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一瞬间就乱了。
那张英俊冷漠的脸颊近在咫尺,他浑身的气场压倒性地将她包裹住,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在如此暧昧的姿势下,只能竭尽全力地保持着镇定。
“礼服裙看到了么?”枉顾电话里的讨论说话声,他低声问她。
……这条礼服裙原来真的是他选的。
她咬了咬牙,“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三围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她亲口告诉对方,几乎没人能预估得那么准确,而且这种私密信息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背景档案上。
瞿溪昂勾了勾嘴角,“看一眼就知道。”
……菱画已经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穿上它参加周五的晚宴。”
“为什么?”
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参加电话会议的人的询问声,“Chase,你同意这个决策吗?”
“我说过,这个章程最多只能维持五年,请你们选择接受或者重新草拟新章程。”他的眼睛锁定着她的脸庞,快速地回复完电话那头,他将嘴唇靠近她的耳边,
“毕竟你的底裤和它相当般配,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大帝,一眼看三围。。。
你们疑惑了十几集的内裤梗终于揭晓了,谁猜中了黑色???
我已经跃跃欲试——男人送女人衣服基本上都是为了把她亲手脱下来,不知道小花姐姐会不会一巴掌打过去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
安静的办公室里,菱画的脸由红到黑,由黑到紫,由紫到绿。
瞿溪昂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脸色如脸谱般不断变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Chase……我们接受五年,会根据你的要求拟章程,”而他不必再多说一句话,电话那头的人就已经自动举了白旗。
“会议结束,”他淡淡说。
所有参会人员依次退出了电话会议,电话里传来一片忙音声,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抬了抬下巴,“穿么?”
他的眼睛里,是永远的势在必得和居高临下,她猜测他这一生活到现在,应该都从来没有品尝过失败和退让的滋味,他是每一场战役的胜者,他永远只接受服从。
良久,她开口了。
“我穿,”她在他的注视下,竟然用小腿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慢慢地蹭了蹭,这个动作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性暗示。
下一秒,她看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瞳孔变得愈加幽深。
心中闪过一丝得意,然后,她像他一样,将脸庞贴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我还会穿同款底裤的……感谢你的好意。”
说完这句话,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推开他,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瞿溪昂站在办公桌边,目光凝聚在那扇被她关上的大门上。
过了一会,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舔了下嘴唇,赞许地点头。
“Nice shot.”(好球/干得漂亮)
…
接下来的几天,她和瞿溪昂的交流甚少。
他在为最新章程的发布会准备发言稿以及推广方案,忙得不可开交,而她跟着他东奔西跑,为他搜寻一切资源,为他妥善准备一切材料,也差不多是四脚朝天的状态。
就算她不想承认,可是她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的默契系数愈来愈强。
这种默契体现在,有时候,他不需要叮嘱,她就可以将他想要的东西分分钟呈现在他面前,亦或者是,有时候他想要找一个人,她早已将对方带到了他办公室外等候。
她把她手上的这份工作已经摸索到了新的阶段,她也把所有用于思考他们之间这种微妙关系的力气都化作了工作上的动力——工作可比他要简单得多。
而至于他,还是老样子,她永远在他的脸上和表现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端倪。
她想,他们两个都是极有天赋的演员,在经历过那样的交锋后,依然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甚至让天天在他们身边的穆靖都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五的晚上,她当天下午在场地上走了最后一遍流程,和所有工作人员核对好他们的职责后,便拿着礼服裙去更衣间替换。
换上礼服裙、化好妆,佩戴上她搭配好的手链、项链和耳钉,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嗯,除了黑眼圈有些重以外,也看不出什么太大毛病了。
六点半,她准时站在宴会厅的门口,开始接待陆续走进宴会厅的嘉宾和来客。
由于她幕僚的身份,克伯宫的很多高层以及首席都认得她,有一些和她比较熟稔的高层到了门口见到她,都忍不住和她开玩笑。
“Rene,穿得这样惊艳,今天是你要被授勋吗?”
