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非木非石
时间:2017-11-04 20:55:08

  李景鸣了然,点头说:“原本还想今天晚上再带你出去呢,你既然不舒服那就先算了, 明天白天也来得及……我就先走了,洗了澡记得别开窗,山上夜里气温低, 男人倒没事,女人吹多了凉风可不好。”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叨叨人?她有些不耐烦,催促说:“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我得洗澡了。”
  “好好好, ”他连连点头, 自言自语地笑说,“还被嫌弃了,真是哈,是我多操心了。”
  赵云亭等他出了去, 顺手把门锁上, 然后又一件一件地褪了衣服,裹上浴袍去洗澡间。
  李景鸣从赵云亭屋里出来,兰德开那边就来电话催促上了——
  “行了行了,也省点弹药吧, 别一次都浪费完了。”
  李景鸣也不解释,笑说:“耐不住库存足啊。”
  “再足也要紧着点使,自古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李景鸣哈哈一笑,“滚你,我好着呢。”
  兰德开正经了几分,叹气说:“这次呢,主要是兄弟这边刚投入使用,还有很多项目没开,也没成想你还真带着嫂子来了,款待不周的地方啊,你帮我跟嫂子赔个不是……”
  说完这些又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是叫嫂子吧?没叫错吧?”
  李景鸣说:“现在呢,是早了点,不过早晚都是咱的人。”
  兰德开哈哈笑起来,“呦,碰壁了不是。”
  李景鸣说:“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我这就过去了,等着吧。”
  “四楼……能找到地方吗?我派你过去领你?”
  “你这屁大点地方,还能难住我?”
  “那成呗,等着你。”
  李景鸣嗯一声,挂了电话。
  …………
  赵云亭正八经泡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七点四十分,服务员送了份晚餐过来,她没吃,觉得时间过晚,吃了对肠胃不好,而且她消化一向不好,过了七点不敢吃东西。
  对这边不熟悉就显得寂寞,时间也过的比较漫长,她上了会儿网,浏览了两个视频,拿起手机又看,才八点半。
  刚搁下手机,就有电话进来,那边直接说:“嫂子?你过来一趟吧,景鸣喝多了。”
  赵云亭顿了顿,反应了一下,问道:“什么?他酒量不是一向很好?”
  “好什么好啊,逢场必醉。”
  她不愿意过去,并不是因为别得,而是觉得男人喝酒的场子挺混乱的,他就全是醉了,也完全不用她过去,就算是她过去了,也不能把李景鸣扶回来,不还要他们送?
  那边却说:“你来吧,嫂子,景鸣真醉了,你不来搭把手我们送不回去,这边还有俩醉鬼呢……”
  赵云亭好没来得及搭腔,那边就有人话外音传过来,“我说我说,我给嫂子两句话——”
  隔了两秒就换了个人,似乎是兰德开,他说:“他一直喊你名字呢,你不来他不走,这会儿扎桌子下面去了,就是不出来……我算是看出来了,李景鸣对你那真是情深义重啊,就看你怎么办了,你看你的意思了。”
  赵云亭沉默了会儿,也没多想,直接问:“你们在哪喝酒呢?怎么给他喝了这么多呢……”
  对方说:“他今天高兴啊,拉不住,非要喝,这不……”
  赵云亭只好说:“那我过去吧。”
  兰德开笑了笑,赶紧答应了,报了房间号。
  赵云亭其实已经是要睡下的装扮了,想着既然是过去把李景鸣带回来那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换了件出门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脸上一点妆容也无,完全是素颜。
  她到了楼层,刚下电梯就有服务员上前来,问她是不是赵云亭,她点了点头,对方就伸手往里引。
  刚走到门口,就见李景鸣瘫坐在哪,满身酒气,眼里带着血丝,手上夹了半支烟,看样子真喝得不少。
  他看见她有些意外,忙熄灭烟,皱眉问她:“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
  “喝多了,醒醒酒。”
  赵云亭也回答他:“他们说你喝多了,走不动道儿了,让我过来接你。”
  李景鸣说:“他们让你来你就来?你傻吗?”
  说完回身看了看里面,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回去吧,我没事……”
  话音刚落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兰德开往外望了一眼,扬声朝里面喊:“呦,嫂子来了,这可是得李景鸣亲口承认的,赶紧给嫂子添把椅子——”
  李景鸣啧了两声,似乎是很不耐烦,回过头对她无奈说:“坐在最里面中间的那个,姓陈,是我大学的讲师,待会儿你进去呢,直接敬杯酒,就说我喝醉了,你得带我回去,敬了酒出来就行了,别得别多说。”
  赵云亭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场子,自然是明白李景鸣想让她赶紧脱身,她点头答应:“嗯,你呐?不进去吗?”
