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猜了,我的拥抱可比他的值钱多了~”
迹部景吾:“……”
他觉得自己很难再维持绅士该有的风度了。
古屋花衣此时说的随意,但当忍足侑士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后,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远山桑说,她听别人说起过那个用血画成的阵法……据说,是用来召唤恶魔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好冷清啊好冷清……鼻涕都快冻下来了ㄒoㄒ……
第5章
即使不用照镜子,古屋花衣也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时的脸色,究竟有多么的难看。
召唤恶魔什么的……
她该不会就是被那个见鬼的法阵给弄过来的吧?
这是她听到这句话之后,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不偏不倚刚好掉在冰帝教学楼,也就都说得清了。
只不过,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她吗?
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古屋花衣满脑子都被这一条讯息所占据,连他们什么时候到的迹部家都不知道。
“古屋桑?”见她半天都没有下车,而一旁的某位大爷已经隐隐有不耐烦的趋势,忍足侑士不由出声催了一下。
结果后者仍旧毫无反应地拄着下巴愣神。
不对,如果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尖牙,断不会只是这种反应才对。
还是说……
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忍足侑士无奈提高了声音:“古屋花衣小姐!”
“啊?什么?”她猛然反应过来:“抱歉走神……哇哦——”
话说到一半,后半句俨然变成了夸张的感叹。
巴洛克风格的夸张别墅,花纹繁复冗杂的欧式大门,四周铺满了基本上可以称之为海洋的红玫瑰花丛。如此极尽奢华却又丝毫没有违和感的搭配……
古屋花衣觉得她只能用迹部大爷那永远挂在最边上的口头禅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太华丽了!
或许是古屋花衣脸上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学校那帮女生,迹部景吾的脸色忽然变得很臭:“收起你那不华丽的表情。”
说罢,便不再理两人,率先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主屋。
“我的表情怎么了?”后者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向还跟在她身边的忍足少年:“一般来说,正常人听到别人的恭维,都应该会很高兴吧?为啥他的脸色跟我欠了他好几百万似的?”
“咳咳……”忍足侑士想了想,努力找出一句自认为既不会被对方吐槽,又不会失礼的折中回答:“大概,小景他就属于那小部分不一般的人?”
“我懂。”闻言古屋花衣理解地点点头:“有钱人的万恶心理。”
“……”
“放心我不仇富。”
忍足侑士:“……”
所以说你究竟是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对了,古屋桑似乎很相信鬼神之说?”
“什么?”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之前他在车上没说完的那件事。
“你指的召唤恶魔?”
忍足侑士耸耸肩,不置可否。
“无关信与不信,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古屋花衣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满,而是半真半假地回道:“我的专业可是医学,如果总是专注于这些的话,岂不是早晚会被自己吓死?”
“说的也是呢。”忍足侑士附和地笑了笑,似是随意地岔开了话题:“说来,忍足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旗下还是有几家医院的。不知道古屋桑有没有兴趣毕业后来实习?”
“……”
顿了顿,古屋花衣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少年啊,虽然姐姐我不仇富,但你这种赤果果的炫富心理,实在是太可恨了。”
“……”
“低调,懂吗?”
忍足侑士:“……”
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怎么就算炫富了?!你说啊!怎么就算炫富了!!!
看着对方那瞬间变得纠结无比的表情,古屋花衣的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些许弧度。
啧啧,忍足童鞋,乃套话的手段不要太光明正大啊~
至少得向她这样——
“忍足君刚刚还没有说完,那个法阵怎么了?”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难不成真有恶魔跑出来了?”
“自然是没有的。”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不然我想我们应该也不会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了吧。”
“那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们已经跟上了迹部景吾的步伐,古屋花衣冲他的背影努了努嘴:“他长的就不像那种会做慈善的好人。”
她的重点本来是在前半句话,但却没想到迹部景吾忽然扭过头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本大爷不像好人?”
