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今早去赏花的时候,没有告诉光忠,他没看到你人的时候, 很生气呢。”
“……”沈笙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脚步开始拖沓起来:“嗯……我会和光忠同志好好解释的。”
石切丸在她身边听着她的话,用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如果等会光忠很生气的话, 主君可以躲在我后面。”
“嗯。”沈笙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似得:“石切丸先生,怎么会到樱树那边?”
“嗯?”穿着内番服的付丧神, 拿着手中的御币晃了晃:“我每天都会去樱树那边的。”
他回答之后,两人没有在说话。
走到本丸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双手环胸,露出来的金色眸子看到他的一瞬间眯了眯,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主公,今天的早餐不好吃么?”
烛台切光忠一旁的乱藤四郎愧疚的看了一眼沈笙,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光忠先生。”
他被乱藤四郎扯了扯袖子后,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将她头上的花环正了正:“主公,下次要赏花的,请穿的厚实点。就算是夏天,凌晨的气温还是很低的。”
“还有。”
沈笙乖巧的站在原地,听着他说话:“去换衣服吧,换完记得去厨房吃早餐哦,早餐我已经热好了。”
她点了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她看着换下的睡衣,上下分开的长袖睡衣,尽管夏天的夜晚不会那么热,但是这件衣服还是有些厚。
她思考着要不要去万屋或者现世买一套新的睡衣,顺便在添置几件款式不同述职装。
西装外套穿起来实在是热很多。
她正发着呆思考着这些问题,樟子门就被人敲了两下。沈笙正打算开口让对方进来,就传来烛台切光忠的声音:“主公,早餐我拿上来了。”
沈笙起身跑过去开门,烛台切光忠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早餐放下。她连忙过去帮忙,将托盘中的早餐放了出来。
沈笙看着桌上的早餐:“今天早餐是包子么?”
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将托盘上的杯子放了下来:“这是豆浆。主公尝尝看?”
沈笙拿起豆浆抿了一口,随后瞪大眼,咽下口中的豆浆:“咸的?!”
在一旁等着她刚想的烛台切疑惑道:“豆浆不是咸得么?”
沈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咸的,也有甜的……但是我比较喜欢甜的。”
“嗯?主公在这点上意外的小孩子。”烛台切光忠走到一旁,拿起她刚刚换下的睡衣,熟练地折起来。
她正想说‘我来就好了’,就看到烛台切光忠已经将衣服折好,熟练的找到了她的衣柜,打开,将睡衣放好。
沈笙:“?????!!!!”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她连忙咽下口中的包子:“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衣柜在哪里?”
“别的本丸的烛台切光忠和我说的,毕竟没间本丸的格局布置是一样的嘛,主公的衣柜又是入壁式的。”
听着他的话,沈笙找不到点去说些什么,只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包子又一口咬下去。
“主公,您在本丸的时候除了述职装外,就只有这件衣服了呢。”烛台切光忠看着衣柜里的清一色黑色述职装,刚放下的粉色睡衣特别显眼:“不过这件露的有些多啊。”
沈笙差点一包子噎住,她嚼了两下,又拿起一旁的豆浆抿了一口,注视着烛台切光忠,咽下食物后开口:“那件睡衣长袖长裤,领口严实的锁骨都没露出来。”
烛台切光忠合上衣柜门:“不管怎么说,主公穿着这件衣服在本丸里走动有点……”
他越说到后面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声音卡在喉咙里。半会叹了口气:“主公的时代和我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呢。”
想起上次自家审神者前往现世所穿的裙子,露出了小腿:“也难怪主公不一样嘛。”
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杯中的豆浆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杯壁还有些细细的泡沫。
“平时只有早上去资源室的时候才会这么穿,之后都是换回述职装再去叫其他刀吃早餐的。如果这身衣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解的话,我会注意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烛台切光忠坐在一旁看着她:“而且我觉得述职装很好看呢,就是款式有些单一。”
沈笙咽下最后一块包子:“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述职装的外套在夏天穿有些太热了。但是又只穿里面的衬衫又有些不太合适。”
烛台切光忠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两人似乎在西装这一方面达成了什么共识。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收拾着她桌案上的餐盘和水杯:“今天的早餐如何?”
“很美味。”沈笙看着他的动作,帮忙收拾着桌面,随后拿起文件和他一起起身朝房间外走去。
“主公?”
