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少女[穿书]——一碗叉烧
时间:2017-10-30 17:48:56

  她想向后倒着爬两步,但却又被阿大用枪抵着头,根本退不了。
  宋意坐在她面前不远的沙发上,浑身都是酒味。但除了衣料微皱,眼睛通红几近滴血外,却并无半丝醉态。
  他看着白伊槿,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白伊槿在宋意的眼神下忍不住瑟瑟发抖,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声厉内荏的厉声,“宋意!你不敢杀我!阿琸好了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宋意听了,似乎又没听见。过了一会儿才微偏了偏头,像是把刚才灌进了耳朵里的话给倒出来,双腿大张,身子前倾,双手枕在腿上看着白伊槿,“你孩子已经生了,我宋家也有后了,……你没用了白伊槿。”
  “不!”白伊槿惊恐的看着宋意,“阿琸需要我!他爱我!宋意!你要是杀了我阿琸会杀了你的!你不可以杀我!”
  ——“阿意想做什么都可以。”
  沉稳内敛,但有些虚弱的嗓音惹得在小花厅里的三人齐齐朝紧闭的门口看去。
  门开。外面是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阿左和阿右的宋琸。
  白伊槿脸上是狂喜,连忙朝宋琸手脚并用的爬去,口里不断的说着,“阿琸!?我就知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你的阿琸!快!快杀了宋意!阿琸……我们的孩子在他手上!我白家……你快杀了他帮我报……”
  ……咦?
  “仇”字还未说完,白伊槿的手还差一丁点儿就碰到宋琸的手,额前就被一只抢抵着,没法再前进半分。
  宋意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只微偏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宋琸拿枪指着白伊槿的头,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心,看着白伊槿,微勾着笑,“你太脏了。”
  “我不想——你碰到我。”
  白伊槿睁大了眼,眼里满是迷茫和懵懂,但瞳孔里却清晰的倒映着宋琸半点不掩饰的眼神。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的升了上来。
  她看着他,疑惑的喊了一声,“阿琸?”
  话音刚落,看着宋琸的眼里却滑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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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厅在宋琸带着阿左、阿右进门后重新关上。
  阿大收了抢,走至宋意身后站定。既然“宋先生”已经来了,自然这里就不需要他了。
  白伊槿要是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二十年就白活了。她只是不肯相信宋琸真的会这么对她。
  她啊?!她不是别人,她是白伊槿啊!!
  白伊槿!!!
  “阿琸。别闹了……”她强笑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宋意,又像是张皇的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者说……继续欺骗自己,“哦!你快叫宋意把宝宝交出来。阿琸,我生了个小男孩儿,以后,他一定会很听话很可爱的。你快叫宋意把我们的孩子交出来!”
  宋琸听着,靠放在轮椅扶手上原本轻轻敲打的手指此刻顿了顿,微挑了眉看着白伊槿微微一笑,“我们?……的孩子?”
  宋意听到宋琸的口气,抬起头来。
  宋琸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惴惴的白伊槿,“那是你的孩子不假。……却不是我的。”
  “……什么?”白伊槿呆了很久,才很小声的反问。像是大声了会惊碎什么东西一样。只是眼泪却有了自己意识一般的夺眶而出。
  “我和你上床,永远都是看不见彼此的情况。你难道就没一点怀疑?”宋琸看着白伊槿,手指轻点,欣赏她脸上逐渐出现的裂痕。语气轻松,但眼底却充满了恨意。
  他恨!他恨自己居然没察觉到白伊槿的野心居然比想象中的大不说,还因为小瞧她竟然让她有机可乘的给父亲下了药!
  而这件事,是他醒后宋意才告诉他的。
  ——原本在葬礼那天,宋意就想告诉他,却没来得及。
  宋家即便势力再大,但首先也是商人。即便白家暗地里有在走私烟土,但这东西在两三年之前也不过是对所有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东西。就像抽烟一样的寻常,即便现在,听说港都也还未完全将烟土列为违禁品。
  宋琸现在好恨他自己错误的将白家用了正常商场的手段。
  当年父亲对于他自以为是的评价实在过于一针见血。但宋琸却万万没想到他的成长会付出这么承重的代价。
  他勾着唇,嘴角抿着冷酷和狠毒,“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阿左的。”
  不仅仅是白伊槿,就连宋意,以及阿大、阿右都朝阿左望去。
  他当时在丧礼上奉宋琸的命令开车去送沈敬亭和苏爹,路上同样遇见埋伏差点被乱刀砍死,也是这两天才能下地。
  此刻所有人望向阿左,他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现在说的事情和他没任何关系一般。
  “不!”白伊槿尖叫,“你胡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不是在胡说。”宋琸从来懒得争辩这些,只瞧着手指继续淡淡开口,“孩子阿意去连云港的时候,我已经叫人把孩子交给阿左了。那是他的亲骨肉,怎么处理都由他来。”
  说完,微微偏头,和其他人一起看向站在他身后侧的阿左。
  “先生放心。”阿左微微一颔首,“他不会成为未来宋家的威胁的。”顿了顿后又说,“……我已经亲手把他给溺死,确定断气就丢上山了。相信现在应该连尸骨都没有。”
  话音一愣,就连宋琸都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摇了摇头叹息,“……你实在不用那样做的。”
  “……先生到现在也只替三少沾过一次血。这次又是婴儿,您断下不了杀手。……故,我亲手了解反是最好的。”
  宋琸还是摇摇头。但并未再说什么。
  “……不。”
  白伊槿听着,瞳孔不断晃动,几近崩溃。
  “不——————!!!!!”
