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悠娴——琉璃未夏
时间:2017-11-04 21:00:47

  看着理直气壮地不行,实际心里虚的很。
  云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张口飘出冷飕飕的话:“你在哪儿找到的人?”
  “啊?”胤祤一愣,才反应过来云荍在问什么,肩膀稍微垮了一些,“在暗巷的一个院子里。”
  “你在那里呆了一夜。”云荍周身的冷气更足了。
  “是啊,我们是等快天亮的时候才冲进去把人绑起来的。”胤祤愣愣的道,本来他找到舜安颜的时候是想第一时间就冲进去打他一顿的,但是胤禟把他拦住了,嘀嘀咕咕又说了个主意,于是他们就打算等第二天早上再行动,考虑到宵禁的关系,从他们府上赶过来要时间,怕是会赶不及大臣们上早朝,所以他们干脆就就进找了个地方歇了一晚。
  “好,很好。”云荍咬着牙道。
  胤祤正想不明白额娘为什么生气,就见云荍起身,一个键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行啊,你好啊,你长出息了是不是!居然敢去那种地方,还敢歇了一夜!”云荍气道,“我说过什么?我说过什么!啊?是不是说过不许你们去那种地方!是不是?怎么,现在翅膀长硬了,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啊!”
  云荍不气是不可能的,虽然在前世,约个炮实在是太常见不过的事情,但她本人却还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上辈子直到穿越她都是个老处女。
  而暗巷这种地方的姐儿,其实就跟前世红灯区里按摩店外站街拉客的小姐一样,随便给点钱都能上。
  突然知道自己乖乖可爱的儿子,居然在这种地方过了一晚上,云荍怎么能不生气,那种地方,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万一染上什么病,可怎么得了?她可不会忘记,清朝后期就有一个皇帝是得了梅毒死的。
  “啊!疼…疼啊,额娘,额娘,轻点,轻点,疼啊!”云荍这回可没留力气,胤祤又不敢对自家额娘动粗,只能跟着云荍用力的方向团团转。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想气死我!”云荍越想越气,再想想那次胤祤差点没命的事,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胤祤一看云荍哭了,彻底慌了,噗通一跪,耳朵一瞬间有被扯裂的感觉,不过他都没时间关注了:“额娘,我错了,我错了,额娘,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额娘你别生气!我发誓,额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就是跟十一弟十二弟两个喝了半宿酒,在榻上眯了一会儿,就去揍舜安颜了,别的什么都没做!真的,额娘,你相信我!”
  “真的?你跟胤禟他们什么都没做?”云荍泪眼婆娑。
  “真的!”胤祤坚定的点头,他实在是让额娘吓到了。
  云荍收了眼泪,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好,额娘相信你。不过那种地方,以后连靠近都不准靠近,知道吗?”
  “知道了,额娘,我以后看也不会看那种地方一眼的。”胤祤郑重承诺道。
  云荍松了一口气,胤祤小心翼翼的道:“额娘,你不生气了吧?”
  “哼!”云荍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起来吧。”
  “嘿嘿。”胤祤讪笑着起身,“额娘,那舜安颜的事?”
  还敢说!云荍又瞪他,板着脸道:“自己去找你皇阿玛认错吧。”
  “那明明就是他的错……”胤祤直接跳脚,云荍一眼望过去,他直接蔫了,“知道了。”
  云荍无奈,起身给他整理乱了的衣裳:“额娘晓得,你们是想给温宪出口气,但不该用这样的方式。佟家怎么说,都是你皇阿玛的母家,你让佟家没脸,难道你皇阿玛就不丢脸了?舜安颜这件事,你完全可以跟你皇阿玛说,温宪是他的女儿,难道他还能不管不成?”
  “哦。”胤祤还是不服气,却也不反驳。
  云荍晓得他的想法,不就是觉得给康熙知道了,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佟家除了得一顿训斥,根本没什么大碍,心里气不过嘛。
  不过这种事,实在是说不上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康熙也只是选择最合适的处理方式吧,虽然这种合理显得不近人情了一些。
  “行了,不管怎么样,跟小十一小十二一起,去找你皇阿玛。”云荍最后帮他抿了抿头发,道,“以后,绝对不许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知道吗?”
