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墨离?”
奶奶暖意开口:“我喜欢你。”
说出一句令我十分高兴的话,然后就瘫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再也不动。
师傅告诉我她是老有所终;她一直都知道我的观望,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临走前答应师傅配合他。
听了师傅的解释,我还是对他充满怒意,他怎能拿一个老人的身体来教育我?
这本身来说就是一种轻视,而且是他整天挂在嘴上的轻视,我一定要改变他的这种轻视!
“如果你没我这般强大,就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这是师傅对我轻描淡写的回复。
那天起,我学会了用心,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没什么是我喜欢和在意的,通通没有。
再后来,幽暗与幽冥这对兄妹来到我身边,是师傅将他们送来陪伴我;为此我还是感到好笑。
我想,我不需要陪伴,因为一个人已经足够。
幽暗的性格比较沉闷,相反幽冥的性格更加活泼,对于她这种活泼,我是不能接受的。
幽冥整日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且比我还会犯错,尽管上次事以后...我从未再犯过错。
幽暗则是跟师傅一样的面无表情,显得不近人情,当然对于他的这种不近人情,我也是不能接受的;
这一对兄妹就是性格相反的活宝,出现在我生命中,参与我生命中的一切,他们也是我的家人。
“先生,”
这是幽冥对我的尊称,
“主子,”又是幽暗对我的尊称,
尽管我们年级相差不大。
“先生,你怎么都不笑啊?”
幽冥来到我身边,指着我的嘴角。
那是因为没有让我发笑的事情..
我学着师傅冷漠疏离的看着她,因为我知道那是对喜欢人的一种保护,
我喜欢幽冥,喜欢幽暗,喜欢师傅,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后来幽冥做了许多让我认为发笑的事,可我还是没有笑,一如往常般淡漠。
直到有一天师傅告诉我你可以出谷,然后我笑了。
在幽冥面前第一次认真的笑了:“先生,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是幽冥对我笑意的评价,她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促措与腼腆。
我想,我终于可以出谷,终于可以回到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业陵城。
在回春谷整整待了三年,我终于可以去业陵探望兰姨。
“先生我不许你走!”
幽冥抱着我连声哭泣,霸道又强势。
“我只是出趟远门,马上回来。”
我无奈悄声安抚着她的情绪;露出少有温柔。
哄好幽冥,幽暗跟着我出谷..又遇到另外出现在我生命中,一个无可或缺的人....
☆、归途
“二师兄!傻姑又不吃饭了!”
“不吃饭就饿死她!”
二师兄正在欣赏刚从山下换来的一个翡翠花瓶,心声欢喜,随意敷衍答复。
无通在二师兄面前坐下轻声叙述:“我们这样对她不好吧?而且总是傻姑傻姑的叫她...”
二师兄走到内屋拿起一块粗布,细心擦拭桌案上的花瓶:“我觉得傻姑这个名字挺适合她的,多么无忧无虑...”
二师兄故作深沉发出感叹道:“有名字也不是件好事。”
“可我们毕竟跟傻姑还是很熟悉的啊....师兄不要通知她家里人?”
“我想不通知..才是对她最正确的事,”二师兄语气深幽;“你难道没看见她如今这幅面貌?我想即使她现在脑子清楚...估计也不想回去。”
“可是....”无通低喃道:“总得让她的家里人知道吧?我们将她藏在这里会不会不道德?”
“没有可是!”二师兄严厉拒绝:“我是为她好,还有。”
二师兄指出无通的错误言论:“我们不是将她藏在这里...而是光明正大,懂吗?”
“对了,”无通一拍大脑:“傻姑说...她要吃莲花糕呢,”
“凭什么?”
无通缩了缩脖子微笑道:“师兄你去帮她买把。”
二师兄放下手中的花瓶..理所当然道:“你之前姐姐的叫她,不是很亲热?”
“我对下山路不熟悉,再说哪里有师兄在外面的人气。”
“也对,”二师兄对这话显得十分受用:“你个小毛孩哪里有我这般风流俊雅...气质潇洒。”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皮肤还这么水滑,简直就是吹弹可破。”
“师兄,”无通饱含无奈道:“吹弹可破是形容女子的词语。”
二师兄立马斜瞪过去:“我说吹弹可破就是吹弹可破!咳咳...”
二师兄咳嗽了几句,无通立马关怀询问,
“师兄怎么咳嗽了?”
“你是真没看见...还是装作看不见?”
