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和流氓谈恋爱——后紫
时间:2017-11-03 16:19:42

  “是你先骗我的。”
  “他是背后的主谋, 相信我,没错的。”
  倪南音被他堵的没话说, 磕了磕牙道:“都不是好东西。”
  陈秋嬉皮笑脸:“六儿, 这话你真说对了,男人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倪南音觉得自己的怒气没有发散出去, 一扭头走了。
  楼里的排练还在继续,排的都是新本子。
  传统的戏,三个老师来对了一次,就回去了,坐等剧院开张。
  倪南音的戏多,而且新戏还得学唱,谱子拿到手,楼里花高价请来的戏曲乐理老师洪达昊,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她的音准。
  哪里怎么用假嗓来表现情绪,哪里不能换气,洪老师的要求严格,绝不是打马虎眼就能过去的事情,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林美也被纠正了好多遍,私下里和倪南音嘟囔:“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错个一两个音儿,别人也不一定听出来啊,指不定还能错成个经典呢。”
  倪南音没她那么大的心,甚至连开解她的时间都没有。
  倪南音不止要唱,还有很多武戏。
  武术指导老师潘伟东也是专业的,在业内非常有名,还是她们程老师的师弟。
  根据剧本,剧中的女主是从现代穿到古代的,潘伟东老师把跆拳道的武术动作融合到了京剧的表演形式之中,一些程式化的动作得练的漂亮,新的动作要耍出来戏剧的味道,还要有让观众们一看便叫好的拿手绝活。
  倪南音每天都是到的最早的那个,又是走的最晚的。
  周末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周六的晚上,倪南音练到了快十点钟,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戏台。
  从赏笑楼到白桦小区,有三站路。
  倪南音买了辆小车代步。
  就是那种两个轮脚蹬的环保型小车。
  这一天,光快翻身都不知练了多少个,练的时候倒没觉出什么,这练完了之后,浑身每个关节儿都是酸痛的。
  夜已深,秋风也吹凉了树叶。
  城市的霓虹灯闪着光晕,倪南音拿手比划了一下“心”,透过手势去看,那些个光晕也变成了心形的,于是无数个七彩的“心”点亮了这深秋的夜。
  她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往前蹬着,路过了小吃一条街,被各式的饭香熏的晕晕乎乎,肚子也跟着咕噜直叫。
  为了保持体型,倪南音不吃夜宵。
  她一步三回头,扛饿的最好方式就是赶快回家,倒在床上。
  几乎用劲了全身的意志才逃离了小吃街,谁知一推开门,又是饭香四溢。
  倪南音冷着脸故意不看坐在餐桌前的臭流氓,换好了格子拖鞋,就要往自己的小屋走。
  林三籁出声叫她:“吃饭。”
  “我不饿。”
  “我做了很久。”
  一个一米八几的流氓汉子加霸道总裁,总这么示弱真的好?
  倪南音于心不忍,转回了头,迈步走向餐桌。
  心里想着,我就看看。
  桌子上摆着香芋鸡块、清蒸鱼,还有一个炒青菜。
  “没准备饭,少吃点碳水化合物不会长胖。”林三籁适时地递过来一双筷子,很成功地动摇了她不吃的决心。
  “我就吃一口。”她说的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
  一个菜尝了一口。
  林三籁又劝她:“吃都吃了,就再吃一口!”
  “那…再吃一口?”她问的是她自己呢!