  “知道了。”胤祤眨着眼答道,他实在不明白,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危险。
  云荍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叹气。
  傻儿子啊,有一种叫病毒的东西,可比刀剑来的危险的多。
第276章 各安天命
  舜安颜最后事件的结局, 是康熙各打五十大板。
  舜安颜身为官身, 却知法犯法、公然狎妓, 着革去一切官职。
  胤祤、胤禟、胤俄,顽劣不堪, 令在家闭门读书。至于闭门多久, 却是没说。
  佟国维恭恭敬敬的谢了恩,倒也没对胤祤几个表示什么。
  九月初, 康熙巡视南河, 带走了太子、胤祉和胤祥。
  康熙走的第三天,高氏在宫中诞下二十二阿哥, 云荍回宫主持了洗三,却看到了形容枯槁的僖嫔。
  云荍大惊:“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僖嫔倒还是笑着:“没什么, 都是老毛病了。”
  “太医呢!”云荍有些生气,这气来的莫名其妙。
  “好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僖嫔拉住了她,开玩笑道, “太医也只是太医,又不是神医,何必为难他们。医者,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啊。”
  其言语间, 竟是看透生死的豁达。
  “你……”云荍鼻子有些酸涩。
  “妾好着呢。”僖嫔粲然一笑,依稀可见当年的温婉剔透,“吉时要开始了, 娘娘快过去吧,妾就在这边看着。”
  门外,早有宫女记得团团转,就怕误了吉时。
  云荍只得起身,往东配殿而去,行至半路,忽的回身,只见僖嫔扶着门框站着,单薄的身影晃晃悠悠,看她望过来,露出一抹笑。
  云荍鼻尖又是一酸,急忙回过头,快步往东配殿而去。
  洗三礼结束,云荍却没回畅春园,而是在宫里住下,时不时去找僖嫔说说话。
  “咱们几个,除了你,也就是丹书过的最好了。”两人回忆之间,僖嫔突然叹了这么一句。
  “含卉……”云荍叫出这个名字。
  僖嫔笑道:“我没什么,其实我过得也不算差了,锦衣玉食、宫人成群,胤祐对我也算孝顺,只是,到底……我还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最后一句,已经几不可闻。
  “咱们若还说自己过得不好,怕是要被天下百姓唾弃吧。”云荍有些恍惚。
  “是啊,要被唾弃的…”
  虽然药日日吃着,僖嫔的身体却还是肉眼可见的一天天衰败下去,没有大毛病,就是正常的老死症状。
  可是,她也才四十五岁啊,这样就已经是可以老死的年纪了吗?云荍忙然不已。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日,含卉想要在院子里躺着晒晒太阳,这对宫妃来说,是一个大胆出格的行为。
  云荍让人清了场,又用帷布围了一块地方,搬了两张躺椅,两个人便并排躺在摇椅上,宫人都在帷布外。
  两人沉默的晒着并不热烈的太阳,忽的,含卉轻轻的声音传来:“你们,都要好好的……”
  云荍抿了抿唇,将手搭到含卉手上,感受着上面缓缓失去的温度,轻轻应了一声:“好。”
  处理好含卉的事,云荍还没来得及回畅春园,便有西配殿的宫女惊慌失措的来报。
  徐常在,没了。
  徐常在,是年龄比云荍还小的后进妃子,也不怎么受宠,大封后宫时晋了常在,云荍便安排她和陈常在一起住在西配殿,这么多年,云荍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其走的也是悄声默息,头天晚上睡下,就再也没起来。
  接二连三的送走熟识之人,云荍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到了自然老死的年纪了?
  精神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镇日里就坐着对一处发呆。
  “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荍眨眨眼,看向来人,牵出一抹笑,起身行礼道:“皇上吉祥。”
  “不想笑就别笑,这许多年了,还跟朕客气?”康熙拉起她,往临窗大炕上一坐。
  云荍收了笑,谢了恩也在对面坐下。
  “是不是宫务太多,累着了?”康熙询问道,“若是精神不够,就让宜妃她们帮你管着。”
  “谢皇上体恤。”云荍懒懒的道,“妾只是因为僖嫔和徐常在之事,心中有些感怀罢了。”
  康熙默了,他比云荍年龄大,看着当年陪伴过自己的老人一个个走了,又怎么能没有感触。
  两人沉默的对坐着,各自发着各自的呆,还是向晚进来唤回了两人的神:“皇上,娘娘,可要摆饭?”
  “摆。”康熙颔首道,最近他常常来云荍这里,虽然不留宿,却会陪着云荍一起用膳。
  云荍抱歉的笑笑:“年龄越大,倒是越发伤春悲秋起来,妾都有些脸红了。”
  “何止是你,朕近来也常常有相似之思,不过人之常情罢了。”康熙叹道,又笑,“不过倒是好久没有看到荍儿脸红的样子了,朕还真是有些想念,煞是可爱!”
  康熙这样一说,云荍还真脸红了,有些羞恼道:“皇上真真是……”
  一把年纪了,当着人说什么呢!
