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玥没见过萧娉婷,自然也不记得萧娉婷的生辰,何况她连自己的都不知道:“二姐没有怪我吧?”
“她怎么会怪你?”萧惜柔微笑道:“甚至连我都忘记她的生辰了,那日原本派了映雪去文昌苑找你,小祥子说你去文禧宫,陪文妃下棋,就没打扰。”
“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二姐要想见我,”萧霁玥轻缓笑道:“我随时可以回相府去。”
萧惜柔一边点头一边传唤映雪进来,吩咐道:“你把娉婷送来的礼物放哪了?”
“娘娘,奴婢把它放在您梳妆台前第二层的格子里了。”映雪答复道。
“你速去拿来,妹妹,你瞧我的记性越发不济了,”萧惜柔揉了揉额头道:“还是我让映雪放在那的,方便你过来时拿给你。”
“姐姐有心了。”映雪拿来的锦盒里面,是一只细腻通透,颜色纯正的翡翠玉镯。
“妹妹快带上,”萧惜柔连忙开口道:“这只翡翠镯子,可是娉婷特意挑选的,”
萧霁玥却之不恭,听话戴在手上,那一环清润的碧玉手镯,好似通体散发着层层薄烟,冰冰凉凉,质感浓厚,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姐姐这只手镯,我怎么看似乎跟平常玉镯不同?”萧霁玥好奇问道。
“妹妹好眼力,”萧惜柔赞许道:“这只玉镯可谓万里难求,它已经玉泉寺慈恩大师开光,你看到的是它的佛烟效果。”
“什么是佛烟?”
“佛烟是初始,慢慢它会磨合融入人体,吸入天地灵气,”萧惜柔为萧霁玥解释道:“开光以后由大师心念幻化产生的灵初;当然它不会对你身体有所侵害。最后彻底融合,佛烟也会消失,与一般手镯无二。”
“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了,”萧惜柔笑语道:“这只镯子连我都没有。”
“凡请姐姐替我谢过二姐。”
“你要真想感谢,不许摘下,时刻戴着就好。”萧惜柔温语道。
“我会的,”萧霁玥言语保证道:“时辰不早,我先回文昌苑了。”
“妹妹路上小心,”萧惜柔眨眨眼睛微笑道:“可要经常过来陪陪我。”
“玥儿知道了,玥儿先走了。”萧霁玥向萧惜柔道别后,退出来仪宫。
“娘娘真的打算放手?”映雪见她走后,在萧惜柔耳边轻语询问道。
“我辛辛苦苦创造的一切,”萧惜柔立即冷脸道:“怎会因她随便的几句话,就颠覆。”
“那娘娘还为何???”
“你可知道那玉镯的来历?”萧惜柔目光深沉道。
“那玉镯不是二小姐,准备的礼物吗?”
“玉镯上,被我淬有毒物。”萧惜柔语声淡淡道。
“娘娘的意思是?”
“我自然不会害玥儿,”萧惜柔口中微念道:“至于其它跟我无关。”大殿寂静无声,轻微回音,空荡来回;
萧惜柔忽然又神情落寞道:“刚才差点连我都相信了呢。”
禹城,上官翊一行终于抵达。
进入城内,无论街头门面,百姓们纷纷竖起白色布条,当地知府王充解释,是因为群民害怕烨国余孽的报复,而举起的投降旗帜。
从旁官员大怒道:“胡闹!即便是烨国余孽那才有几个人?我等前来就是为了剿灭反贼,你是怎么管教子民的!让民心如此涣散!”
“微臣该死,”王充声音缓慢道:“臣也没有办法啊!城内起码上千百姓,微臣即使想要管教,奈何城内流言四起,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何种流言?”上官襄低沉询问。
“此流言传说烨国尚且留有皇子在世,”王充有些敬畏道:“是他回来要像絔兴讨命。”
“皇子何惧,让你如此害怕?”
