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看着他走过来,坐在了自己对面,问:“反问的意思是指,巴形先生觉得108本丸就算不用审神者也可以么?”
“我并没有这么想法。”
沈笙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今天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去问了下上司,他说只要找到了愿意接手的审神者,你们就能迎接新的审神者了。”
“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108本丸,不怎么需要审神者。”
“并不是不需要审神者。”
只是不需要除了您以外的审神者。
沈笙将文件拿出来,摆在了桌案面前:“嗯,那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可以先和我一起来处理一下这些文件么?”
两个社畜处理起工作文件是件很快的事情,因为知道他们并不会下去吃晚饭,晚饭是髭切带上来的。
沈笙道了声谢,看着眼前的髭切,低下头没再说话。
“太鼓钟和药研已经将审神者的房间准备好了,审神者什么时候去休息呢?”
被髭切点名的沈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她看着坐在对面的髭切摇头:“还没那么快,文件还有很多。”
“那真是,辛苦小姑娘和巴形先生了。”
髭切说完这句话,将沈笙和巴形薙刀吃完的餐具收拾进了碗中,他起身:“108的结构和109的一样的,审神者记得早点休息。”
……
虽然是这么说。
但沈笙最后到了凌晨才整理好了文件。
巴形薙刀在十点多的时候就被她赶去睡觉了,因为对方第二天要去带队。
她从浴室出来走在回廊上,下意识的看着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映象中的金鱼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109。
她愣在原地看着院子;明明是快要初冬的季节,院子中却有一小块绿地,上面种着小花。
沈笙犹豫了会,走下楼梯,朝那小片绿地走过去。
她看着上面种着的无名小花,被压在心里的某些情绪似潮水涌来,灌进她的口鼻扼住她的呼吸。
她缓慢的蹲下身,伸出手碰了碰最近的那朵白色小花。
“小姑娘?”
她连忙收回手,转过头看着来人:“髭切先生?”
“夜深了,小姑娘还不睡觉么?”
沈笙愣在原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去。”
她看着这片绿地,看着髭切问:“这片绿地?”
“嗯?”髭切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片绿地的小花在夜晚也开的灿烂,“是之前太鼓钟贞宗说想种些东西,就开了这一块地,结果那孩子过了几天对这块地没了热情,就这么放着,就长出了这些小花,很不可思议吧?”
她听着这话,抿了抿唇:“嗯,很不可思议。”
髭切微微偏头,视线从远处的小花移到了一旁的审神者脸上。
“小姑娘。”
“嗯?”
“我听巴形先生说,又要新任的审神者来接手我们了?”
沈笙看着他点了点头,又问:“您有什么想法么?”
髭切歪头,摆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可以问小姑娘一个问题么?”
“您说。”
“小姑娘知道巴形薙刀他们,是你的刀么?”
沈笙摇头:“他们不是上一任的刀么?”
“不是啊,上一任的刀全部暗堕被刀解了。要解释的话,只能说他们的本体是被前任带回来的,但是确实你唤起的。”
在你的灵力进行压制的时候,唤醒了他们。
髭切带着沈笙走到了回廊边:“他们是你的刀。”
沈笙点了点头,看向他:“然后呢?”
“没记错的话,小姑娘就是接手本丸的审神者吧?你已经知道非初始审神者接手本丸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审神者?”
“抱歉。”沈笙垂眸。
“也不是小姑娘的错,毕竟小姑娘不知情嘛,不知者无罪。”
沈笙抿了抿唇,她看着眼前的髭切,问:“髭切先生?”
“嗯?”
原本想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这个问题的她,在看到对方带着疑惑的脸时,摇了摇头:“夜深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我听巴形先生说,您第二天还要出阵。”
“那我送小姑娘回房间。”
沈笙也没反驳,她就这么让髭切带着她朝审神者的房间走去。
“到了。”
沈笙看着他拉开樟子门,点了点头道歉,她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看着站在一旁带着笑的髭切:“髭切先生。明天不要记错膝丸先生的样貌特征和刀种。”
“不会的哦。”
“虽然活了千年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但是请不要连这种事情都看淡啊。”
“不会的。”他听着沈笙的话:“我和弟弟丸感情很好的哦。”
沈笙转过身盯着他看了会,问:“那么,弟弟丸叫什么呢?”
