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阴暗潮湿的地牢，听着幽暗与楚墨离的说笑，当然也许幽暗不认做是为说笑。萧霁玥却也觉得周身不再寒冷血腥，有的只是温暖袭来。
只要有楚墨离在，无论是什么环境；她想都会欣然接受，并且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
为何听起来那么熟悉？
是谁说过？
萧霁玥想了很久，才想到原来是上官翊那晚在无极门所说。
“主子好了；”幽暗面无表情。
“小玥，我们走。”楚墨离温和嘱咐:“记得让你的朋友忍会。”
“你还没回答我，万一，他们过会发现地牢没人怎么办？”萧霁玥继续锲而不舍的追问。
楚墨离清笑回应:“小玥的记性真好，打岔都打不了。”
“只要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一直搁在心里。”萧霁玥轻哼。
“他们当时迫于上官云顿的威慑，不会立即查看。只能等我走后，”楚墨离一脸轻松:“我们一旦出宫，整件事有上官云顿负责。”
“你好奸诈，”萧霁玥忍不住赞叹。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楚墨离轻弹萧霁玥的额头。
“疼。”萧霁玥大呼。
楚墨离笑意回复:“我的力度掌握自己清楚；”
萧霁玥揉揉额头显得十分不服，心中想着等到出去以后再算；
冯念韵跟着萧霁玥她们慢慢踏出永恒天，她已经习惯了地牢的阴暗，外面刺眼的阳光都让冯念韵感到不适，由于在地牢中受到刑罚，走起路来也有些步履蹒跚；
“王爷总算出来了。”侍卫长语气后怕。
“怕什么，我又不是做些以下犯上的事。”楚墨离话语轻蔑。
楚墨离隐晦开口，萧霁玥看到侍卫长的脸色，都快憋成猪肝色；心中好笑。
楚墨离:“多谢你的提醒，”
“卑职不敢!”
侍卫长的眼神朝萧霁玥不经意瞟来，她还以为自己有哪些行为，引起他怀疑；面上只能故作平静。
“王爷的侍从，怎么在流血？”
萧霁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往后看，心知侍卫长说的一定是冯念韵；难道他真的看出了端倪？
“这奴才在地牢中冲撞了王爷，”幽暗语气淡漠:“借用地牢辅具，处以鞭刑；小惩大诫而已。”
侍卫长心中不由感叹，人命在上官云顿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冯念韵的瑟瑟发抖，侍卫长心下万般同情。
“竟然还敢滴血!”幽暗朝冯念韵咒骂:“给我忍着!死也要死在靖王府!”
“卑职....不打扰王爷教育府中人了，王爷慢走。”
侍卫长只想赶快送走这尊大佛，想想上回上官翊对他的胁迫；侍卫长突然觉得皇家人，个个不是好惹的。
萧霁玥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宫:“念韵，我们总算出来了。”
“是吗？”
冯念韵嘴角倾笑，瘫倒在萧霁玥的肩上；
睡吧....萧霁玥轻柔抚顺冯念韵的长发，“等你醒来又全新的一切，”
.............
“念韵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冯念韵轻拍了拍萧霁玥的双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墨离为你看过了，幸好都是皮外伤，修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在永恒天，你说要告诉我关于一件无极门的事情，那是什么？”
冯念韵刚刚醒来，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表情带着许多紧张与不安。
萧霁玥知道她紧张的是什么，故意卖了个关子道:“你要是不好好照顾身体，我自然不会告诉你；”
说罢，盛起碧莲费心熬的鸡汤，轻吹送至冯念韵口中:“来，张嘴。”
冯念韵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焦急，一口一口喝着萧霁玥准备的鸡汤，闻着鸡汤香味；她倒是真是觉得饥饿了。
“我来。”冯念韵接过萧霁玥手中的汤碗；她在永恒天，好久都没有正经的吃过饭。
“慢点别着急，碧莲还准备了主食。先喝着缓冲下你的胃口，”萧霁玥面露心疼:“你在永恒天一定饿坏了，不够还有。”
“玥儿，你刚才提到的楚墨离是？我还没来得及关心你，你跟他怎么回事？为何你们看起来有些不寻常？”
冯念韵的脸上，染上了然清明笑意开口。
“念韵...实不相瞒，我与他在一起了。”
“恭喜你玥儿，找到归宿。”冯念韵眼神一黯长声叹息道:“就是不知道我的归宿在哪，”想想自己今后无处可去，多少有点心酸。
“你不认为惊骇吗？”萧霁玥缓缓一笑:“毕竟我现在是萧王妃。”
“只要自身过得幸福，旁人眼里又有什么所谓。”冯念韵默声回应:“看他似乎，对你很好。”
“好像在你的语气中....我听出了艳羡？”萧霁玥拉过丝被盖在冯念韵身上:“不用羡慕我，你也有自己的归宿。”
萧霁玥，拿出冯念韵送给她的白玉吊坠:“不逗你了，你看这是什么？”说完在冯念韵眼前故意晃了晃。
“它怎么碎了？”
冯念韵接过吊坠，萧霁玥看到她动作的轻柔；知道她心中爱怜吊坠的碎痕。
“它要是没碎，我又怎会知道韩师兄对你的关怀呢？”
冯念韵:“玥儿的意思是？”
“这可不是我摔碎的，”萧霁玥连连撇清，“是韩师兄弄碎的。”
韩师兄？
冯念韵充满不解道:“你去了无极门？莫非他们就这般厌恶我么？”
看着冯念韵的黯然，萧霁玥急忙澄清:“不是，不是，韩师兄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还特意跑到山下修补，吊坠就是他修好的!”
