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谢内人关心,是吃了不少苦头,但也懂了一些事情,那我们就送鱼去了!”
“好!”
那则往香听到也要跟着前往,何满子担心万一有事会成为拖累,就没有让她跟着去。
几人就要动身时,被绑在一旁的两个黑衣人利用藏在身上的利器隔断绳子,扑上来就要锁住朱炟和金康平的脖子,朱炟反应比他们快,没等那两个黑衣人过来,他拔出腿上的匕首对准两人就是一阵乱刺,黑衣人口吐鲜血“扑通”倒在地上。
如此不知好耐,无奈,高仙芝只得让人把他们埋了。
午后,好好在湖边再游了一次湖,到麦田里看麦浪,休息了一天后,傍晚又降临。众人吃了晚饭,考虑到阿斯纳伊和罗鑫勇伤口还未痊愈,何满子对朱炟道:
“你表姑父和那位大婶还不能走路,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你们还是在此地养伤,几日后再往西走吧!”
朱炟道:“我和表姑父说过,他说一旦你们走了,这里便不再安全,我们要么立刻往西去阿斯纳伊前辈的家乡,要么……要么……”
“要么怎么了?”
“要么跟着你们一起,回中原。”
何满子很是同情他们,但是如果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就等于公开和杜昭仪作对,只怕回宫后,杜昭仪的报复会来的更凶猛。
☆、第五十八章 分路前行
正为难之时,娜则往香道:“何内人!何不如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去灵儿的家,灵儿老家偏远,我们分成两队人,一队赶去灵儿家,一队走大路回长安的途中等候,两日后我们再在说好的地点碰头,不就好了吗?”
“这个办法不错,我现在就去和高将军商量商量。”
出来找到高仙芝,何满子将方才娜则往香出的主意对他说了一遍,高仙芝听了也认为可行,但是,去灵儿家的一队必须今天晚上就动身,这样才不会引起附近他人的注意,杜昭仪如果真的再派人前来跟踪,也找不到他们的去向。明天第二队照常按照原来的道路出发,两日后在玉莲庙碰头,再一起启程回宫。
都一一交代清楚后,高仙芝让武士们分成两队保护各队,而自己是一定要随着何满子那一队的,待到深夜之时,高仙芝和一位武士抬起罗鑫勇,朱炟和金康平抬着阿斯纳伊,何满子拉着灵儿走在中间,其它武士跟在后面。一队人就要趁着月色离开时,那则往香有些不舍,拉着灵儿的手道:
“灵儿,你会跟我们去长安吗?”
“嗯!”灵儿点着头,“我会去,你要等我哦!”
“好的!我好想和你们一起,但是……”娜则往香看了看何满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何满子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道:
“娜!再过几天就有会再见了!你不能和我们一队,万一有人追来,会有很大危险,你就和紫蝉他们一起,让武士们护送你们到玉莲庙等我们,要听话!”
“嗯,好的!何内人!”
说罢,没留下来的人目送着何满子等人远去,月光下,只看见两堆人抬着两个架子,渐渐消失在唰唰作响的麦田里……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月光如水,道路清晰可见,高仙芝让部下注意周围和后方有无可疑之人跟来,灵儿带着路,从月亮慢慢下山走到太阳露出光辉,再到月亮渐渐露出半张脸的时候,就到了灵儿家所在的村庄。这里人家散落在一处田野边上,呈一条长长的长龙,而灵儿的家却显得有些偏远,没有连着这些人家。走过这条长龙,进入山脚下一条小溪边上的小径往里走,一会儿就到灵儿的家。
何满子道:“灵儿,你们家怎么住的这么偏?你母亲不害怕吗?”
“这里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住习惯了,离村子远些倒是挺安静的,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安静,住在这,不用和村里的大爷们整日饮酒发酒疯,我就喜欢我父亲这一点!”
说起自己父亲,灵儿滔滔不绝起来,她的声音里透着对父亲的崇拜,那一刻,她是幸福的,何满子不想破坏她怀念父亲的那种陶醉,静静地聆听着……
到了屋子边上,灵儿的母亲点着火把咳着咳嗽走了出来。这房子在夜色中依稀能感觉到它的破败,但小院却很整洁,院里有精心栽种的各种花草。
看到女儿,灵儿母亲泣不成声,不过很快,看着眼前有这么多陌生人,她抖了抖女儿的肩膀,道:“灵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你是不是闯什么大祸了?”
母亲身体很纤瘦,穿着有几块布丁的衣服,但正如这美丽的院子一样,她头发梳理整洁,衣裳也算干净。
何满子上前道:“大姐,你误会了!灵儿没有惹事,是我们要到你这来打扰你呢!”
“你是……”灵儿母亲打量着何满子。灵儿介绍道:
“这位姑娘是皇宫里的内人,”指着将阿斯纳伊和罗鑫平放在一边的几人,”他们受了伤,想在我们这养伤,母亲你要帮帮他们哦!”