二师兄用手指着翡翠雕琢的绿意花瓶道:“这么好的宝贝摆在这儿,你居然都视而不见!真是暴殄天物。”
“师兄又去后山了?”
二师兄轻蔑一笑:“别老说的我跟做贼一样,明明是我房中正好缺一个花瓶,所以小韩专门下山给我买的。”
“师兄,”无通柔声道:“你平时老说辈分辈分,却也一点都不遵从。”
“少说话多做事!”
二师兄狠狠一弹无通的脑门道:“还不快去给傻姑买莲花糕!”
无通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再次瘪嘴回复:“我得去找师傅。”
“你找那老头干嘛,”
“我让师傅去点点后山的东西...有没有少啊,”无通一脸无辜。
“慢!”
二师兄拦住无通迈开的双腿,诚意笑道:“傻姑要吃多少?我下山给她买。”
“咦?”
无通嘴里发出啧啧之声,“师兄不是总说傻姑白吃白喝,还占地方么?今天怎么主动去给她买?”
“我的错我的错...正如你所说,我们之前都认识,总得对她好一点。”
“哦,师兄真是心善。”无通话语诚恳。
“我现在就去买,”二师兄微眯双眼,“我去买莲花糕你干什么?”
“傻姑需要人的陪伴,”无通学着二师兄的语气理所应当道:“我得陪在她身边,不然又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二师兄转念想想,上次她拿了把刀架在自己脖上...背脊一凉。
“那你还这坐着?还不赶快去看紧她!”
下了无极门,二师兄走在街上..越想自己越是欠她的,本来想到业陵好好敲诈一番,结果倒救了一个拖油瓶出来;嗦了嗦鼻子..感叹秋风冷过的跟冬天似的....
那日,他好不容易奔波千里..来到繁华的都城业陵,刚进城门就发现两个非常熟悉身影,那不是萧姑娘么?
二师兄一时觉得好玩..决定悄悄跟随,事实的真相让他震惊。
尤其是他看到萧霁玥右脸上...明显还在流血的伤口...极为震惊,究竟是何人所为?
一直等他看到萧娉婷的所作为,才肯相信眼前的真实,更加明白三人间的情感纠葛。
“千万不要怪我心狠,”
萧娉婷扳起萧霁玥的下巴,表情阴狠:“只能怪你是楚墨离的心仪之人。”
“姐姐我要吃莲花糕。”
萧霁玥像个孩童一般,忽视着脸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言语温顺:“是不是我乖乖的,姐姐就能喜欢我。”
“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萧娉婷满脸怨毒:“相反我会更恨你!更恨你这副小白兔的姿态!”
“恨?”萧霁玥轻念出声:“恨是什么?”
“你又怎么会感受到我的痛苦...”萧娉婷嘲讽笑道:“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坠入黑暗中,寻找不到一丝光明的痛苦?好不容易得到救赎..还要被你抢走。”
萧霁玥紧张的拉扯住萧娉婷的衣角:“姐姐我好疼...”
脸颊的鲜血直接流入到萧霁玥嘴里;牙口一张一合..又再次通通冒了出来。
“你这幅面貌..恐怕楚墨离见到...”
萧娉婷轻笑:“应该会很疼吧,可那又怎样?早在我用匕首划开你的皮肤时,注定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随后张狂大笑:“因为匕首上我已涂了毒。”
“疼..”
“记住!这是我对你最怨毒的诅咒。”
萧娉婷笑意森森,悠悠轻念:“断情崖边肠已断,魂兮梦兮归故来...唯有真正了结,才能使我解脱....”
二师兄从之前的阴影中回过神儿,为什么说是阴影呢?
因为实在忘不了当时萧娉婷残忍面貌,她本该温柔似水,却变成阴狠怨毒,这是他想不到..也不愿看到。
二师兄买了莲花糕直奔后山而去,“傻姑?”轻声呼喊不见其人;
“傻姑!你要的莲花糕!”
这回换成大喊,二师兄登时觉得一个黑团迅速朝他袭来,被扑倒在地。
“哥哥,”萧霁玥咧开嘴角笑道:“莲花糕在哪呢?”
二师兄拍了拍被泥土沾染的衣衫,无奈从怀里掏出被自己包裹严谨的莲花糕,伸出手:“给你。”
萧霁玥立马抓在手中,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感谢道:“还是无念哥哥对我最好!”
二师兄被萧霁玥说的羞愧,看了看她发污的外衣还有凌乱的发丝,心想...师兄弟们,还真把她当动物放养了不成?
