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沅坐在马车上,一副财迷的样子,摆弄着李氏“赔”给她的布匹和药材,看得卫明昭嘴角直抽。
她硬挤上卫明沅的车上来,可不是为了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出息样的。当下,她咳了两声,问起了卫明沅去更衣时发生了什么。
卫明沅只将表面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其余她是如何发现那衣衫不对劲,又是如何“变”出来一套衣服更换的,则没有细说,任凭卫明昭脑补,将她凭空神秘化,又在稍后得知荣秀兰诡异地出了满脸疹子以后,给她打上一个睚眦必报的记号。
荣秀玉那边,有了荣秀兰和李氏的把柄,顺道抓了映红这个人证,和荣国公谈她生母的嫁妆之事,也变得顺利了许多。
荣秀玉并不认为李氏和荣秀兰的目标是卫明沅,却也不能和荣国公言明对方的所作所为是针对自个,只好迂回地提醒,若是卫六小姐在荣国公府出了事,卫国公府和宁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圣上对宁王的爱护,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莫说她进不了宫,恐怕还会连累荣国公府遭了圣上的厌弃。
荣国公本想着女儿即将当上贵人,给国公府带来无上荣光,说不准一朝得宠,他们荣国公府到了下一代都不用降等了,谁知李氏和次女却搞出这么一出来,幸好对方运气好,否则,他荣国公府危矣。 越想越气,当荣秀玉提出想要将亡妻王氏的嫁妆交与长子打理时,他略一思忖,便答应了。李氏知道以后,捶胸顿足了好久,却一点反对之意都不敢表露出来,关键时候还把女儿卖了,言道一切都是兰丫头顽劣之举,她没有参与云云。荣进表面上信了,内里存了多少芥蒂却谁也说不清楚。
赵氏听闻女儿出去一趟竟然伤着了,心急如焚地等在门前,卫明沅见了有些不自在,唉,她又害家里人担心了,罪过罪过。
送卫明沅回来的卫明昭在赵氏跟前刷了一把存在感以后,见她无意待客,才悻悻然地离开了。待她走了,卫明沅才站起来蹦了几下,告诉她娘她一点事都没有。
赵氏把人挥退,听她将事情细细道来以后,一方面恨那伪善的李氏和下作的荣秀兰,另一方面对女儿“以身犯险”有些生气。
“你明知道有诈,还巴巴地往里跳?要是那屋子里,你翻不出第二套衣裳来,岂不是要中计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叫娘和你爹,还有你哥哥们如何是好?”
卫明沅本想说她鼻子灵着呢,不会出事的,又或者没有“翻”出来那一套衣服,便索性不换了,不过看她娘担心得眼睛都红了,她便不敢开口了,老实地低头认错。
“娘,我下次再不敢了,再有这样的事,我就马上回家,哪也不去了。”她举着三根手指指天保证。
赵氏瞪了她一眼,最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而后好奇起了这李氏和荣秀兰为何要针对自家女儿。
“依女儿看,她们啊,想要针对的还是荣大姑娘,女儿只是个顺带的,到时候出了事,可以说成是女儿身上染了病,传给了荣秀玉。如果咱们能查到那衣衫上去,她们也可以随便找个下人打个半死来脱罪。反正,与她们母女无关。”卫明沅双手抱胸,很是笃定地说道,这可是原著里写的啊。
“你这回运气好没中计,岂不是便宜她们了?”赵氏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卫明沅神秘地笑了笑,“娘,您看女儿像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么,你且等等,最迟今晚天黑,荣国公府便要去请太医了。”
赵氏忙追问她做了什么,卫明沅悄悄地附耳与她说了,赵氏瞄了眼她那所谓的伤脚,顿时笑得幸灾乐祸。至于女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她只要知道女儿没吃亏就好,其余的,让老爷去想吧!
蝇蟑爬过的衣衫上沾染了它的分泌物,触及人的皮肤可致过敏,具体表现为出疹子,这疹子奇痒无比,若是能忍住用药还好一些,不过是留下浅浅的印子,可若是忍不住,那可就是去不掉的坑了。
而这病症并不好医治,原著里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些止痒的方子,最后还要请那林神医出手才救回了李淑慧的脸面。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宁王现在还未寻到那林神医呢,荣秀兰那如兰花一般清雅脱俗的脸看来是保不住了。
卫明沅倒是知道医治的方法,不难,拿蝇蟑的尸\体煮了泡澡敷面就好,只是,她为何要帮荣秀兰?
某个黑心肝的男人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以后,说了一句“还不算太笨”,便使人为他家吉祥物出气去了。
当卫明沅第二日听到荣秀兰的房间昨日半夜里闯进去几只野猫,非常识货地在她脸上挠了几下以后,笑得不要太开心!
她开心了,某个以主人和饲主自居的男人也高兴了。
哼,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得了。不过,卫明沅似乎越发神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拍桌子:小剧场呢!