“我也有事需要做的,一大队应该需要换地点了吧?数珠丸恒次探索?”
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又听到身边的审神者继续开口:“那我需要去送一下他们,应该还没走吧?”
“没呢。”
听着烛台切光忠的回答,她点了点头,重新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拉开自己的桌案抽屉,看着那一罐糖,扭开糖罐每个味道都挑了一粒放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走吧。”
“送完之后,我要去看一下新人,应该用式召唤出来了吧。”
“嗯,是个有些活泼的新人呢,他来吃早餐了哦。”
沈笙知道对方还在计较着她没来吃他特意准备的早餐这件事,选择转移话题:“那我等会带他去参观一下本丸好了。”
“啊,对了今日的远征任务还没安排,光忠同志想去远征看看么?毕竟每天的三餐都交给你和歌仙同志的话,出阵和远征会被耽误到吧。”
“嗯,确实呢,本丸的三餐负责不可能总是我和歌仙呢。主公有什么人选么?”
沈笙抱着文件夹,跟在他身边下楼:“我的话不清楚这方面的情况,毕竟刀帐上面也没有写过。光忠同志有什么推荐的人选么?”
烛台切光忠想了想:“嗯……鹤先生和大俱利都是很好的人选呢,小贞也是呢。长谷部君也是个很好的人选,不如先让他们轮流,带着其他人学习一下?”
沈笙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个可能性,点了点头:“嗯,可以。”
两人一边讨论这个问题,一边走下楼梯,两人都要去庭院中一同顺路。
“主公等会送完一大队还要去做些什么么?”
“要去石切丸先生那里道一下谢,毕竟今早不是他的话我可能还要在树上再挂一会。”
“哎,我还打算找主公讨论下中饭的鱼要怎么处理呢。”
沈笙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烛台切光忠,连忙朝声音的来源——庭院,走去。
她一走进,就看到自家的刀有些坐在回廊上,有些站在一边,无一例外的面色担忧。
站在压切长谷部对面的刀,喝了口手中的甘酒。
沈笙看着他手中的酒皱了皱眉,侧过头询问:“那位是不动行光?”
“是的。”
听着烛台切光忠的回复,沈笙正打算走过去打声招呼,就看到新来的不动行光举着手中的甘酒,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
“你不是被信长送给下臣都算不上的压切长谷部吗?!”
他的声音有些聒噪,带着醉酒之人的激动。不动行光面前的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的低垂的头,沈笙看到他握着自己本体的手握紧,白色手套与外套衣袖中间没法盖住的肌肤上露出青筋。
沈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喝醉一般的不动行光,没有行动。一旁的烛台切光忠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情绪。
“信长可是喜爱到喝醉后就一边敲膝盖一边咏歌赞赏的程度,还把我送给了他最喜欢的下臣——森兰丸!”他丝毫不顾眼前压切长谷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大概是谈起旧主过于兴奋,不动行光挥了挥手中的甘酒对着一旁牵着小夜左文字的宗三左文字开口:“啊!你是宗三!”
他凑近两步。
“果然很美呢!”
药研看着一次性踩到了两把刀雷点的不动行光,正打算上去阻止对方继续失言。
“药研。”清冷的女声带着高跟鞋敲击在石阶上声响,让他停下了动作。
药研藤四郎担忧的看了一眼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抿了抿唇退了下去。
压切长谷部惊讶的看着她:“主!”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被不动行光打断了话。
“你就是审神者嘛?”
他似乎没想到审神者会是女性,也没想到对方的身高会让他仰头。他惊讶之下,打了个酒嗝,酒精麻痹了脑干,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一步,眼看就要跌倒,却被眼前的审神者一把钳住了下巴。
下巴被对方钳住,夹着两颊的手指带着不属于刀剑付丧神的温度,热的不动行光的酒醒了一大半,视线上移这才发现审神者拿着自己的手枪,顶着自己的眉心。
枪口狂暴的灵力正在酝酿,不动行光睁大眼睛,呜咽了两下,就看到眼前的审神者表情冷漠的扣下了安全栓。
“大将?!”一旁的药研藤四郎连忙开口,试图止住沈笙的暴行。
“闭嘴。”
药研藤四郎没再开口。
沈笙看了一眼重新站好的药研藤四郎,视线重新落在了眼前的不动行光身上:“酒醒了没?”
