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小医妃——绫绫九
时间:2017-10-31 16:15:23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身首异处之后,二伯父一家有没有受牵连。若最后自己的二哥也同三房命运一般无二,自己便是莫家的千古罪人。
    她越想越紧张,手心里渐渐生出了冷汗。她此生不管能不能找到在她背后捅他一刀的幕后真凶,趁着三房的势力还未壮大,将三房收拾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你是说子清?”老祖宗狐疑了一下,沉:“子清在读书一事上的的确确是个好苗子,祖母还指望着他考取功名呢。生意上的事,他从未管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莫白薇笑了起来,说话的口气却无比笃定:“祖母有所不知,二哥其实一直对生意感兴趣呢,只是,一直缺乏机会历练。眼下正是个机会,祖母何不让叫他试试?”
    “那便按你所说,试试吧。”老祖宗眉眼间带着一点儿不安,虚无的点了点头。不过,面色确实比方才稍稍好看了一些,“薇儿,今儿是你生辰,你父亲他没表示?”
    “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呢?”听见祖母提起父亲,她的心绪一瞬间变得复杂。良久之后,她抿着嘴角,努力的笑了笑,“不瞒您说,我正准备去同父亲问安。”
 第一百四十四章诊治
    莫白薇到清风园时,园中的小丫鬟告诉她,二爷一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问她是否要等上一等,她摇摇头借口说有事,匆匆便作了别。
    殊不知,刚回到蔷薇园。芭蕉就迎了上来,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老祖宗送的礼物,一边道:“今儿上午姑娘前脚一走,二爷后脚便来了。左等右等不见姑娘回来,留下礼物便走了。”
    “父亲送了什么?”她虽对送了什么礼物不感兴趣,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打小时,她爹一逢着她生辰,送的都是顶稀奇的玩意儿。后来她渐渐长大,玩心稍褪。她爹为哄她开心,便开始送一些闺阁中小女子喜欢的东西,比如胭脂什么的。
    及至后来,刘氏登堂入室,了清风园之后。她爹对她的生辰也就渐渐看得不那么重要,送的东西,也都稀松平常,多是一些造型精致的小玩意儿。
    不过,到底是记挂在心上。不像这次,完完全全的忘记了。
    芭蕉指着桌子上雕花的木匣子,笑盈盈的道:“您快瞅瞅,婢子还未打开呢。”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来,轻松的打开匣子上精致的铁锁。映入眼里的是一只木制的仙鹤,半个拳头那么大,翅膀雕刻的尤其惟妙惟肖,似乎一个不注意,便会飞起来。
    倒是个稀罕玩意儿。
    瞧着,因为惊讶而长大的嘴巴,却慢慢的闭上了。她拍着脑袋,喃喃的道:“姑娘,婢子觉得这仙鹤眼熟得很……”
    “你自然是见过的,我七岁那年,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便是这仙鹤。如今,他又拿出来……”她沉吟着,鼻头一酸,记忆涌上心头。
    儿时,她最喜欢这只仙鹤,不管是吃饭睡觉,都要抱着。再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添了喜新厌旧的坏习惯,便将这仙鹤随随便便的扔在角落,任它染上灰尘,埋没在岁月里。
    父亲今日特地寻出来,指定是为了提醒她,昔年父女之间笃厚的感情。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招,偏偏就奏了效。
    莫白薇吸着鼻子,摩挲着那仙鹤,轻轻叹了一口气:“芭蕉你叫人去清风园里,替我带个话,我用了午膳便过去。”
    冬日晌午的阳光并不热烈,自天幕上洒落下来的金光,笼罩大地万物。莫白薇迈着细碎的脚步,感觉阳光落在面上,细微的暖意。
    看着脚下的影子,迈过另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她便知道清风园到了。
    刚抬起头,一个瘦高的人影便映入进她琥珀色的眸子里。
    “薇儿……”莫长青哑着嗓子,心思颇为复杂的喊了一句。他背对着太阳而站,面上的神情隐在光晕里,一时难以看得清楚。
    不知道是因为头顶上的阳光太刺眼,还是因为她看花了眼睛。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他爹之间像老了十几岁。如今看过去,更像是个迟暮的老人。
    她抿着唇,语气变得极轻:“父亲,听说您近来精神不济,我今日来给您诊脉。”
    雕花的香炉里,袅袅飘散而出缕缕青烟,淡淡的香气扑面而至。
    莫白薇嗅着,故意闭上眼睛。她实在不敢同父亲对视,生怕某个瞬间,她的心便会下了。
    就算她爹前世做尽了伤害娘亲之事,可她心里对他,仍是有有一点父女情谊在的。
    脉搏细弱,紊乱,跳动缓慢。