这里是作者君的便签纸:作者君带着剧场君一块离家出走去看其他大大了,请到其他大大的文下去找她。
第19章 礼物
“娘,你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不要成为丑八怪,女儿这样还如何嫁给二皇子?”到了这个时候,荣秀兰还想着二皇子宣桓,难道这就是男主光环?
李氏看着女儿糊了一整张脸药膏的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那卫明沅不仅是卫国公府的人,还是宁王的未婚妻,你说你选谁下手不好,非要选她?出了事,凭着她的身份,你爹能饶了你?”
事到如今,李氏她恼怒的也不过是荣秀兰选错了下手对象而已,并不后悔那害人的主意。
荣秀兰糊着药膏的脸看不清表情,分辨不出情绪,只见她嘟哝了一句,“她看起来比较笨,而且不过是个庶出生的而已,宁王那,不还没进门吗?”
听得出来她还有些不服气,其实选中卫明沅,里头还有她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在。她想进二皇子府,除了入宫伺候皇上的荣秀玉以外,荣庆和卫明昭或者说宁王和卫明沅的亲事也是个阻碍,正好她们姐妹俩上门来看荣秀玉,她哪里能放过这样一石二鸟的机会?而她说的看起来比较笨,指的其实是和卫明昭比起来,卫明沅相对好下手。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那卫明沅也太幸运了点!
“娘,把映红打死了,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她在房里多备了一套衣服,计划又怎么会不成功?还害得女儿如此!”荣秀兰像那疯狗一样,随处咬人,可不愿放过犯了错且关键时候躲开来,最终还被荣秀玉抓住,把她给出卖了的映红。
李氏也痛恨办事不力的映红,但却理智许多,“你当真以为没了映红,此事就能成?你还太嫩了点,那卫六姑娘可不简单,要不是她向荣秀玉告状,她能在咱之前抓住映红供出你来?依我看,她那套换上的衣服可不见得是映红粗心多放的。”
“可是,怎么可能?”荣秀兰不信。
李氏无奈摇了摇头,“你别不信,卫国公府可是武将出身,说不准在几个小姐公子附近安排了护卫,那些人的身手,可不会让你发现。要不然,那卫明沅换上的衣服能那么合身?”
荣秀兰的眼睛圆睁,气得浑身直哆嗦,“娘,你的意思是,她那一摔也是故意的?女儿这样,也不是意外?”
李氏叹了口气,没有否认,却道,“如果娘的猜测不错的话,恐怕卫国公府那边已经知道咱们的心思了,他们不一定会联想到荣秀玉那,但日后卫明昭嫁进来,恐怕会不好对付。如今你爹为你兜着,卫家那边也没有闹起来,咱也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这事是那卫明沅做的,而且真要追究起来,咱们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会有那样一件衣服。所以,除了跟你爹向太医说的那样,承认被虫子咬了,娘也没有别的办法。至于公道,他卫家那边才是公道,咱这边不是。”
李氏的这些话句句说在点子上,荣秀兰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仍旧在回想事发当天的经过,越想越觉得那卫明沅就是故意的!心里恨极,便咬牙切齿地开口道,“娘,她害女儿这样,女儿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李氏看女儿即便糊着药膏仍然可以看出扭曲来的脸,一言不发。
荣秀兰于是展开眼泪攻势,抓着李氏的手哀求道,“娘,你要帮我啊,女儿这样,还如何能嫁得好人家,帮助哥哥拿到爵位啊,女儿实在不甘心呐。”
李氏虽然对卫明沅也有怨,却比荣秀兰冷静许多,她轻轻抚了抚荣秀兰的背,安抚道,“你要对付她,总要等你的脸好了再说。”
听着她娘没有反对的意思,荣秀兰激动的情绪也慢慢沉淀下来了,“娘,欲速则不达,女儿知道的。不过,映红那贱人还是得死!”
