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不怪我。”
沈笙‘哦’一句，进了对方的房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足不出户的审神者消息来源主要是演练时接触其他本丸的审神者和狐之助前来通知。
消息闭塞的审神者能知道沈笙家刀离开了她的本丸之后前往了本能寺还受了重伤，怎么样都是解释不通的。
“你家刀剑付丧神呢。”沈笙看着手中的文件拿出笔问道。
“我家付丧神都没有几位，练度没起来之前还不如式神。练练度又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我才不会去练呢。”
沈笙听着她毫不在乎的语气，掀了下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沈笙看着她的举止，想起了之前来自己本丸试图销毁江雪左文字的阴阳师。
该说不愧是一个家族出来的么，言行举止都差不多。
“椎名审神者。”
“嗯？”
“有人上报说你恶意碎刀，擅自将政府分配的资源挪用给自己手下的式神。”
“干扰同僚任务，委派手下式神与暗堕付丧神攻击同僚。令本能寺的历史出现大幅度波动、森兰丸未死织田信长未自杀，出现历史自身难以调控的意外。”
“与时间溯回军勾结。”
她看着眼前审神者的惊恐和满不相信的表情。
“我没有！”
“你有。”
沈笙面无表情的回答。
没有也要有。
沈笙看着激动的想要扑上来的审神者，掏出分配下来的武器枪口直接贴上了对方的额头。
“你的所作所为和时间政府与审神者存在的定义相驳，上层决定，撤销你审神者的头衔与权力，回收本丸。”
“当然，让你死是我的私心。”
……
新手在得到一定权力后，所作所为可以肆无忌惮。
更何况还是默认的行为。
“新手上路，难免会出点意外对不对？”
沈笙站在空旷的房间想着这句话，看着一边被她灵力禁锢的审神者，拉开樟子门。
强烈的阳光涌进阴暗的房间，沈笙遮住眼，过了半会适应后才放下手。
屋外穿着相同述职装的人员处理着后续事宜，灵力一被压制后那些式神也变回了白纸。
和她聊过天的那位同事走了进来看着被她灵力禁锢在一边的审神者：“这位就是么？”
沈笙点了点头。
她和同僚说了几句，拿出工具去清理本丸。
回收本丸的过程有些麻烦，需要去清点遗留的刀剑付丧神与资源，还需要由灵力强大的人去切断审神者与刀铃之间的供给储存关系。
沈笙拿着纸笔清点完资源后，对比了下从内部拿来的资源分配表。看着和自己统计出的数量完全对不上的数量。决定还是去看下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们。
她一间一间走过去，并没有看到付丧神。
有些房间还保持着有人住过的痕迹，但是大部分房间都是放着两三把刀剑。
她走进房间捡起那把刀，只看了看之后，发现这把刀的模样和之前没收的鹤丸国永一模一样。
但是上面并没有灵力。
她拿着刀起身走出房间，继续清点着这座本丸。
从她清点开始，就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付丧神。
她看着自己走的方向，发现在资源室和刀剑房间的分配不一样。沈笙看着眼前的房间，拉开樟子门。
是锻刀室。
让她惊讶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布置，而是因为里面的那位刀剑付丧神。
短刀。
爱染国俊。
他站在刀解池旁边，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正好对方沈笙的目光。
那把爱染国俊和她家的完全不一样。
对方的头上冒出了犄角，左脸已经开始腐烂露出骨头，荧绿的眼中死气沉沉。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沈笙觉得想了想从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掏了颗糖出来。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要么？”
爱染国俊看着她手上那颗糖，摇头。
只会用糖这么哄小孩子的沈笙头一回吃瘪，思考了下，没有收回糖：“你是这座本丸的爱染国俊是么？”
他点头。
沈笙斟酌了一下:“我并没有看到你的同伴。”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爱染有了那么一丝的表情波动，他低下头：“我们，不被需要。”
沈笙不可能为了安慰他说出‘我需要你’这种话，这对她家的刀不公平。
可是——
需要与被需要究竟是怎么确定的？
刀剑和审神者两者的关系是相互的。
可现在出现了这种审神者可以决定是否需要对方的情况。
那是不得了的权力啊。
沈笙看着眼前的爱染国俊，伸手碰了碰他头上冒出的犄角，想问他为什么暗堕。
但是这种一看就能看出的问题问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无非就是审神者拒绝供给纯粹的灵力。
手中的犄角摸起来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锋利，甚至有些软。
她捏了捏犄角，看着他身后已经燃起来的刀解池：“你要自行刀解么？”
爱染国俊点头。
那是暗堕刀唯一的选择。