    她咬着下唇,良久之后,下定决心似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夏日的泉眼,“您若再不将刘姨娘的事情忘掉,是要出大事的。”
    话毕,她动作熟练的合上药箱,站起身子,对着莫长青深深作了一揖,便要告辞。临走之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药我会令小丫鬟送来的,只是,父亲的病是心病,药物只怕不能起太大的作用。”
    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最不堪的事情,剖开了摆在台面上说。面上露出来的表情虽冷漠,但心头底是软的。
    莫长青的面色铁青,他深深的看着莫白薇,欲言又止:“那仙鹤……”
    他本以为那只仙鹤,能勾起女儿心底的回忆。上午阿三过来传话之时,他的心思也的的确确的放下了。
    然而,真正见到女儿,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疏离,冷然。像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失望的同时,胸口到底涌上了几分厌烦。他已然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为何她依然死死咬住过去不放。
    一看到他,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他心思凝重的想着,药物残留的苦味从舌根处一点点蔓延上来。他拿起桌上的茶盅,漫不经心的喝着。渐渐地,眼神就变了。
    “爷,您看要不要………再给六姑娘添置些东西?”
    阿三搓着手,眯起眼睛觑着莫长青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莫长青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而后冲着阿三摆摆手道:“不必了。”
    阿三闻话一时有些惊诧,不过,他终究是跟着莫长青数年的人,一贯了解他的脾性。他嘴唇,将头埋下一些,故意将声音保持在恰好能听到,恰好又听不到的状态,“听说京城新来了一个道士,颇懂巫术,要不要小人将他到府上来驱驱邪?”
    “你赶紧着手去办,若是缺银子,只管来找我。”听他这么一说,莫长青顿了脚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面上滑过一丝急切,忍不住又叮嘱一句:“事情一定要悄悄的办,莫要叫人察觉了。”
    阿三连连点头,诡谲的偷偷笑了笑,兀自退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待兔
    外头的阳光依旧刺眼,地面上的光影重叠交错。
    不过半晌的功夫,阿三就带着一个道士,悄悄摸摸的从后门溜了进来。
    “小心点。”他观察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叮嘱道。
    那道士闻话将头埋得更低,步子也迈的更加小心。
    谁料,刚转过弯,就撞见了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的喝茶的老祖宗。
    阿三自认倒霉,心知躲不过。便硬着头皮过去,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喊一声:“老祖宗。”
    ”阿三,你身后的是谁?“老祖宗抿一口茶,悠悠然问了一句。
    ”回老祖宗,四爷因为刘姨娘的事一直寝食难安的,奴才就想着找个道士来,给老爷做做法术,驱驱邪。“
    阿三舔着唇瓣,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是么?“老祖宗眉毛一挑,”那你为何这般鬼鬼祟祟?“
    ”是四爷的意思。“阿三眨巴着眼睛又道:”四爷说仔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后院地偏,老祖宗从来不来。而且眼下老祖宗所坐之处不偏不倚,正好在出入的当口上。只要是从后院进来,这条路就非走不可。
    阿三心下不禁怀疑,瞧老祖宗今日这架势,分明就是守株待兔来了!
    他心里叫苦连天,一双手紧紧攥着缩在衣袖里,从喉间袭来的干涩感,像是火烧,一点一点刺激着他的口腔。
    老祖宗眯着一双凤眼,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阿三一番,而后,轻启朱唇,一字字的问道:”你所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才敢拍着胸脯保证。“阿三忍着喉头的干涩,拔高音量回了一句。
    ”那他呢,什么来历?“老祖宗指指他身后的道士。
    ”城西青云观。“阿三搓着手,脱口道。
    ”阿三,你便是这样办事的么!”老祖宗猛一拍扶手,怒气冲冲的道:“怪不得这阵子四爷办事总出错,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跟着,哪里能得了好!”