“是啊。”古屋花衣回给他了一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那些,可都是脸大脖子粗长度较短面积较大的。你不行,衬不起来。”
你衬不起来你衬不起来你衬不起来……
对于这句无论是当作夸奖还是当作讽刺,都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的话,忍足侑士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笑还是该哭好了。
反观迹部景吾,他已经沉浸在‘自己怎么就多嘴接了古屋花衣的话’这一执念中,无法自拔了。
他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听从忍足侑士那个家伙的建议,将这个大麻烦留下来的?!先不说她对于这个案子究竟有没有帮助,单是她那来路不明的身份,和这每三句话中就有一句会气得人吐血的嘴皮子,就足够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了!!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迹部景吾觉得这句话在古屋花衣身上一点都不适用。
她不是鸭子,是屠夫。
并不知道自己获得了这样一个称号的银发少女,重新扭头看向忍足侑士:“请不要老是岔开话题好吗?”
“……”
好吧我也觉得之前那个决定实在是太不明智了怎么办现在把她赶出去还来得及吗?!
作为一个有着良好家教的绅士,忍足侑士只是将上述想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重新摆正了心态:“据远山桑所说,那个召唤其实并没有完成。应该还需要四个祭品才对……”
他的话说到这便住了口。虽然只有半句,但聪明如古屋花衣,也依旧从中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还需要四个,就意味着至少还会有四个人遇害。
原来,这件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能不能召唤恶魔,而是……
如果能确定这一点的话,那绝对是要立刻通知警方的。
但令她奇怪的是,无论是之前的远山瑶,还是现在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在这件事上似乎都出奇一致地地对警方保持了缄默。
这有点不太合常理吧?
像是看出了古屋少女眼神中的疑问,不待她开口,忍足侑士便很自觉的解释道:“冰帝学园有很多背景比较……特殊的学生,所以不适宜让警方过度插手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古屋花衣了然地点点头:“这两者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忍足&迹部:“……”
她是在装傻吧?!她绝对是在装傻啊!!
“总之呢,我们希望能得到古屋桑的帮助。”他们明智地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
“都说了我出现在这纯属意外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古屋花衣有些挫败地撇了撇嘴:“先说好,是你们主动‘邀请’我来的,所以我是不会付伙食费的。”
“本大爷才不会计较那些。”迹部景吾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他本以为对方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这句话感到挫败,却没想到后者居然很真挚地冲他鞠了一躬:“抱歉先前的话是我说错了,迹部君你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
“……”
“所以我们可以开饭了吗?”
迹部景吾:“……”
我一点都不想接受你的道歉和好人卡!!
古屋花衣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除了一开始为了做实验,而被她灌进肚子里的那一小袋血液之外,之后就再没有碰过其他任何食物。虽然她之前经常因为做实验而一天不吃饭,但今天经历了一么一连串的刺激,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了。
好在她现在的饥饿感依旧来源于对食物的渴望……而不是对于血液的。
迹部家今天提供的晚餐是牛排——她听到这一词的瞬间,脸就绿了。
任何人都知道,牛排的最佳烤制熟度是五分到八分。特别是上等的牛肉,为了保证它最新鲜的口感,厨师们甚至喜欢只将牛排烤至三分熟。
三分熟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里面会带有大量的血丝甚至是液态血,而且鲜红鲜红的那种。想到之前自己在见到血液时,牙齿的形态变化……
即使她不能确定自己对于动物血会不会有反应,但在这种时候选择吃牛排,无异于自己找死。
反正她已经被当作是庶民乡巴佬了,不懂怎么吃牛排也不为过。
想到这,古屋花衣顶着压力淡然开口:“抱歉请跟我一份全熟的。”
……
她就知道最先投过来鄙视目光的一定是那个迹部大爷!
