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个案子里的在逃人员程俊被抓住了？”
刘子翰想起他牵着唐馨馨的手到那个江边的时候，原本以为看到了一个被水淹了小男孩，没有想到却是程俊，结果他们还差点儿死在程俊的手里。现在程俊被抓住了，刘子翰感觉送了一口气。
“唉，没有抓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额，你不是说已经成功了吗？”
“我说的成功不是抓住了程俊，而是陈枚已经成功地与对方衔接上了。”
“我不明白。”
陈枚这个餐厅的服务员，宾馆的送餐员，什么时候边特工了？这也太扯了。
“你以为就只有你是网络情圣啊？你以为程俊他们的团伙就只有几个人在搞这种诈骗啊？告诉你，现在程俊的团伙人不少呢。不仅仅是我们这个A市有，在其它的城市里也有，而且程俊根本不算是首脑人物，所以我们还革命尚未成功啊。”
“……”
刘子翰看着鲁葛，老实说，他现在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鲁葛到底要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烦透了。
唐馨馨昨晚被自己赶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过，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在哪儿？他原本想要找李杰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凭种李杰对唐馨馨的紧张程度，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去找李杰，就与找死没有两样。
刘子翰接到鲁葛的电话，还以为鲁葛知道唐馨馨的消息呢。他没有想到鲁葛却在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鲁葛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刘子翰，接着道：“现在的人搞网恋搞得热火朝天，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在参与，他们人那么多还忙不过来呢。更何况那些被敲诈的女人很多都暗暗把这事被掩藏起来，不愿意说出来，也几乎是没人愿意站出来告他们。所以想要彻底掏空他们，真的好难。”
“……”
郁闷，你的这些问题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还烦着呢。
刘子翰已经显示出了他的不耐烦。
“今天陈玫和那个网友开房了，她用她的身体做代价，让我们当场抓获住了一批敲诈的人，这将是很有用的线索，很快我们就可以直捣黄龙，真正破获这个犯罪团伙了。陈玫真是女中豪杰啊。”
“……”
与我有关系吗？刘子翰没有好心情地腹诽着，又仰起头，一杯白兰地下了肚。
鲁葛说着这些话，但他其实并不是想说这些话。他不停地喝着酒，又不时地看着刘强，他想要知道的是刘子翰对唐馨馨的态度。
唐馨馨昨天就离家出走了，但这个刘子翰并没有要找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了要与唐馨馨分道扬镳的准备了呢？
鲁葛再是一杯酒下肚的时候，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手机：“喂，你真的到了？好吧，你打车到宾虹路18号的川菜馆吧，我正在这里和朋友喝酒。”
鲁葛挂了电话就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刘子翰。
“是谁啊？”
刘子翰夹了菜放进嘴里后，问道。
“一个朋友。”
“……”不想说就算了，需要我回避的话，也要等我吃饱了先。现在心情不好着呢，很想海吃胡塞。
“我这个朋友来自咏柳村。”
“咏柳村？”
唐馨馨也是咏柳村的呢，刘子翰可是看过唐馨馨的身份证的。
鲁葛放下了筷子，看着刘子翰，想了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才慢慢地说道：“我真的很欣赏真性情的男人，但是真性情的人也真的不容易，因为什么都可以控制，就是自己的感情没法控制。”
“……”
刘子翰不再说话，他感觉到鲁葛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对自己说，只是他还没找到说话的方式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鲁葛咪了咪嘴，放下了筷子。
“刘子翰，我给你讲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吧，那故事一直震撼着我，我真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爱得这样痛这样苦，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 鲁葛现在想要劝劝刘子翰，想要劝刘子翰离开唐馨馨。鲁葛不想看到李杰爱得那么卑微，卑微到都愿意戴着绿帽过日子了。
“哦……”
