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想了很多,韶清为什么会和苏言在一起,唯一的理由就是苏言为了她退学还办了公司,韶清才会和他在一起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韶清突然问:“你不是一开始很讨厌我的吗?”
她刚刚开始接触林洋的时候林洋对她的态度十分恶劣,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的转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林洋把头重新埋下去,脸有点红,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就……只是想你能多和我说说话……我知道我那时候很幼稚,但是我就喜欢你管着我……”韶清瞪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里觉得她好可爱,心里慌慌的,又不敢让她知道,只好故意装生气。
韶清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林洋一开始对她那么恶劣的态度是很讨厌她,后来态度慢慢转变是因为觉得她对他好。他那时候和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和“别管我!”这样的话。结果林洋现在告诉她,他喜欢她管着他……韶清真的觉得,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完全摸不清。
“你先起来好吗?你压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韶清好声好气的说。
林洋突然脸红起来。
他刚才没发现,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压到韶清身上某个软绵绵的部位了……
他先坐起来,脸红红的。
韶清跟着坐起来,见林洋脸红的有点不正常,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结果一摸就惊了一下:“好烫。”
拿体温计来一测,果然发烧了,三十八度五。
韶清立刻给他拿来退烧药。
林洋刚吞进去就吐了。
趴在沙发上一阵呕,退烧药被完整的吐了出来,难受的桃花眼里满是泪水,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韶清:“韶清,我吞不下去……”
林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吃药就很容易吐,他是坚持能打针就不吃药,但是他身体素质一直挺好,极少感冒,这回是在零度天气里淋了那么久的雨才扛不住发烧了。
韶清也是知道他这个毛病的,现在看到他眼泪汪汪的,又是心疼又是心软,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我把药给你掰成两半你再试试好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林洋泪水涟涟的说:“我不想去医院。”
韶清把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小的退烧药掰成四小半:“你先放在舌头上,然后喝一大口水灌下去,这么小,感觉不到的。”
林洋点点头,然后照韶清说的,先吃了第一小半,然后喝了一大口水。
韶清轻抚他的背:“还想吐吗?”
林洋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全都纠结到了一起。
韶清叹气:“谁让你这么冷的天没事演琼瑶剧的。”
林洋立刻张大了眼,桃花眼里充满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韶清你没有良心……”
韶清随手把他的生理性泪水擦掉,敷衍的哄他:“好好好,还有三小片,来,接着吃。”
林洋含着泪,总算是把药全都吃进去了。
然后趴在沙发上,脸枕在韶清的大腿上。
韶清却把他的脑袋抬高,然后拿了个抱枕垫在腿上才让林洋继续靠着,林洋委屈的看了她一眼,韶清不为所动,又把吹风机打开接着把他没吹干的头发吹干,用手轻轻拨弄他的头发。
林洋立刻忘记了刚才那一点不开心,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枕在韶清大腿上,准确来说是枕在韶清大腿上的抱枕上,舒服的眯着眼睛,咕哝:“韶清,你的手好软哦……”
韶清摸了摸他的头发,确定都吹干以后把吹风机关了,然后说:“你晚上吃饭没有?”
林洋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韶清说:“我给你煮点面,你吃点热的,发发汗。”
林洋说好吧。
韶清就去厨房煮面了。
一碗清汤面,里面除了几颗葱就什么都没了。
林洋捧着面,不敢置信的看着韶清:“鸡蛋呢?”
“发烧不能吃鸡蛋你不知道吗?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韶清皱着眉说。
“谁说我不知道?我烧糊涂忘了而已。”林洋立刻反驳说,他真的很在意韶清觉得他是个小弟弟。
“吃吧,这是长寿面。”韶清看着林洋,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
林洋端着碗,仰着头,怔怔的看着韶清,面条热气蒸腾,桃花眼里的水雾凝聚成一颗豆大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下睫毛上,一眨眼,泪珠就滑落下来。
“怎么又哭了?”韶清有点担心的问:“还难受吗?”