第101章 咆咆咆
  白伊槿是被人拖着下去的。她的手指甲一直在不断的抓挠, 嘴里几近疯狂的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我是白伊槿啊!我是白伊槿啊!!!”
  可惜这些话, 以后也只能在疯人院讲了。
  阿大等人出去, 只剩宋意和宋琸两人。
  宋琸看着宋意,慢慢的推了轮椅过去, 眸子沉沉。
  ——苏家的事, 他已经全部听阿右说了。
  “阿意……”宋琸张了张口, 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也变成叹息。
  “大哥。”
  宋意坐在那里,手上握着之前没来得及交还给苏家,现在却舍不得交还的那半枚印章, 慢慢抬了头,抬眸看着宋琸。
  笑,眼眶却慢慢红了。
  “以后……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叫我哥哥了。”
  【哥哥~】
  【哥哥,我帮你打这只手!都是它不听话剪得太快了!打手手!打手手!】
  【哥哥~我不痛呀~你别生气, 有仇我自己就报啦~就这样!咻咻!两巴掌。厉不厉害?】
  “你说她……痛吗?”宋意这句话, 不知道是在问宋琸。还是在自问。
  犹如再也承受不住的, 慢慢低下头, 用手捂住了脸。剧烈的呼吸后,恨得彻骨铭心的, 发誓一般的开口, “我宋意。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小姑娘也再也回不来了。
  【哥哥~】
  宋意手捂住脸, 背脊微弓,缓缓握紧成拳,手背上尽是暴突的青筋。
第102章 咙咙咙
  凌晨四点, 街上已经有人摸着黑起床了。
  这年头, 能睡到八、九点再起的的人大多有一份较为滋润的工作。抛开每月的三餐、房租, 再有写余钱能时不时的满足自己一些小愿望,能请得起三五好友吃顿饭, 就已经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了。
  但依旧有很多人挣扎在贫困线以下, 每天能解决自己的肚子, 不至于让它咕咕叫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地方, 希望能在这个号称“黄金三角”的其中一角站稳脚跟。
  苏梦萦和其他人一样蹲在一边,等着印刷报纸的纸厂开门。不过她的位置比较偏,又靠后, 所以轮到她的时候估计排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拿了先出来的报纸走了。
  相对卖得也肯定比后拿到的人要好。
  但这没办法,前三十个位置不是你凭借着来得早就能排到的,你得给钱,交“站位”, 人管这一片儿的人才允许你排在前面。不然就只能从第三十一位排起。
  卖报也一样, 有些非常繁华的地界, 你没给钱也是不能去的。想去可以, 在那儿卖一天的报,你得分人家一分利。
  苏梦萦一天也就凭借着卖报能赚十几个铜钱, 要是好, 也就二十出头。卖报的途中, 还接了五位人家的“叫早”服务,30铜钱一个月。
  她也是真的孤身一人了才知道现在的钟表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能用得起的, 很多人家家里都没能看时间的钟表,但第二天又得准时起床上班,所以为了不迟到就会在睡觉前先喝一大杯水,这样就不怕睡过头了。
  但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所以“叫早”的服务就因为这样出现了。
  每天苏梦萦拿到了报纸,沿着固定路线叫卖的时候,就随便可以“叫早”,用长长的竹竿,轻轻敲打“客人”的窗户,直到对方起床打开窗户,才算“叫早”成功。
  比起她的其他动作,“叫早”是里面最轻松的了,就是难免会遇见有人有起床气的时候,打开窗户了被瞪眼吼一声还算好的,就怕遇见泼水下来的情况。要是不小心让报纸沾了水,原本就赚不了几个钱的生意就更不好卖,甚至会赔钱进去也是常态。
  偏偏港都的房屋都挨得很近,甚至很多房间都被房东用薄薄的木板隔开成三间,变成只能放床的小房间分别租给三个人,这样就又加大了苏梦萦的“叫早”工作。
  刚开始干的时候不懂事,敲玻璃才敲几下就被人一杯茶水浇了下来,淋得满头满身,报纸也打湿了。后来又被人吼过很多次后,才终于掌握了技巧。
  三年过去,虽然时不时的被人吼或者砸东西下来,但苏梦萦现在也身手灵活了不少,十次里面九次都能顺利躲开,要是万一躲不开了,也下意识的会迅速转过身去,将报纸护在怀里,保证水啊什么的,只会浇到她的背上,而不会打湿报纸导致卖不出去。
  毕竟每天就算只能赚十个铜钱,也够她两天的饭钱了。
  现在的苏梦萦,再也不会搞不清楚物,更不会出现乱给钱的情况。
  也算是进步吧?
