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这些鸡鸭鱼啊全都是小猫和大王的食物,地上零散的飘着鸡毛,远处似乎还有吃剩下的骨架……
大王伸着舌头还想舔贺允,被贺允忙不迭的避开了,大王这几天不会都吃的生食吧?
她想哭。
见谢知微和贺允脸色都不怎么好,跟着过来的保安憨憨的挠了挠头,“孙总说大猫太危险,被抓被咬了还得去医院,让我们每天买两只鸡鸭和一条鱼扔进去,让它自己吃。嘿嘿。”
保安话音刚落,小猫似乎听明白了,懒洋洋的站起来,从树上叼下来一只吃了一半的鸡放到谢知微面前,一副大爷赏你了的模样,然后卧下惬意的舔爪子。
大王也有样学样,叼了半条鱼放到贺允面前,坐下欢快的摇尾巴。
贺允:“……我不吃,你吃吧。”
大王又让了两次,见贺允真不吃,这才趴下大口撕咬起来,那凶凶的模样竟然还有点萌萌哒。
贺允:“……”
怎么办,三天不见,她家素食狗狗转食肉了。
这时候贺允还没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大王从一个吃狗粮的家养犬跟着小猫变成了上山追鸡撵兔,下河捕虾捞鱼的半野狗,就差上演一出《荒野的呼唤》了。
怒气冲冲的谢知微叫保安立刻请家政过来,把院子给他收拾干净,游泳池放了水用消毒液洗个三五遍,还有那些鸡毛骨头全都收拾干净,地上一滴血都不能有。
吩咐完,他气鼓鼓的打开房门,发现房间也一样,床上都是沾血的鸡毛。
加了一句,把床上的东西也给他全换了!
他下次回来之前,绝对不要再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
幸好衣柜里的衣服没遭殃,他还有换洗的衣裳穿。
他拿了一套衣服,扭头盯着贺允,意思十分明显,他绝对不要住在这里。
贺允看了看狂摇尾巴的大王,再看看懒洋洋的小猫,再看看气得脸色铁青的谢知微,无奈道:“今天你先住我家吧。”
希望大王有点良心,不要把自己家也糟蹋成这样。
这边谢知微气得要死,另一边正在“忙”的孙彬彬给张岩打电话,汇报自己的丰功伟绩,听那边张岩哈哈大笑,放柔声音道:“给他个教训,省得他整天欺负你。”
张岩愣了一下,噗嗤笑道:“他心理年龄得比你小十岁,干嘛和他一般见识。”
孙彬彬:“等你这任务结束申请转业吧?”
张岩愣了一下,没出声。
“我是说……”孙彬彬尴尬的咳了一声,“你爸爸年纪也大了,你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总是不太好,再说……”
“好。”张岩打断他长篇大论的借口,笑着答。
但是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她自己都回答不了。
贺允去弄东西吃,谢知微坐在客厅里无聊得左看右看,目光落到加湿器上微微一动,屁股挪了过去。
加湿器开得很大,水线还在中央,他挑了挑眉,开这么大,这一桶水一天就没了,他们都已经离开三天了。
把加湿器拆开一看,里面一颗青碧色的珠子安静的躺在水底。
他忍不住笑了,傻丫头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笨,可惜只能瞒过对家里不熟悉的人,若是对方知道家里三天没人,马上就露馅了。
贺允端了一盘槐花炒鸡蛋出来,切了一颗橙子,一颗苹果,一颗牛油果,又煎了半袋培根,搭配两盒酸奶,就算一顿晚饭了。
谢知微肚子也饿了,两个人围着这简陋的晚餐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还不够,又从冰箱里扒拉出来一瓶黄桃罐头,一盒三文鱼罐头,还有一盒牛肉罐头。
两人又津津有味的分食干净。
末了,打开电视,一人抱着一颗水果边啃边看。
电视上播着《红高粱》,谢知微突然想起什么,道:“换台。”
贺允不愿意,她要继续看。
谢知微:“……”
他脸微红,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了下去。
果然,没一会儿就演到玉米地那一段激|情|戏。苍茫的天地,男女之间最原始的野性碰撞,贺允看得有些尴尬,下意识想换台又担心太过刻意,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看。
谢知微也尴尬,严肃着一张脸盯着电视,实则演得什么他一概不知。
空气诡异极了,两个人都正襟危坐,目光紧紧盯着电视,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渐渐的,谢知微受不了了,大步走到贺允面前,见她浑身紧绷,一把抢过遥控器换了台,怒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也不知是在骂贺允还是在骂自己。
贺允脸上一热,抱着抱枕靠进沙发里,盯着电视不说话。
谢知微偷眼去看她,又是一番犹豫,舔了舔干涩的唇,又清了清嗓子,叫她:“贺允。”
贺允睫毛一颤,轻轻应了一声。
谢知微更尴尬了。
他想,要不算了,这丫头傻乎乎的,别被自己吓死了。
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甩开张岩那个跟屁虫,这次不说清楚,鬼知道下次机会是什么时候。更何况他就是想告诉她而已。
想清楚了,他终于不再犹豫,伸手关了电视机,对上贺允诧异的视线,道:“我喜欢你。”
贺允愣住了,傻乎乎的张开嘴,“啊?”了一声。
谢知微被她的眼神看得满心烦躁,浑身冒汗,粗声粗气又强调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你啊什么?”