“……”
"噗。"沈笙笑了笑,随后抿住唇,说:“晚安,髭切先生。”
“晚安。小姑娘。”
樟子门缓缓合上。
髭切看着那扇门将自己和他的小姑娘隔到了两个世界。
他转过身,走下楼梯。
廊外的月光正好,月光衬着他金色的瞳孔;他对着月光,高举着手,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中掉落。
他看着那个金色御守,扬了扬嘴角:“晚安,阿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说要完结就觉得我要玻璃渣啊……
一般来说,不应该【啊要有万字粗长掉落了!】么!
我不是那种人哇,所有的热便当都被我一个人吃了呀,你们信我啊!【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明天就是周四凌晨零点,我给你们万字大粗长。
番外要周末才能写【。
然后新文求收藏么么扎!厨娘审神者和付丧神↓
今天吃什么呀?[主刀剑]
又甜又暖绝不黑泥!
第77章 这个不是完结章。
沈笙起来的时候有些晚。
她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 已经是八点了。
洗漱完毕的她穿好述职装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太鼓钟贞宗。
蓝发的付丧神在这里踌躇不决, 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穿着袜子的脚在木制地板上摩擦发出声响,他面上有些懊恼,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朝沈笙房间看过去, 却看到了一脸饶有兴趣盯着他的沈笙。
“……”
太鼓钟贞宗被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开口:“审、审神者!”
“嗯。早安,太鼓钟。”
“早、早安。”太鼓钟贞宗结结巴巴的问候完早安, 又道:“审神者吃早饭了么?”
他刚问完就想着打自己一顿,刚醒过来的人怎么会吃早饭啊。
“还没呢?”沈笙认真答道:“今天早餐是什么?”
太鼓钟贞宗扬起笑容:“今天的早餐是我和药研先生负责的哦,知道审神者早上喜欢吃热的,所以我们做了面,汤底是熬了一晚的猪骨。”
“有心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鼓钟贞宗的脑袋, 正打算收回手;太鼓钟贞宗就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朝厨房那边拉去:“我们快点去, 虽然说汤底还热着,但是熬久了也没那个味道啦。”
她被太鼓钟贞宗牵着走过了冗长的回廊,等到了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药研将刚做好的早餐面端了上来。
太鼓钟贞宗看着药研将手中的早餐放在了沈笙面前, 说道:“啊, 药研好狡猾!说好我来给审神者做的!”
“一样的。”她揉了揉太鼓钟贞宗的脑袋试图安抚他。
太鼓钟贞宗撇了撇嘴,闷闷不乐的被沈笙牵着上了桌。
等早餐吃完后,药研问了下她今天有什么打算。
沈笙洗着手中的碗,想了想:“今天的事有些多。”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点钟的时候要去一趟带新任的审神者去一趟战场。”
药研有些担心她:“审神者上过战场了?”
“上过好多次了, 不过都是带着新任的审神者们去的。作为一个保护作用。”她解释着,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下,灵力随着她的指尖划出一条绿线。
“不过拖这个工作的福,灵力的使用已经很熟练了,你看。”
她说完,手一动,刚刚画出来的灵力就贴上了手中正在洗的碗,帮着她将碗筷洗干净放在了一旁置碗架上。
“审神者!这太浪费了!”
用灵力做洗碗这种事情。
“示范给你看嘛。”
“那也请找点有意义的事情示范啦!用来刷碗真的太浪费了。”
等沈笙将手中的碗筷洗好后,药研带着她去了院子中的定位仪,狐之助在她怀中打着盹。
她站在回廊上,看着已经准备好武装即将出阵的队伍,愣了愣。
“小姑娘。”带队的髭切笑着对她打招呼。
“早上好各位。”
一旁的巴形薙刀正调整着定位仪,他转过身对着沈笙点了点头。
“早上好,审神者。”
“小姑娘要去总部么?”
