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我要走了。”两个腮帮子气鼓鼓。
露香慢慢放下茶盏，守在身后。
“我没有骗你。”
上官翊下了早朝，立马赶往安养殿过来照看萧霁玥，他始终怕...宫人不会了解她的心意。
“只是这几天事物繁多，玥儿是不是在怪我没能好好陪你？”
上官翊在萧霁玥面前一直小心在意她的情绪，但凡她有一点表露出不开心..都会令他极度紧张；他知道尽管自己封锁一切关于她的消息，那个人..最终还是会知道。
“你说好要带我去寻梦中人...”
萧霁玥忽然扑到上官翊怀中，抬起头笑语道:“哥哥可不能骗我啊。”多数充满着撒娇意味。
“我永远不会骗你，天下之大，总得告诉我你梦中人长什么样子才好寻找。”
“我的梦中人...长..”萧霁玥努力思索，脑子里就是想不起来他的长相。
“你的梦中人是不是总穿一身月白色长衫，”上官翊摸了摸萧霁玥道:“因为他告诉你喜欢吃莲花糕，所以你也就喜欢。”
“你怎么知道？”萧霁玥难掩喜悦:“师兄教过我那是月白色。”
“因为我就是你的梦中人....”
上官翊喝了一口杯盏里面的茶水...就算是偷来的时光吧，内心连连叹息。
“真的？”萧霁玥有些疑惑:“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还说要带我去找他？”
“你们下去。”
“是。”
“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忘记我，”
上官翊看到萧霁玥脸上的伤疤，心中动然道:“今后我会好好珍惜你。”
“你是我什么人？”
萧霁玥再次感到疑惑道:“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为什么喜欢吃莲花糕？”嘴里咕哝着:“有那么多好吃的不喜欢吃..非要左右着我的思想。”
“既然你找到了我，”上官翊握住萧霁玥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道:“我会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
“那我想见二师兄，”萧霁玥眨着一双无辜大眼:“你能帮我办到吗？”
“只要你在宫中好好听话...我就能办到，”上官翊一口应承下来:“我们相互依靠。”
“那我喂你吃，”
萧霁玥拿起桌案上的莲花糕..送入上官翊口中，笑靥如花道:“好吃么？”
“嗯，”
本该浓浓甜意的糕点...吃在上官翊口中，却带着无数苦涩与冷意，不过...他现在真真实实的握住了她；难道不是么？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内侍官的呼喊..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儿臣拜见母后，”
上官翊看了一眼依旧专注于莲花糕身后的她...特意用宽大衣衫往后掩了掩；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很可笑无用。
“皇帝无需多礼，”
独孤闵对于上官翊的行为...心中了然的往前走了走:“哀家到底能坐不能坐？”
“当然可以，”上官翊轻声安哄着萧霁玥，
“哥哥，她是谁？”萧霁玥用手指向独孤闵大声道:“看起来好恐怖，他是男的吗？为什么还穿花衣服？”
迅速瑟缩在上官翊背后，这种信任和依赖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更加令他柔情百转。
“母后不要介意....玥儿在跟您开玩笑。”
“见面不行礼就罢了，”独孤闵咳嗽几声:“皇帝莫以为哀家不知道？”
“玥儿刚回宫，对这还不熟悉，”上官翊紧紧拉住萧霁玥的手，冷声回应。
“皇帝!”
独孤闵面目怒容道:“殿外的侍女究竟怎么回事!还有杨妃的脸!”
“她跑去向您告状了？”上官翊语气轻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擅入安养殿....母后该知道是何罪名。”
“殿外的宫女你又该如何解释？”独孤闵冷脸询问。
“一都是皆为她们自愿，”上官翊耸肩轻松道。
“那是不是连哀家的脸都要划伤!”独孤闵再也掩饰不住的怒意爆发出来，“你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吗!”