“这个还给你。”爱染国俊将手中的糖放了回来：“萤丸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收。”
沈笙看着他的行为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将糖收了回去。
“我虽然很想带走他，但是萤丸看到了肯定会说我的。”
“而且。”
他像是回味什么似得：“糖很好吃。”
那是许久之前的记忆，萤丸远征回来带着的糖果，据说花了不少小判。
那种温和的香甜与舌尖上无法散去的甜味让他有些着迷。
他的目光有些不舍的看着她手中的糖。
“但是再吃一块糖的话。”
“我会舍不得走了。”
依靠着一点点的暖意，可以遗忘整个世界的恶意。
爱染国俊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亮了亮：“谢谢你，审神者大人。”
你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肯定很幸福吧。
那双好不容易恢复生机的绿色眸子就这样被刀解池中的火焰给吞没。
直到火焰发出满足似得发出‘啪’的一声之后，渐渐的平息下来。
沈笙走了过去，看着里面玉钢，抿了抿唇将手中被爱染国俊拒绝接受的糖放在了玉钢旁边。
从爱染国俊被刀解的那一刻起，她心中的疑问堆积起来。
——是谁给了审神者这么对待刀剑付丧神的权利。
决定他们是否被需要、决定他们是否分配到应有的资源、甚至决定他们是否刀解。
哪些疑惑像是汛期的洪水猛烈的冲破了堤坝。
沈笙这才意识到——
从时间政府安排到刀剑付丧神的设定。
都是造就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第43章 日更哇
沈笙回到本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做好了被烛台切光忠训一顿的心理准备，她直接从玄关进了本丸。
结束了隔壁本丸的回收之后, 被同僚拖去应酬, 她才知道哪些和她穿着相同服饰的算是她的后辈。
那是政府新从各个时空新招进来的审神者。想到这点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穿着述职装去万屋的时候那些穿着狩衣的审神者会对她抱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一想到这里她也没多少心情去躲着烛台切光忠。
她坐在玄关门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托着腮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回房间不要被烛台切光忠抓到好了。
沈笙脱了鞋拎在手上踮着脚尖踩在木制的回廊上, 似乎是时间太晚了本丸的大部分刀剑已经睡下。
她垫着脚在走廊上左右躲闪的行为显得没必要。
之后完全放松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挑了睡衣后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洗澡。
出来之后发现了自己的桌面上多出了一碗白粥和醒酒汤。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有些惊讶烛台切光忠居然没有等着她出来然后训她一顿, 也没看到桌上出现的白粥和醒酒汤旁边有什么写着‘明天好好听训话’的纸条。
喝下粥和醒酒汤之后, 沈笙觉得肚子有些撑, 她看着桌上没收拾的碗筷想着如果自己送过去的话，会不会在厨房遇到烛台切光忠。
她打了个哈欠, 端起碗筷，朝厨房走去。
路过院子中的时候看了下刀铃，发现所有刀铃都熄灭了。
全睡了。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看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发现自己刚刚因为洗澡将手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将碗筷清洗干净回到房间看了一眼钟, 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揉了下脑袋, 这才发现自己成为审神者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十一点前睡过了。
早上依旧五点起床, 沈笙看着日历上标注着审神者资格证考试的日子就是今天。
考试时间是早上六点, 考到七点半。
沈笙清点完资源后发现如果写得快还能赶上回来吃早餐的时间。
她换好衣服走到院子中, 写了张纸条放在了刀铃旁边公告着每天内番人员的公告板上。穿好鞋朝定位仪走去。
……
审神者去考试了。
这点是所有刀剑付丧神都知道的, 因为审神者之前和他们说过, 每个人都记了小本本。
原本打算做顿丰盛的早餐等审神者起床之后吃了再去考试的。
但是现在……
压切长谷部看着手中的纸条皱着眉努力的去认识审神者写下的每一个字。
周边围着的短刀有些担心的问道：“长谷部先生！长谷部先生认识这些字么？”
要是让长谷部说的话，其实他是认识的。
