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恩肖小姐?”方梦眨着眼睛轻声说,印象里凯瑟琳不是这种说话风格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凯瑟琳看着那双光彩动人的蓝眼睛,犹豫良久终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方梦恍然大悟,原来女主的反常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原著里那样事事围着她转啊!
“恩肖小姐是在说我招待不周 ?可你也看到了,这几日莉迪亚夫人布置的任务特别多,我又实在太笨,不勤加练习根本不能跟上莉迪亚夫人的进度。我分不开身啊!而且,有哥哥照顾你,我并不觉得您还需要我的陪伴。”方梦双手背后,噘着嘴说了一大堆。
听到方梦提起埃德加,凯瑟琳面上一红:“是的,埃德加很体贴很周到!不过……我也想和伊莎贝拉一起玩……”
方梦叹口气,鼓着腮帮子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我也想和恩肖小姐一起玩啊!可是,我的学习任务真是太多了!”
凯瑟琳对着这样的小姑娘,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她好想说,以前在教堂里碰到你和肯尼斯家的小姐们都是有说有笑的!态度!伊莎贝拉你对我和她们的态度不一样!
天知道凯瑟琳多想大喊着说出这些话!
但面前的小姑娘一脸认真和苦恼,实在再说不出指责的话:“学习这种事,学得好就学,学不好就不学了呗!伊莎贝拉你真是太傻了!”
方梦挑挑眉:“我也知道我很笨……”后面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悲痛欲绝了。
凯瑟琳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又怕方梦哭起来麻烦,只好快速说:“累了一天就早点休息吧!伊莎贝拉,晚安!”
方梦注视着凯瑟琳飘扬的裙角冷冷一笑,我不是没主见的伊莎贝拉,凯瑟琳小姐。
“看来她几乎过于喜爱林顿先生了,甚至对他的妹妹,她也表现出十分亲热。当然,他们两个对她的舒适也非常关怀。并不是荆棘倒向忍冬,而是忍冬拥抱荆棘。并没有双方互相让步的事,一个站得笔直,其他的人就都得顺从。既遭不到反对,又遭不到冷淡,谁还能使坏性子发脾气呢?”
原文里对凯瑟琳嫁入画眉山庄后和林顿兄妹的相处情况作了这样的描述,这是方梦记忆十分深刻的句子,熟悉程度仅次于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的经典告白。
丈夫小姑子都围着自己转,凯瑟琳过得不舒适才怪!
方梦恨恨地想,凯瑟琳的毛病就是埃德加和伊莎贝拉惯出来的!要不然后来她能那样无所顾忌地折腾?身为人妇还一心想追求什么爱情,那你别拉埃德加做炮灰啊!
☆、愉快的圣诞
一眨眼,凯瑟琳在画眉山庄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她那条被狐狸咬伤的腿早已恢复如初,整个人跑跳起来,只怕连最矫健的燕子也要感叹她的轻快与敏捷呢!
圣诞节近在眼前,这天吃完午饭,方梦望望外面难得的暖阳晴空,心下欢喜,抱了几本书兴冲冲坐在了花园里的扶椅上。
“埃德加……谢谢你这些天的热情款待,在画眉山庄里的这段日子,是我这十二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听听这含羞带笑的话语,不是凯瑟琳是谁。
“恩肖小姐开心就好,家父家母还怕我们招待不周呢。”呦呵,埃德加的语气这么冷静!小样儿,挺会摆谱!
方梦缩在椅子里伸长了耳朵一边听灌木丛后面两人的谈话,一边猥琐地点评。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欣德利会怎么欺负希斯克利夫呢?”矮油,这么担心,早三个星期前腿好了干嘛不快点回去?
“欣德利少爷是个绅士,对待自己的弟弟肯定不会差的——即使他是捡来的。”瞅瞅埃德加这鬼话连篇的劲儿!
“绅士!你不知道欣德利有多坏!他辞退了马倌和农夫,希斯克利夫一天到晚什么活都得干!想想爸爸在的时候,再想想现在跟个仆人一样的希斯克利夫,我的心都要碎了!”噢,我的千呐!我的心都要碎了!方梦龇牙咧嘴无声模仿了最后一句,感觉自己要仰天大笑了。
埃德加很聪明地没有品评别人的家事,这让方梦为他悄悄点了一个赞。
“唉,不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了!埃德加,圣诞节的时候,你能来呼啸山庄看看我吗?噢,拜托你一定不要拒绝我!呼啸山庄保管会让你惊喜的!就当是道谢,我在画眉山庄打扰了这么久,总得让我表示一下我的谢意啊!”啊哦,礼尚往来这一招了解得很透彻嘛!姑娘你很有前途嘛!
“节日期间是一定会去府上拜访的。”埃德加怎么还是这副不咸不淡的语气?你这样怎么攻略女神啊!欲擒故纵不能太过了!傻孩子!
