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本王你没在等姓凌的来救你，告诉你，休想！本王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决不会！他若敢来，本王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恨恨的吼，一张脸像要吃人一般。
柳燕悠直想叹气，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无法撼动他分毫，只好躺在无奈地说：“你在说些什么？没头没尾的。谁告诉我在等凌箫来？我跟朝清回来时已经和他说好了的，他不会来的。”
他闻言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却依然没有放开她，只不相信的瞪着她说：“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
她白他一眼，接着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应该知道，若我不想回来，单凭朝清，是没办法带我回来的，这次回来是我自己要回，我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在你伤还没好就离开。”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本王伤好了你还要走？”
他马上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手又捉紧了些。
柳燕悠抬眼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眸，整理了下思绪才说：“王爷，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王不是对你说过了，本王喜欢你，要你留下。”
他着恼地低吼，脸可疑的添了红晕。
“喜欢到什么地步？是像你以前喜欢十夫人那样吗？”
“你不同。”
“哪里不同？”
“你为什么非要问这些，本王对你不好吗？”
他被问得恼怒，他对她的好她感觉不到吗？为了她，他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不是吗？
“我想知道。”
柳燕悠眼睛盯着他，那样子今天没得到答案是不罢休了。
“我只是想确定王爷的心到底有几分在我身上罢了，我也好摆正自己的位子。”
“什么位子？本王说了你不同，你就是你，不用和别人去比较。”
“是吗？可白日里王爷可是要我记起我的身份？我就是想知道，我现在在王爷心里算什么？你的女人之一？？抑或者不过是个身体吸引你的女人？”
柳燕悠边说边自嘲地笑，她还有妄想啊。
“你是本王的女人。”
他终于开了口。
“是吗？可十夫人她们也照样是你的女人对吧？”
柳燕悠不想提的，可还是提了出来。
“是又如何？她们怎和你比？”
他搞不懂她干嘛在这一件事儿上反复追问，这重要吗？根本一点儿都不重要。还是……他突地瞪大了眼，“你在意她们？”
“我不能在意吗？有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
柳燕悠大方地承认自己的心事，她确实在意他还有别的女人。
“你是想要本王遣散她们？”
他的眼眸缩了缩，问话带着几分恼。
“王爷愿意吗？”
柳燕悠直接问，算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冷着脸松开她，瞪着她的眼中事实在几分不屑。
柳燕悠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当他真的说出来，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你不过是个女子，本王好心收留你，你就该……”
“就该一心一意服侍你，顺从你，直到你厌倦为止，对吗？”
柳燕悠抢过他的话头，她痛心的与他对视，心一阵阵的扯痛。
“你知道就该守好你的本份。”
他冷哼。
“若我不哪？王爷要赶我走吗？”
她低头痛惜自己被刺痛的心，然后抬眼直视他问。
“你休想离开。”
他又恼火了起来，瞪着眼叫：“别想拿‘离开’来威胁本王。”
“我不会走的。”
她低声叹息，将脸转向一旁，再不想看他。
“烟儿，别让本王生气，好好陪着本王好吗？”
他下来，在床边儿坐下，轻抚着她的脸，柔声说话，眼里的火气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情似水。
“我从来不想惹你生气，只是……”只是你我想要的从来不同啊。
“只是什么？你想要什么？告诉本王，本王定会为你做到。”
他柔声保证，一只手握住她的，拉到唇角亲吻。
“我没什么想要的。”想要的你也给不起，她在心底苦笑。
“那为何不开心？”
他不是眼瞎，看不出她其实很低落。
柳燕悠一个苦笑，说：“王爷不用这么在意我的心情，你的伤好些了吗？”
见她还关心自己，皇甫云睿脸面漾出笑意，伸手抚了下她的头说：“你若不气本王，本王的伤会好得快些。”
柳燕悠低下头，他以为她想气他吗？天知道她多想顺着他，可心无法骗人，她的心介意他还有别的女人啊。
