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赵云亭,笑出声来,“沈思悦那是真能喝,干趴下两个,就连兰德开自己也晕乎了。刚才我俩去送人的时候,他一直喊,低估这小娘们了低估这小娘们了。”
“沈思悦有多大酒量?”
“一斤半白酒不在话下……一开始捏着半个,说自己不能喝,最后一喝起来比谁都厉害,老兰最后都瞪眼了。”
赵云亭笑说:“你们也就会欺负一下女人。”
“是他们是他们,跟我没关系,我说了几次了,没人听。”
她叹了口气,认真开车,这个话题结束,李景鸣也没再聊什么,半仰半靠地坐在那,同她一样在观察外面的路况。
车里难得安静片刻,忽地被一阵铃声划破,李景鸣看看她,她指了指后面,“帮我拿一下。”
李景鸣探手去拿,搁的有点远,还有一定距离,只好解开安全带,拿过包铃声就停了,他翻出手机看看,“陌生号码,本地的……谁啊这是,用不用打过去?”
“先放下吧,有急事应该会再打过来的。”
话音还没落地,铃声作响,他滑到接听键,递给她,赵云亭“喂”了一声,听出来那边的声音,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不想再多说,咬唇打断:“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说完单手挂断电话。
方才听筒有些漏音,不过李景鸣隔得距离有点远,只能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见她神色不对劲,打量了下,问到:“谁啊?”
“谁也不是,不认识的人。”
“我瞧你接了电话神色不对。”他盯着她的眼睛看,赵云亭撇开头,胸口起伏不定,沉默了会儿才回答。
“没事,”她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乱跳,注意力不集中,开车也开不好,只好靠边停下车,摘下挡,拉手刹,对他说:“酒醒了些吗?你开车吧,我状态不好……可能是早晨起太早了,又喝了两口酒,现在有点困。”
车停得不是地方,尤其是左手边,来往行车颇多,她直接推门下来,李景鸣见情况也没多问,赶紧给她换座位,,暗自捏了把汗。
他回到驾驶座,扣上安全带,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皱眉说:“怎么了?”
她抬头看看他,紧抿着嘴不愿意多说。
李景鸣知道她的脾气,真不想说的时候你再怎么着急她都不会妥协,他叹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情绪,启动车子。
她低下头拨弄手机,李景鸣看了她几眼,更加不明白。走了几百米,她的微信发出一连串消息提示音。
李景鸣刚收回眼,她却突然失态,捂着嘴低声哭泣。
他有点莫名其妙,忙问:“你怎么了?哭什么?”
她紧握着手机,手一直抖,眼泪一滴滴落下,把李景鸣看得不知所措。
他说:“你等等,我找个地方停车。”
他说完就赶紧变了道,调过去头,驶进路边的大厦,站到门口的临时停车位停车。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别一个劲儿哭。”他抽出两张纸递给她。
赵云亭有些难以启齿,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垂直眼发呆。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得?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说说,你受了委屈不告诉我还能告诉谁——”
话还没说完,她手机又响,李景鸣不由分说抢过来,赵云亭不愿意让他看,却拗不过他强硬的态度。
他点开瞧了一眼短信内容,脸一凛,问她:“这谁?”
赵云亭看看,撇开头说:“我不认识……”
他似笑非笑地念了内容:“你欺负了我朋友,她能忍我不能忍,劝你乖乖的,不然对你不客气……”他靠近赵云亭,盯着她柔声问,“这谁啊这是,这么横?你是因为这个哭?是不是有什么男的一直骚扰你?”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默了好久才说:“没有……大师哥他老婆……”
“她又找事了?”
“她,”赵云亭眼眶红了红,“我要不要报警……她方才在我们学院所有研究生的微信讨论组里辱骂我,现在全学院的老师、研究生大概都知道了……这算不算公然辱骂行为?”
李景鸣沉默了会儿,皱眉想了想,“我先看看?”