“毕竟你代表了Chase的颜面啊,不错不错。”
“哇,今晚好像谁的女伴都超过不了你了。”
……
她被称赞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陪这些高层们说着话,把他们送进会场。
一进会场,很多人的目光都朝她聚拢过来,她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特别强烈,好像是从主席台附近朝她看过来的。
抬起头望过去,便看见身着订制西装、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瞿溪昂手里拿着酒杯靠在主席台旁,正静静地注视着穿着他挑选的礼服裙的她。
就算隔着那么远,她都觉得他的目光像是带着透视一样,能把她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收入他的眼底。
而且,他的目光好像和其他所有注视着她的男人都一样,却又不一样,她不畏惧其他人的目光,却独独在面对他的目光时,觉得身体有点不自然的发热。
然后,她看见瞿溪昂朝她优雅地举了举杯。
菱画赶紧转过身去,快步回到会场外。
六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晚宴就要正式开始,大约只有几位嘉宾还没有到场,她遣散了工作人员让他们去其他岗位帮忙,独自一人在门口的长桌上坐着等候。
很快,面前有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递来一封请柬,她熟练地接过请柬,打开信封,拿起笔准备记录,没有抬头地就随口问道,“请问您的名字是?”
“XY Lu。”
“好的,”她在名单上勾选了名字,然后打开信封。
她的手指顿住了。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目光微微发颤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这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穿着黑色条纹的西装和白衬衣,眉眼柔和,正静静地看着她。
就像以前无数次看着她的时候一样。
她想,就算她忘记了所有人的相貌,她都应该不会忘记他的模样。
“小画,”那个男人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温柔,“我回来了。”
XY Lu。路辛远。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他吗?
——不会有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像他一样,陪她度过漫长枯燥的岁月,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然后分开后,又让她整整三年都始终停滞不前呢?
他是她最美好的记忆。
**
登记完后,菱画没有和路辛远说一句话。
她将他送进宴会厅,就像面对一个陌生的宾客一样,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想离开。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真是对人生太过轻视,她当时和督敏谈论时说过,T市那么大,就算路辛远从A国回来,她又怎么可能碰得到他。
可是,现实永远都是这样,你想要避而不见的人和事,上帝永远都会再次让你正面相迎。
但路辛远显然不会任她就这样离开,他立刻从身后叫住了她。
“小画,”他温柔地说,“晚宴结束之后,你有空可以和我说两句吗?”
“我想,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可以解决的,但是,我做了万千准备回来,我只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便足够。”
她背对着他,听着背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心头微微地颤抖。
沉默了一会,她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出了宴会厅,她在长桌后坐下,拿出手机,给穆靖发了一条消息。
菱画:XY Lu不是克伯宫的人,那他今天前来晚宴的身份是什么?
穆靖回得很快。
Gene:路氏家族的代表,路氏从今年开始成为了克伯宫开启新项目的有力支持者。
她看着这条消息,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
等所有嘉宾全部到场了之后,菱画也从侧门进入了宴会厅的主席台旁候场。
GKang和克伯宫的首席副总裁Paul是今天晚宴的两位授勋者,他们在瞿溪昂的引导下走上台,与五位被授勋的首席一一握手并授勋,媒体的闪光灯不断,所有人都认真地为这几位首席鼓掌祝福。
整个授勋仪式进行得相当顺利,等授勋仪式结束之后,GKang代表克伯宫对今晚所有嘉宾的到场表示感谢,并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按照计划,几位首席下台之后,菱画便带着他们以及GKang、Paul一起去宴会厅旁的会客厅,由等候着的媒体对他们进行单独采访。
等将他们带到会客厅时,走在最后一个的Paul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Rene?”Paul看着她,出声问道。
“是我,”她回答,“Paul,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Paul是在克伯宫仅次于GKang的人物,年纪比GKang要稍微大一些,听闻平时行事风格相对温和,人缘也不错,但是她和Paul却并不是太熟悉。
Paul此时点点头,朝她微微一笑,“期待你的表现。”
她听得一头雾水,可Paul说完这句话后便进了会客厅,让她根本无从得知后文。
期待她的表现?什么表现?在最近的工作上,她和Paul并没有任何一点交集啊。
来不及细想Paul的话,等确保媒体采访正式顺利开始之后,她想去叫工作人员来布置一下外景,可刚刚走到转角处,她突然被一只手扣住手腕,拉进了转角处的一个暗门附近。
她一声惊呼停顿在嘴边,在视线与那人触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单词。
“Fuck!”