皇甫云睿见她不语，伸手将她往床里推了推，自己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别，王爷，你还有伤在身。”
柳燕悠以为他又想和她亲热，忙出声阻止，这会儿的她心里很乱，一点儿不想与他太过亲密。
“你想什么哪？”
他伸手敲了下她的头，笑着继续说：“本王只是想陪着你睡觉，没想做别的，你担心什么？”
她尴尬地笑笑，不再言语。
“就那么不爱本王碰你？”
他又不悦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他碰哪，她倒好，好似被他碰多难过似的？
“你还有伤。”
柳燕悠拿话搪塞。
“那点儿伤算什么？你不用担心。”
他心里舒畅了点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睡吧。”
柳燕悠听话的闭眼。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臂，边抚边说：“本王知道白天的事儿让你不高兴了，你不爱见她们，以后本王会命令她们待在她们的院里，不教你看到就是，你也不该拿推本王给她们来气本王。”
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其实本王该高兴你会吃她们的醋，你呀，就算不说，本王也知道你是因为在意本王，所以才会那样的，本王没说错吗？嗯？”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望着她的眼眸里柔情清晰可见。
“我是女人，自然也会吃醋。我喜欢你，自然想要你同样的心情对我，王爷，是我太贪心了吗？可我的心给了你，自然会怕若有一的心收回去了，我的心碎了该要如何自处？王爷，我也会怕啊。”柳燕悠低声回他。
他没回话，只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背。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向来想要谁就要谁，倦了就丢开，从未因此有什么不舍，也从未想过若他收回了他的喜爱，别人会怎么样？那是那些女人自己的事儿，于他何干？可如今换成了她，他……
“让本王想想。”
他低声回答，也闭上了眼，他要好好想想。
第七十六章 回王府（9）
不知是不是她的话真的触动了他的心弦，后面的几日里，他没有像以往一到她的房里就拉她亲热，看她的眼神也似乎带着思虑。
这样的他让人捉摸不透，也教柳燕悠要离开的心更加犹豫。
也许他真是可以是她的良人。
他们之间除了肉体的欢娱，也可以就那么相拥着入眠，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相依相偎，似乎也能教人心里平静，温溢着幸福的滋味儿，教她感觉，他们真的是相爱的。
白日里，他时常有事外出，但只要他回府，除了处理府里的大小事之外，他总是陪着她，伴着她，或闲聊，或只是静静的看她整理菜地，已经要入冬了，原本种的青菜已经不合适了，需要重新种些耐寒的作物。
起初，他是不让她动手的，只是见她实在无聊，就没再坚持。
看她白嫩的手因为锄地而磨出血痕，他才勒令她不许再动锄头，但她哪里闲得住，锄动不让看，那洒种浇水拔草也是可以的。他阻止了几回，最终没有拗过她，随她去了。
他们之间这样闲适的相处是以往没有过的，皇甫云睿惊奇的发现，这样的相处也让他心满意足，若是以往，他哪有功夫去看女人们绣花锄花？可现在，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只安静的坐在树下闭眼听风，他都可以坐在旁边，安静的看她，即使看上一天他都不会觉得腻味。
柳燕悠也觉得惊奇，她没想到一向冷心的皇甫云睿竟然能为她做到这样，他是真的喜爱她吧？若只是为了身体的契合，她现在又不曾拒绝他，他根本用不着在之外的时间也耗费在她的身上不是？
但有时她依然觉得不安，就算他是爱她的，可那些女人怎么办？她们就算只是被限制在自己的院落不教她看见，可她们却也是真实存在，无法抹去的。
再者说了，她们有什么错？不过是依例进了他的府，做了他的女人，如今不得宠了，就得被关在院里一辈子？
可容忍她们吗？她，做不到。
这一日，临晚饭前，皇甫云睿突然被宫里来的人请进宫去，说是皇上有急事找他。
他嘱咐柳燕悠好好吃饭休息，就换了朝服走了。
柳燕悠心不在焉的吃过饭，坐在院中的树下休息。
快要入冬，天气凉了起来，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了不少，即使有人天天打扫，地上还是散落不少黄叶。
一阵风吹来，叶片在风中飞舞，被风卷着吹上天空，越过院墙，不知带往何处。
柳燕悠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凉，就起身回了房。
待如儿差人送上洗澡水，她好好的泡了一回澡，然后换好寝衣，躺好。
这些日子，皇甫云睿甚少碰她，若不是他白日里几乎天天抽空陪她，她会觉得他可能已经厌倦她了。
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夜晚拥着她睡，这会儿他人不在，她看着身旁空空的床铺，心底竟有几分失落。
伸手抚着柔软的枕，不觉掀唇失笑，什么时候，她竟如此依赖他了？
想着几日前还想着要离开，可这会儿，他若真要她走，怕她心里也是不舍的吧？