其实..无念是错怪她的师兄弟们了,无通恨不得天天都给她换衣服,只不过隔一个时辰..就都会变成黑色...
拿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来讲..原本是墨绿色。
“好吃吗?”二师兄捋了捋挡在她额前的碎发。
“嗯。”萧霁玥点了点头:“怎么吃都吃不腻。”
“不腻的..是你的心吧...”
二师兄悠悠叹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看她纯真清丽的笑容,忽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接着又想起当日救她时的情景。
二师兄看她们逗留在城外的一个山洞中,为了不让萧娉婷发觉就一直隐蔽在洞外。
过了半个时辰,亲眼见到萧娉婷走出..又接着等了半个时辰才敢进去,进去后的一幕彻底让他惊呆。
只见萧霁玥被钉在一个冰棺内,悄无声息...他甚至有种她早已死去的感觉...
环顾冰棺四周,又都被许多藤蔓缠绕;虽然他不明其意思,还是选择扫清冰棺上的藤蔓。
这时却有一只通体发黑的小青蛇跑了出来,直接钻进土里消失不见,二师兄正觉得奇异,棺里的萧霁玥突然睁眼..吓了他一跳。
稳定心神后,二师兄还是选择找来工具打开冰棺。
“萧姑娘..”二师兄扶起浑身冰凉的她:“你怎么样?”
问完之后她开始大哭...“萧夫人!”二师兄换了一声称谓,摇晃她的臂膀:“你清醒点!”
“哥哥...”萧霁玥手中胡乱摸索着:“这里好黑...我想出去。”
“黑?”
二师兄朝四周看了看,虽然山洞里有些阴暗...但也不至于黑啊。
他脑中形成一个可怕想法,然后抬手在萧霁玥眼前轻晃,没反应?
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你是哥哥么?”萧霁玥腼腆一笑:“能不能带我出去找姐姐。”
“姐姐?二师兄自嘲出声:“这个时候你还想姐姐?”
二师兄看了眼萧霁玥脸上狰狞的伤口:“你有这般境地,都是她害的!”
“你胡说!”
萧霁玥情绪有点激动,二师兄怕他把萧娉婷招来,赶紧去捂她的嘴。
萧霁玥一个趔趄...翻到地上,磕到脑子,没了声响。
对此,二师兄又是大惊,他只不过想来业陵敲诈一番,没成想却遭遇这等变故;之后又是轮番的长途跋涉,带她回无极门,幸好师尊早已经出关。
“这是毒。”
无量尊长看了萧霁玥的伤势后断言,“体内还有许多先前的毒素积留,再加上新毒物。”
“可有方法治好她的身体..和脸上的伤疤?”
以师尊多年修行来说,身体上的毒素不足为患,就是脸上的疤让他担心;这对一个女子来讲..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与磨难,简直就是毁容嘛。
“无药可救,”
无量尊长道意幽深:“她最多还可以活一年。”
由此更加超乎了二师兄的认知。
☆、诅咒
“一年?”二师兄语声惊疑道:“开什么玩笑?即便是中毒又怎么会无药可解?”“这是苗疆蛊毒,”无量尊长轻声叙述:“并且这毒对她投下了最怨毒的诅咒,你救她前是不是有条青蛇钻出来?还是在阴凉的山洞中?”二师兄猛点头:“的确有。”“奇怪的是那青蛇却发黑,”无量尊长笃定道:“那是因为青蛇在吸收下毒人留在洞内的毒气,等到吸够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会钻进冰棺,吸食她的脑髓。”二师兄听完觉得周身寒冷,看见无量尊长的笑容,忽又想起来一件事,声音哆嗦道:“我不会也跟着中毒了吧...她是我救下来的....”“那是自然。”无量尊长一股清风寂淡。“师傅……”
二师兄摸了摸脖子,言语故作抽泣道:“你可一定要救我。”“你不是一直都叫我老头?”“真没有!”
二师兄竖起手掌发誓:“我从来没有这样不顾辈分!”“哦?”无量尊长微眯双眼,轻叹道:“原是我错怪你了。”
二师兄终于知道他现在这副脾性是跟谁学的了;“说真的,”二师兄表情严肃:“她真的没有救了吗?”指着昏昏欲睡的萧霁玥。“我只能将她的眼疾治好……至于其它,我也无能为力。”“连你也没有办法?”“没有,”无量尊长表情淡漠:“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造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胡说!”
二师兄出言反驳:“要是没有人的插手!都是随波逐流…亦或者顺其自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或许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