“也是这个故事让我改变了对一个男人的看法。他原本是那么地霸气，霸气到只要他一蹬脚，大地都会摇三摇的地步，但是他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快乐，甘愿戴着绿帽子生活。一个谁见了都会忌惮三分的人物，在他爱的女人面前，却成了一个乖乖男。”
“……”
刘子翰茫然地看向了鲁葛：他说的会是谁呢？
“你知道吗？关于拐卖敲诈妇女的案子，你只是被罚款处理，也是因为那个霸气男人的原因。是他保住了你。”
“……”
保住我？是谁？李杰？保我是因为唐馨馨？戴绿帽？也就是唐馨馨是李杰的老婆？天啦，一定是这样了。
难怪他一直都猜不出唐馨馨与李杰的关系。他只是知道李杰非常紧张唐馨馨，也非常心疼唐馨馨，他似乎可以为了唐馨馨付出一切。
所以唐馨馨不但是一个有个快要结婚的老女人，而且她还是李杰的老婆？天啦？不会的，这都是怎么了？
刘子翰想到这里，脑袋都混乱了。他现在的眼眸里全是震惊，他紧紧地盯着鲁葛，都忘记了吃东西。
“我是在程俊那里安插了眼线，目的是为了抓住证据。所以我把你也说成了我的线人，你才可以安然无恙。”
“眼线？”
刘子翰看着鲁葛，他突然想到了唐馨馨说的那个曾经在你来我往网咖的大胡子；他也想到了程俊绑架了他与唐馨馨后，还曾经怀疑唐馨馨是与鲁葛一伙的而逼问唐馨馨，也就是程俊曾经还怀疑过唐馨馨与鲁葛一样，是警察？
“是啊，好了，别惊奇了，我们有我们的办事方法。还是言归正传，听我说说我朋友的故事吧。”
“……”
刘子翰静静地看着鲁葛，他现在想知道那是一个有多感人的爱情故事，但他更想知道这个爱情故事是不是自己猜想的李杰与唐馨馨？
鲁葛看了看刘子翰，开始讲起了故事。
“那个时候有一个男孩，他很聪明，也很帅，但是却长得不是太高，身高连一米六都不到，他在家里是独生子，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因为身高的问题，他从小就也很自卑。为了让自己变强，他认认真真地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
是李杰，说的真的是李杰。
刘子翰现在就连呼吸都紧紧地屏蔽住了，生怕影响鲁葛讲故事。
“后来他到了成婚的年龄也没有想过结婚，结果他遇到了一个他非常喜欢的女孩。这个女让他着迷。他甚至都感觉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让这个女孩幸福。”
“……”
刘子翰目不转睛地看着鲁葛。
“可惜的是这个女孩并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放手，所以就用各种手段，逼迫这个女孩不得不嫁给了他。”
“……”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故事的主人就是李杰的话，那意思就是唐馨馨并没有爱过李杰？
正文 154：他怨恨自己
鲁葛说着，就又低头小小地喝了一口酒。
“后来他的所有怒力都为了让这个女孩幸福。他办到了，他虽然不算是富甲一方，但是也可以算是一个土皇帝。不过很多年过去了，那个他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孩，从原本的又唱又跳的活泼性格，变成了一个整体沉闷不响的郁闷女人。”
“……”强扭的瓜不甜，这也太悲哀了。
鲁葛看了看刘子翰，继续说道：“后来有那么一天，他看到他的女人又有了开心的笑容，不过却是对着一个网友。好久都没有看到女人真心的笑容了，他都担心他的女人会这样一直凋零下去，现在看到自己的女人终于有了笑容，就算是这笑容来自于他的绿帽，他竟然也闭上了一只眼睛。”
“……”刘子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女孩真的网恋了，但是她恋得快乐又纠结。女人原本就是一个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思想的人，所以她一边纠结着，一边偷偷享受着网恋的幸福。我那个朋友想要看到他的女人真正的幸福，就故意与她闹别扭，故意把她给逼走。然后还为他的女人请了一个专门的保镖，暗中保护着她。”
“……”
我天，这个故事的主角一定是李杰与唐馨馨了，而他就是唐馨馨的网恋男友？
“他不但保护她，还保护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鲁葛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子翰已经彻底惊呆。现在他已经能很肯定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就是李杰与唐馨馨了。
“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他可以慢慢感化她的。”
李杰对唐馨馨的关爱，刘子翰也能感受得到，所以刘子翰也颇感遗憾地说道。
而且刘子翰现在也不知道他该同情故事中的男主还是该同情故事中的女主了。
鲁葛看了看刘子翰，接着道：“我那朋友最开始也是这么想，因为世上没有铁石心肠的女人吧。”
“可是很多年过去了，女孩已经做了妈妈，但是貌似她在潜意识里抗拒她真实的生活，她还活在自己的向往与希望中。而且她与儿子都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玩耍，明明是两母女，却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天天都玩得很疯。外面不知道的人都说他们是姐弟呢。她和已婚的女人、与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也聊不到一块儿去，她的所有一切内在与外在的东西，都在被迫与李杰结婚的那个时间冻结不前了。她身边可以说上几句话、可以聊到一起去的几乎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