她没说话,李景鸣便直接点开微信,看了两句脸色便变了,冷笑起来,“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垃圾。”
赵云亭含泪说:“其实,其实今天钱老师让我们都过去给几个师哥饯行的,钱老师一直比较喜欢吴旭东,跟林芳也熟,好几次吃饭都叫过她……这次我专门打听了打听,听说她也去,我怕她万一喝点酒,心里不舒坦再借着酒劲儿发出来,到时候三个人都难看,所以故意躲着没有去……也是,躲着有什么用呢,我想大概是她又听别人说了什么,所以又来找我的吧……”
李景鸣抹了把脸,问了句:“你真有一次喝醉酒打电话给吴旭东,在酒馆里又哭又闹,缠着他了?”
她听了这话脸色更加苍白,表情难堪,闭上眼叹了口气:“是,有一次跟着周婕喝多了,吴旭东恰好打电话询问实验室的事情,知道我喝多了就跑来找我……我当时喝得烂醉,耍了酒疯,他把我送回去就离开了,我那时候住在周婕那边,并没有什么开房间守了一夜之类……而且,这事只有我、周婕、吴旭东知道。”
她想到这里情绪有些失控,“是谁说出去的呢,又是谁添油加醋说给林芳的,肯定就是今天聚会有人多嘴了!”
李景鸣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神色不明地笑说:“传出去有两个可能,一是,你在学校门口附近的餐馆吃饭,来往遇见熟人,见你这样肯定要好奇,毕竟你们学校门口统共几家吃饭的地儿,还是学生常出入的场所。这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三个谁往外说了这事,周婕不可能,她是你闺密,跟学校的人也没交集,这样一来,除了吴旭东没旁人了。”
他看看她,认真分析说:“其实现在是谁说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又是谁传到林芳耳朵里的也不重要,毕竟确有其事,你能怎么着?要收拾嚼舌根的人不急这一时,不过这个林芳呢,不论说什么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第 38 章 第38章
赵云亭蹙着眉说:“林芳故意这么做, 就是想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之前我跟她见过面,谈了谈, 原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又出事了……”
李景鸣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想了, 这个事你不用管,我给你解决。”
她抬眼看他,“这是我的事, 怎么能麻烦你。”
“你说什么呢,”他低声说,“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这种人我见多了,交给我就成,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千万别被她影响, 你要是伤心难过了,那她就达到目的了,这样,”他看看时间, “我先送你回去——”
赵云亭垂下眼, 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不想回去……发生这种事,回去以后感觉很难堪……我知道不能逃避,不过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景鸣顿了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给你找地方……不过你也要想开点,这个事吧,是这样——她觉得让你丢了人很痛快,但是呢,明眼人都会觉得她素质低,人品差,至于你这边,了解你的不会因为这个事情疏远你,不了解你的,你也没必要把他们的看法当回事。”
“……我明白。”
赵云亭擦了擦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纸巾攥在手里揉搓来揉搓去,再加上早就被泪水浸湿,没两下就破烂成一团。
李景鸣旁观了片刻,伸手又抽了几张纸给她,趁她接纸时一把拉住,试探说:“你看先找地方开个房间让你冷静一晚还是去我那?我觉得还是去我住处好,不过我怕你多想……我今天真没别的意思。明天,我就打电话找律师,好好咨询一下你这个事,现在太晚了,你瞧,”他亮了手表,点给她看,“十点半多了,都休息了,我现在打电话不礼貌。”
“好。”
李景鸣一时会错意,笑说:“你意思是今晚先跟我回去?”
她抿嘴看看他,解释说:“你把我送周婕那边去吧,我虽然碍着周艳芬……但是我现在心里不舒服,想找周婕谈谈心。”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点头说:“成,闺密两个好好聊聊,让她开导开导你,也好让你想开点。”
赵云亭点头,没再说话。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她望着窗外,还没来得及看清两旁的树木,早已被抛到车后。
小区里已经没怎么有行人,空空荡荡,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她到了楼下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周婕,拨过去,没接听,她隐约觉得不太妙,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现在这时候过来的确有点突然,她刚才心里比较乱,也没有多想。
李景鸣看出点什么,问:“怎么了?没人接?”
“嗯,没接,大概是睡了。”
“还上去?”
她沉默了下,紧接着又拨过去,还是刚才那首歌,不休不止地唱了好久,她打算放弃,那边却接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亭亭,我手机静音了,没有看见……什么事啊?”
“睡了吗?”
“没呢,我出差了,公司到了旺季,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最近快折腾死了。”
赵云亭皱眉,“你不在南津啊?”
“不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想我了?”