  蹲在一边脚麻,她干脆站起来背靠着墙壁,将昨天晚上留下来的半个馒头拿出来一点点的小口吃。
  这是她的早餐,自从一年前为了省钱发了一场高烧把身体给拖得很虚不说,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十元钱也花完了后,她就越发明白了“身体是本钱”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现在虽然每天的伙食就是两个馒头,但苏梦萦也会在中午吃整个馒头后,晚上吃一半,留一半做第二天的早餐。
  就算简陋,也要保证三餐不是?毕竟现在的她生不起病。
  一口馒头在嘴里至少嚼二十次,才慢慢咽下。细嚼慢咽,口不发声的样子,依旧让她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有股子“气”。
  龙二在一遍看着,最后吸了口烟后才把烟头扔在脚边踩灭了朝站在一边角落里的苏梦萦走去,近了拍拍她的肩膀,乘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凑近将嘴里的烟喷在她脸上,看着苏梦萦难受的别过脸去时哈哈笑。
  等她想后退时一把扯住她的手肘不让走,脸上不耐烦,“你躲什么躲。”
  拉扯的时候,苏梦萦手一松,还剩了四分之一的馒头就跌落在地,在她不由“啊?!”的一声可惜中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龙二的脚边。
  苏梦萦抿了抿唇,垂着眼朝拉着她右手手肘的龙二微微鞠躬,喊了声“龙二爷”后,就想弯腰低头去捡那半个馒头。才动龙二就一脚踩在馒头上,踩扁了不说,还在上面碾了碾。
  彻底脏了没法儿吃。
  “捡什么捡。”龙二看着苏梦萦朝自己弯腰鞠躬的样子就莫名来气,她总低着头垂着眼,似乎很怕人的样子,偏偏身上又透着一股子和他们这群人不同的感觉。好像……她就不是个下等人似的。
  “脏成这样了你还能捡起来吃?”龙二笑嘻嘻的,恶劣得很,嘴里有很大的烟儿,并不是很好闻。
  没办法,劣质烟都有这个毛病。不像上等人抽的香烟、雪茄,连烟屁股都是好的。
  这话不是嘲讽,是龙二真捡过那些烟屁股,把还没抽完的烟丝收集起来,重新卷好。嘿~他能在抽烟的时候想象一下自己是上等人。
  他是这里的小头头,虽然也就是个混子,但在这里谁不叫他一声龙二爷呢?这个妮子刚来的时候是有见过,但满脸满身的可怖红包,一看就知道是染上了脏病的。
  那个时候管笼屋的“虎头三”根本就不想把床位租给她,后来是多出了一倍的钱,低声下气求了半天才有了住的地方。
  也因为这样龙二顿时明白这是个以前良好出生的姑娘。为什么呢?因为其实她要是不添钱,再求些时候,虎头三也会答应。毕竟笼屋,已经是港都最低最差的居住地方了。
  虎头三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不是有病还是如何,只要能收到钱。什么都好说。
  那个时候龙二就对她留了印象,实在是她那把带了些软糯的脆圆京腔很是好听。
  不过人太丑。
  龙二只瞧了一眼蓬头垢面,脸上满是红包的她。这样下了结论。
  后来会改观并注意到她,是有天夜里,龙二和虎头三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有喧闹声,还没开口只疑惑的看向虎头三的时候,却见对方笑得猥亵,一副“有好戏看”的模样,冲他一挑眉说,“走,我们看戏去。”
  龙二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仰头一口喝干自己面前的酒后,“啪!”一声放在桌上,起身跟在虎头三身后。
  住在笼屋这种地方的,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有个窝的狗”。所以时不时的总会发生一些聚众斗殴、闹事的事情。“虎头三”向来不管,大部分时候还能当个乐子看,站在高处看下面打得激烈了还会叫个好。但要是闹得凶了也会呵止,心情不好就两边一起打,打死了直接丢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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