  李景鸣笑笑:“我再进去就出不来了,估计爬都爬不出来。”
  说完又嘱咐她:“去吧,没事,你是女孩子,不会有人太为难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也不会怎么样。”
  赵云亭点点头,恰逢这时候门又被打开,兰德开伸手照顾赵云亭进去,一嘴一个嫂子地喊。
  赵云亭叹了口气,只好随着他往里走。
  他喊了她又回身去喊李景鸣,隐约听到李景鸣推拒:“不行……我得去吐会儿……”
  兰德开信以为真,也没再停留,回到屋里坐下,包厢门便被关上。
  李景鸣刚才说的那位姓陈的讲师,赵云亭不太认识,只是隐约觉得面熟,又根据他说的位置,便判断右手边隔了一个位置的便是其人。
  有人这时候递了个杯子过来,老师看看她,笑问:“酒量怎么样?”
  赵云亭赶紧摆摆手:“我酒量很差的……”
  兰德开笑了笑,胡诌八扯地说:“嫂子,你别装了,刚才李景鸣还说了呢,你酒量很好,三杯的量。”
  她自然能听出来他在胡扯,苦笑着说:“真喝不了酒……”
  老师这时候却说:“要不这样吧,你喝啤的,啤的总行吧?”他指挥别人,“给她满上,赶紧满上。”
  啤酒倒还能喝几杯,赵云亭也不再推辞,主动端起酒杯说:“我刚才看李景鸣喝了不少,在外头吐了好几次了,那我就敬陈老师一杯吧,敬完酒我就先带他……”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人就说了:“敬酒可以啊,你这得说话啊,没有敬酒词这酒可怎么端?端起来又为什么喝?”
  陈老师笑了笑,附和说:“有道理、有道理,这样吧,小赵,你说几句,说得有理了,老师就喝。”
  赵云亭抿了抿嘴,一时有些应付不过来,她早就说过自己嘴巴拙,向来吃不住这样的场面,每次跟着田老师出去吃饭,最怕的就是领酒,翻来覆去那几句话,说都要说烂了。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适的说辞,犹豫了半晌,这才说:“我大学的时候跟李景鸣是校友,那时候就常听他提您,一直都没机会认识,这次有幸见您一次,一定要敬一杯……”
  她刚说完,陈老师就说了:“这话说得没诚意,你大学的时候就想认识我,现在都要博士毕业了才见着,怎么着也说不通,老师听了这话还不如不听,心寒着呢……”
  赵云亭顿时尴尬,舔了舔嘴唇,在心里骂李景鸣。
  兰德开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帮衬她还是帮衬陈老师,说了句:“你看,嫂子,老师都心寒了,你看你是不是应该……”
  说着往赵云亭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
  赵云亭皱着眉笑了笑,不接他的话茬。
  陈老师也跟着笑了笑,示意她自罚一杯。赵云亭无奈,只好喝了。
  一杯啤酒下肚,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听到兰德开又招呼着给她满上她才开始觉得不妙。
  赵云亭到底不是这帮老油条的对手,每次话说到点上,总被他们饶回来,然后又示意她该自罚一杯。更令人无语的是,赵云亭被饶进去,竟然还会觉得这杯酒不喝似乎还真说不过去。
  旁边更是有人灌**汤说:“没事没事,一杯啤酒而已嘛——”
  “啤酒度数低,三两杯没问题的。”
  几杯啤酒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赵云亭没有吃晚饭,此时肚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腹饮酒,胃的吸收能力就尤其地好,三杯子啤酒下肚,她就有些恍惚。
  正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时候,李景鸣就推门进来了,摇摇晃晃地做到她身边,低头看她一眼。
  陈老师还在那说话,头头是道。
  李景鸣从桌子下面伸出手来,在她膝盖处揉捏了一把,冲外头摆了摆头,示意她赶紧想办法脱身。
  赵云亭有些尴尬,掰开他的手,低声说:“走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兰德开这时候盯上他,喊了一句:“李景鸣,你这小子是真醉还是假醉?”
