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不好撩——佳糖糖
时间:2017-10-30 17:39:40

  “让你陪就陪,废话忒多。”侯老爷子没好气地堵住他的嘴,“你五岁的时候自己坐马车?”
  侯誉风:“……”谁还记得五岁的事情……
  “好了,没别的事就退下吧,老爷子我要跟孙女儿说会儿话。”
  “……”额,敢情他还成了爷孙俩的外人?侯誉风心中无奈,见小姑娘一脸无辜地冲他弯了弯嘴角,双眸清亮,半点儿看不出得意,想来也只是真的太想出门了,并非要捣乱,只好木着脸应道,“是,孙儿告退。”
  等人走远了,书房门重新关上,侯老爷子才把脸转向孙女儿道:“苒苒,祖父让大哥哥答应带你出门玩了,你也要答应祖父,明天别让他跟人打架,好不好?”
  侯苒懵:“……祖父,不打架怎么比武?”
  侯老爷子不屑笑道:“呵,你大哥哥可厉害了,那些傻小子哪是他的对手。祖父是怕他……”
  哦,懂了。
  所以意思是说,侯老爷子怕自家孙子身手太好,一不小心把娇贵的公子哥们打出个三长两短,后事料理不清,于是拉她给侯誉风当个累赘,叮嘱他照顾这照顾那的,好让人没空下场比武。
  可……怎么说呢。
  感觉侯誉风也不是脑子一热就冲上去拼架的人,别说平常看着够冷淡了,每回她盯着他双眼看,都觉得这人藏了许多她看不清的东西,心思深得难以捉摸。
  她知道他向来鲜少跟京中的世家子弟来往,突然说明日要与他们去武场,不太合情理……除非这里头有他的某种考量,或许为了见什么身份特殊之人,又或许为了做成什么事,只是不方面明说罢了。
  “苒苒,”侯老爷子见她不答,叫了一声,“记住祖父的话了?”
  “嗯,苒苒记住了。”侯苒用力一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会让大哥哥和他们比武的。”
  思及此行必不简单,心里竟莫名冒出了几分期待。
  “那便好。”侯老爷子并不察,只抬手将她放下地,让小姑娘去找那落下的画去了。
第15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论情愿与否,既是答应了便不会食言,翌日一早,侯誉风照样辰时便过来等着了,识相的丫鬟立马匆匆进了里间叫小姐起床。
  “唔,啊。”侯苒打了个哈欠,知道今儿要出门没敢赖床,迷蒙着眼自己坐起来了,边任丫鬟们给她更衣洗漱,边奇怪想道,这人昨日不是答应了侯禹要过招的吗,还以为会来得晚些……哎,好困啊,连丫鬟问她喜欢穿什么也没看一眼,随手指道,“穿那个。”
  “是。”
  丫鬟忙顺着她的意取来衣裙,利落地往她身上套,松花色丁香蕊纹的交领襦裙虽稍显素淡,却衬得她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白嫩了,及腰的长发也被丫鬟梳成齐整的双平髻,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苒小姐,小心门槛!”
  ……也就看起来比较精神,侯苒又打了个哈欠,揉两下眼,觉着看东西清晰了,才提裙大步跨过门槛,慢吞吞往外间走去。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饭,包子、粥和小菜,看起来比往常要多些,侯誉风已经坐在桌旁多时了,刚端着碗喝了碗粥,见小姑娘拖拉了这么会儿才出来,也没说她的不是,只在侯苒开口问候的时候略点了头,示意她坐下。
  侯苒自个儿找了位置坐好,却见面前的碗里放着个剥好壳的水煮蛋,不禁朝桌对面的人看了一眼,对方仿佛毫无所觉地舀粥吃包子,于是默默咬了口鸡蛋,还热的,估计是刚剥好不久。
  光吃鸡蛋口有点儿干,她想喝粥,习惯性把挥挥手让丫鬟过来给她舀,半天没人回应,回头才想起这位爷不喜人伺候的,丫鬟们早都出去,只好自食其力,往凳子上跳下地,踮脚伸手去够那长长的汤勺柄。
  可惜人矮手短,够了半天没够着,倒是侯誉风看不下去,一抬手把她的小碗拿到汤盆边,往里头舀了两勺,再把小碗稳稳当当放回她的面前,满是满了点儿,但一滴都没撒出来。
  “……谢谢大哥哥。”有人相助自然乐得轻松,侯苒道了谢,又坐回自己的凳子上,边喝粥边琢磨着下回有事便叫他帮忙,反正看着这人冷,感觉心还挺热乎的。
  磨磨蹭蹭又过了小半时辰,两人才终于收拾妥当准备出发,马车已在府门外候着了,侯苒被侯誉风抱了上去,自己掀开车帘到里头坐好后,等了会儿没见车动,正奇怪,车帘又是一掀,侯誉风也俯身坐了进来,把腰间的长佩剑往小桌上重重一搁,抱臂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驾!”马车徐徐地动了。
  “……”还以为他这么久不来是要骑马呢,侯苒看了看对面的人,衣冠周正,面无表情,往常一大早起来也未见他有半分困倦,如此作态明显是“别吵我不想与你说话”的意思了……也对,昨儿当着她的面被老爷子强迫来坐马车,大抵有些丢面子吧,侯苒自然不去讨他无趣。
  只是目光一转,落在横亘小桌的长剑上,却微微凝住了。
  ……这柄剑,其实她见过的。