贺允脸上一片空白,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看着他不说话。
谢知微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见她这反应更难受,只得继续步步紧逼,追问:“我喜欢你,你接受不?回话。”
贺允愣愣的,脸上开始红了起来,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谢知微说那几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呐呐开口:“我没想过。”
谢知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一口拒绝。
他拉着她坐正,和自己平时,吩咐道:“现在开始想。”
“想什么?”
“想你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当我老婆,笨!”
贺允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临时抱佛脚哪儿有什么用,她努力想了一会儿,什么头绪都没有,只好摇头。
谢知微心里一咯噔,“你不喜欢?”
贺允:“我不知道。”
“你连喜不喜欢都不知道?”谢知微怒。
贺允看着他不说话。
他泄气,“你看见我开心不?”
贺允摇头。
谢知微:“……”
草!他在心里骂了声脏话,烦躁的挠了挠头,“好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你要给我答案。”
说完,他逃难似的走了,活似表白的不是他一样。
贺允愣愣的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还是搞不懂,谢知微怎么突然就喜欢她了。
贺允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被人表白过,她知道上学的时候后桌一个男生喜欢她,每次和她说话都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可她从来没有被表白过。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她喜欢谢知微吗?
他好看,但是脾气也太差了,总是一副傲慢的模样,嚣张得很,一张嘴就没好话,但是好像对她还不错……
她本以为谢知微讨厌她,后来经过对比才发现,他对她已经是优待再优待了。
可是,她喜欢他吗?
贺允没睡好,谢知微比她更忐忑。
谢三少长这么大没追过女孩子,意识到自己喜欢贺允,他忍了三天就已经是极限,立马就找机会表白了。
但是表白完了,他才发现一直有个问题没考虑,那就是万一贺允不喜欢他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她竟然会不喜欢自己?
谢三少以前一直拒绝的考虑的问题,现在终于摆在了他面前,好像,贺允……真的有可能不喜欢他。
他烦躁的扒开被子起身,想出门找她问个清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不行,说好了等到明天早上的。万一现在她没想好,本来的‘喜欢’成了“不喜欢”,那他就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
☆、拒绝
贺允一夜没睡好, 心里怨谢知微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害她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他已经买好了早餐,坐在沙发上懒懒的吃着,心里三分的恼也变成了七分。
她一夜没睡好,结果他根本没当回事儿, 显得自己牵肠挂肚的有些蠢。
贺允出来谢知微的耳朵就支棱起来了, 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谁知道她竟然一句话没说, 自顾自的吃起早饭来了。
谢三少的那口气啊,梗在心口别提多难受了。
他兀自气了半天,见她都吃完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活似把他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忘了似的。
“喂!你的答案呢?”终究还是谢知微没沉住气,没好气的问。
贺允放下碗, 舔了舔唇上的牛奶, 这才道:“我不接受。”
干脆利落的四个字, 砸得谢知微有些眼花。
“为什么?!”他下意识反问。
“我不喜欢你。”贺允实诚得很。
“……”
谢知微素来傲慢的目光突然暗淡了一下, 就像烛火被风吹过的瞬间,一眨眼又恢复如常,他“哦”了一声, 耸耸肩,无所谓道,“那就算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毕竟你还挺好玩的。”
他站起来,“你收拾一下,再去看看那俩家伙,一会儿还要赶飞机。”
贺允心道,果然是逗自己玩的,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谢知微:“……”
他抿了抿唇,道:“你先去我那儿,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贺允乖乖的答应,跑去和大王联络感情去了。