谈话到此为止就结束了,后来那俩人就离开了花园。
方梦等两人走远了才打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第二天凯瑟琳走的时候很是不舍,林顿妈妈心疼这个没了父母的孩子,便开口邀请她过完节再来画眉山庄小住。
方梦盯着远去的马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埃德加走过来揽着妹妹说:“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贝拉?”
方梦挪开埃德加的胳膊:“埃德加,我都是个大人了!才不需要礼物呢!”
埃德加呵呵笑起来:“你永远是我的小贝拉。”
方梦眼睛转了转,贼兮兮凑到埃德加跟前,八卦地问:“你打算给恩肖小姐送什么礼物?”
埃德加好笑地看着这张兴奋的脸,怎么这么想捏捏呢?
“秘密!”埃德加扔下这个词背手走开了。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
方梦也不再躲在屋里装深沉和勤奋给家人看了,她每天要么指挥克里夫准备节日甜点,要么帮詹妮弗和玛莎布置房间,或者陪林顿妈妈出去串门,忙的不得了!
埃德加则很高兴原来有活力的妹妹又回来了。
平安夜一家四口围坐在壁炉前互相交换了礼物,方梦使出浑身解数来卖萌逗乐,一下子,屋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方梦给林顿妈妈的礼物是一枚蓝宝石胸针,林顿爸爸收到的是一根手杖,埃德加是一支钢笔。
收到的礼物是林顿妈妈的一根手工的嵌钻粉色发带,林顿爸爸捕猎所得的一只小白兔,埃德加花了大手笔——给方梦订制了一件蓝色的礼服。
拆开埃德加的礼物时,方梦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跟这个一比太寒酸了!
埃德加像是看出方梦的不适,很夸张地说:“这支笔真是太及时了,贝拉!这些日子的文件多得很呐!原来那支笔都快累垮了,这支笔刚好可以解救它了!”说完还冲着方梦眨眨眼,一副我实在很开心的模样。
方梦走过去吻了吻埃德加的面颊:“谢谢你,哥哥。”有这样的哥哥,我一定不会再过得悲惨了!
☆、埃德加的秘密
“欣德利!放我出去!你这个坏蛋!”凯瑟琳挥动拳头狠狠地砸着门板,可是那扇该死的门纹丝不动。
“欣德利,我发誓我会让你后悔的!你要是还不打开这扇门的话!我发誓!”
“凯茜,我亲爱的妹妹,如果你不答应断绝和希斯克利夫的往来,那么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请求——如果将你的大吼大叫算作请求的话。”高个瘦削的欣德利提着钥匙慢吞吞地开口。
“不可能!欣德利!你这个恶魔!谁都别想把我和希斯克利夫分开!就是上帝也不能!哦,可怜的希瑟!”凯瑟琳激动起来。
欣德利没再说话,只是漠然地看一眼奈莉,示意她留神屋内的凯瑟琳,然后就悠悠然然地下楼去了。
“得啦!凯瑟琳小姐!求您看在老恩肖老爷的份上,听听他的话吧!他总归是你哥哥,绝不会害你的!你跟着希斯克利夫像个野孩子一样乱跑乱闹,这在区里任何一个体面人家的小姐身上都是看不到的!”奈莉端着针线篮靠坐在门口,听着屋内翻箱倒柜的声音实在心烦,这才开口劝道。
“我就知道!奈莉!我就知道!你跟欣德利是一伙的!你走开!讨厌的家伙!我不愿听你这样说希斯克利夫!你走开!”奈莉的话让凯瑟琳无名火起,随即转移了怒火的发泄对象,冲着奈莉大叫起来。
奈莉乐得清闲,抱着针线篮起身就走。
奈莉下楼来到大厅,看见欣德利正从酒窖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酒。
“老爷!我管不了凯瑟琳小姐!您去看看吧!她像发了狂一样的在屋子里乱来,我怎么劝都没用!”奈莉对欣德利说,她希望欣德利能去跟凯瑟琳好好谈谈,毕竟他们是同一血脉的亲兄妹啊!为了一个外人闹得这样僵,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啦!奈莉!别说得那么严重!她只是心情不好,让她自己在房间里呆一会儿。你不耐烦守着的话,就去厨房准备些点心吧!我要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呢!”欣德利乐呵呵地说。
瞧呐!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欣德利居然摆出一点都不关心妹妹的模样!奈莉心里不高兴起来,主人家的两个孩子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他们关系这样差实在让她感觉不舒服。
“老爷,什么客人会在这个点来拜访?”奈莉问道。
“贵客!奈莉!尊贵的客人!好了,快去吧!让客人等太久了可不好!”欣德利说完脚步轻快地迈向客厅。
奈莉不情不愿地往厨房走去,自从欣德利回来奔丧后,这呼啸山庄就让他改动得变了样。嫌大厅太空旷做客厅不好,他自己另找了间房,吩咐铺了地毯糊了墙纸又新砌了壁炉来做客厅。这样一来,会客的情景就不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了。
“哦,埃德,你能来我真的非常高兴!”欣德利进了客厅关上门对站在窗前的少年说道。
金色鬈发,蓝色大眼,优雅的体态,这不是埃德加是谁!