冯念韵:“那....”
萧霁玥，这时才将韩绕的信件交给冯念韵:“他要是真的厌恶你，怎会费心费力？”
“真的吗？这是师兄给我写的信？”冯念韵眼神瞬间恢复光彩。
“是的是的，不止韩绕不厌恶你；你的二师兄和无极门所有人都很挂念你。”萧霁玥温语调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韩师兄？”
冯念韵听到立刻双颊绯红....
“我猜对了。”萧霁玥接连笑语。
“没有，”冯念韵声音诺诺:“我只是感念师兄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那我为何觉得很你关注他？”萧霁玥面对冯念韵的不承认，“听你讲的，好像对二师兄就没有特别。”
“我...”冯念韵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语音苦涩道:“残花败柳之身，哪敢妄想....”
*
业陵皇宫太和殿，
上官乾赫得知冯婕妤的消失，牵扯出上官云顿后；虽然动怒又忍不住思索，以老大的平日为人，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难道苏姚的滑胎，真的跟靖王府有关？
还是有心人的利用？
上官乾赫坐在龙椅，将手搁在冰凉纯金雕刻的两边椅靠上，轻声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真是老了，也该考虑考虑到底由谁继承大统；在这皇位之上活了半辈子，厌了；倦了。
“来人，”上官乾赫大声呼喊。
“皇上有何吩咐？”
“宣靖王入宫!”上官乾赫声音响亮激彻。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的通喊，独孤闵款款而入。
“皇上可是要宣靖王入宫？”
一语激起千层浪，而后平静无波....
☆、温情无限
“臣妾知道皇上宣靖王入宫，是为了冯婕妤一事，”
太和殿内的奴婢侍女纷纷作约告退，殿内瞬间变得安静清冷，
独孤闵手脚轻柔的走到上官乾赫面前，抬手为他抚按肩膀，“皇上日夜操劳国家大事，冯婕妤当做后宫的事情，就让臣妾为您分忧吧，”
“多年来，爱妃的手法依旧。”上官乾赫表情十分享受:“多亏皇后的打理，朕才能轻松一点。”
上官乾赫的话语模棱两可，语言阑珊，独孤闵跟随许久，深知他心里正在盘算...此事如若交给她的后果。
上官云顿的母亲端妃，早年间很受皇帝喜爱，要不是她的离间筹谋；指不定现在又是什么风景？
还好她下手及时；让那个女人无知无觉去了地下。
“皇上放心，靖王虽然爱玩；臣妾绝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独孤闵一边为上官乾赫细心抚按，一遍轻声说道。
“这个逆子!”上官乾赫提及起，心生恼怒:“平日觉得她母妃早逝，对他多有亏欠。现在居然连宫规都不放在眼里!”