林洋摇摇头,耸起肩膀一擦眼泪:“不是哭,是被热气熏得……”
然后眼睛红红的对着她抬了抬下巴:“你吃蛋糕。我自己买的,你最喜欢的巧克力水果蛋糕。”
“你许愿了吗?”韶清问。
林洋摇摇头。
韶清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先吃面,吃完面我们再一起吃蛋糕。”
“你不要再摸我的头了。”林洋低着头说:“我不喜欢。”不喜欢你把我当小孩子,也不喜欢你把我当弟弟。
韶清愣了一下,然后缩回了手:“对不起。”
林洋皱眉看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哄?”
韶清错愕的看着他。
“算了。”林洋又说,然后开始哧溜哧溜的吃面,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却觉得这面好香。
林洋吃完面,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说:“可以拆蛋糕了。”
之前林洋已经把绸带拆开了,韶清直接把盖子拿开,露出里面完整的没有变形的生日蛋糕。
蛋糕造型并不花哨,完全被巧克力包裹,上面装点着一些草莓和樱桃,色泽非常诱人。
林洋今天是二十一岁的生日,韶清就点了三根蜡烛。
林洋十分注重形式,准备去把灯关了,韶清把他按回到位置上:“我去关。”
韶清跑过去关了灯。
然后又跑回来。
“可以了,许愿吧。”
林洋看着她,烛光在他的桃花眼里跳跃:“你不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吗?”
“咳咳。”韶清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韶清声音轻轻柔柔的,很温柔。
林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看得入神。
韶清唱完,轻咳了一声,说:“好了,许愿吧。”
林洋闭上眼。
第一个愿望,想和韶清在一起。
第二个愿望,想和韶清结婚。
第三个愿望,想和韶清永远在一起。
许完愿,林洋睁开眼,对上韶清波光粼粼的眼睛。
“呼——”
蜡烛熄灭的瞬间。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韶清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
“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吗?”黑暗中林洋突然发问。
“准备了,但是我放在工作室了,我明天给你。”韶清说。
“可我现在就想要……”
突然,一只滚烫的手在黑暗中托住了她的脸,紧接着炙热的唇吻了上来。
第123章
一个滚烫炙热而又小心翼翼的亲吻轻轻地落在韶清唇瓣上,在韶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退开。
林洋的呼吸离的很近,微哑的嗓音在黑暗中低低响起:“生日礼物。”
韶清愣了愣。
林洋用手机照明,然后跑去把灯打开了。
“可以吃蛋糕了!”
他蹲下来,像没事人一样用刀叉开始切蛋糕,给韶清切了大大一块,把上面所有的樱桃和草莓全都刮进韶清的盘子里。
“喏。都是你的。”
“谢谢。”韶清也假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
“好吃吗?”林洋仰头看她,桃花眼里闪着莹润的亮泽。
“很好吃。”韶清问:“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你都吃了吧。”林洋说。
林洋一向不爱吃甜食,特别是这种奶油蛋糕。
韶清默默地吃着蛋糕,林洋就趴在沙发边上,因为吃了退烧药,有些无精打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你感觉怎么样?”韶清吃完整块蛋糕,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没刚才那么烫了。
林洋摇了摇头,像是懒得讲话。
“我先送你回去吧?”韶清问。
林洋的睫毛颤了颤,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控诉:“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我还发着烧,你居然要赶我走?”
韶清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默了一默。
林洋一个转身,面朝里背朝韶清,赌气说:“我就睡在沙发上。明天早上我就走,绝对不会麻烦你。”
韶清叹了口气:“那你还是去床上睡吧。”
林洋身体僵硬了一下,控制不住脑子里的遐思,扭过头来看她:“……那你呢?”
“我睡沙发。”
林洋心里那点窜动的小火苗被韶清扑灭了,又把头扭了回去:“我是男的,我睡沙发。”
“你现在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沙发太小,你睡起来不舒服。”韶清说。
沙发买的是小户型的沙发,对于林洋来说躺在上面有点窄,她躺上去却是正好的,林洋现在发着烧,需要好的休息。
“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让你睡沙发我睡床?!”林洋非常固执。
“要不你就回家,要不你就去床上睡。”韶清冷静的说。
林洋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和韶清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
韶清的眼神始终很冷静。
林洋很快就败下阵来,嘟囔了几句,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沙发上下来,然而在看到韶清的床的一瞬间,他就立刻变得心甘情愿了,!!!韶清的床!!!