  每个菜又吃了一口。
  林三籁没再相劝,而是说:“吃不完又要浪费了。”
  倪南音举着还来不及放下的筷子,深恶痛绝地说:“不能浪费。”
  “对,不能浪费。”林三籁笑着附和。
  吃完了菜,倪南音又觉得自己着了他的道。
  偏偏吃了人家的嘴短,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林三籁立了起来收拾碗筷。
  总不好让一个单腿跳跃的人类抱着盘子,玩跳跳跳的游戏,那是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倪南音二话不说,把盘子放在了一起,好腿走的快。
  林三籁还是跟着跳到了厨房门口。
  “碗我洗,你去休息。”
  “不用,我洗的快。”
  倪南音头也没抬,拧开了水笼头。
  她从小做惯了家务,手脚自是麻利,三下五除二做完,还顺手清理了厨房的灶台。
  把残留的垃圾扔进垃圾袋子的时候,在垃圾袋的里头发现了两个一次性饭盒。
  倪南音起身,只一眼看过去,什么都还没问。
  林三籁尴尬地解释:“炒青菜是我做的,做了半个多小时。”
  “就属炒青菜最难吃了。”倪南音言不由衷地说。
  一个炒青菜用时半个多小时,呵呵哒,笨呗。
  后来的后来,倪南音发现,那人不是笨,而是洗菜太费劲,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清洗,还得洗三遍。
  他出门点菜很少会点炒青菜,因为害怕别人洗的不如他干净。瀑布汗。
  不管怎么说,这个周六的晚上,这间七十多平的小房子,在新的住户入住一周多之后,终于有了些烟火的气息。
  周日开party。
  来自于…陈秋的馊主意。
  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是倪南音关掉了闹铃,还没能睡到自然醒的时候。
  陈秋打来电话说,怕她和林三籁呆在一起闷,聚一块儿高兴高兴。
  这是对林三籁的闷有多么痛的领悟啊。
  其实也还好啦!
  尤其是不需要他刷存在感的时候,他总是悄无声息。
  有时候却又阴魂不散,以至于显得屋子特别的拥挤。
  倪南音练了一周的武打,好不容易得来的周末,绝不能让人给毁了。
  她二话不说,给拒绝了。
  挂了手机,还在嘴边嘟嘟囔囔:“爱去哪儿开趴,去哪儿开去。”
  再一次蒙了头,大睡。
  可惜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地扯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似乎也是晨间,东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院子里很凉,她正准备开嗓,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的突兀声音。
  “爸爸,我不走。”
  “可是我要出海了,十年八年都不会回来了。”
  再后来,那个叫着“爸爸”的声音一直飘了很远。
  她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一个男孩的背影,朝巷子外跑去。
  说梦又不是梦,倒像是尘封了许久的记忆。
  一蹬脚的功夫,倪南音醒了个彻底,反复地想了想方才的梦,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特别让人震惊的念头——要不是错过的那几年,她和林三籁也算是青梅竹马。
  啊,什么鬼!
  倪南音真是服了自己的智硬。
  惊着心听外头是不是有动静,听了半天,她判断,林三籁一定是和陈秋开趴去了。
  真好,她在屋子里打滚都没关系。
  揉了揉脑袋起床,没有第一时间换下花里胡哨的睡衣,顶着疯婆子头出去。
  先去了洗手台,挤好了牙膏,跟着叼着牙刷四处乱晃悠。
  她晃悠到了冰箱门口,已经做好了“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的心理准备。
  冰箱门一打开,却惊讶于里头的分门别类。
  第一层放了啤酒和酸奶。
  第二层放了颜色各异的蔬菜。
  第三层是水果。
  抽屉里有鸡蛋和没有开过封的各式酱料。
  不用说,底下的冷冻室里应该还放着几样肉品。
  厨房的地板上也搁着一袋没有打开袋子的大米。
  说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是假的。
  倪南音觉得面对此情此景,自己应该感动的要哭才对啊!
  实际上,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才浮上心头,就被林三籁打乱了。
  他开了门,走出来。
  许是被她的凌乱形象给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她后,才说:“哦,起来了。”
  倪南音一句话都没有讲,悲愤地奔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抽死自己的心都有的。
  谁睡觉的时候会穿bra呀。
  一回想起他刚才打量的眼神……不行,她得去戳瞎了他的眼睛。
  再出门,倪南音衣着得体。
  顺着厨房的水声,走了过去。
  他在洗米,水龙头开的不大,手浸在水里,反复地揉搓着那些米。
  她倚在门口,一手插在腰间,用流氓大姐大的口吻说:“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这其实和以前问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直白了许多。
  “不。”林三籁第一时间否认了。
  他关上了水笼头,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挪动了半晌,这才又道:“泡这个字用的不对……我在追你。”
  “追我干吗?”真不是倪南音傻,他有恐女症,那个功能又有问题,追她干啥吗?只能看不能吃,活着多累。用她的脑瓜子想问题,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无欲无求才对。
  “追你干吗?”
  这话问的,林三籁没好声气地说:“追你还能干啥!”
  不能一上来就说想要压倒的话,以她的性子和身手,一拖鞋砸上来,他拐着个脚,真不一定能躲的过去。
  “喜欢你就追你!”