不动行光困难的点了下头,被迫直视对方的眼睛,对方眼中平静的毫无波澜。
“醒了的话那应该就能听进去我的话了。”
“你沉迷于过去的荣光,沉溺于旧主的喜爱,这些我都不管。”
“但是你酒后对同僚出言不逊,这个我不得不管了。”
“知道酒后失言造成的后果么?”
“会被有心人利用。”
她没再说话,手中的枪没有再抵着对方的眉心。钳着不动行光下巴的手收回,没了支撑的不动行光一下子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她。
清冷气场的审神者,从述职装外套中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枪口。
“明白么?”
不动行光点头。
第38章 更新
那是所有付丧神从未看到过的审神者。
不动行光依旧僵着坐在原地, 看着眼前穿着述职装的审神者。
对方慢条斯理的收枪,没有再看他。
“今日起本丸限酒, 费用裁减一半。”她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的次郎太郎“哎”了一声, 正打算说些什么, 又被她开口堵回去:“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异议。”
“药研。带不动行光去参观本丸。”
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 走过去拉起倒在地上的不动行光。
沈笙看了一眼不动行光,正打算安抚下压切长谷部,一转头看到他微张着嘴眼神清亮带着憧憬,身边有着粉色的小花。
……看来是不用她安慰了。
“御守带了么?”
一大队的人点头。
“刀装没有缺漏吧?便当和丸子都带了么?”
“带了!”
她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等你们回来吃饭。”
鲶尾挥了挥手:“那我们走啦。”
一大队的队伍刚走,沈笙正打算去找一下石切丸,站在一旁的前田看了看平野,接着两人走了上去。
“主公。”
“嗯?”沈笙站在石阶上回头, 因为高跟鞋又站在石阶上的缘故, 显得她有些居高临下。她下了石阶,抚了下裙子缓慢蹲下:“怎么了么?”
双子相互看了看对方,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沈笙看着两人手上的羽毛笔和墨水, 疑惑的看着对方, 指了指钢笔:“给我的么?”
“嗯,这是昨天在远征的时候买的。是那个时候引进的西洋羽毛笔, 很多贵族都在用,会比毛笔方便很多。”
“是……一直感谢主公对我们的照顾。”
沈笙看着两人手中的羽毛笔和墨水。
羽毛笔的笔杆修长,上面嵌着银色金属, 握住的地方没有多余的修饰,笔尾处的羽毛衔接的像是从笔杆长出来似得。
她盯着眼前的羽毛笔,看的出兄弟两为了给她挑这个礼物有多用心。
兄弟两似乎是对她刚刚发火的样子有些害怕,伸出手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看着明明害怕却还是努力将礼物给她的两人,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将兄弟两的手托住。接过羽毛笔和墨水,将兄弟两的手轻轻的带了回去。
恢复自然的垂手姿势后,兄弟两看着眼前蹲着的审神者,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将羽毛笔和墨水放在自己腿上,腾出手的揉了揉两人的脑袋。
“谢谢你们。”
……
本丸里的刀剑该负责内番的负责内番,该准备远征的准备远征。
她看着井条有序运作的本丸,看了看院子中的神乐铃,发现上面多出来了一个空位知道那是不动行光。
转身朝三条家的房间走去。
小心的拉开樟子门,石切丸正穿着内番服拿着御币似乎正在驱邪,他看着门口出现的审神者:“主君?”
“我打扰到石切丸先生了么?”
“没有呢。”他走到桌案面前坐下,拿出一旁的坐垫垫在榻榻米上,拍了拍:“主君,找我有事?”
她点了点头,将口袋中的糖拿了出来:“也不算是一些事。今天早上,谢谢石切丸先生的帮忙。”
不然她就要再挂一会。
“嗯?能帮到主公,我也很荣幸的。”他接过她手中的糖,看着掌心小球,五颜六色:“主公似乎把我当短刀哄了。”
只会哄小孩子方式的沈笙咳嗽了一下,飞快的移开视线。
“但是很开心。”他说完挑了一颗:“我现在可以吃么?”
沈笙连忙点头:“嗯。”
石切丸扭开糖纸,褪去彩色糖衣的糖果内里是像药丸一样的棕黑色,却又散发着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