“……”是馨馨没有错了。是她，原来她有着这样的故事？那也就是说，他刘子翰不但爱上了一个童颜童心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鲁葛说到这里，几乎不想继续说下去。
鲁葛奇怪李杰戴绿帽的生活方式。所以他已经仔细地调查过李杰的恋爱史，也亲自对李杰问过一些问题，所以他了解得还是蛮多。而鲁葛知道平时想要在李杰的嘴里问出什么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最后终于成了李杰的一个网友。
鲁葛就是利用这个网友的身份，知道了很多李杰与唐馨馨感情生活。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
刘子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接近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感化到那个女孩？”
刘子翰真的不敢相信。
“是的，我也这样想。但是我那个朋友的回答就是：什么都可以培养，但是爱情不行。”
“爱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刘子翰喝了一口酒，就嘀咕了这么一句。
“是啊，爱是一种什么东西？我那个朋友对她千般好，万般好，结果不如一个网络的男人的几句俏皮话。”
“……”
“当我的那个朋友看到妻子聊Q就开始快乐了。他在妻子聊Q的时候，才发现她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爱唱爱跳的她了，她又回到那个幸福开心的可爱样了。”
“……”是因为与我网恋？
“只是没上Q的时候她就有时发发呆，发着发着就甜蜜地笑了。她对他也不是那么冷淡了，但是他感觉得到他只是她心中的一个替身吧了。”
“他，他就不嫉妒……”这些都是鲁葛以一个网友的身份，在李杰那儿套出的心里话？但是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
“肯定是嫉妒啊，再后来他发现她不是对着电脑而是对着手机甜笑了。他开始难过伤心，他也很痛恨这所谓的爱情。自己的妻子跟自己接近二十年了，自己对她百依百顺，关怀备至却不如一个在虚假网上视频了几次的陌生男人。”
“……”
“我那朋友最后与妻子摊派了。”
“……”现在的刘子翰真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要继续把她按在身边，他告诉她不要把爱情的东西想得太美，真真的生活才是最美的。能让她不缺吃少穿，能让她享受生活这才是最美的，最现实的。然而她却哭着说：我好久都没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我都快忘记开心的笑是怎么样的了。我只是在空虚的网上和他对视说话，我又不会和他走进现实，我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让我拥有我现在的发自内心的笑声吧。求你了。”
“他接着怎么办？”刘子翰紧盯着鲁葛。
“他带她到处去散散心。他买好了飞机票，她也就只能默默地跟着他。”
“……”哦，那应该是雨过天晴了啊。
“可是那之后，她又成了她原来的样子。没有笑声，只是发呆的时间更多了，躲在被窝哭的时间也更多了。”
“……”
“有一次，他想带着她去开心一下，就带她去了城里的舞厅，他想着她像是以前一样，疯狂地跳着笑着，因为她爱跳舞啊。可是她只是看着别人跳，自己只是淡淡地喝着饮料，有时候也发发呆。他生气了，也绝望了。他为了得到妻子的爱，已经努力了快二十年，但是结果他却一点儿爱都没有得到。”
“……”
“不过已经不再上网的她，不但天天发呆，沉闷，有一次还晕倒了？”
“晕倒？”
刘子翰惊讶了。唐馨馨真的身体很弱，有的时候还头疼晕倒，难道她是得了什么病？
“他赶快把她送去了医院，检查没有问题，后来医生问明情况作了一次头颅CT检查，这才发现她有脑肿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因为颅内压增高才会导致昏迷。医生说就算是做化疗，她的生命也不会超过两个月，除非有什么奇迹。”
这说的是唐馨馨吗？是吗？不是，肯定不是，刘子翰的眼眸都睁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昨天才在抓狂，还赶走了唐馨馨，今天听到这里，心却痛得厉害。
鲁葛看看刘子翰，又轻轻地提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
鲁葛放下筷子又接着说道。
“我的朋友被这个事实惊呆了，但他不敢让她知道实情，他对她的性格很了解，如果她知道了这事，那除了逃离就是自杀，就像是她说那些晚期病人一样：反正活不了，为什么要拼命地多抓点时间来受罪，那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