“好了,欣德利,收起那副笑嘻嘻的嘴脸吧!看了真让人讨厌!”埃德加皱着脸开口。
“哎,你这样真让人伤心!这可是你第一次来呼啸山庄呢!我想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嘛!热情过了头吓到你真是抱歉!要知道,我们通信了这么久,除了在教堂里的碰面外,这才算是正式的会面呢!呀!你看看我,多么失礼!快坐啊!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一群粗头笨脑的蛮夫罢了!快来坐在壁炉前暖暖吧!一路骑马过来应该很冷吧?”欣德利走到酒柜前取出两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递给埃德加一杯。
“粗头笨脑的蛮夫可帮你赚了不少钱呢!为你工作的人你就这样看不起!”埃德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话说的,他们为我赚钱,我也付了他们报酬的!我用我原有的资产赚钱,他们用他们的劳力换取报酬,各取所需而已!但就本质来说,他们还只是下人!没什么看不起看得起的说法,因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欣德利提起嘴角,粲然一笑,流光溢彩的眼睛引人注目。
埃德加不耐烦听他胡扯:“他还是那样?”
欣德利收了嬉笑,认真点头:“还是那样,每日睡在马厩里,吃行都和农夫们一起,绝没有跑出去的可能!”
“当真?”埃德加不放心。
“这是自然,我每日里都亲自监督着呢!”欣德利不满他的怀疑。
“这最好!答应你的那块地和工厂,我会帮你收购的!但你,最好是千万看好他,别让他有机会成为上等人!”埃德加盯着外面那个黑发黑眼的健硕少年沉沉开口。
欣德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希斯克利夫正在搬运马饲料,天气很冷,他的手和脸冻得发紫,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怎么了?以前就算你要说这样的事,在信里特别注明就是了。今天怎么突然自己过来?发生什么了?”欣德利疑惑不解。
埃德加看着希斯克利夫停下来搓手,看来是冷得不行了。见此,他倒在椅子里长出了一口气:“贝拉……最近闹着要去伦敦上寄宿学校,我要亲自来确定是不是他挑拨的!”
欣德利了然:“你是怕他们俩人商量……私奔的事?”
“我的贝拉不会做这种事的!”埃德加对欣德利的用词很生气,站起来大声说。
欣德利挑眉耸肩:“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贝拉最乖了嘛!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埃德加的蓝眼睛里闪着冷光:“永远不会!”
欣德利讨了没趣也不尴尬,只好换个话题说:“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出逃!不仅为了你的妹妹,也为了我的妹妹呢!真不知道那个黑鬼有什么好!林顿小姐对他上心了这么多年,就连凯茜也像被下了咒一样的迷上他!唉~可是林顿小姐和他几乎没有接触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呢?”欣德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什么一见钟情!哦,我的天!对一个吉普赛流浪儿!”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发之前会检查多遍,但仍避免不了出错(???︿???)抱歉
☆、“朋友”间闲聊
“一见钟情?你真会开玩笑。”埃德加抿紧嘴唇冷哼一声。
“那你可得找个理由来解释这些年你亲爱的妹妹给我写‘情书’的原因了。”欣德利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那小丫头倒是有意思,连着五年寄匿名信给自己,警告自己一定要善待希斯克利夫,否则便会厄运缠身。啧啧,年纪不大,花样不少。
埃德加用闪着寒光的眼睛瞥了一眼欣德利,后者立马举手赔笑:“哎呀呀,你这个人真是可怕!玩笑也开不得吗?真不知道这样的你怎么还会被区里的姑娘们惦记!不过,我想多是因为她们还不知道你温柔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巨浪吧!”
埃德加听了这话倒笑起来:“你不也动过将凯瑟琳小姐和我凑成一对儿的念头?”
“现在还在动啊~~怎么样,埃德?我妹妹的品貌你是见识过的。”欣德利坐起身子,热切地望着埃德加。
“你是以什么心态起的这个念头?为了妹妹的幸福,还是你的家门荣光?”埃德加又喝了杯酒,感觉身子渐渐热乎起来。
“看破不说破!埃德,看破不说破!你太直接了!”欣德利无奈,这家伙一点都不像十来岁的孩子。
“好了,欣德利,别再说那些傻话了!我跟凯瑟琳小姐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至于家门荣光什么的,你现在做的不就很好嘛。忠告,我的朋友,看好希斯克利夫!凯瑟琳小姐绝不能和这样的人传出什么丑闻来!切记!”埃德加站起身套上大衣,看了一眼还在劳作的希斯克利夫,心里稍安。
“就要走了?”欣德利也站起来,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变天了,搞不好一会会有暴风雪,你可以留下来的。”
“不必了,每晚没有我的睡前故事,贝拉不会睡觉的。”埃德加想起妹妹,侧头对着欣德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