“哦!这样呀!快坐下吧!”灵儿母亲放松了许多,“你们都饿了吧?家里太穷,都没米下锅了,今晚就只能给大家熬红薯粥了,明天我再去村里借点粮食来,给大家做点米饭吃!”
“大姐,您就别客气了!我们多有打搅,现在天黑了,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明天我们给您买些大米,你别为我们破费。”高仙芝道。
“嗨!你们远来是客,怎么说是破费呢!咳咳咳……那今晚就只能做红薯粥了,你们先歇息歇息吧!一会儿就好!”
朱炟站起来道:“大婶!你身子不好,你坐下我来煮吧!你告诉我红薯在哪里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呢?看你年纪,和我们灵儿差不多大吧?你不会煮的,还是我来吧!”灵儿母亲说着就要转过身去忙,躺着的阿斯纳伊道:
“这位妹子!你让朱炟去吧!这孩子会做饭,味道还很好吃,不过红薯煮粥不知道会不会难得倒他!”
“怎么能让你们开做饭呢!”
看灵儿母亲很坚持,罗鑫勇道:“让他帮你也行,我们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做肯定会累坏的,你身子也不好!”
“是啊!大婶!让我帮你吧!”
灵儿母亲笑笑,从新打量一番朱炟,道:“行!看你这么结实,有的是力气,那就帮我刮红薯皮吧!”……
灶台边,朱炟用灵儿母亲给他的有些锋利的竹片刮着红薯的皮,灵儿则生起了火,在大铁锅内加了水,灵儿母亲把刮好皮的红薯切块倒入锅内,倒上一点平时舍不得吃的糯米炖煮。
火在炉子里燃烧着,灵儿的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唱起了小时候灵儿喜欢听的摇篮曲。此刻的灵儿内心是温暖的,就像那燃烧的火焰一般,在母亲怀里感受着安全和惬意。这时,她才想起没看见自己五岁的弟弟。问:
“弟弟去哪了?”
“睡着了!就别叫他了,很皮,好不容易睡下,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估计要把这里闹翻天了!”
看着她们母女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加上灵儿母亲的那首歌,何满子立即记下,因为不想打扰灵儿母女短暂的相聚时光,她只是尽量听清然后记录,而不是直接开口问灵儿的母亲。
粥做好后,大家吃下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何满子让人到村子里购买了不少粮食,再抓了很多药给灵儿的母亲,拿出五百两银子对她说:”这位大姐,这些银子你收下吧!灵儿有唱歌方面的天赋,我能听得出来,你如果对我放心得下,就让她跟着我去皇宫做艺人吧!”
灵儿母亲拉着她调皮的弟弟,道:“多谢何内人!您给了我这么多东西,灵儿能遇上你是她的造化,你要是觉得她行,就让她和你去见见世面吧!可……这钱,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你还是收起来吧!看的我心慌慌的。
何满子伸手拍了拍灵儿母亲的肩膀,道:“大姐,你的情况,灵儿说过一些,这些钱我也不能白给你,是我借给灵儿,灵儿留给你做日常花销的,还很长一段很时间见不到她了,如果她知道努力,在宫内有出息,我要让她还给我的。这些钱,实际上就是你的女儿给你的生活费,你安心地收下吧!”
“是啊!母亲!”灵儿微笑着看着她的母亲,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为母亲解决生活上的难题,父亲如果看到,一定会为自己高兴吧!在心里,她偷偷地暗许,一定要成为一位出色的艺人。报答帮助她的人!
阿斯纳伊和罗鑫勇因为伤还未愈,灵儿母亲同意他们留下,朱炟和金康平也留下照顾他们,何满子交代,如果朱炟和金康平要来长安就去流光殿报她的名字,她会给他们安排去处。
灵儿母亲杀了一只鸡,用白米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大伙吃了便辞别灵儿母亲和留下来的几人,继续赶往玉莲庙。
☆、第五十九章 山中惊魂
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灵儿心里有些焦虑,走上一段路就回头看看。那眼神,那欲言又止的沉默,像足了当年的自己。何满子道: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可千万不要三心二意,让你母亲担心失望哦!”
灵儿眼睛有些湿润,但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道:
“何内人!你人真的好好哦!皇上一定很喜欢你吧!”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问住了何满子,因为在队伍前面走着的,就是高仙芝。何满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高仙芝有任何的不悦,因为自己真正在乎的是高仙芝,也希望那个喜欢自己的人是高仙芝。
“要做一个出色的艺人,首先考虑的不是得到谁的喜爱,”何满子稍稍转移话题,”要先练就出色的才艺和对美的深刻理解,你做好了这些,自然会有人来喜欢你。如果紧紧考虑的是如何让人喜欢,反而会落入讨好的俗套,也就成不了拥有自己独特风格的艺人!”