“古屋桑平时只吃和食吗?”忍足侑士还算是有点人情味,比较委婉地冲她解释道:“一般好的牛排,全熟会丧失它的口感。”
“恩,谢谢提醒。”古屋花衣礼貌地冲他颔首,随即接着对一旁的女仆说道:“请务必不要带一点血丝。”
忍足:“……”他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对牛弹琴!
直到再三强调清楚了自己的要求,古屋花衣这才解释道:“我吃不了半生的肉类。”
“古屋桑是肠胃不好吗?”
“嗯,自小就有的毛病。”
“那的确需要好好保养才行。”
“所以好东西都吃不了啦~”
“……”
古屋花衣就这么面带微笑地跟对方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开心。虽然不知道忍足侑士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心里此时就一个想法——
老娘扯淡的水平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居然有好多人猜花衣妹纸就是被召唤来的那个恶魔……她表示自己躺枪躺的各种无辜。
网王是一个很科学的世界啦,所以绝对不会有召唤啊恶魔啊这一类东西存在的!
So……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不科学的存在就是古屋花衣。
哦,差点忘了还有杀人网球→ →
第6章
“呕——”
就在别人还在餐厅里优雅地享受着晚餐时,古屋花衣却脸色惨白地蹲在马桶前,吐得是昏天黑地。
即使她千叮咛万嘱咐……结果端上来的牛排依旧不是全熟的。
其实这也怨不得厨师,因为它从外表上看上去,是的的确确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看到从纤维中渗出的些许淡红。
于是,就是这么一块说是半生不熟,其实已经近乎于烤糊的牛排,把古屋花衣直接送进了洗手间。
事实上,在她尝出牛肉里夹杂着血腥气的同时,便条件反射地捂上了嘴巴。可是那犹如凶兽一般的尖牙,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般冒出来。恰恰相反的是,和口腔里的血腥味一起泛上来的,是胃部那强烈的不适感。
如果用标准一些的医学用语来形容就是——排斥。
她居然对血液产生了排斥?这说明了什么?
多年与实验报告作斗争的大脑立刻提出了三种猜想。
第一,她并不是变成了吸血鬼,而是某种别的她所不知道的生物。
第二,她的的确确是吸血鬼,却只能接受新鲜的血液。
第三,同第二点一样,只不过将所谓纯天然这一选项,换成了人血。也就是说,她其实能接受经过了‘烹制’的,不能接受的,只是动物血而已。
……上述无论哪一种都很令人绝望啊有木有!!
古屋花衣摇摇晃晃地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望着镜子里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孔,唯一还能给她点安慰的就是,自己好歹还能继续食用‘正常人类’该吃的东西,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否则的话,她干脆直接找块地把自己埋了算了。
“古屋桑,你还好吗?”看见她擦着嘴从洗手间走出来,忍足侑士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华丽的女人,既然不能吃就说一声,本大爷会让人给你准备别的。”另一边,迹部景吾靠在墙上,一手抚着眼角的泪痣:“免得传出去别人说本大爷照顾不周。”
虽然他的口气依旧拽得不行,但古屋花衣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关心,却也是真真切切的。
无论他们一开始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收留自己,这份恩情,她古屋花衣,都记下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古屋花衣定了定神,不介意地摆摆手,婉言谢绝了对方提出再为自己提供一份晚饭的建议。
感谢苍天,她现在一听到食物俩字,就忍不住想往洗手间跑。
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不错的理念,古屋花衣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回房间挺尸去了——说不定睡一觉又能穿回去了呢。
这个想法听上去不错,但显然并不是她正确的穿越方式。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古屋花衣浅眠了没多久,便捂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身的物种变了,于是她的作息时间也变得诡异起来。钟表的指针精确地指在深夜十一点,从她睡着到现在,居然仅仅只过了三个小时。
但她就是睡不着了,还是因为肚子饿的睡不着了。
……就算是午觉也没有这么短暂的好吗?!
即使是抓狂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事实,她索性爬起来,准备夜探一次东京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