  林三籁定定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语气。                       
作者有话要说:  倪倪:我性取向正常的,以后想生两个孩子,不做试管婴儿[潜台词,所以我们真的不合适]
林三籁:行,满足你
  ☆、30
  所有的别扭以及不爽, 瞬间化作了烟云,飘散而去。
  “喜欢我”倪南音觉得不可思议, 并且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嗯, 喜欢你。”林三籁强调了一遍。
  对于他来说,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
  说出来更不容易。
  “赖哥, 你别闹。”倪南音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她笑的有多干, 林三籁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哦,没闹。”林三籁淡淡地说着, 转头指了指冰箱,“中午吃什么?”又敲敲洗菜池, “饿了, 做饭吧!”
  他的话没有起伏, 看不出来情绪有多激动,就像刚刚说喜欢她时一样, 淡淡的语气, 却又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坚定的感觉。
  目前状态, 赶紧去做饭是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倪南音没有经历过这些,像上一次时荏苒想要告白, 他们只呆在一处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后来就分开了, 是以她可以很干脆就拒绝。
  可这次不一样, 就算她直接拒绝了,在赏笑楼里,和他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想了一下拒绝的话, 真的想了一下,也仅仅是想了一下,便觉得拒绝不好。
  不拒绝的话,那就是答应吗?
  不会吧!
  倪南音愣神愣了许久。
  林三籁早就关住了水笼头,默默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手指轻弹,甩了她一脸的淘米水。
  “想什么呢?”他说。
  倪南音蓦然回神,见他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面前,心跳陡然加快,吓的脸都变了颜色。
  “做饭啊!”林三籁轻轻地说着,从她的身边过去了,左脚一拖一拖地走到了客厅,然后翘着脚坐在了布艺沙发上,很标准的等吃姿势。
  另一边,倪南音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冰箱。
  难以想像,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要是不刻意去想,中午的告白就像假的一样,给她一种她是做梦没醒的错觉。
  晚上十一点多,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倪南音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忍不住给林美发了条语音。
  “要是有人跟你说了‘我喜欢你’,然后后面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信息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一个多小时后,林美给她回了电话。
  “你才看见啊?”倪南音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连声音都变了模样。
  “不是,我早就听见了,没顾上看。”林美的声音却很清醒,却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那你刚刚在干嘛?”
  电话那边的林美突然很奇怪地笑了一阵儿,才略带兴奋地说:“刚刚吴远哲摁住了我的手,我们在……”
  “滚。”倪南音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刚刚在干嘛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林美笑够了,埋怨的腔调,“是你问我的!”
  “我以为你自己一个人。”
  “切咱们都那么大了,早就过了抱娃娃睡觉的年纪了,一个人多没意思的呀!”顿了一下,林美又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老封建思想,真是害怕你会成为老处女,嫁不出去!又有人跟你表白啦是吧?喜欢,你就扑上去,怕什么啊!吴远哲就是被我扑倒的。”
  林美一向自翊超现代女性,长相文静,性格却一向张扬。
  大学期间,每个女生宿舍都会有夜谈。
  话题千奇百怪,从系里的哪个男生长得最帅,到食堂的哪个窗口饭做得最好。
  时间久了,一块去过澡堂子n回,对彼此的果体都已经麻木了,又一块儿观摩过□□n回,就不满足于这些浅薄没有深度的话题了。
  有一次,倪南音她们宿舍的夜谈话题很离谱——什么时候破|处的。
  话题就是林美提议的,她抛砖引玉,说自己是16岁,和一个当兵的网友。
  他们的恋情维持了半年,因为她迷上了游戏,再也不想聊天了才作罢。
  薛恩说自己也是十六岁,就是和现在这个男朋友,谈了好几年,左手摸右手,感情大于激情。
  原慧敏说自己刚刚破处了三天,还说什么疼死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然后那两个疯癫的女人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原慧敏说:“多来几次就不疼了。”
  轮到她的时候,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的倪南音果断闭着眼睛装睡着。
  并没有逃过一劫,那三个疯癫的女人开始讨论,得出的结论是——她肯定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思想守旧的处|女。
  林美只有在想教育她的时候,才会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倪南音不想听她废话,嚷嚷着:“挂了挂了。”
  挂之前,电话那边还传来了林美的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你要有危机意识,看准了目标,扑倒要快,这年头的小姑娘连我都自愧不如,手慢抢不到,可别哭哦!”
  倪南音真的想哭,因为她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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