谢知微见贺允走了,回到卧室,脸上的傲慢突然垮了下去,露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落寞来。他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下面竟藏着一小捧纸折的玫瑰花。
这是他昨天晚上睡不着半夜爬起来折的,折之前还搜了好久,送什么礼物女朋友会开心,珠宝首饰奢侈品贺允肯定不在乎,能比得上她手里翡翠的东西不多,只好用心意取胜,找到了玫瑰花的教程。
他半夜跑回家,从书房里找了本合适的书,又偷偷溜回来一点点学,折腾到天亮才算做好,又出去买早餐,然后在外面等着贺允的答案。
他盯着玫瑰花又气又失落,还有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挫败和伤心。
他看了一会儿,把花用力撕碎,冲到马桶里,毁尸灭迹。
等他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又是欠揍的谢三公子了。
贺允依依不舍的和小猫大王告别,今天是暗标投标的第一天,她一定不能迟到。
两人飞快的赶到机场。然而倒霉的是,这次两人的位置竟然是挨着的。
好在上了飞机之后谢知微倒头就睡,还拿了一件衬衫挡住自己的脸,贺允这才觉得没那么尴尬。
慢慢的,她也睡了过去,一直到飞机开始降落,她醒过来,谢知微还没醒。
飞机落地了,他还没醒,贺允犹豫一下,轻轻拉了拉他盖脸的衣裳,小声道:“该下机了。”
谢知微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没什么表情道:“走吧。”
这次是贺允跟在他后面了。
她觉得,谢知微好像在生气。但是又摸不准,只好一路默不作声的跟着。
张岩早就在外面等着,直接拉他们去标场,一上车她就发现了谢知微身上那种诡异的低气压,即使低头玩游戏也掩饰不住,而贺允也破天荒的没坐后面,直接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
“唉,这小子怎么了?”等红灯的时候,张岩悄声问贺允。
贺允苦恼的皱了一下眉,不等她开口,就听后面某人恶声恶气的道:“你更年期了?这么八卦!”
张岩耸肩摊手,“反正我没不阴不阳,谁更年期谁知道。”
谢知微更恼,“我那儿不阴不阳了?我好得很。”
张岩哈哈大笑,“不是吧你,不就孙队把你院子弄成养鸡场了吗,至于吗?”
谢知微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谁他妈因为那个生气了!
“张姐姐,绿灯了。”贺允连忙提醒,她现在突然觉得谢知微有点可怜了,只是有点而已,谁让他平时那么讨人厌,现在也是活该。
谢知微把自己重重砸到车座上,沉着一张脸,活似全世界都欠了他钱没还一样。
张岩在心里琢磨着,这不太对啊,如果是因为“养鸡场”的事儿,他不会气成这样。
没等她想明白,标场就到了。
贺允刚进去就碰上了梁家一行人,这次梁家损失大了,即使老狐狸如梁建业,看到贺允脸色也变了几变,皮笑肉不笑。
谢知微不想和贺允站在一起,去领竞标单,交给贺允之后就远远站着,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贺允把记录下来的编号和估算过的价格填上,一张张的把单子投进标有编号的标箱里。
虽然暗标的形式一般人不会知道对手投了哪块石头,价位是多少,但是梁家一直注意着贺允,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梁建业看到贺允几乎失去理智了,贺允不是厉害吗,他跟着她投。
贺允把之前看好的那些垃圾货全都投了一遍,一点不在乎被梁家看到,投完之后便笑道,“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正说着,突然广播响了起来,竟然是临时加了一场明标。
贺允一愣,抿了下唇,人群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贺允也跟着过去。
明标标场和暗标不同,明标类似于普通的拍卖会,需要竞标。
贺允其实对明标没太大的兴趣,但是听到前面人群的惊呼,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
透过人群一看,贺允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标场中央有一块美得惊人的半明料。足有半人高,树桩一样立在展台上,表皮薄得惊人,半面完□□|露,莹莹的绿意朝向众人,娇嫩明媚,已经达到了高冰种,差一点就是玻璃种了。后半面被一层黄沙皮包裹,皮壳完美,没有裂缝,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藓有杂质的样子,这是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品相。
人群全都疯狂了,这块石头太完美了,而且可赌性高得可怕,最大的风险就在色上,要赌的是这绿到底有没有完全吃进去,只要吃进去了,这块石头的价值简直难以形容。
贺允的目光落在石头旁边的卡片上,看到上面的数字皱了下眉,重量:225kg 底价竟然要两亿元人民币。
也就是说,这石头至少要开出四十条满绿的价值五百万的手镯才能回本,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