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哪学的?”
“输势不输人,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要想追随小姐脚步,总得会点文学知识嘛,话本里都这样说,就是有些意思不大理解。”
“成语少用,记住没。”萧霁玥忽然有些头疼。
碧莲:“我怎么觉得小姐说话跟蒲英一样,越来越简洁了?”
“这叫简明扼要,不说废话。”萧霁玥继续头疼道。
“完了完了,碧莲又得从头学习了。”碧莲大声道。
“好好学,你会成功的。”萧霁玥俏皮一笑道。
傍晚时分,通往皇宫内苑的轿撵停在府外,萧霁玥踱步踏上,上官翊紧随其后,两人坐在轿内,沉默无语静默良久。
“宫内不比王府,一步错步步错,行事务必周全。上官翊打破氛围轻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况且今晚算正式面见父皇母后。”
“哦。”萧霁玥照旧言语淡淡。
“选妃一事,待会见到七弟不要多嘴。”上官翊出言提醒。
“你的意思是,上官襄对于选妃全然不知?”
“可以这样理解。”
“你们皇家联姻,真是半分不能自已,”萧霁玥感念她就是前车之鉴。
“安室岂知渔之乐? ”上官翊悠悠开口。
“莫非你还享受不成?”萧霁玥闻言轻笑道:“依我看鱼笑莫问奈何天才对!!从小含金匙出生,锦衣玉食又是天之骄子,父母安康健在,妻妾环绕;但你一生都将被你的身份束缚,得到越多失去愈多,想要安安稳稳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同你讲话,总能令我哑口无言。”一语中地,上官翊呆住片刻道。
“那是我总能叫你认清现实。”萧霁玥清幽开口。
随着娇撵不断深入,层层宫墙殿宇错落有致,萧霁玥第一次进宫上官翊就与她多讲了些;
皇宫建筑分布,整齐有序,以三条为御路的主要干线称最,涉及方方面面。
正门旁边开有两道偏门,左边一道为官员大臣朝拜出入,右边供皇亲国戚,中间大门专供皇帝出入,不时皇帝也会走两道偏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皇家气派威严。”萧霁玥由衷感慨道。
“这只是开始,”
上官翊继续为萧霁玥讲述着:“设宴安排在明礼园,明礼园平日为妃嫔飞花闲逛容所,主要功能首先是皇室休闲娱乐,另召集文武百官进来同乐,一来官员们可向父皇传教民间宽容事故,展现国泰民安升华景象;二来显示朝堂和谐友善,不必拘泥宫廷的繁文缛节,”
“庙堂之高江湖其远,不过尔尔。”萧霁玥发自内心道。
上官翊礼对回复:“居庙堂之高应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当忧其君。”
“方时娇撵穿过一名为“清心楼”的地方,清心楼是何处?”萧霁玥忍不住轻声询问。
“清心楼是后宫妃嫔每年接见家人聊以话谈的地方,之所以称清心楼原是提醒警劝,各位妃嫔需持心地清净减少欲念,清心静气以免欲壑难填,人心不足,争宠献媚迷失初始。”上官翊悠悠沉吟道。
“明朗乾坤,夜风凉爽,清心寡欲,淡然回首,是个好名字。”萧霁玥点头出声道。
“蒲英身手不错,留你身边暂且可用。”
“王府凡事瞒不过你,今日对话我倒觉得我们不像夫妻,更像朋友之间的聊天。”
“下桥后穿过钟鼓楼就到明礼园,索性今日一并讲给你听。”上官翊一番若有所思后接着说道。
萧霁玥:“好,”
“节庆大典中常鸣钟鼓,钟称“聚将钟”,鼓为“催站鼓”。出征前用于聚集将士,鼓舞士气,上官翊话语真诚道:“这是十七年前,父皇统一三国沿袭下来的重要仪式。”
“怪不得,”萧霁玥感叹后掀开轿帘,欣赏过程中看见前方不远处,熟悉身影闪现。
轿外声音响起:“王爷,明礼园到了,”
萧霁玥和上官翊一同下轿,进去后发现宫宴还未开始。
夜幕初现,园内人群涣涣,四处话语交杂,上官翊忙着应对官员无暇顾及她,这样也好,省去萧霁玥内心的尴尬。
“蒲英,你看出园内多少内家功夫?”萧霁玥笑语相问。
“不计其数。”蒲英面无表情道。
“点评到位。”
“不知小姐是否觉得这里人声嘈杂。”蒲英低头询问。
“有一点,”
“不如蒲英,带小姐去一个清凉避乱的地方。”
“好笑!若非不是宫中,姑且可信,身在内宫你怎清楚知晓?”碧莲听到立马反应道。
“小姐不信,大可不去。”蒲英依旧面无表情道。
萧霁玥不是不信,蒲英即为相府中人,这一去怕是脱不干系,可能她想多了也不为过。
“前面带路吧。”萧霁月还是决定去看看。
“是。”
夜色完全降临覆盖,蒲英引领之路,曲曲折折,经过水池边停下,早有人影等在一旁。
“玥儿你来了。”
“你是?”萧霁月开口缓慢道。
“怎么?嫁入裕王府,竟连为父都不认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一荐古风曲---《倾城一笑》郑国锋
坚持到这一章,说明你真的爱我,毕竟我还没有时间修改我的章节符号。有些混乱,不过马上好了哈。
☆、选妃宴
“父亲大人站在昏暗的阴影下,一时没瞧仔细,是玥儿的失拙,”萧霁玥笑语开口。
萧仲生走出边角轻轻道:“原以为你的脾性有所长进,不想还是没变。”
想象中的萧仲生年纪纵横,胡发微白;一袭黑色长衣及顶,官帽映带;三十多岁上下,尚且年轻。
“有其父必有其女,爹爹不是一样如此。”萧霁玥故作熟悉道。
“碧莲给老爷请安。”恭敬有礼。
“好,你们二人暂且退下水池外等候。”萧仲生声音低沉道。
“是。”
“玥儿可是在责怪为父近段时日都不曾看你?”