上官乾赫心中认定，冯婕妤一定不可能跟上官云顿私通，她的消失...只有可能是上官云顿，为了杀人灭口，以掩盖苏姚滑胎的真相；
这个靖王！
做事还留有那么多痕迹令人诟病，实在太不聪明！上官乾赫无声叹息....近几年苏姚的家中势力，可是越发如日中天。
“皇上千万别动怒，或许此事本身就跟靖王无关，”独孤闵的粉唇上染上许多笑意。
上官乾赫闻言冷哼：“你倒是为他说话，”
“冯婕妤没了便没了，姚妃妹妹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皇上日理万机，又何必为后宫的事情伤怀？”
独孤闵语气疼惜道:“靖王只是有些荒唐，由臣妾教育一番罢了。”
荒唐？
“我看他不止不把宫规放在眼里，现在就连朕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看着上官乾赫的高声论阔，独孤闵越加清明；他是同意了；
上官云顿是长子，即便平日里的行径再荒诞 ，上官乾赫也不会真的将他怎样；况且他还有意提醒，不是么？
“靖王本就年少轻狂，是臣妾的错；对他疏于管教。”独孤闵神情黯然道:“今后，臣妾一定好好照顾靖王，不让皇上忧心。”
“皇后，”上官乾赫，轻握独孤闵的双手:“有你，我就放心了。”
“臣妾没能为您开枝散叶，皇上没有厌弃；”独孤闵连连微笑:“只愿为皇上清扫疲累，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么些年苦了你。”上官乾赫表情动然。
“有皇上在，一切不苦。”独孤闵温柔回复，笑语嫣然。
上官乾赫心里知道，独孤闵最在意的就是后位，最担心的也是后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稳正后位。
“皇后，坐到朕身边来....”
满室温情，随后..执念幽深。
*
“我不许你这么看低自己!”
萧霁玥听到冯念韵自暴自弃，十分生气。
“刚才你还说只要自身过得幸福，旁人眼里又有什么所谓。难道都是安慰我的空话？还是你本就觉得，我和楚墨离在一起就有违伦常!”
“不是那样的，”冯念韵急着解释:“我只是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去奢望回到最初，因为压根就已经改变了啊，就如泼出去的清水收不回来，破镜一般难以重圆。”
那我呢？
“我现在依然还是萧王妃，如果我没有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丢失流走；徒有这虚名又有何用？”萧霁玥开始自嘲道:“哪怕千人所指，不如轰轰烈烈；是成是败倒也甘心。”
冯念韵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有机会追求；”萧霁玥抿唇一笑:“为何不好好珍惜拥有？”
话中鼓励着冯念韵迈出第一步。
“你还没看韩师兄给你的信呢。
冯念韵这才想起，还有信件没拆；慌忙打来细细阅读。神情格外认真...生怕有遗漏。
“玥儿，你说的是对的!”
冯念韵看完信件笑道:“师兄说...会在无极门山下为我找一住处，等些时日；他会在师傅面前为我说情!”
言语欢乐抖擞，不似方才的沉闷晦暗，由于过于激动，牵扯到伤口，冯念韵有些呲牙咧嘴。
“好了好了。”萧霁玥受到冯念韵的感染:“那就赶快好好养伤!我会去看你的。”
“玥儿我饿了。”冯念韵朗声开口:“快给我拿些好吃的。”
“知道啦，”
看着冯念韵的一颦一笑，萧霁玥心中颇感欣慰，走出门外发现...清冷淡然的背影一直都在。
“墨离，等久了吧。”萧霁玥主动牵起楚墨离。
楚墨离回之一笑，璀璨如春:“小玥，你看这里鸟语花香，柳岸清明，以后我们也住在这样的地方好不好？”
楚墨离就静静站在萧霁玥身旁，憧憬着她们的未来。
“到时有阿无，有兰姨。和乐融融，我们再生一堆小娃娃..陪阿无玩耍，岂不乐哉？”
萧霁玥双颊染色，羞意着抽开牵起楚墨离的双手，“谁要跟你生小娃娃，”
“小玥...”
楚墨离温和轻唤，简简单单的呼唤...敲打在萧霁玥心中，泛起无边涟漪。
“我对你的心是认真的。”
萧霁玥一直低头...无法正视楚墨离的情意话语；毕竟，身前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有着让人不敢相信的真实。
“小鲫鱼？”楚墨离悠悠清笑:“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游到岸上的？”
“你...”
萧霁玥听到楚墨离的嬉笑，不甘回复:“我没有游到岸上，是有人故意下水的!”
“那也要愿者上钩。”
楚墨离拥紧萧霁玥，素手拿起她的缕缕发丝:“小玥，跟我来。”
萧霁玥愣了一会儿，才跟随楚墨离来到旁边的竹屋内。
楚墨离:“坐下。”
萧霁玥样样照做。
“乖，”
楚墨离拿起台面上的木梳，一缕一缕，一根一根仔细的为萧霁玥梳适着，轻而柔和，生怕拉扯弄疼了她。
萧霁玥看着镜中唇角带笑，眼眉飞艳的女子，心猛的一颤；无措被动的接受；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子为她梳发。
楚墨离梳好以后，轻松挽就一个云髻，用自己头上的玉簪固定。“好了。”
萧霁玥摸摸头上的玉簪，嘴里轻哼:“我自己有簪子，干嘛还要用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