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听到一个不知名的宫殿一阵欢声笑语,我小心的爬上屋顶,掀开了一片瓦暗暗的观察,只见赵丹躺在床榻上,那个妃子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手中拿着一棵葡萄笑道,“茹儿喂陛下吃。”这茹儿和我有几分相像。
赵丹一把欲将她拉入了怀中,茹儿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一个重心不稳,红唇不偏不移的覆在了赵丹的脖颈上,她羞红了脸,正欲起身却被赵丹死死拉住,紧搂她的大手像要把她揉入胸膛般大力,狂热的心更是欲从赵丹健壮胸肌下蹦出来般疯狂跳动。
“茹儿,你美的让孤热血沸腾。”说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含住她的唇激烈的吮吻着。
我瞬间脸颊涨红,别过了头,这赵丹当的还是逍遥自在,可是若错过了想必再也找不到这么小的时机了,我放出了一只毒蛊,毒蛊顺着屋檐缓缓的往下爬,在茹儿大腿上迅速的咬了一口,这蛊要不了她的性命,汝儿瞬间晕死在赵丹的怀中。
赵丹一愣,随即推开了茹儿,大怒道,“来人,快来人。”
我顺势搬开了几块瓦从屋顶跳进了殿内,用赤影剑指向了他,这时传来屋外的宦官的声音,“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的剑又近了几分,抿唇皱眉,心里微微打鼓,烛火影影绰绰下,“无事了,退下吧。”
“喏。”屋外宦官离去的声音。
“陛下可知长安君的军队全军覆没,长安君也被俘……”
我依旧用剑指着他,他不带感情的一笑,食指推开了我的剑,优雅地躺在床上,半眯着双眼看着我,“毁了孤的春宵一刻就是为了将这件事?”
“那数万大军在陛下眼中便形同蝼蚁吗?”我出言讥讽,自五年前认识他开始,他便是一脸的温和,即使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也是一脸温和。
“你是长安君的部下?替他来寻仇的?”他的眉梢抬起,好似我如同蝼蚁一般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他想,便会毫不犹豫的碾碎我。
“我让陛下赐长安哥一块封地,让他安心的做个诸侯王,陛下为何还要让他出征。”我撕破脸皮道,我在赌,赌他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情义,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愧疚。
“你是谁?”赵丹瞬间起了身,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慌乱,质问我。
“我还能是谁!”我淡声道。
他伸手想要摘下我的面具,我后退一步,他的手僵在空中,随即不可置否地收回手去,“我该想到的……你生的如此清秀我早该想到你是女子之身的,王后之位……怪不得长安君会许诺你王后之位……”他恨恨的咬牙似乎在悔恨什么,“如今孤也可以给你王后之位。”
我知道,我当初是燕世子的时候他心中便对我有情,可那是断袖之情,如今我只有利用好这份情义,长安哥的生才会有一线希望,“我已经毁容了,陛下会娶一丑女为后吗?”
“会。”他答应的很彻底让我心中一凛,“孤可以给你长安君给不了你的一切。”
我笑得有些目眩,笑得龇牙咧嘴,“我要你出兵救长安哥。”
“长安君,长安君,又是长安君!我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为什么你的出现是来毁掉我的真心。”他的面部有些扭曲,气愤的脸色涨红,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及他!”