赵云亭叹了口气,“有事想找你……”
“那说呗。”
“你既然出差了,那就算了,等你回来再说。”
“啧——”顿了一下,“什么事电话里还不能说了,你被监听了?”
“也没别得事,”她看了李景鸣一眼,怕周婕那个火爆脾气的性子再发作,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想你了,赶紧回来吧。”
“后天,后天我就回去,到时候一起逛街。”
“好,”赵云亭勉强笑了笑,“那挂了。”那边答应一声,她直接收了手机。
李景鸣回过头看看她,“没在?”
“嗯。”
他没再说别的,低头解开手腕上的手表,挂到手挡上,然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推门下了车。
赵云亭感觉到他有些郁闷、烦躁,紧盯着他的背影。见他甩上车门,靠在车前头,抽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燃香烟。
她收回视线,再次摸出来手机,点开微信群。
10:42
孙瑞在里头发言,说讨论组是个公众交流的平台,请注意言辞,不要肆意辱骂,有问题私下解决。
11:06
有两个已经毕业了的师哥相继退群。
再之后没人发言也没人有任何动静,孙瑞那句话上头十几条都是林芳骂人的言语,并且艾特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受其所扰,可又忍不住把林芳发的东西有看了一遍,这一遍没有方才那样锥心刺骨,不过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想,让人看了这些言辞,要怎么想她呢?
正沉思着,李景鸣开车门上来,握了握方向盘,直接启动车子往小区门口去。
赵云亭看了看他,“去哪?”
“去我那。”
她有些惊讶,抬眼打量他,有些无奈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你那,你开什么玩笑。”
“有什么不可以?”他扭头瞟她一眼,“赵云亭你现在还跟我打马虎眼?每次约你出来吃饭,带你出去玩,去认识朋友,难不成你当我闹着玩?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用不着我说一句能不能当我女朋友,你回句可以才算定下来关系这么较真吧?你要是觉得我最近表现行,咱们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现在你就是我媳妇儿……”
赵云亭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等他说完还没回过神儿,他笑了笑,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表个态吧?”
她抿嘴看看他,犹豫着说:“我可能跟你还不是一个水平……在我心里,这种事要循序渐进……”
说完这话后神色变了变,由刚才的失魂落魄变成了脸面羞红。
李景鸣听了这话精神一振,只当她没有否认俩人如今半清不楚的关系,咧嘴笑说,“怪我,是我没表达清楚,我让你去我那也没别得意思,没说非得怎么着怎么着啊。地儿大着呢,客房就有两个。”
她看了他眼,抿住嘴。
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点,不能指望着人家姑娘再说句“好啊,就去你家”这话,他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一路疾驰。
李景鸣现在是自己住,早几年就搬了出来,李母当然是不舍得,总觉得儿子搬出来了没人照顾,吃不好住不好,心疼。可是李景鸣觉得不方便,一个人住自在洒脱,尤其是早出晚归,还时常应酬,如果是在父母那边,李父倒是没什么,不过他妈能念叨死。
说起来李母,他有时候还真觉得她没有老太太看得开,很多事情上,老太太总是一拍大腿同意让他去做,可是到了李母这,总要瞻前顾后一番。
他也提过这个问题,说她五十来岁的人,怎么思想就这么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李母每每到这时候就会反驳他,说你奶奶当然认为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因为你不是她儿子,她不同意也管不了,与其得罪你,不如顺着你,不信换成你爸试试,还不如我。
李景鸣带着赵云亭去了帝景苑,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不管是小公司还是大公司,要是没有几处宅子,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正所谓狡兔三窟!不过李景鸣想得比这个实在多了,他置办房子那全是为了长脸。
说起来帝景苑,在南津来说那也是响当当的地方,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不怎么被看好,因为设计建造的模式比较新颖超前,投资商不看好也都不敢尝试,房子建的过程可谓是磕磕绊绊,。房地产公司那边的老总正好又遇见不景气的那几年,项目前期欠了李景鸣不少债,开盘后收不回来,咬牙还了他一笔,剩下的实在无力偿还,最后拿房子抵押了。
没成想,现在帝景苑倒是成了好地方了,格局布置都很不错,后来的几个高档小区,比如说世纪佳缘、黄金国际,都是按照这种模型演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