“噢?”瞿溪昂看着她,握住她手腕的手转瞬变为扣住她的腰,将她重重拉近自己,“你确定要在这里?”
“你……”菱画死死瞪着他这张可恶的俊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猛地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和上一次在谢修弋演唱会时完全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所笼罩、无处可逃,目光和身体所及之处,全是他。
这个暗门说是在转角,可要是有人不小心闯进来也是极有可能的,暗门这边没有灯光,她被他紧紧压着,身子贴着身子,唇齿相依,耳边听着外面不断有人走来走去交谈的声音,几乎紧张得在发颤。
而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颤栗,似乎变得更为愉悦,此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裸|露在外的背脊,从上而下,一路流连慢慢抚摸到她的尾骨处。
他的手掌间充满着情|欲。
菱画浑身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他的手掌更要往下的那一刻,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后用力挣脱,然后抬起手就要朝他的下巴上呼过去。
瞿溪昂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眼神一凌,他瞬间抬手抓住她的手。
“瞿溪昂,”
她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全名,被他抓住的手变化成了一个竖中指的手型。
他看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挑眉,“这是第三次了,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手势?”
她冷笑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眯了眯眼,“你就得和我做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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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又安静的暗角处,两人以如此亲昵的姿势几乎是贴在一起,可眼神上的交流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菱画龇牙咧嘴地笑,反过来嘲讽他,“三次就够了?”
“我不介意更多,”瞿溪昂优雅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看到你就会前仆后继地想和你睡,但是很抱歉,我现在不想,”她一字一句地说完,斩钉截铁地补充,“还有,你记错了,我总共只对你做过两次这个手势。”
“三年前,”
他此时终于放开她的手和身子,轻轻地整理起自己的领口,不咸不淡地说,“应该是你和路辛远分手后离开A国回T市前的最后一晚。”
菱画听着他的话,慢慢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
她想起来了。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她理完行李出去逛了一圈回到公寓,在公寓楼下时遇到了一个崩溃的女人和一个满脸冷漠事不关己的男人,她上楼前还骂了那个男人一句渣男出气。
天,那个男人原来就是他?!
她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感觉之前在搜索引擎上的“风流韵事无数”被彻底证实了,而且这个男人可真是小心眼得可怕,“……你竟然一直记得。”
“很难不记得,”他开始往暗角外走,声音再次恢复成冷漠,“毕竟这世界上对我竖过中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她心中闪过一丝快意,拢了拢刚刚在和他接触中变得略微散乱的头发和裙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暗角,她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等一下。”
他回过头。
“……你怎么知道他的?”他刚刚提到了路辛远这个名字,她听得很清楚。
瞿溪昂的眼睛在走廊的灯光下看不出波澜和深浅,“不得不再次承认,你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
……她还记得上一次他这么说,是评价谢修弋和督敏都是娘炮。
“是么?”目光对峙片刻,她走到他的身边,“我觉得至少比起那些因为你而痛哭流涕的女人眼光要好。”
“没错,我的手是很脏,在克伯宫里干过的脏事数不胜数,多一条和你的桃色关系也并不稀奇,”
然后,她朝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用面对他时从未敢有过的冷静和强势对他说,“我也的确对你的撩拨以牙还牙,但目前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保持这样已经是极限,如果你执意要继续破坏这个极限距离,那我想我不会再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哪怕我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瞿溪昂的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半晌,他转过头往前走去,“你会如愿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