“母后请息怒。”上官翊轻描淡写的叙述:“杨妃的脸是她罪有应得，朕说过殿内的侍女也是只愿为之。您又何必纠结，”
“瞧瞧这就是皇帝对哀家的态度，”独孤闵轻缓一笑:“这就是你对“我”应有的态度么？”
“不是态度问题，而是宫规的处置方法。”
“好，”独孤闵拍手称赞从座位上走下:“既然你提到宫规，那咱们今天就来轮一轮你口中的宫规处置。”
“但凭母后言明，”
独孤闵再次轻声咳嗽了几声，拿起帕子掩面:“你身后的丫头准备如何安置。”
萧霁玥听到话音又往上官翊身后藏了藏，回握着他。
“自然是依礼法安置，”上官翊理所应当。
“礼法？”独孤闵大笑:“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礼法而言。”
“玥儿是朕的正妃。”上官翊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礼法所至!现在自然也是朕的皇后!”声音铿锵有力。
“胡闹!”独孤闵同样有力回复:“一个面有丑陋伤疤之人，怎能做我絔兴万人之下的皇后!”
“是母后错了，”上官翊摇头轻晃:“朕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话语随意，却有不容拒绝的威慑与坚定。
此情此景，萧霁玥拉了拉上官翊的衣袖，紧张的看着他。
“没事，”上官翊轻声抚慰。
“皇帝是一定不撞南墙...不回头了？”独孤闵状似无意的抚弄指甲，“你可知一国之本。”
“一国之本不在于女人身上，母后还是不要在意儿臣的家事。”
“家事？”
独孤闵眼神轻蔑，咄咄逼人:“从前你为皇子...注定被束缚在宫廷，现在你是皇帝；掌管一切国事家事，难道还不如之前的表现？非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摇国本？”
“既然母后也是女人，”上官翊将藏在身后的萧霁玥拉在跟前道:“又何苦为难她？”
“如果北方要立这样一个容颜尽毁的人为皇后....如何立足于天下？岂不是要被他们南夷人笑掉大牙!”
“我不管你什么天下....她都只能是朕的妻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取代她应有位置。”
萧霁玥眼神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迷茫不解。
“你确定要如此一意孤行，不听哀家劝阻？”
“一意孤行的是你，”上官翊微微一笑:“朕才是天下之主，还请母后不要再过问朕的家事!”
“好，很好。”独孤闵继续大笑:“即便萧王妃有疤...可以小心遮掩，那么她昏傻的事实呢？”
独孤闵重新坐到上方位置，上用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说道:“你能堵得住众多悠悠之口？暂且不说皇后，就是一个傻子当妃嫔...恐怕贻笑大方!”
“玥儿只是生病了....朕..会治好她。”
“痴傻之症似乎不容易治好。”
“母后莫非是在诅咒儿臣的妻子？”
“为了她，”独孤闵面目有些怅然道:“你真是疯了；难道连皇位都不留恋么？哀家想....任何人都懂得做出正确选择。”
“我现在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上官翊言语坚定回复:“只要她在我身边。哪怕金山银山，皇权富贵一切都是脚下石，无法比拟。”
“可惜了你的深情，”独孤闵口中微念:“皇家最不需要真情存在，会有人懂得珍惜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你若是不喜欢不贪恋，大可带她远走高飞。”
“恕我不能。”上官翊冷声拒绝:“絔兴刚经历过一场政治斗争的残留，尚未稳定。而朕，是不可能把它交给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独孤闵轻缓笑道:“得了女人还要得天下，哀家从来没听说过!”
“父皇临终前我答应过他，”上官翊表情认真道:“朕会帮他管理好絔兴。”
“你太贪心了...”
“是你太认真，皇后只是朕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想将玥儿立为皇后。”
“你心里究竟打什么算盘，”独孤闵深深蹙起眉头。
“是你将每个人想得太过阴暗，”上官翊声音浑厚:“道理其实很简单。”
独孤闵一副但说无妨。
“朕..，我...会退位。”上官翊清笑淡淡。
“难道你在试探哀家不成？”
“我说退位一事是真，”上官翊挑动眉眼道:“这不就是你希望的结果么？
“我不信你真的会为一个女人选择放弃皇权，”独孤闵无处不在透露着嘲讽:“莫不是你以为我跟她一样是个傻子？”
“儿臣请母后尊重玥儿，”上官翊声音清冷:“最起码她是我的王妃，母后左一个傻子右一个傻子的唤她....您是在说父皇没有眼光..为我挑选正妃？”
“皇帝现在的本事越发大了，”
独孤闵拍手称赞:“过去的你尚且懂事，现在居然连哀家的话都不听。那你还会听谁的话，文妃？亦或是你身边那个人？”
独孤闵环顾四周道:“哀家觉得你这安养殿甚是清冷，没有办法好好照拂萧王妃的身体，不如让她去哀家的椒云殿取取暖，”
“恕儿臣不能如你所愿。”上官翊紧紧护着萧霁玥。
“皇帝可以不顾之前亲情，”
独孤闵走到萧霁玥面前轻笑:“那哀家也可以学你一样什么都不顾，今天她必须跟我走! ”
“哥哥我疼....”萧霁玥面目显得痛苦，接连哭泣道:“我不要跟她走!我不要跟她走。”
一连说了好几句，两人都在相互拉扯中。
“母后!不要想用你的权利来威胁朕!”