“当初……若你没有暗地里做出对我对长安哥的苟且之事,我或许……真的会被你感动。”我看着他。
见他没有回答,我继续道,“若你没有设计让我与长安哥相遇,或许,现在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路人。”
他微怔,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孤……”他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惶然,一丝迟疑。
“而今日的一切,都是这个龙椅造成的,都是坐上龙椅上的陛下造成的。”我仍是笑,“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陛下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小九赠镯心欢喜
“是孤不好, 是孤做错了,原谅孤好不好。”他说这句话时眉眼都是温润的,向我伸出他的手,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
我微微仰头看着他,凌乱的双眸里有一丝迟疑,不知为何, 我的心居然有些微微触动,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竟然撇下脸面来奢求我的原谅, 一声王袍的他向着我伸出了手, 我的过去都在追随着长安哥的步伐,他负我欺我伤我,眼前这般对我来说太是温柔, 太是不可思议,我怔了怔, 轻轻的搭上那宽厚的手掌, “只要陛下愿意出兵救长安哥, 我便应了你。”
他伸出手来, 温和地摸着我的头,为难地低叹,“秦国强大, 赵国已经无力抵抗,若执意出兵,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即使陛下不出兵, 陛下认为秦国会善罢甘休吗?秦国野心勃勃,一味的退让只能换来短暂的安宁,而秦国正虎视眈眈着赵国这块沃土,陛下当真想让赵国落得国破人亡的下场?”我握紧了他的手着急的道。
“容孤再思量一番。”
“ 滴水不成海,独木难成林,秦国再强大也是孤立无援的,只要陛下向友国求助,必定能击溃秦国一扫其威风。”我继续说道。
“你与触龙的想法当真是一般无二。”
触龙?触龙劝说赵太后?看来,赵王定会发兵与齐国攻打秦国,可是历史上是让长安君去往赵国当质子,现在长安君明明已被抓入了秦国。
“这件事我会与大臣们商讨一番,长安君被俘,诸侯国不能一日无君,便让他那个孩子先行替了他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赵枼替了长安哥去往了齐国做质子,我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这道圣旨可以我去宣读吗?”我并非是去嘲讽或者是想炫耀什么,我只想借机出宫把小白和小九带进宫来有个照应。
出宫之前,我特地让宫娥将我带往了触龙的府邸,未进府邸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如果他不肯回来,捆也给我捆回来!”我走了进去,他已是耄耋之年,身穿这一件青灰色衣衫,他那衰老的面容因气愤而变得,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在下千姤,见过触龙大人。”我连忙作揖道。
“千姤姑娘……”触龙随即恢复了常态,将我请进了屋内,“我记得昨日陛下向老臣提及过你的意见,想法很是新颖睿智,陛下身旁能有如你这般谋略之人,乃是赵国大隐大幸。”
我被他夸的有些懵了,随即讪讪一笑,“妇人之见难以服众,还望触龙大人多加费心。”
“赵国的生或亡乃是赵国之天命,一切听天由命,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触龙说到。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人将原本便不太明了的话说的虚虚实实,“一切都是事在人为,若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于老天爷,老天爷还要不要睡觉了,要不要休息了。”
触龙随即一愣,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怪不得陛下对你赞许有加,看来,你的身上多了那些后宫女子没有的东西。”
“方才触龙大人为何如此动怒?”我看着他问道。”
“是我那不肖侄儿,非要娶一青楼女子,诶,家丑家丑。”触龙连忙摆手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忽然外头又是一嘈杂声,“放开我,放开我。”
触龙颤颤巍巍的起身,我上前扶着他走出了屋内,瞧见外头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被家丁们捆绑起来按在了府院中,男子挣扎,挣扎中他那黑亮垂直的发惹的凌乱,斜飞的英挺剑眉怒视着家丁们。
“弘儿,你还不知错吗?”触龙的声音有些微颤。
“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好,弘儿今生唯她不娶,就算是杀了承弘,承弘的心也不会变。”承弘对着触龙怒吼道,我心中暗暗一笑,这承弘当真是在硬碰硬,古代这种封建社会,就算是放在现代,你找个妓女回家家里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别人的家事我也不必搅和,也不必留在这儿了,免得尴尬,向触龙作揖道,“在下先行回去了。”
“招待不周,忘姑娘见谅。”
我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路过时撇了一眼承弘,发现他正默默凝视着我,干净瞳仁清亮而明澈,通透地映到心底,他随即推开了家丁,措不及防的扑倒在我的身上,我一愣,重重的被他压在身下,暗地里,他似乎往我手中塞了什么东西,“替我交给易水楼的红衣姑娘。”他在我耳边小声的嘟囔着。
红衣姑娘,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
原来他非娶不可的女子是红衣。
红衣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蓄意谋略?