  当时在山洞里发现重伤昏迷的侯大将军时,他手里正握着这柄剑,剑锋逼人,血纹狰狞骇人,不知断送了多少亡魂。她要将人拖回自家屋里救治,一来觉得这剑煞气太重,渗人得慌,二来她也力气不大,这东西又硬又直,还容易伤人,拖着实在太碍事儿了,便想拿下来扔掉。
  岂料这人昏归昏,手劲大得令人发指,她蹲在他边上折腾半天没掰开一条手指缝,时间紧迫,只好认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人带剑一并拖回家中。
  不单如此,她要给他缝针上药包扎,这人还死死握着剑柄不松手,害得她衣裳也褪不下来,只能拿剪子把他的衣物剪开,待处理好了,那身染血的战袍也成了一坨无用的破布,她无处去寻男子的衣裳,索性将那绷带给他缠得七七八八,假装不见。
  其实那剑平平无奇,瞧着也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宝剑,若论贵重,当年圣上封他为大将军时赏赐的青龙剑更甚百倍,听闻他也只是供在府中,并未多用。
  当时她觉着他念旧,不屑于那些虚浮的名利富贵,但这辈子意外入了侯家的门,她倒明白了个中内情。
  此剑乃老靖国公侯百川从军多年的随身之物,他战殁后,这等戾气过重之物一般会随棺木下葬,以防给生者惹来祸事,也叫地下的亡者有武器傍身,不至于遭到被他生前所杀的凶魂报复。
  但父子俩都是胆大心雄的人,老靖国公临死交代了把剑传给自家儿子,侯誉风也不假思索便接了亲爹的剑,一使便是十数年,至死为止。
  ……哎,想想他也挺可怜的,都说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未拥有更痛苦,她是自小便没了爹娘的孤儿,不比他,娘亲早逝,几乎是被他爹一手教养长大,感情深也在所难免,老国公去世时定是伤心透顶,这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遗物,又怎会舍得抛下?
  “别碰。”
  低沉的声音冷不丁敲在她头上,把小姑娘猛地吓了一跳,正想反驳说没有,却发现自己看得入迷,不知不觉挪到了离长剑很近的地方,被他乍一睁眼看见了确实像要碰,于是自认理亏地挪回原位,佯装无意地转移话题:“大哥哥,什么时候能到呀?”
  侯誉风依旧抱臂坐着,只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半晌,语气似有几分疑惑:“出府前没去?”
  侯苒不明所以:“……去哪儿?”
  “茅房。”
  “去……去了啊。”不对,这跟她问的问题有何关系?难不成这人以为她是因为内急了才问的?“苒苒没有急,就……觉得好像有点儿远而已。”
  侯誉风又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回道:“想快可以骑马。”
  ……什么啊,这语气听着就跟嫌弃她年纪小只能坐马车似的,侯苒登时皱了眉头,心想强迫他坐马车的是老爷子又不是她,摆脸色给谁看呢,撇撇嘴不满道:“骑马就骑马,我又不会怕。”
  “呵。”侯誉风极低极低地轻笑一声,搭在臂弯处的长指敲了敲,饶有兴味道,“我倒怕你一上马便哭。”
  “……”她平常都是装的好吧,这人一副“你个小哭包”的眼神看她算怎么回事,“不能空口无凭哦,大哥哥都没带我骑过马,怎么知道我会哭?”
  “嗯。”侯誉风顿了顿,似乎轻易便认可了这个反驳,莫名其妙又作了决定,“下回骑马出行。”
  “……”答应得真快,跟昨日在练武场说的放风筝一样,让人对他所想全然摸不着头脑。不过侯苒也无所谓,只要能出门便好,她应了声好,又接着之前的话问,“我们要去谁府上的练武场?”
  “祖父未与你说?”他道。
  侯苒摇头,于是侯誉风随口报了个名字给她听,不料小姑娘听后竟瞪大了眼,一脸惊讶道:“殷……容淮?”
  他一颔首,似审视:“认识?”
  “……”额,认识倒算不上,顶多是她单方面知道此人罢了,若没记错,上一世侯大将军身死后,取而代之却一而再再而三兵败漠北的草包将军,正是叫这个名字。偶然细想,她总有种莫名的直觉,当年的种种仿佛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作为最后的得利者,殷容淮极有可能也参与了其中,“不认识……只听说他是殷家的大公子,为人似乎不太好。”
  这理由尚且说得过去,侯誉风信了,便未再追问,只道:“此人品性不佳,小心提防,莫要理会他。”
  侯苒有些意外,本想提醒他注意的,这下倒没什么必要了:“好,苒苒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车夫隔着车帘报了声到,侯誉风将长剑重新佩于腰间,拎着小姑娘一同下了车。
  说是殷家的练武场,实际方位却不在殷府之内,而是建在其名下的一处空置宅院里。
  殷家财大气粗,拿真金白银堆砌成的练武场也是贵气逼人,不似个比武之地,倒像是戏班子唱戏献技的台子,甫一进门,便见那圆形的大石台坐落中央,几乎占满了整座宅子,四方各设有六级台阶,皆铺着虎皮毯子,台面以红漆画了一圈繁复精致的兽纹,可惜太高了,侯苒得踮起脚才勉强看清一二。
  “小妹妹,想看什么,哥哥抱你起来看可好?”