“哦？”
独孤闵听到此话，放下拉扯萧霁玥的行为，面色认真道:“你还知道哀家拥有权利？哀家以为你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母后....”
上官翊语声无奈:“这是朕...最后一次对你的忠告，以后你若再是为难她.....恐怕我们再无母子情分，”
“你确定要如此做？仅仅是为了她？”独孤闵不肯相信。
“儿臣言尽于此，”
上官翊理了理萧霁玥身前凌乱的衣领，温柔道:“我们走吧，这里太冷。”
未看独孤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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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一个女声细细响起。
上官翊听到这声远久呼唤，仿佛做了一场大梦，惊喜的停下脚步:“是你吗？玥儿？”
萧霁玥只是面有无辜的...看着他温婉一笑....
☆、找寻-永无止尽
上官翊直到现在还恍如梦中，昨日萧霁玥的一声上官...让他看到种种希望；
无奈萧霁玥叫了一声上官之后，再也没有下文，怎么哄都不再说话；估计也是她的无意之举。
“玥儿，莲花糕好吃吗？”
上官翊微笑擦去萧霁玥嘴角的糕点残渣，很是怜惜。
这么平静的相处时光...很难得，他想好好珍惜。
“好吃，”
萧霁玥嘴里手上拿的全部是些吃食，“就是太无聊了，整日都待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而且你也不能时刻都陪着我，”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也是从前未拥有过的，尽管他一下早朝就来到这。
“玥儿是想我了吗？”上官翊低低笑道。
“当然!”
萧霁玥在他怀中到处揉蹭，把糕点的碎屑全部都蹭到他身上...温情无限道:“你怎么不穿我梦中那个颜色的衣服？我喜欢那个颜色，我喜欢那个颜色。”
一连说了两遍。
“好。”上官翊嘴唇蠕动:“我一会就穿上。”
“嗯，”
萧霁玥迅速在上官翊的脸上亲了一口，退到桌案前微笑漫漫:“哥哥可不许骗我。”
上官翊瞬间石化。
“玥儿在做什么？”
虽然只是脸颊，上官翊内心也狂跳不止，燥热异常:“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突然又想起她该不会在无极门....经常这样对她口中的师兄吧!
“意思是道别啊，”萧霁玥转动眼珠，“是她教我的！”指着一旁的露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露香赶紧放下托盘内的东西，伏地跪拜道:“是娘娘前几日看到殿外的一个小宫女这样戏耍奴婢...才问起来的。”一脸惶恐。
“小宫女？”上官翊冷念出声:“朕倒不知如今宫中还有这般风气。”
“是真的，皇上。”
露香低垂着头，惊慌回复:“是刚入宫的一个宫女，询问奴婢她在入宫前的相好之人...对她这样做究竟什么意思。不巧被娘娘看到一直问奴婢，奴婢才解释是道别的意思。”
大殿内一片寂静；萧霁玥瞅瞅上官翊，再看看跪下的宫女..没有作声，还是只专注于手里的莲花糕。
“赏。”上官翊冷静一会大笑道，眉眼难掩笑意。
露香吓得哆嗦:“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以后就由你贴身侍候玥儿，”上官翊嘴角含笑:“玥儿不开心了，唯你是问。”
“奴婢仅凭皇上吩咐，”露香收敛情绪，作出慌慌张张的模样。
“以后别叫她娘娘....”
“奴婢一定谨记!”露香诚惶诚恐。
“她是朕的妻子...”上官翊思索一番:“以后就称玥儿为夫人，”
“是，”露香毕恭毕敬。
“玥儿，”上官翊走到萧霁玥面前坐下，小心安抚:“我要上早朝，你乖乖在这等我一会...”
“那你要快一点，”萧霁玥眨眨眼睛天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