“七王爷有所不知,”王充小声开口:“据传烨国旧人陈烈,也在此行中。”
“他竟然没死。”上官翊淡淡开口。
“陈烈是谁?”上官襄疑问道。
“陈烈是烨国吴中诚丞相,身边的谋臣,”上官翊眸中泛起幽光道:“向来以神机妙算,足智多谋着称。”
“他要真有通天本领,何以算不出亡国之殇。”上官襄闻言轻呵道。
“有劳王大人为我们安排住所,凡请引路讲解一下形势。”上官翊走在前面无顾上官襄的话语对着王充道。
“那是自然,”上官翊跟随王充,来到离城门最近的一处小院旁;院内面积不大,倒还僻静。
“区区寒舍,委屈王爷暂且下住微臣家里。”王充拱手道。
上官襄进去环顾四周,玩世不恭道:“老头为何让我们住你家里。”
“城中酒肆店家,均已关门歇业,不迎客了,至于其他兄弟们的住所,我已经安排友人招待了。”
“你不辞万里托人传向内宫,到底什么情况,”上官翊轻口询问道。
“王爷,其实情况比微臣托人传向内宫的消息,还要严重!”王充恭敬有礼道。
“你速速道来。”上官翊示意王充开口。
“前段时日,看守城门的将士来报,在城门口发现一封破箭插入的书信,上写烨国旧人前来讨命。”王充一脸凝重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有诚意,献上皇子,供我饮血方,可无忧!”
“你怎么确定烨国旧人就是陈烈?”上官翊充满疑惑道。
“起初我也不信,只是书信署名为陈烈,可是在书信以后,城中常有怪事发生。”
上官襄脱口问道:“什么怪事?”
“城中井水干枯,并且夜晚伴随狼叫,牲畜也莫名死亡,这种现象一直延续至有人命出现。”王充开始像上官翊阐述道:“发生命案的地点在一酒肆,死者身上毫无任何创伤,也没有刀伤剑伤存在。”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上官襄语气轻松道。
“关键是死因连仵作都检查不出来,”王充看着上官襄表情认真道:“臣开始也以为,他或许死于意外。但是没过几天相同地点,竟又发生三起,其中还有一位女性死者,在她的身上也无明显伤痕,与其他不同,她死前反趴在地面有血书。”
“写了何字?”
“国仇家恨,苍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王充一字一句道。
“这可真像天桥说书的,”上官襄嘴角上扬,嬉皮笑脸道。
“下官断然不会相信,起初百姓们都了解肯定是烨国旧人的复仇,造成的故弄玄虚,但是命案接二连三德发生。渐渐,人们开始明白不是复仇那么简单,慢慢大家逐渐相信,是皇上早年杀戮太多引起的天怒,从而导致上天的惩罚。”
“哪来的鬼神乱力,分明有人刻意为之,”上官襄语气坚定道:“你先带我们查看下命案尸体。”
“下官遵命。”
上官翊一行接着又来到停放尸体的房间,房内起码不少于二三十条人命堆积;其中不乏男女老少,皆安静躺在席上,面上带有丝丝诡异笑容。
“回王爷,的确无明显伤口;不过依老臣多年行医判断,有可能是中毒,”朝廷跟来的太医院院判,检查尸体后说道:“不过这种毒素非常罕见,老臣需要回去查找医书。”
“医书医书,你们太医院就是这么见多识广?”上官襄见此满含怒意道:“还不如一些江湖道士!还是赶紧回家种田去吧!”
“老臣惶恐,老臣惶恐。”
“七弟注意控制情绪,”上官翊朝身边的王充问道:“你还没有说明陈烈的事情。”
“下官刚才疏漏了,其实是这样的。”王充赔罪道:“他们每人死后,微臣走访调查死者家人好友,他们想起死者生前,都跟一个男人接触过;后来臣特意找了画师,将此人的面貌画了出来,有人认出画上之人就是烨国陈烈。”
“陈烈是谋臣,而且鲜少露面,”上官翊思索一番后开口道:“禹城竟然会有人认识他的画像。”
“微臣多年至交,四处游历,”王充轻声回复道:“烨国未亡之前,祭天仪式上有幸见过一面。”
“仅仅一面,你的好友却数年难忘!”上官翊突然冷意发声。
“难道王爷怀疑臣?”王充眼神平静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千只雀追不上流霞,万只蝶抵不过霜打。”是我听得一首歌正好推荐给大家。
每章一荐古风曲---《放下》胡夏。
PS:文中所有诗句若非原创都有注明,没有注明的都是本人原创诗句。不过有时候可能没注意,欢迎大家下方评论指正。
☆、风云前夕
萧霁玥从来仪宫返回去了冯婕妤一处,走进婕妤宫,里面传来萧声阵阵;
跟以前不同,这次萧声欢快有力,活泼异常;冯念韵见萧霁玥来了,放下萧,欣喜若狂招的呼她坐下。
“念韵,看起来今天兴致很好。”
“是啊玥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冯念韵乐不可支回复道:“表姐原谅我啦。”
“对你来说,确实是好消息。”萧霁玥温柔开口。
“今日一早贤和宫来人唤我过去,”冯念韵为萧霁玥解释道:“到了那,表姐对我说之前是她一时难以接受,现在想想,毕竟不是我能左右的,再加上她现在怀有身孕,身边也缺个知心人。”
“然后你们就和好了?”