要不是韶清就在身后,他都要忍不住扑上去先打几个滚了。
他小心翼翼的躺上去,盖上被子,顿时就有淡淡的香味萦绕上来。
他偷偷嗅了嗅,是和韶清身上一样的香味。
林洋忍不住想是不是女孩子的床都会香香的?
韶清走上前来把体温计重新递给他:“再测一下体温。”
林洋乖巧接过,夹在腋下,冰凉的管柱体冰的他倒抽了口气。
“我等会儿再来取。”韶清把他的刘海往后抚了抚,然后就走出去了,到浴室把林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发了一会儿愣,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苏言一声,但是苏言本来就为了庄梵的事在跟她闹别扭,要是这时候告诉他林洋的事,只怕无异于火上浇油。
韶清叹了口气,觉得现在束手束脚,完全不如自己一个人舒服,两个人在一起,好的时候就像是蜜里调油,不好的时候就全都是麻烦了。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给苏言说这件事情,反正明天一早林洋就走了。
林洋听到脚步声立刻松开折起来捂住脸的枕头,然后望向门口。
韶清走进来:“把体温计给我。”
林洋从腋下把捂得滚热的体温计拔出递给韶清。
韶清拿在手机转了几圈看,只有三十八度了,心里略放心了一点:“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就绕到床的另一边把自己的睡衣拿出来。
林洋突然说:“韶清,你不觉得你的床很大吗?”
韶清转头看他。
林洋眨巴着眼说:“其实我们两个可以一人睡一边。”
“睡觉吧。”韶清说完直接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林洋翻了个身,又把脸埋在枕头里轻轻的嗅着韶清的香味,然后脸在上面蹭了蹭,开心的笑了起来。
韶清洗漱完,换上睡衣,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临睡前又回卧室摸了摸睡着了的林洋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又回到客厅关灯睡觉。
沙发对林洋来说太小了,对她来说却是正好,就算是沙发也比她在监狱里睡的硬板床要舒服的多。
韶清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韶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洋还没醒。
走到卧室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心里松了口气,烧已经彻底退了。
他睡得很香,睡姿不大好,盖着的被子变成了一卷被他夹抱着,一条腿压在被子上,宽松的运动裤裤脚卷到了大腿上,露出一条比女孩子的腿还直还白的长腿。房间里暖气开的足,韶清也不担心他感冒。
见他睡的香,韶清也没吵醒他,转身出去,拿上钱包出去了。
韶清下楼,暴雨过后,空气里的尘土都被洗净,空气变得格外的清新,韶清深吸一口气,然后往另外一边的小区超市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车停在了韶清租房楼下,原本应该是今天晚上才回国的苏言从车里走了出来,然后从车后座拿出行李箱,提着上了楼。
林洋睡得正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烦躁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猛地坐起来,一边抓头发一边往外面走去,走到客厅,才突然猛然惊醒自己昨晚上是在韶清家睡得,往沙发上一看,韶清不在。
林洋就以为是韶清没带钥匙。
一边走去开门一边说:“忘记带钥匙啦?”
咔哒一声。
门开了。
四目相对。
林洋愣住。
苏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行李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门内门外,死一样的寂静。
韶清提着菜回来,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大打开的卧室房门,她突然看到鞋柜旁边的黑色行李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侧头一看,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原本应该在今天晚上回来的苏言正笔直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她。
而林洋则坐在另外一边,也是一脸阴郁。
韶清看向苏言:“你不是晚上才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不该那么早回来是吗?这样就撞不见现在的情形了。”苏言冷言讥讽。
“苏言……”
“解释。”苏言看着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韶清觉得眼下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只不过气氛却比那天要凝重的多。
她一阵头疼,后悔昨晚上没坚持把林洋送回去。
她先把菜放在地上,然后走过去,有条不紊的解释:“昨天是林洋的生日,他过来找我,昨天S市下暴雨,天又冷,他淋了雨,发烧了,我给他吃了退烧药,雨下的很大,我就让他在这里睡了一晚,他睡床我睡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