“玥儿哪敢责怪爹,”萧霁玥摸不准他的脾性不敢轻易开口。
萧仲生转背面对一脸正视:“玥儿,是爹心急没先考虑你的感受,”
萧霁玥内心到处思诸着应该如何回答不起疑心:“其实玥儿也有过错。”所以顺着话茬接口。
“爹没想过你能不能接受,就将陈年往事全部倒说给你,是爹没有考虑周全。”萧仲生发出长叹道。
“玥儿明白爹的一片苦心,”萧霁玥依旧保持低眉顺目的模样,认真聆听。
“爹不求别的,只要你时刻铭记身上流淌的鲜血,不忘本就好,”萧仲生而又话锋一转微笑问道:“我的乖女儿,在裕王府生活可还习惯?”
“一切安好,多谢爹爹关怀。”
“宫内全靠惜柔照拂,宫外你也有了着落,只是聘婷那孩子死心眼,”话语透露着无限忧愁。
“二姐难免一时想不开,慢慢会好的。”
“嫁人后,玥儿懂事不少。”萧仲生有声赞叹道。
“之前就当玥儿年少轻狂吧。”
“为父欣慰,总算没有辜负你娘离世前的嘱托,”萧仲生欣慰出声。
“爹爹,我娘...她??”
“差点忘了马上开席,今天到此为止,”萧仲生忽然止住,话意深幽道。
“玥儿扶爹回去,”萧霁玥识趣的没有多言,本想步步诱导些过往年事出来,但是显然萧仲生没并没有打算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回到席间安静许多,大都在窃窃私语,萧仲生坐在王公大臣一列,上官翊也忙完应酬回来,与萧霁玥并排坐在皇家内眷一列。
“你去哪了,”冷声开口。
“我让碧莲陪我四处走走,约莫时间差不些许便马上赶回来了。”
“一旦开席最好不要肆意走动。”上官翊出言提醒道。
“知道了。”萧霁玥轻微点头。
“大哥五弟想见你,这会我带你过去,”上官翊在萧霁玥耳边轻声道。
“嗯,好。”
“大哥云顿说话促狭,五弟单名勋字,性格和顺。”上官翊轻描淡写的为萧霁玥提前预防着二人的性格差异,一同走向初席。
盘膝而坐两位公子,其中一位面貌较为年长点应该就是上官翊的大哥。
“四弟你把弟妹看的太紧些,好在没忘带大哥过过目养养眼。”上官云顿不时打量着萧霁玥笑道:“四妹妹天姿国色,你小子捡了大便宜。”
“四嫂别介意,大哥跟我多喝了几杯,”上官勋一旁搭腔道:“估计此刻酒劲没醒全呢。”
“没关系,人生得意须尽欢,将进酒杯莫停。”萧霁玥为席间的尴尬氛围开导着。
“儿时我就在想究竟何种女子能配得上四哥,今日一见刮目相看。”上官勋露出赞赏道。
“五弟过奖。”上官翊冷声道。
“五弟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萧霁玥闻言笑曰:“业陵城中恐有诸多少女,不安适才。”
“四嫂谈笑风趣,更是女中翘楚。”萧霁玥与上官勋两人互相恭维着。
上官云顿显得有些醉意醺醺:“四妹妹来跟大哥碰一杯,”随后颤颤巍巍的手持酒杯,即将碰触萧霁玥手怀。
“大哥,霁玥不善饮酒我来。”上官翊有条不紊的接下。
“谁要跟你喝?一个男人家无甚意思。”上官云顿摆手轻晃酒杯道。
“来人,大哥醉了,快把他扶下催酒去。”上官勋见状慌忙吩咐道。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即使全场醉倒,我也不会醉,我是千杯不倒;”上官云顿满含笑意道。
“大哥你忘了,今晚宫宴待会父皇会来。”上官翊略带无奈开口。
上官云顿登时酒醒大半:“父皇,父皇。父...皇?快,快伺候我更衣。”说罢踢了身旁奴仆一脚:“贱蹄子要你何用?跟在身边也不知提醒我一下,”
“爷。奴才一直提醒来着...”奴仆委屈开口。
上官云顿一巴掌过去:“混账!还敢顶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作势又要抬腿。
“大哥快些更衣完善吧,以免误了正事。”萧霁玥心怀不忍道。