触龙大愣,上前狠狠的拉起了承弘,手狠狠的打上了他的背,他吃痛的呻吟了一声,几乎忍不住便要痛哭出来,承弘压着的嗓音落叶般在耳边打着旋,“叔叔,你就打死承弘吧。”
一旁的家丁将我扶起,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承弘,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给我的东西,“触龙大人还是好生教训一下他吧,免得再惹是生非,在下告辞。”我随意撇了承弘一眼。只见眉心拧结,露出一副恳求的意思。
出了府邸我便前去寻小白与小九了,那客栈的房间陈设极雅致,青色的帐幔与珠帘垂下来,给人些清冷的感觉,小白不知去哪儿了而小九褪下那身破烂的乞丐装换上了干净的锦衣,水出芙蓉的样子我差点都识不得了,见我回来,小九上前狠狠的拥住了我,带着哭腔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笑了笑,一脸嫌弃的用食指戳着小九的头, “别哭。”
小九嘟囔着嘴,忽地她举起自己手腕给我看,上面戴着一对玉镯子,上面雕刻着鸢尾,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昂贵,小九脱下了一只镯子递给了我,“送给你。”话语中带着些微微激动,“虽然是用小白的钱买的,可是这代表着小九一份心意。”
这是我来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三份礼物,第一份是父王遗弃的赤影剑,第二份是青奴为我做的白玉匕首,第三份便是玉镯,虽然普通,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了,我极力压下心头的颤意接过玉镯带上,看着她,“小九,你希望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跟着千姤吃香的喝辣的。”小九一脸天真烂漫的道,又随即被自己的言语逗乐了。
“可能……不久的以后,我便是这赵国的王后……你愿意同我进宫吗?” 我问道。
小九眼神有些微微诧异,又随即激动的拉着我的衣袖,“王后!岂不是天天满汉全席!”她的脑海中,似乎开始幻想着那些山珍海味,天真烂漫,原来我也是这般,她又紧紧的搂住我的手臂,“我可要好好的缠住你这个靠山了,让你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了承弘给我的一块残布,上面还写着几个字,我递给了小九问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呃……明日午时,城东见。”
我暗暗的笑了笑,我是睚眦必报之人,当初她与现在的赵王设计害我,不管今时今日她对承弘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会替承弘去传达这个消息,我将残布放在烛火上燃烧,布被烧起来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小九一怔,却没有过问。
“这几日我要去趟长安君的诸侯国,你在这儿好生待着。”
小九点点头,眸中涌动着不明的色泽,波光一闪。
我将在我衣袖处睡觉的寻人蛊拿出,小九一下,连连躲在了帐幔之后,“虫子……”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
寻人蛊知道小九不喜欢它一脸委屈的在我手心蹭了蹭。
“这是寻人蛊,虽然是有点丑但是用处非常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怕你有危险,所以这个你一定要收下。”我认真的看着她。
她嘟着嘴伸出手,我将寻人蛊放在了那柔腻无骨的掌心,她身体微微的一颤,虽然拿着了面色还是抗拒的模样,我低头对着寻人蛊道,“这小姐姐虽然不喜欢你,但你还是要尽忠尽责的保护她。”我戳了戳寻人蛊,我看着寻人蛊和小九同是一脸委屈的神情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故露伤疤吓昭元
次日, 我便带些一些官兵和赵王御赐的金银财宝去往了长安君的诸侯国,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些人有些怕我,我试探的撇了一眼贴身伺候我的侍女,果见她神情有些瑟瑟,“你为什么怕我?”马车里我问道。
“奴婢不敢。”那婢女随即跪下磕头。
“是宫里有什么我的流言吗?”昨日我回王宫时便听到有些宫娥在嚼舌根, 一开始我不以为然, 今日如此这般看来他们口中“妖女”便是在说我。
“奴婢……奴婢不知。”她全身都在颤似乎我能将她吃掉一般。
“说吧, 我不会为难你的。”我放缓了语气来说。
她左右为难, 似乎快要哭了出来,“宫里……宫里说姑娘是狐媚妖子,一夜便将陛下勾引的神魂颠倒……”
“还有呢?”我倒是觉得这是在夸我。
“还有……他们说……姑娘的面具下定有……妖子的真面目……”她的额头上冒了很多汗。
我的眸中由平淡变得有些薄怒, 凝视着她,“是谁传出来的?”
婢女思忖片刻, 她略有所思的摇摇头, “奴婢不知。”
“是谁传出来的!”我都能感觉到我语气的冰冷, 心中有一团怒火, 我若留在赵宫,这流言便是要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面具以证清白,这疮痍的脸,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是从昭元娘娘那儿传来的。”她眸中的泪不由的顺着眼角落下,滴落在冰冷的马车木板上。
昭元?赵王后宫佳丽三千,这是我记得的第一个封号,是她之幸亦是她不幸, 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恢复了平静看着这个侍女,看来我当真是吓到她了,上前扶起了她,“我记得你好像叫白……”
“奴婢白苏。”
我伸手擦试了白苏眼角的泪水,白苏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惶恐,缩着身子,眼中满是畏惧不安,只是小声的说着,“奴婢可以自己擦的。”
“白苏啊,你知道狐媚子就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我捏了捏她水嫩光滑的皮肤,一脸坏笑道。
“姑娘说笑了。”白苏破涕为笑。
不出两日便到了长安君的封地,他的府邸早已挂满了幡,玊妤面色憔悴,赵枼头绑孝带上前拍打着我被我身旁的官兵拦下,他怒视着我,“我让你好生照顾爹爹,你为何独自一人回来让爹爹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