但是那些单个拆开认识的字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看了许久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 看着远处的打完电话的烛台切光忠：“光忠，万屋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们说翻译器是政府发放的配置，万屋没有。只提供维护，如果是维护的话需要审神者亲自去。”
“……”
他们就是想趁着审神者不在的时候将这种事情处理好，等审神者忙完了当做无事发生啊！
压切长谷部有些心累，今剑在一旁低下头：“对不起……”
烛台切光忠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的，我们先去学习主公所处地区的语言吧，如果学会了的话，翻译器还不需要了，对吧？”
今剑揉了揉眼角，听着烛台切光忠的话‘嗯’了一声，看了看不远处的岩融：“我去找岩融玩！”
“嗯。”
烛台切光忠安慰完今剑之后，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一脸苦恼的压切长谷部。
围在长谷部身边的短刀们想了想：“长谷部先生，我们可以像光忠先生说的那样去学主公的语言啊！”
“哎？”烛台切光忠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短刀们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乱想了想，左手锤到右手上：“你们想啊，平时主人的事情那么多，处理本丸的琐事和政府下达的命令还有安排演练申请什么的已经很忙了。如果还让她去学习我们的语言的话会更忙的吧！”
平野连忙点头：“那样给主公平添了很多工作外的事情呢。”
前田在一旁表示同意。
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觉得乱说的很有道理，托着下巴思考着。
在一旁的厚想了想：“乱说的很对，但是我们要怎么学习大将的语言？”
他们一直依靠着翻译器与审神者去沟通。不知道审神者说的是什么样的语言，也不知道如何去学习审神者的语言。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失落道：“要是博多在这里就好了。”
博多藤四郎，被博多商人所得的藤四郎短刀，因为经常随着商人接触外国商人，耳濡目染会多门外语。
“要不，我们去椎名椎大人那边借一下博多吧？”乱提议道。
“不行。”药研连忙否决，解释道：“刀剑付丧神没有权利联系其他本丸的审神者，而且就算大将允许我们这个行为，等到博多过来了也是明天的事情。”
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
所有刀剑都陷入了沉思。
鹤丸国永抓了抓头发看着压切长谷部手中的纸，随后想到什么似得，戴上了随身携带的‘cool’眼镜。
“我有办法了！”
全部付丧神看向他。
他指了指压切长谷部手上的纸条，声音轻快：“我们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
……
神奇海螺有三种。
第一种叫做谷哥。
第二种叫做尾基。
第三种叫做白度。
不分等级。
鹤丸国永看着手中的纸条坐在电脑面前，伸手是双手抱胸微笑的小光和压切长谷部，不远处还有次郎和太郎两把刀守着门口。
左边的江雪挪了张椅子过来，小夜坐在他腿上。
右边的一期一振同样挪了张椅子过来，身边是粟田口的短刀。
所有的人、啊不付丧神，都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鹤丸国永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主公的文字很像我们语言中的汉字那一部分，但是她其他地方并没有用到五十音！所以我们只需要问问神奇海螺怎么学习汉字就好啦。”
很有道理。
身后的三日月宗近点了点头笑道：“甚好、甚好。”
压切长谷部看着把cool墨镜推到头上的鹤丸国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鹤丸国永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手写板，献宝似的举了起来：“这是主公为了照顾江雪的打字速度特意买的手写板！刚刚江雪同意给我使用了！”
小夜抱着柿子抬头看了眼自家哥哥：“江雪哥……”
被点名的江雪左文字垂眸看了看自家弟弟没有说话。
宗三左文字给三日月倒了杯茶水后，带着狮子王和御手杵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哎，我还想留在这里看神奇海螺呢。”狮子王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跟着宗三走了出去。
鹤丸国永将手写板插上电脑主机，用笔在上面划拉几下后，照着审神者留下的那张纸上的字迹画着。
鹤丸国永第一次用这种叫做手写板的现代文明，用拿着毛笔的姿势拿着那只手写笔。担任过近侍知道正确用笔姿势的压切长谷部看不下去：“鹤丸先生，这个笔不是这么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