  “哈哈哈,荍儿真是爱煞朕也!”康熙得寸进尺,竟是难得的起了少年兴。
  云荍恨恨的瞪他一眼,脸上热热的,却只能强装镇定,屋内伺候的人将头埋得深深的,一点反应都无。
  康熙畅快的大笑。
  笑完了,才道:“朕打算南巡,荍儿也一块去吧。”
  “啊?”云荍惊讶,“时间来不及吧,这都快过年了。”
  “无妨,来得及,京中的事情,交给佟佳氏她们就好。”
  云荍默了一瞬,展颜笑道:“好,听皇上的。”
  说走就走是康熙的风格,说要去南巡,果然没过几天,便带着人启程了。这次算是轻车简从,除了云荍和太子,其他后妃和阿哥一个没带,随行的大臣也少之又少,都要在京中坐镇。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康熙和太子都离京,胤禔、胤礿、胤禛、胤祒也都不在京里,所以这次,康熙便点了胤祉、胤祺、胤禩负责监国。
  一路南下,这次并没有赶时间,而是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晃,每到一地,康熙必然要带着云荍去当地的名胜之地游览一番。
  虽然这样很爽啦,但云荍还是怀疑,照这样的走法,过年前都走不到金陵吧?
  有疑惑就直接问,康熙笑笑:“走不到就走不到,半路回来就是。”
  云荍愕然,这不是您老的风格吧?您这是被人上身了。
  康熙呵呵笑,接着去下一个景点。
  于是云荍也就不操那个心了,快速沉浸到祖国的大好河山中,原始天然无污染不要门票的旅游景点,有!谁!见!过!
  只!有!我!
  恩,括弧,现代人。
  一路走来,云荍疑惑的另一个点是,太子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虽然近年来,康熙肉眼可见的对太子冷淡了许多,但也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这一路上,康熙几乎都没怎么召见过太子,出去玩也从来没叫过太子,而没有康熙的吩咐,太子也不敢乱走,整天孤零零的,看的云荍都有点可怜他。
  不过很快云荍就被打了脸。
  向晚这天偷偷找云荍回禀:“太子好像生病了。”
  “好像?”云荍疑惑,“严重吗?有没有叫太医去看看?”
  “没有,太子那边没有叫人。”向晚道,“只是我偶然看见太子身边的人在倒药渣。”
  “哦。”云荍了然,“不用管,正常看着就行。”
  “是。”
  有康熙在,太子且轮不到她管,还是赶紧睡觉吧,后面据说没什么地方好玩的,要一直赶路到德州呢。
  康熙也不晓得是不是真不知道太子疑似生病的事,总之云荍没见他派人问询,也没见太医去给太子看诊,一行人就这样坐着马车一路赶到了德州。
  在德州住下的第二天,向晚就来报:“太子病了,听说是水土不服,还挺严重的,都吐了。”
  “水土不服?”云荍扬扬眉,有些疑惑,“走吧,去看看。”
  说是看望,也不过是隔着帘子望一望、招来太医问一问、再命人好生伺候着罢了,做完这一套,云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午后,听说康熙也过去看了,还带着院正,云荍就晓得问题不大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传来的消息竟是病的更重了。
  “什么情况?”水土不服而已,也当得起病重一说?在皇家,如果用了病重,那几乎意味着有生命危险。
  “应该不至于吧?走了一路都没事,怎么忽然就病重了?”云荍对水土不服这点还挺疑惑的,太子近几年还是经常跟着康熙出门的,以往都没见出过这种事儿啊,再说就他们这出游配置,说水土不服实在是有点太矫情了,大多数东西都是直接从京中带来的,你水土不服什么?这又不是突然海拔高了个几千米,还在平原上呢!
  向晚回道:“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太子那里,咱们一向不插手的。只是,那边的那些人,听说都被送走了。”
  向晚指向一处,云荍明白过来,‘那些人’都是沿途各地官员进给太子的美人,不光太子,康熙那儿也有一堆,这也是为什么康熙会没有从宫中带两个年轻美貌的妃子伺候的原因。
  云荍皱着眉,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果然,她拘着自己孩子是对的,这种算得上干净的女人都叫太子生了病,那暗巷里的怕是得一击致命了吧?
  其实云荍是想歪了。
  太子这个怎么说好呢,大概是肾亏的感觉吧?再加上他又一直再吃那个加了料的养气丸,身子亏空的厉害,这次稍稍一病便有来势汹汹之感。
  康熙从太医的话中隐约听出这层意思后,差点没气个倒仰,若不是看太子实在病的重,他非得让太子领教一下他的毒舌不可。
  回了寝宫,康熙越想越气,想他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教育成人中龙凤的太子,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太子变坏的原因,康熙就想到了索额图。
  就是他!就是这个老奸货,把他好好的儿子都教坏了,不但父子离心,还与兄弟阋墙,简直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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