灵儿似懂非懂,但依旧点着头。
一行人走了一天,傍晚稍作歇息继续赶夜路,最前面的高仙芝高举着火把,行到一处大山前,他对后面同样举着火把的部下道:
”我们在此处稍作歇息!”
武士阿海感觉有些不对,问:“将军,为何选在此地歇息?”
高仙芝回:“这条路通向前面那座山,山上树林密布野兽众多,我们贸然前行,只怕……”
“可还有其他路可走?”何满子问。
高仙芝将火把举的高高的,向前眺望,但只看见一坐大山的影子,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说道:”此路应该是唯一通往前方的路了!”
武士们纷纷道:“将军,那如何是好?”“要不等到天亮后再走?”“他奶奶的,怕个啥,我们兄弟伙都拿起武器,来什么就杀他什么!直接走得了!”
高仙子咧嘴笑道:“陈大哥,你这暴脾气,你到时候可别抛下何内人和灵儿自己先跑了!”
武士陈貉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咱可不是这种人,我要是自己跑了,还有脸回长安见你们吗?”
“呵呵!那行!兄弟们,你们看我们是走还是留?”
众武士齐看向何满子,何满子道:“那就走吧!我们耽搁了一日,再不走快些赶不到玉莲庙会和,只怕回宫的时间会更加紧迫。耽误我们交差!”
“好!那就走……”众人异口同声。
大家加大了火把,高仙芝让两位武士走在前头,其他一位跟着自己在身后。灵儿有些害怕,不解地问:高将军是不是也害怕了?”怎么躲到后面去了?”
“哈哈!女娃!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的高将军什么人?会怕?他这是在保护你们呢!山里猛兽一般藏匿的很好,多数会趁人不注意时从后面偷袭,所以高将军站到后面去了!”大胡子陈貉边走边说道。
“这样呀!那高将军岂不是很危险?”灵儿回头看了看高仙芝,“谢谢将军,将军辛苦了!”
大家在一阵哄笑中继续赶着路……
山路有些崎岖,武士们已拔出钢刀举着火把小心谨慎地走着,何满子紧抓着灵儿的手,在队伍中间慢慢前行。
山中有些雾气,不时传来不知名动物的渗人叫喊声,听得让人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凉。爬到半山腰,大家都有些喘气,高仙芝小声道:
“停下来小歇片刻吧!不能耗尽体力以防万一。”
大家纷纷停下来休息,恢复了些又继续往上爬,如此走走停停三次便到了山顶。大家蹲下来喝些水,陈貉道:
“他奶奶的!我以为会有场恶斗,捅了它抬上来烤着吃,可影子也没见一个!”说着便自顾自笑了起来。见大家铁青着脸没有跟着笑,他知道大家还在害怕,收起笑声尴尬地喘着气。
高仙芝道:“陈大哥心直口快,现在可切勿大意,下山还有一段路呢!”
“呵呵!兄弟!我不对,大家别介意啊!”
休整了一番,大家按照原来的队形走下山,路上,陈貉道:
“将军!刚才你在队伍最后幸苦了,现在让我来代替你,你到队伍前面去吧!”
“陈大哥!这有什么打紧的,按照原来的队形来就可以,前头也不轻巧,你就别担心了!”
“兄弟,你叫我大哥我就更不好意思躲前面去了,让我来,你前面去!”说着陈貉便站到高仙芝身后,一把将他往前推,“别啰嗦!快快快!走走走!”
“我说你这陈大哥……你这不是胡闹吗?老这样……”高仙芝被推搡着只好站到前头去,边走边说,“拗不过你,千万要当心留意,下山更加危险,最好时不时侧着身子走!”
“知道了!快走快走……”
高举火把,一队人继续赶路。夏至半山腰,也许是夜更深了,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声外,再没听到其他恐怖的叫吼声,刚刚还警惕万分,侧着身子走的陈貉稍稍放松了警惕,换了只手拿火把,就在他两只手交替的瞬间,“嗷…”的一声,树丛里一道黑影向下袭来,陈貉没来得及挥刀,已经被那黑影咬住了胳膊。何满子双手紧抱灵儿倒在路面上,武士们反应过来立刻冲向被扑倒在山路草丛中的陈貉。众人细看,一只黑色的豹子死死地咬住陈貉的胳膊,发着渗入的“哼哼”声,陈貉他扭曲着面部肌肉却不敢大声叫喊,怕激怒那只豹子在他脖子上再来一口,不加多想,高仙芝挥起大刀一跃而下,一刀正好劈进猎豹的头骨,一时鲜血四溅,可那黑豹极有力气,松开陈貉对高仙芝就是一阵乱抓,高仙芝一个翻身翻到了路上,其它武士见那只豹子咧开着的血口便上前一阵乱捅,黑豹随即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