    阿三被她瞧得头皮发麻,不自禁的将头埋得更深,他硬着嘴心虚地回一句,“奴才不明白老祖宗的意思。”
    他拼命咬着嘴唇,心揪成一团。请道士这件事,他做得格外小心谨慎,也不知道怎么会传进了老祖宗耳中。
    其实若请的是真道士,他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坏就坏在,他请的道士并非真的,而是他花了银子,胡乱找来凑数的。
    城东他新看的一处宅子,地理位置绝佳,风光秀美。但宅子的主人在价钱一事上,迟迟不肯松口。
    五千两,不能少一文。若是年前凑不够数,宅子便卖了旁人。
    他舔舔嘴角,斩钉截铁一再保证,宅子给我留着,钱我一定凑够了数。
    人一旦被逼急,什么办法便都要试一试了。
    他也不例外,于是,计谋像是风吹,呼呼地涌进脑子里。
    “来人,将这假道士和阿三一起绑了,带到清风园里。我要细细的审问。”老祖宗声色俱厉,分毫不留情面。
    她虽年迈,但也不是老眼昏花。加之,这府里她的眼线遍布,哪里能糊弄过她。
    身子被绳子紧紧捆缚着,阿三才觉不妙,急忙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着。
    然而,老祖宗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就命人赶紧将人送去了清风园。
    却说莫长青,正在长廊下,巴巴地等着道士上门。结果道士还未到,倒是老祖宗先行一步,十分罕见的出现在院子里。
    他一惊之下,猛喝了口水,跟着咳嗽起来,“娘……您……”
    他的面色被呛得通红,左手拍着胸脯,右手扶着长廊的立柱。
    见他这样,老祖宗又不免心疼,柔声道:“长青,慢些。”
    不过半年的光景,原本平静的莫府,一出接着一出,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她作为一家之主,在处理这大小事上,着实操碎了心。
    微风轻轻地从长廊中穿透而过,吹打在莫长青的面上。他终于站定了身子,幽幽的两道目光绕过老祖宗,终于看清了后面两团乌漆的身影。
    “四爷,求您救救奴才!”一看见莫长青,阿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高声呼喊道,“四爷,你一定奴才说话!”
    莫长青抿起嘴角,背着手,缓缓下了石阶,恭谨同老祖宗问了安,继而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娘,您这是做什么?”
    “你真糊涂,被人糊弄了也不自知。”老祖宗叹口气,微微侧过身子,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道士道:“你也不问问你这好奴才,给你找的是什么道士!”
    莫长青抬眸,目光忽而变得深邃,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道:“娘,想必阿三是被这道士糊弄了……”
    阿三闻话转忧为喜,忙跪下来对着莫长青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并不看那道士,而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老祖宗,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可怜:“老祖宗,求求您……”
    “长青,你莫要是非不辩!”老祖宗皱起了眉头,满脸愠色,落在莫长青面上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抛过这件事情不谈,前阵子你做下的那桩赔本买卖,可找出幕后指使之人了?”
    那件事,她早有耳闻。特意没有当众提起,还是因为顾念莫长青的面子。
    她自己不提,也不准别人提。虽则她一早掌握了真相,却并未向旁人吐露过一字半句。
    今时今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蒙骗,还巴巴替他人求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莫长青垂下眼帘,视线避开老祖宗,落在灰色的地面上。此时此刻,沉在他心头的落寞就好比是夕阳西下至山头时,隐隐约约露出的光。
    他咬着唇,半晌没吭声。良久之后,瞥了一眼阿三,摇摇头道:“不知。”
 第一百四十六章重逢
    夜很快就降临了,凉薄的空气倏然之间侵吞了整个大地。漆黑的夜色里,连冬青树的苍翠,也看不清晰。
    紧接着莫三爷的事,莫府里另起波澜。说是四爷跟前儿的管事,被老祖宗用了家法,如今人还关在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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