  ……这么温柔可亲的话绝非侯誉风说得出来的,侯苒脚跟落地,扭头便见一张白净的桃花脸映入眼帘,一身贵气的云纹紫袍衬得他肤白若雪,眉柔目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只是他语气虽好,那唇边的笑意落在侯苒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假,叫她心里发毛,不由自主退了小半步,恰被一只手托在后背上,恍若安抚地拍了拍她。
  “家妹怕生,望殷兄见谅。”
  侯苒抬头看他,顺着他的话又往人身后退了半步,怕羞似的垂下脑袋,把戏做到底。
第16章
  “无妨无妨,来者皆是客,我又岂会与小姑娘一般计较?”
  殷容淮笑容不减,客套话随口便来,一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模样,与侯誉风寒暄了两句后,便让下人带二位到观台上座。
  观台位于练武场以东,比武场的台面还高出一丈,视野开阔,确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侯苒被侯誉风牵着一步步走上去,左顾右盼,连路都懒得看。自打上回她说过跟不上他,这人便常会牵她手走,起初碍于礼节总觉着有些别扭,不过一回两回也成了习惯,牵着走她乐得轻松。
  “啊,誉风来了。”
  本以为他们来得够早了,不料台上早已坐了个人,墨发高束、白衣飘飘,气质不凡,唯有一点缺憾的——此人座下竟是个木轮椅。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他声音温雅,脸上的笑意亦是温和如春风,并不似殷容淮那般虚于表面,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侯誉风冲他略一拱手道:“尚安好,谢兄长关心。”
  听两人的关系颇为亲近,这位公子又是个有腿疾的,没少在侯老夫人身边听事儿的侯苒略一思索便猜出面前之人是何身份了,不等侯誉风提点,自个儿就站出来行了礼,乖巧叫人:“见过谢大公子。”
  “……好,乖。”谢骏微微一愣,虽彼此不曾碰面,但也耳闻侯家两老膝下收养了一个小孙女儿,很快便笑道,“你与誉风同唤我兄长便可,不必太生分了。”
  侯苒点头应好,跟着侯誉风到他们的位子落座,正巧与谢骏相邻,谢大公子又与他闲话了数句,侯苒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东张西望,只在他说起“二弟”时,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二弟也有十二三了,听父亲的意思是准备向皇上请封世子的,近来已开始让二弟学着接管公务,忙得很,哪像我这等闲人,无所事事,只得到处晃悠找乐子……”
  谢骏口中的二弟,正是当朝兴平侯之嫡子谢明瑄,谢骏虽为长子却出身妾室,依大虞立嫡不立长的传统,如此情形也不算少见。
  “……母亲也是,年后便对二弟的亲事上了心,昨儿还听他与我抱怨,说母亲总让他看那京城贵女们的画册,他拗不过拒了,又咄咄追问他可有心仪之人。”谢骏笑着摇摇头,淡然道,“相比之下,倒不如我活得轻松自在了,闲是闲些,却少了烦忧。”
  侯誉风心里压着事儿,且关乎谢骏的性命,故而并未细听,隔了好半晌才不置可否道:“……人各有命,喜忧不一,兄长能想开便好。”
  “嗯,说的是。”谢骏比侯誉风虚长几岁,父亲与侯百川曾是军中同僚,幼时常在一处读书习武,后因变故才少了来往,因此晓得侯誉风寡言少语的毛病,见他无意多说,便自然而然收了话头。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别家的贵公子,不熟的打个招呼完事儿,相熟的便坐到了一处闲聊,可怜侯苒坐在某位天生自带低气压的世子爷旁边,他不说话,也无人敢上前搭话,闷坐许久,千盼万望,终于等来了殷大公子救场。
  “诸位今日赏面来此,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不必跟殷某客气,尽兴为上……”
  李泉来得最晚,与殷容淮一同进的观台入座,待他说完了开场白,底下的练武场便上去了个赤膊壮汉,头围红巾,手执锣锤,大步走到那武场以西的大铜锣前,稳稳敲了三下——
  比武正式开始。
  ******
  在座皆是娇生贵养的公子哥儿,比武也并非实打实地要叫人难看,纯粹寻乐子罢了,输赢无谓。
  第一轮任何人皆有机会上场,随意配对,第二轮则由第一轮的胜方挑选自己的对手,范围不限,但中选之人可选择弃权,则胜方再行挑选其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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