意的扬了扬头：“那是。”
穆侯楚笑了：“我倒是头一次发现，夜里的星空也很好看。”
季心禾这才抬眼看向天空，因为冬天的缘故，有些乌云，所以星星也并不很多，但是，他却说好看。
“你是从前没看过星星吧？”
“嗯，没看过。”
他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有闲情抬眼多看一眼星空。
穆侯楚的语气很淡，却似乎带着些许淡淡的悲凉。
此时此刻，季心禾突然心底里窜上来一股子心疼，抿了抿唇，才道：“你从前，过的不好？”
“倒是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毕竟有些事情，总有代价。”
只不过，他的跟惨重些罢了。
穆侯楚突然转过头来看她：“心禾，我知道你此前对于要嫁给我的事情一直迟疑不决，是因为不安心。”
季心禾抿了抿唇，没有否认：“穆楚，我有时候觉得很了解你，我看着你的神色便能猜到你的心情，猜到你的想法，可我有时候却又觉得一点也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家世，你的朋友，我不知该如何安心。”
这似乎是两人头一次坦诚的真心。
穆侯楚捏着季心禾的手紧了几分，唇角扯出一抹微微苦涩的笑：“其实你已经最了解我了，世上从未有一个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他从未在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展露过真正的性情，世上只有她了解。
“至于父母，我从小父母双亡，我无论在哪里，都是孤身一人，我要娶你，与旁人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明白吗？”穆侯楚定定的看着季心禾。
季心禾沉默了片刻，便牵扯出一抹笑来：“我明白。”
“心禾，你或许不信，我这一辈子，从未真心待人，也从未被人真心对待，我似乎生来便活该下地狱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穆侯楚将她搂入了怀里，下巴磨蹭着她的头发，低声道。
季心禾窝在他的怀里，心里突然宁静异常，没有丝毫不安，没有丝毫顾虑，她只有一个念头，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到老，到死。
“心禾，嫁给我好不好？”
季心禾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嗯。”
第141章 用头脑
过年就是小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要走家串户，或者在家好酒好菜的招待客人，孩子们便可以趁机吃上一年到头难以吃到的好东西，而且这期间也没什么活儿计，村里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打打闹闹的一起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