“对呀,不仅如此表姐还送我许多东西,”冯念韵开心道:“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挑挑有没有喜欢的,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完。”
“好,待会可不许小气。”萧霁玥为冯念韵的开心而开心笑道。
苏姚的确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给冯念韵,屋内琳琅满目绚丽多姿;宝石数不胜举,
萧霁玥看到一支散落在盒内的金步摇,雪亮剔透,上缀珠玉,玉色中显透蓝色六朝而下。拿起步摇清脆响动,她想起被碧莲卖掉的玉簪对冯念韵开口道:“我就要它罢。
”
“你喜欢尽管拿去。”萧霁玥抬手装在锦盒内冯念韵发现她手上玉镯轻声询问道:“这只镯子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这是我家人从宫外送来的。”
冯念韵凑近观察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我不太喜欢它的颜色感觉有些晦暗。”
“平日我不喜欢戴些首饰,不太关注,也没发现镯子的颜色不一样,”萧霁玥先前没发觉镯子内环颜色跟外环不同,里部颜色却要深上几分:“可能是打磨时候的欠缺吧,毕竟完全不可能做到完美。”
冯念韵听后轻微点头。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萧霁玥开口询问。
“表姐要我经常去她宫里走动,多陪陪她。”
“这样也好随你心愿。”萧霁玥微微一笑道。
“你来找我,”冯念韵有些犯难道:“我可能不会时刻都在,不过没关系,你可以通知我的婢女。”
“不必顾忌我,做你想做的。”萧霁玥话语诚恳道。
“你再坐会,”冯念韵向窗外张望笑道:“我炉上还炖着之前文妃娘娘赏给我的补品,再去瞧瞧,好了就送到贤和宫。”
“快去吧。”萧霁嘴角玥含笑,独自又坐了一会儿选择离开。
回到文昌苑碧莲在殿内等候道:“小姐这么快便回来了?”
萧霁玥把呈有金步摇的盒子抛给碧莲,语气随意道:“给你的。”
“小姐从哪扣来的?”碧莲惊喜询问。
“你为何断定是我扣来,而不是我买的?”萧霁玥抬起头疑惑开口。
“小姐处于皇宫身无长物,你又根本不在乎这些女儿家饰品,”碧莲一副理所当然道:“答案很简单,这肯定是文妃娘娘或者大小姐亦或是冯婕妤给你的。”
“全中,”萧霁玥露出赞叹道:“看来以后我不能小瞧你了。”
碧莲一边走向门外一边说道:“茶奴婢已经沏好,小姐先喝着,碧莲去放步摇,就不伺候小姐了。”
“这孩子越来无法无天了...”萧霁玥无奈回应。
禹城;
“微臣以性命担保,臣的好友绝对不是奸细!”王充跪倒在地大声朗然道。
“你先起来,”上官襄认真开口道:“既然不是奸细,就带他来我们面前。”
“谢王爷体恤,”王充起身回复道:“旧友常四处游历,命案发生前,凑巧回到禹城看我,又刚好看到画像辨认出陈烈来。”
“凑巧,刚好,一切过于顺其自然,难以信服。”上官翊语声缓慢道。
“事实确实如此,”王充低声道:“况且他来之前,命案就一直发生。”
“你可知道烨国余孽藏身何处,”上官翊轻声询问道。
“微臣多方打探,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王充恭敬有礼道:“而且他们时常搞夜袭,并且神出鬼没,百姓们晚上都足不出户,避之不及,所以调查起来也有点困难。”
“听我吩咐,”上官翊表情严肃道:“明日你需要召集所有城中百姓前来葵鼓楼。”
“微臣遵命。”
次日葵鼓楼下,乌压压聚集很多布衣百姓,时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当中有位破衣烂衫的乞丐说道:“我听说王朝来了两位皇子,今天知府大人把我们都叫来,不会是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吧!”
人群中又一男声响起,“不可能!现在我们处于水深火热中,哪还能为他们的到来而欢呼?皇家最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今日我们一定得讨个说法。”
人声鼎沸一片响起:“对,我们得讨个说法!讨个说法!”男子本想继续说点什么,回头转身发现刚才跟他交谈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浑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全身上下脏乱,邋遢至极,索性看着前方的葵鼓楼,不与他交谈。
上官翊登上葵鼓楼,站在高位中间,朝下望去,人群早已挤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