  李景鸣没搭理他,往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随时都可能倒过去的模样。
  ☆、第 32 章 第32章
  赵云亭进来的时候陈老师已经喝了不少, 处于半醉不醉的状态,这会儿可能酒劲上来了, 也不为难赵云亭喝酒了, 一个劲儿指着李景鸣对她说:“小赵啊,景鸣可是个好男人,我跟你讲, 不是我吹牛,他对你可真是真心诚意……我跟他谈过,他都打算好了, 你们俩的未来都打算好了,老师希望你们俩好好处,当然了,感情的事还是你们俩说了算,老师讲这个并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
  赵云亭还能如何, 只能点头称是, 她其实也没太当真,毕竟李景鸣不是会对陈老这样说话的人,况且对于他是否真心诚意,她还没感受出几分。
  陈老师这时候又说:“我算看出来了, 你就是景鸣心尖儿上的人, 你不要觉得他以前怎么样怎么样,男人吧,没遇到真上心的人之前都花……老师是过来人,这个老师最懂了, 没有比老师更懂的……”
  兰德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讲话,屋里安静了几分钟,就听兰德开说:“你不用怕他,你就告诉他,再敢缠着你就让他等着,我办了他!”
  陈老师醉眼朦胧地看了看他,口齿不清地问:“男的女的啊?”
  “男的。”
  “男的怎么办了他?”说完捂了捂嘴,笑说,“别见怪别见怪,老师喝醉了,老师开始说混话了……”
  众人跟着笑了笑,赵云亭听懂了,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装作没听懂。
  谁知他又自言自语地补了句:“女人的话,还能办了她……”
  众人又是一阵笑。赵云亭垂下眼,有些尴尬。
  李景鸣清咳两声,帮陈老师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他喝了一口水,点着桌子继续跟赵云亭说:“今天啊,老师是真高兴,替你跟景鸣高兴,这样吧,那什么,”他举起来自己杯子里满杯的白酒,然后又抬下巴点点赵云亭杯子里的啤酒。
  “老师干了这一杯白的,你干两杯啤的……划算吧?你不是想敬老师酒,老师今儿高兴,奉陪到底……”
  赵云亭知道自己的酒量,回头为难地看看李景鸣,见他皱了皱眉,没表态。
  其实李景鸣还真不好说什么,一是陈老师喝大了,心里没数,现在谁得面子也不给,二是李景鸣从刚才就装醉逃了出去,这会儿也有点说不上话。再加上他觉得赵云亭喝这个量,应该也是无伤大雅,毕竟是参加过应酬的人,不可能这点酒量也没有。平常跟着那几个教授副教授的,应该没少沾过酒。
  兰德开向来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在一边拍手叫好,似乎是很有兴趣,还回头安慰赵云亭:“嫂子,两杯子的啤酒小意思,抬起头一口下去就没了,两杯子也不怕,就两口嘛。”
  李景鸣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说了兰德开两句:“意思意思行了,你就别起哄了……没瞧见陈老师醉了……”
  兰德开说:“陈老师酒量好着呢。”
  李景鸣啧了一声,轻声说:“师母脾气不好,回去了怕是要闹……让他少喝点——”
  兰德开这才想明白,打圆场说:“那什么,陈老师,我看嫂子酒量也不行,要不然这样吧,你喝半杯,她喝一杯,心意到了就成了。”
  说着要去夺陈老师的杯子,陈老师板起脸,已经醉到了护酒的地步,扬眉说:“不成,不成,小赵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说心意都在酒里,酒少了的话,那心意就不够了。”
  说着就催促赵云亭举杯。众人见拗不过他,也是在没办法。
  赵云亭先干了一杯,他喝了半杯,等到给她满酒的空当,他已经是不行了,摇摇晃晃地要去洗漱间,在那里大吐特吐了一番。
  等了片刻还不见出来,李景鸣站起来去找他,付他回来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帮他倒了一些酒。
  说他醉了却还不算糊涂,端起酒杯晃了晃,还疑惑到:“我的酒是不是少了?”
  李景鸣笑笑:“没少,你刚才不是喝了嘛。”
  “不对吧……”
  “对,你记错了。”李景鸣强调。
  赵云亭这时候其实也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坚持到最后。
  陈老师烂醉如泥,兰德开叫了两个人才把他架上车,家是回不去了,只能在这讲究一晚上。
  李景鸣跟兰德开道了别,回头来找赵云亭,见她恍恍惚惚地靠在沙发上,他有些难以置信。
  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笑说:“醉了?”
  她睁开眼看看他又闭上。
  “怪我怪我,”他扶她起来,笑说,“我忘了嘱咐你了……以后我出去喝酒,给你打电话千万别接,尤其是跟朋友出去。”
  他手上稍微用力便把人抱起来又说:“不会吧,你也太垃圾了,这才几杯酒?我还以为几杯啤酒能驾驭住呢,所以也没拦着。”
  赵云亭抬头看了看他,摇头说:“……他、他们太厉害了……他们叨叨叨叨的说一通,我就、就觉得的确该喝……”
  “那是自然,他们都是经过多少酒场子的人,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可以不喝,不喝他们也没办法怎么你一个女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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