李氏想想被荣秀玉护起来的映红,有些为难,但女儿心里不好受,她也压抑着一股怒火需要发泄,最终还是眯了眯眼睛答应下来了。她就不信,她一个当家主母还处置不了一个叛主的丫鬟,况且那荣秀玉不日就要进宫了,她可护不了映红多久的。
荣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圣上也只宽限了两天,荣秀玉去荣秀兰的院子里表演了一番“姐妹情深”以后,把嫁妆之事料理妥当以后,才随着那位余嬷嬷进了宫。
余嬷嬷进宫以后,将在荣国公府里的所见所闻向陈皇后一一汇报,陈皇后听了以后眼睛微眯,心想来了个有心计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卫国公府这边,卫国公卫清明听着卫明昭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忍不住感叹一句“后生可畏啊!”而后再不敢把卫明沅当孩子糊弄。
卫侍讲府这边,卫清朗却狠狠批了一顿卫明沅的以身犯险,给她细细分析了她那日行动间的错漏之处,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你真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没有人能发现?不过是她们没有理,不能向你发难罢了,以后啊,还得多当点心。”
卫明沅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天还不够缜密,起码,那天她还可以跑到空间里把衣服洗干净再出来的,并不一定要换一套新的,那新衣服就是个大大的破绽,虽然她告诉爹那是从房间里翻出来的,可这怎么听怎么不牢靠。此时听了父亲的分析,服气地点头卖乖,“爹,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叫您和娘,还有哥哥担心了。”
卫清朗斜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放过她,不再念叨了。
话又说回来,卫明沅从荣国公府回来的第二天,因为对外声称崴了脚,登门来看望她的小姐们可不少,她都好声好气地接待了,不管她们具体的心思如何,总归是带了礼物来的,看在那些礼的份上,她对她们还是欢迎的。
但,有一个人的礼,她却是收得十分窝囊。
皆因那礼送来时,她正好在招待交好的小姐妹们,面对小姐妹们揶揄的目光和笑脸,自诩老姐姐的卫明沅也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沅妹妹,快接啊,快去接啊,人家宁王可说了,要亲自送到你手上呢!”张惠文起哄道。
卫明沅没多少威胁力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在亭子下方候着的宁一,非常不自在地让春儿去把东西接过来。
宁一按着自家王爷的吩咐,没有坚持,在春儿来接的时候便松手了,不过,却没有离开,仍旧站得直直地在亭子下方,眼睛也直直地盯着卫明沅。
“卫姑娘,我家王爷问您,可还喜欢这礼物。”宁一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或者说,在某个主子的授意下,故意的。
卫明沅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打小人,面对张家姐妹的再一次起哄,很是郁闷地看着那锦盒,极其不情愿地打开了那锦盒。
只见里头装着一株玉雕的小树,绿中带点粉的玉晶莹剔透,那枝桠上没有叶,只有一颗颗含苞待放的花苞儿,恰恰“长”在了粉色的位置上,可以看出雕琢此物的能匠心思之巧。
若不细看,恐怕只会当这是件精巧的物件罢了,偏偏宁一早得了吩咐,在她打开锦盒之后,生怕她不知道似的将玉树的奇特精巧之处点了出来。
“这株玉树名为含苞,其上的花苞足足有一百个之多,我家王爷希望卫小姐能够喜欢。”
含苞树开花,还是一百个的,说的不就是“破绽百出”的意思么!
卫明沅又羞又恼,脸臊得通红,对着宁一咬牙切齿道,“麻烦告诉你家王爷,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改日定当回他一份大礼!”
此仇不报非君子!
啊不,她本来就不是君子,而是睚眦必报的小女子!
敢嘲笑她,你等着!
张惠文和张慧仪不清楚个中官司,自然不明白那玉树的含义,只从表面看出来宁王对卫明沅的特别,而卫明沅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于是待宁一退下以后,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便和卫明沅开起了玩笑,“瞧瞧,瞧瞧,王爷对咱们沅妹妹可真好,这么精巧的小物件都送来了,还巴巴地问她喜不喜欢呢!”
妹妹张惠文在她姐姐张慧仪话落以后附和道,“就是,就是,真是羡煞人了!”
卫明沅啪的一下将那锦盒阖上,轻哼一声,对她们皱了皱鼻子,“姐姐们要是喜欢,我把它送给你们好了,这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她赌气的样子,看在张氏姐妹眼里却是傲娇得过分,就连那一声轻哼也是娇俏的,她们可不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姐姐就怕我真把东西拿走了,你回头就该哭了!”张慧仪揶揄道。
张惠文助攻,“姐姐别怕,想来宁王爷会补给沅妹妹一个更好的。”
“嗯,好像还挺有道理的,那咱们就真把这东西收下了?妹妹,咱们可得盯紧点,下回王爷再给沅妹妹送礼,咱可得抓紧了赶过来,说不准还能得几件沅妹妹不喜欢的呢!”张慧仪打趣起人来,可真让人招架不住。
张惠文鸡啄米地点头,“姐姐,我都听你的,要发家致富,咱们还得盯着沅妹妹的荷包才行!”
“不对,是宁王的荷包。”
卫明沅再听不下去了,伸手去挠她们,可惜,寡不敌众。
哼哼,你们都欺负我,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宁宁百度知道求解:想送女子东西,该送什么?
网友一:衣服、鞋子和包包,首饰也可以。
网友二:哪个贵就送哪个。
网友三:庸俗,要送就送能让她毕生难忘的!如此,她才能把你牢牢地记在心上。
大宁宁追问: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对方毕生难忘?
网友三坏笑:把你所有的第一次都给她,保证毕生难忘,哈哈。
于是大宁宁第一次做的玉雕,令小沅沅喜欢得咬牙切齿。
大宁宁的第一次啵啵,被咬了一口的小沅沅同样咬牙切齿。
大宁宁第一次对小沅沅做不可描述的事,小沅沅挠花了他的背~~
以上纯属搞笑,与剧情无关,并非剧透→_→
最后插一句话,历史上孝庄嫁给皇太极的时候是十三岁,长孙皇后嫁给唐太宗也是十三岁。
女主是十三岁被赐婚,不是十三岁嫁人,嫁了人也不会那么快行房事的,别忘了,她大姨妈都还没来呢,而且大宁宁才不会让人去压他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