“还是弟妹清楚,快扶我下去,耽误爷的正事,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快走!”下人捂脸搀扶着上官云顿离开坐席,脚下慌乱。
首次见面萧霁玥微微不悦,想着上官云顿佻薄不屑品行阴郁,或许也是皇帝不立长子为太子的原因所在,造成至今太位空悬。
坐席分为前列后列,前列皇子依次排开首座,二座,三座,四座直至末尾八座。
二座三座一直未有人影落座,但也没有奴仆服侍,空位在边桌上仍然都有皇子们一般吃食摆放。
“为何二三座从未有人?”萧霁玥疑问出声。
上官翊听到萧霁玥的疑问微愣后答道:“那是二哥三哥的位置,早年父皇剿灭烨国时他们殉国了。”
“抱歉,时隔多年,你们依然记得这件事,相信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满足安息的。”萧霁玥为自己提问满含歉疚道。
“但愿吧,假如所有逝去之人都有感知,那便不会存在生死之分。”
萧霁玥忽然想起那夜跟碧莲所听之语,复而转向观察上官翊的神情,在他脸上并无过多表情展露;敏感如物,萧霁玥还是捕捉到一丝丝落寞,稍纵即逝。
“天越高,心越小,你我身在红尘不可避免。”萧霁玥柔和开口。
“红尘滚滚,沾染世俗尘埃,理所应当。”萧霁玥顿时觉得上官翊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四哥四嫂进场我就看见你们了!谁知你们只顾卿卿我我。”再次听到这个戏谑声音,其实萧霁玥早在下轿就已发现上官襄。
他是最早到的人,今晚宫宴上官襄才是主角,萧霁玥随即心想着。
“你总会主动找我们,”上官翊语气坚定道。
“那是自然,你们不来找我我当会寻你们去。”上官襄随意轻笑道。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上官翊依旧冷清道。
方才话别的上官勋也走了过来轻声开口:“今晚似乎来了许多千金小姐。”
能不多么?萧霁玥撇嘴轻笑,这可是专为上官襄而设的选妃宴。
上官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深切道:“勋弟好久不见。”
“好你个奶娃娃,乖乖回你座位上去,”上官勋脸色微变,大声讲道。
“奶娃娃?当初你可不是这般叫我的,怎么勋弟也学会翻脸不认人了?”萧霁玥听得有些糊里糊涂上,官勋不该是上官襄的哥哥吗?怎么差了辈。
“小时候我们三人贪玩调皮,拿了母妃的令牌走出宫,被困一山谷中,”上官翊一旁悄然解释道:“夜里蛇虫鼠蚁狼叫泱泱;勋弟十分害怕又被不明动物咬伤。伤心大哭,七弟胆大背起勋弟找路,无奈天黑路滑,脚下不注意树根,两人绊倒在地,勋弟疼的呲牙咧嘴,”
“七弟只身爬起复又背着他,为了转移注意,七弟玩笑说道他应该做哥哥,勋弟就是爱哭鬼又怕黑理应当弟弟,没想到五弟竟也答应了,此后还叫了七弟一年的哥哥。”
“那当时你在做什么?”萧霁玥泛起不解道:“不是你们三个人么?”
“我?”上官翊微笑:“我当然在旁边看着,这对他们来说是种历练,”萧霁玥心中由衷感叹着上官翊的腹黑。
上官襄为此鼓掌叫好:“四哥解释的滴水不漏,人证在场,勋弟何需狡辩。”
“算我倒霉,”上官勋无奈低语:“下次人多的时候,你还是免开尊口。”
“乖,叫哥哥。”上官襄一脸讪笑。
“我堂堂七尺男儿,称你一个貌脸如玉之人为哥哥实在不妥。”上官勋大意凌然的开口,听的萧霁玥十分好笑。
“就知你羡慕哥哥这张如花容颜,改明哥哥不如好好教教勋弟,让你也容光焕发四季如锦。”
“不跟你侃大山,惹你不起我还躲得起,四哥四嫂我先回席位了。”上官勋说完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