“嗯。”
髭切看着一脸平淡的沈笙,走到她面前,想要伸出手,紧接着有收了回来。
“小姑娘今晚要来这边吃饭么?我可能会把弟弟丸带回来哦。”
“是膝丸,髭切先生。”
“我觉得弟弟丸比较可爱嘛。小姑娘不觉得么?”
沈笙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您说的对。不过我今晚不能回来吃饭了。”
“要去隔壁么?”
“不是。”
她抱着手中的狐之助:“今晚又要在总部加班了。”
“呀,总部没有劳动法么?”
“总部不存在劳动法的,髭切先生。”
……
她将108的刀送走后,又跳转到了总部,和今天要带的新任审神者碰面后,带着对方去了战场。
“手中的象牙骰子决定了你接下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虽然听起来很无理取闹但是没办法啊这种情况就是这样。”
沈笙将手中的骰子放在了那位审神者手中:“来,走一个看看。”
新任的审神者有些紧张的接过骰子,犹豫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笙。
她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没关系的,随便一扔就可以了,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你的付丧神。”
新上任的审神者只有初始刀和初锻刀,分别是陆奥守吉行和药研藤四郎。
那两把刀听到沈笙的话之后,笑着对新任审神者开口:“主公大将,请相信我们吧。”
审神者手中的骰子投了出去。
沈笙带着新任审神者踹了王点时,新上任的审神者扯了扯她的衣袖:“前辈。”
她低头看着身旁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怎么了?”
“今天是前辈来带我真是太好了。”
“之前就听其他的同期审神者们说过,如果是和前辈一起的话,会让人安心。”
“前辈下次还会来带我么?”
沈笙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对方清澈的双眸就这么看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摇了摇头:“下次的话,要你自己去努力了。我不可能一直都在的。”
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失落,随后又抬起头:“没关系的,前辈这么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
日子依旧这么平静。
平静的秋天走了,平静的冬天来了。
几乎所有新任审神者都被她经手过一次,成为了近侍的鹤丸国永拿着明天的演练场申请看着自家审神者:“小姑娘,你是做了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演练场申请啊?”
每一张申请上面还写着‘请让我见前辈!’‘前辈请务必和我切磋!’这类痴汉力满满的话啊!
“嗯?”沈笙不解的抬头看着鹤丸国永,接过他手中的演练申请,将申请的本丸番号和脑中的人一一对应起来:“是之前带过的审神者们。”
“……”
鹤丸国永语塞,他无奈的扶住脑袋叹了口气:“你在某种方面也给我收敛点啊……”
“?”
鹤丸国永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身后传来樟子门拉开的声音,他回过身,看到了烛台切光忠:“咦,光仔远征回来了?”
“嗯,我先跑回来了,有些话想和主公说。”
鹤丸国永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来。
他将烛台切光忠推了进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啦。加油哦光仔!”
他说完关上了樟子门。
烛台切光忠对着合上的樟子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沈笙面前:“主公。”
“光忠先生有什么事么?坐下说好了。”
烛台切光忠听话的坐下,他看着沈笙,说出了打了许久的腹稿:“非常抱歉。”
“?”
“这是为之前对您散发出的恶意进行的抱歉。”
“没必要的。”
烛台切光忠听着这话连忙解释:“不,这是必要的。椎名大人和我说过,语言的传达也是很重要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对方眼中含着惊讶。
“我,不。”
“我们,将前主当做参照物,将您和您母亲进行对比。这本身就是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
“我们对您散发着的恶意,只用着行动想要表达出歉意,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烛台切光忠正想说些什么,那些打好的腹稿,因为眼前的人全部被打乱,他攥紧了拳头,觉得此刻的情形比遇到了蜘蛛精还难办。
“光忠先生。你们之前的示好与道歉,我能察觉到的。”
“我并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他听着这话,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瞳孔。
那双金色的瞳孔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他在原地愣了许久。
他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被这双眸子牵制住、呼吸、眨眼、张嘴,这些本能的动作都要随着那双眸子传递出来的思想才能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