爱上了，就走不开了呵。
她叹口气，闭上眼，不去想明小小，不去想那些也许也在苦等他的女人。
她不是菩萨，不想普渡众生，虽然心里对她们有些愧疚，可想到若不是她，也可能会是别的女人抢走她们想要的幸福，她心里的罪恶感就没那么多了，但依然有些不忍。
若是能让他同意放她们出去就好了，让她们也有机会从别的男人那里找到她们想要的幸福。可他是王爷，王府的规矩……
想到王府的规矩，她心里有些发堵。
相爱又如何？按规矩，他决不可能只要她一个女人。
唉，长叹口气，挥手似要挥去杂念，可心总也静不下来。
这些天，他日日在身旁，她没空想，这会儿只有她一人，这些那些的念头就如同飘在水中的葫芦，按下这个，浮起那个。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张开眼，就看到一条黑影已经站到了床前。
“是谁？”
她吃惊的叫出声，还没等她从坐起来，眼前寒光一闪，她只觉得胸前一阵刺痛，有锋利的东西了她的心窝。
黑衣人一朝得手，飞身离去。
柳燕悠痛得说不出话来，连喊救命都发不出声音。
她手捂着胸口，直觉得血往外流，很快她的手，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昏了过去。
皇甫云睿回来时，夜已经深了，他轻悄悄的走近床铺，生怕惊醒的人儿。
外衣，坐沿，伸手却触到一片粘腻。
他心下一惊，忙下床点灯，灯光亮起，触目所及教他差点儿目眦尽裂！
他爱的女人安静的躺在，身上的被被血染红。一把匕首正插在她的胸上。
她死了！
第一个入脑的是这个消息，他被这消息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骇怕传遍全身，直传进他的心底，他的心似也被刀刺了一般，鲜血淅沥，痛得他整个人都颤着，呼吸都似乎停顿了。
“不！”
他终于惊呼出声，这声呼撕心裂肺，直传入暗黑静寂的夜。
“爷？”
朝清瞬间出现在房里。
皇甫云睿颤抖着手，脚步似有千斤重，无法抬起。
朝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震惊的瞪大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飞快的靠近床边儿，伸手去探柳燕悠的鼻息。
当感觉到她微弱的鼻息，他紧绷着的身体才稍稍松弛，忙伸手急点她胸前几大穴，然后转身道：“爷，夫人还有气，属下马上去清太医。”
他说完，不等皇甫云睿回话，倏地不见了。
皇甫云睿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他的话。
“她没死？！”
这惊喜冲激得他几乎站立不住。
乍悲乍喜，他一口血喷出口，身体总算能动了。
撑着身子走到床边儿，伸出手却不敢碰她，生怕朝清说的是假的，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手指伸到她的鼻前。
可是他的呼吸太过激动，他怎么也无法感觉到她的鼻息。
不，他在心底呐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终于，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指尖，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真的没死！
伸手想要抚她的脸，指快要碰到她的颊时却又收了回来。
她的呼吸太过微弱，他怕，怕即使只是小小的碰触也会教她停止呼吸。
瞪着她胸前的匕首，那刀向乎整柄没入，看得出下刀着根本没想要她再活着。
是谁？！
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然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他的胸中燃起熊熊大火，若要找出那人，他非要让将那人碎尸万断！
烟儿，千万不要死。
他在她耳边儿低声呼唤，希望她听到他的叫唤，能坚持下去。
他不要她死，她决不能死！
他立在床前一动不能动，只定定的盯着的人儿。
她失血过多，原本的颊此刻变得苍白，唇也苍白的令人心惊。
他不是没见过她受伤，可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心痛难当。
那种好似心被剜似的痛让他意识到，他不能没有她，万万不能。
这会儿，若是她能醒，教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使是要他的命。
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认知教他心惊，教他迟钝的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喜爱而已，他爱她啊。
是的，他竟然傻傻的这会儿才发现爱上了她！
烟儿，不要丢下我。
他轻轻开口，哽咽难言。
他还没向她表白哪，还没告诉她他不只一部分心系在她的身上，而是他的全部身心都已经属于她了啊，他还没告诉她他爱她，真的爱她，她不可以丢下他独赴幽冥，他不许，绝不允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