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后——淡蓝墨绿
时间:2017-11-01 16:17:44

  卫明沅气恼,“当时书房里只有你和爹两个,你不和我说,我便去问爹爹,爹如果也不跟我说也没关系,你们总要给皇上和太后一个合理的交代的,他们对鲛人殇也是知之甚详,到时,我便也能知道了。”
  宁王的目光闪烁,泛着白的唇瓣紧抿着,仍旧不言。
  卫明沅气不打一处来,可看着他苍白疲惫的神色又有气没处发。
  她今日来看病,特地从空间里摘了一筐的苹果来,那是空间栽种的,比普通的作物要养人。此时受了气,拿着小刀咔咔咔地把苹果切成了一块块来解气。
  切完了,她拿竹签叉起一块来,虎着脸将它举到宁王的嘴边,“吃!”
  猫咪发起怒来也可以变成老虎,老虎收起爪子来也能变成温顺的猫,宁王把卫明沅蒙在鼓里,虽然自身也是受委屈的一个,此时面对她的冷脸,也不敢吱声。
  张嘴把苹果块咬下,刚咀嚼完吞下,下一块便又到来,无法,继续张嘴,嚼两下,吞下,再来,再吞……卫明沅叉苹果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宁王的两腮鼓鼓,不能再吞下任何东西才罢手,看着他因为咀嚼困难而浮上些水色的眼眸,她的气便消了大半,但犹自嘴硬,“还说要与我坦诚呢,这么快便和我爹一起瞒我。”
  宁王艰难地把苹果都吞了下去,慢慢地感觉到身体舒坦了不少,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当时光想着如何让卫明沅消气,没有多在意。
  “瞒着你是怕你知道以后会不高兴,你有气便撒出来吧,莫要憋在心里闷坏了。”他温言劝道。
  “可你瞒着我,我不也一样不高兴?而且,你以为我如今生气,只是因为你瞒着我吗?我这样还不是因为看出来吃亏的那个是你,才想要弄个明白?我为了谁这样乱发脾气,你难道不清楚吗?”卫明沅明明是因为担心他才生气,可他却宁愿自己吃亏也要将事情瞒着,导致最后她竟把气反而撒到他身上去了,她既懊恼,又气他不懂她的关心。
  宁王听了哑然,朝卫明沅伸出了手,卫明沅静静看着他,不动。他无奈,叹一口气,哀求道,“阿沅,过来,我冷。”
  卫明沅扁了扁嘴,最终还是顺从地把手放到他手里,宁王稍稍使了点劲,她便顺势坐到了他的身边。
  宁王双手从她背后环过去,往怀里一揽,大手握住她的一双素手,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不安地动着的时候,满足地长叹一口气,“终于抱到你了,许久以前我便想这么做了。”
  卫明沅脸颊一红,飞视他一眼,嘴巴一撇,“谁信呐!你别试图转开话题,你这套现在对我不好用了。”
  她声音娇软,没有一点威胁力,宁王嘴角含笑,眼睛盯着她小巧的耳垂,想起欲念最盛的时候,想着的她如胭脂般羞红的脸,不禁有些意动,但到底不敢,小丫头如今还生着气呢,何况,太突然了,恐怕会吓着了小丫头的。
  “阿沅,我好累,陪我歇一会可好?”才说完,卫明沅便觉肩头一沉,他不再虚枕在她肩上,而是真的靠在了她身上,包裹卫明沅的臂弯和胸膛也越发紧密,砰砰的心跳声透过他微凉的胸膛传到她温热的后背上,叫她呼吸一窒,手足无措。
  本就担心他,他再示弱,卫明沅哪有不心软的道理?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法官,非要审出个一二三四来才肯罢休。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缓声道,“累就好好躺下歇着,这样子哪能休息得好?”
  宁王眼皮子一掀,嘴角一勾,却没有就此将卫明沅放开,“那阿沅陪我一同躺着?”
  卫明沅暗骂一句流氓,却不能不管不顾地将他推开,于是故作生气地说道,“之前的事还没完呢,你别得寸进尺,乖乖躺下,要不然我又该生气了!”
  外强中干……宁王知她脸皮薄,也有女孩子的矜持,便也不勉强她,乖乖躺下,右手却一直抓着她的柔荑不放,卫明沅无法,好气又好笑地笑骂,“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非要拉着我的手,我又不会跑。”
  “不,阿沅如今生着气了,会跑,不能放。”宁王还是知道这时候死缠烂打才是最为正确的,自然不能放手,要不然今儿个这事没法收场。
  “算了,你爱牵就牵着吧。”过了一会,她没好气地又道,“不是要歇息吗,眼睛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你比周公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于周公,我更喜欢看你。”甜言蜜语!
  卫明沅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好吧,我不生气了,你总可以阖上眼睛歇息了吧!”
  宁王却仍旧不依,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可是,我冷,这里,缺一个暖床的。”
  宁王的手的确是冷,身上也不算暖和,即便屋子里点了好几个暖炉也无济于事,他说冷,倒是真话,可这么明晃晃地诱哄她上床去给他暖被窝,真的好吗?
  宁王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卫明沅身子僵了僵,而后不自在地说,“要不,把宁一喊进来给你暖被窝?我想,他应该做惯做熟了的,有经验得很。”
  “可是,叫宁一来,我未过门的媳妇会吃醋的。”他皱着眉头好像有些为难。
  卫明沅顿时哭笑不得,“不,我不吃醋,我还没见过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呢,正好可以见识一番。”
  宁王一怔,怎么不按套路来?
  他叹气,“唉,薄衿冷似铁,孤枕难入眠啊。”
  卫明沅乐了,“既然睡不着,便起来与我说道说道昨日在书房里,你和我爹到底怎么回事吧。”
  事实证明,手段再多,在本就理亏的前提下,始终占不到上风,最后还是要还的。
  宁王郁闷地趁其不备,用力一拉,卫明沅被拉了个踉跄,倒在了榻上,被他顺势一搂一抱一缠。
  卫明沅这次是不由分说地挣扎,还拍了他的胳膊好几下,生气地骂着,“你,流氓,还不快松开!”
  “不松不松,松了你就跑了。”宁王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竟叫她挣脱不得。
  卫明沅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往嘴边一送,嘴巴一张一咬,他嘶的一声喊疼,却仍旧没有放开她。
  最终还是厚脸皮的那个在这场博弈当中获胜,她不忍心真把他咬伤了,嘴巴一松,浑身劲气一泄,便被他整个人裹进了被窝里,紧紧地抱着了。
  他满足地喟叹,“阿沅,阿沅,你不知道,昨日我有多想你。”想得见了你便想把你拆吃入腹。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颈间,吹拂着她敏感的耳珠子,红粉从那小巧的耳垂处开始往外蔓延,她不适地躲了躲,宁王见了,竟坏心地把脑袋沉入她的肩窝,温凉的唇瓣若有若无地轻触她颈间白皙细嫩的肌肤。
  这样切切实实的肌肤相亲,卫明沅心中慌乱,过了一会,见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便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宣逸?宣冉之?”
  宁王的眉梢在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动,而后像是不由自主一般,像条大狗一样,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
  卫明沅顿时一僵,不再有旁的举动。
  宁王一开始的确将心神都落于卫明沅身上,如此亲密接触的机会,他哪里舍得真的睡去?可最终扛不住身体的疲乏,还是睡死了过去。
  卫明沅却相反,一直睡不着,也不敢睡,甚至不敢动一分,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她在回想林神医到来的时间,想着届时如何与他接近,从旁协助,早日把宁王的这一身病痛给去了。
  至于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她虽然跟着祁院正学了好几个月的医术,可祁院正都不能解开的鲛人殇,她作为他的弟子,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一切还需等林神医的到来。
  正思索间,身后之人在她颈间又蹭了蹭,嘴里无意识地嘟哝着,“阿沅,别气了……”
  真睡还是假寐,靠得如此之近,她还是分辩得出来的,也因此,才更加心软如泥。
  臭小子,就知道抓紧我的软肋!她心里不忿,却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宁一:平时当小黄香,关键时候被嫌弃,唉!
 
第37章 果子
  温香软玉在怀, 宁王放下一身戒备,睡得实在是沉,房间里静谧,卫明沅背对着被他搂着, 耳边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匀称而又舒缓,像轻风抚过树林, 心慢慢静了下来, 可耳朵却忍不住发痒。
  时间缓缓而逝, 响午了, 卫明沅半边身子发麻, 腹内空空,竟是唱起了空城计。
  宁王警醒,迷糊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他终于把她拐上了床榻, 得偿所愿地抱了她。
  卫明沅晓得他醒了,暗自庆幸此刻自己正背对着他,否则不知该如何应对,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她的芯子来自现代, 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的从容。
  不待他开口, 她便逃也似地支起身子,抓了抓衣衫,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便匆匆跑出了房间,落荒而逃的姿势有些不利索, 她半边身子麻了,溜不起来,即便如此,也是宁王追不上的。
  看着她的衣角消失在门后,宁王兀自想像她害羞又窘迫的神情,竟也有些乐在其中,抬手摸了摸嘴角,那里挂着怎么也褪不下去的欢愉。
  卫明沅跑出了房间,才使劲跺了跺脚,锤了锤胳膊,再之后才拍了拍通红发烫的脸颊,长舒了一口气,仿若没看见宁一和冰影雪影探究的眼神一样,吩咐下去备饭。
  随后,在廊下徘徊了好久,直至饭食准备好了,她才随着上菜的嬷嬷一同再次入内。
  宁王早已在宁一的协助下梳洗妥当,看着精神了不少,宁一死皱着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嬷嬷摆饭完毕,他站在宁王身后,打算伺候,谁知宁王见了卫明沅便瞬间把他抛弃了,给他打了个下去的手势。
  总是被嫌弃抛弃的宁一:……
  卫明沅看着宁一的大长腿迈出了房门,站在外头像根柱子一样守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神情却是一脸的“别抛下我一个人”!
  宁王见了,眼睛微微一眯,更觉宁一碍眼,于是出言道,“宁一,本王渴了,醉宵楼的金风露不错,你去给我取来。”
  宁一感受到自家王爷危险的视线,顿时皮紧,哪有不从的,应了是,也不敢多逗留,两三步就不见了身影。
  卫明沅更觉郁闷,再看看冰影和雪影两个小面瘫也是有多远躲多远,眼神禁不住哀怨起来。
  碍眼的人走了,自家未来王妃的心却还未收回来,宁王轻哼一声,卫明沅顿时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回头,却见他脸色不善的朝她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卫明沅顿时有种主人伸出手叫狗狗玩递手手游戏的感觉,而她是那悲催的小狗!
  哼,她才不是小狗。
  不理他,径自坐到他对过,顿时压力大减。
  宁王脸色顿时一沉,待执起筷子的时候却秒变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阿沅,那味鲜蘑我够不到。”
  卫明沅看了眼摆在自个眼前的油焖鲜蘑,哪还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哦,那就别吃。”
  宁王执箸的动作顿时一顿,却并未放弃,一个个卫明沅跟前的菜名点过去。
  “阿沅,我想吃那盘四季豆。”
  “哦,四季豆做得不好,别吃了。”
  “阿沅,那盘八宝鸭搁得好远,你帮我端过来可好?”
  “你现在病着,饮食宜清淡,鸭子太毒,不宜。”
  ……
  宁王无奈,只好道出了自己的心声,“阿沅,你坐得太远了,我够不到。”
  卫明沅撇了他一眼,非常女王地告诉他,“那正好,之前的事我还没消气呢,离得远一些,你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其实是她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宁王苦笑,怎么还记着这事,是谁告诉他,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不是说亲亲抱抱就好了么?难不成抱了还不够,要再进一步?如此想着,他眼睛扫过卫明沅殷红的唇瓣有些想入非非。
  他偷瞄得隐秘,卫明沅没有察觉,兀自喝了一口清茶,樱唇顿时水嫩嫩的,看得宁王更是口干舌燥,怕被她看出端倪来,只好也端起茶碗假意喝茶,告诉自己要静心,此事急不来。
  他想自己大概是因为昨日的鹿血之事,魔怔了,要不然怎么会失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卫明沅见他不作声了,以为自己终于技高一筹把他摆平了,丝毫不知自己被觊觎着。
  因为方才的斗嘴,她和宁王都没怎么动筷,腹内空空,也就没精力再应付他,见他捧着茶碗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顿时不乐,色厉内苒地说道,“快点用膳,吃饱了我再找你算账。”
  宁王从她的恶声恶气中分辨出里头的关切,嘴角轻轻勾起,笑道,“阿沅,你真好。”话里头的情真意切,情意绵绵,叫卫明沅的脸颊顿时红了红。
  她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骂道,“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还不快吃?!”
  宁王浅笑着道一句“遵命”,这才老老实实地开始用饭。
  桌子太大,饭菜铺得太多,偏偏他又把身旁伺候的宁一赶走,少了布菜的人,他的确有许多菜式吃不上,卫明沅亦然。
  不过,卫明沅也知道,此时不能心软,要不然又会像先头那样,被他往床上一拐,就脑袋空白。
  用过了饭,看着嬷嬷把碗筷收拾下去,那些菜式才用了三分之一不到,眉头顿时蹙起。
  “以后的膳食,还是精简一些的好。”她没有直言他浪费,毕竟宁王身为一个王爷,膳食一向是好的,而是委婉地说了精简二字。
  宁王浑不在意地接话,“嗯,都听你的,反正这个王府以后都是你的。”他顿了顿,又笑意盈盈地加了一句,“包括我。”
  卫明沅耳朵发烫,不自在地咳了咳,低头往茶碗当中埋了埋,不应。她要是应下了,岂不是肯定了他的话,说他是她的?虽然从前她也曾这么大言不惭地与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情景不同,氛围不同,寓意也大不相同。
  宁王愉悦地看着她的脸上盈满羞意,追问,“怎么,不愿意?可这是你从前选了的。”
  提起选择,她便想起那一席话,反而不慌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王,“是啊,我还记着那天,你答应过,会向我坦诚的话,谁知这么快便不作数了,我想,我先前的选择也是可以不作数的。”
  宁王哭笑不得,他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的记仇。
  “昨日的事,本王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你知道,有些事无知是福。”他最终如此说道。
  这么半天了,他还是同样的话,卫明沅无法,明白从他这里撬不出东西来,便也不再揪着不放,反正当事人不止是他一个,不过——
  “你不告诉我也无妨,我大约也能猜到,大约是我爹做了什么,让你吃了亏,否则你不会这么瞒着我,而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会让我更气,生气的对象应该是我爹,或者说你们两个同时都气。”她说着顿了顿,看向宁王,见他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才继续往下说,“我能想到的,皇上和太后未必想不到,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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