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问:“你把他怎么了?”
陆焰转过头看她,“怎么招心疼了?”
方姿平静地望着他,没说话。陆焰勾了下嘴角,不爽地撇开视线,低头开始找烟。火苗升腾,在他眼底摇曳。像冰里烧着一团火。
方姿又把车窗放下一些,“你别这么说话。幼稚。”
下颚线一绷,他没好气说:“你看谁不幼稚?”
“你手红了,我就想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他的眉眼被烟雾隔在后面,“那我就告诉你,我和他在里面玩捆绑play。”
方姿觉得陆焰现在有些难以沟通。她抿了抿唇,有点不知道怎么哄。
车内静了下来,窗外月朗星稀。她忽然想起许漾说过一句话:好男人之所以被称作“忠犬”,是因为他们同样护食儿和喜欢“吃肉”。谁来抢跟谁急。
现在再品这句话,方姿竟觉得很有道理。不过比起哈士奇,陆焰应该更像德国牧羊犬。
她忍不住掀起嘴角。
陆焰见她不说话,径自在那笑,心里那点火不知怎么就降了。
他啧了声,正想说点什么,她电话忽然连续响了好几声。
微弱的光亮照着她的面容,精致又好看。
他喉结动了动,方姿却忽然抬起脸,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瞧着这笑容,陆焰也不傲娇了,“笑什么?跟我使美人计?”
她把手机举他眼前,“捆绑play?”
是许慕辰把林渊的照片发过来了,还神经病一样的用了美图工具。原来就诡异的场景配了个诡异的色调变得色气十足。
方姿不知陆焰怎么办到的,想起他臭着一张脸做这些就莫名好笑。
陆焰把她手拽到眼前,仔细端详,最后唇一勾,“手法不错吧?”
“你想我怎么夸你?”
他似真似假道:“不用夸。你让我在你身上也试试。”
方姿伸手系安全带,“我怕你脑子里到时候都是林渊那张脸。”
陆焰探身过去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你放心,到时候不管‘上头’还是‘下头’,都只记得你。”
——
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尤其最近,陆焰嘴皮子上过足了瘾,可是肉体上是相当空虚。
这就导致第二天,他被那硬邦邦的感觉绷醒了。
结果一整天都臭着一张脸,活像谁嫖了他没给钱。
下午,一通电话又是火上浇油。
自从和向玲发生摩擦后,陆焰一直没回过老宅。陆泽越说今天老爷子回来了,让他回去看看。
陆焰应下了。
陆家别墅里,陆老爷子依旧一身唐装,精神抖擞地坐在沙发上饮茶。
陆泽越坐在他右手边,与他聊一些近况。
没多久,向玲从楼上下来。听他们说起陆焰,没忍住把那天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向玲这个人别看强势惯了,但是有关陆焰的事,她管不了的只能和老爷子还有陆泽越告状。
陆泽越基本处于中立,说白了就是和事老的角色。但老爷子不一样,一般是帮理不帮亲。
听向玲提起这事,立马眉头一皱,“给他相亲?”
“他年龄到了,应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向玲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但他不愿意。上次跟刘家一起吃饭,场面很难看。”
陆之槐吹了吹茶叶,“他看上别的姑娘了。”
向玲面色一整,“我怎么不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你应该好好想想,陆焰为什么有事不愿意和你说。”
向玲脸色十分难看。
陆泽越握上她的手腕,温和开口:“既然陆焰自己有看上的,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这话向玲不爱听,直接撂了脸子,“看来我操心还不对了。”一顿又说,“刘家家世在那摆着,有哪一点配不上他?你们就这么由着他吧!”
眼看陆之槐脸色沉了下去,陆泽越正欲劝几句,陆焰从容地走了进来。
黑T恤牛仔裤,十分随性的打扮。胸前那个骷髅头尤其显眼。
向玲见了眉头却拧得更深。
陆焰直接坐到陆之槐身边,径自倒了杯茶。也没看向玲,只慢慢悠悠开口:“我看干脆给我办个阴婚,想离都离不了。不是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渣以后不会出现了,你们放心,盒饭我都没发给他。
至于其他作妖的,你们要相信陆哥~他可不惯包子。
第33章
客厅里陡然安静下来。
几秒后只听“咣”一声, 白瓷茶杯被向玲狠狠掼到桌上。
“你们听听, 他说的什么话!”
她胸口起伏明显, 气得脸色煞白。
陆焰偏着头忍住没说话, 却见陆之槐站了起来,“跟我去书房。”
接收到陆泽越的眼神,他起身,跟在老爷子后面。
客厅里只剩陆泽越和向玲两个人。陆泽越把摔坏的茶杯放到托盘里,仍旧一派温和。
“陆焰五岁被你母亲捡到,六岁来到松城。从小学到大学, 从专业到职业, 哪一个不是你给定的?”
向玲瞪着他,“你现在还帮他说话?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他好!你看看他刚才那样, 有没有一点良心!”
陆泽越重新坐回她身边,用纸巾帮她擦掉手上的水渍。
“也就是他聪明,你给他选的那些他就算不愿意也能做好。但你不能说他没良心。”他望着向玲, “以陆焰的脾气, 他是那种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话不用点透,仅这几句话向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无法生育,所以更才加要强。陆家这么大个家族, 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没有立足的根本。
这么多年, 支撑向玲的除了陆泽越的宽容和关心,陆焰的到来也是她起死回生的关键。
他长得好, 脑子又活,最重要的是能把陆之槐的手艺学到九成。
陆焰顺着她, 是因为在无助的时候陆家抚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同样在拼命还债。这次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向玲碰到了他的底线。
“陆焰应该很喜欢那姑娘。你别把他越推越远。”
陆泽越低声说完,向玲紧抿着唇,片刻,别别扭扭说一句:“我会看着办。”
☆
书房里,陆焰陪陆之槐玩金钩钓鱼。
他出了一张梅花J,把长长一串牌都勾走了。陆之槐看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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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弊了吧?”他看了一眼陆焰面前那摞牌,又瞄着自己的,语气酸得很。
“我陪你玩四十分钟了。”要是作弊还能扯这么久?
陆之槐把最后一张牌放进去,眼巴巴看着陆焰把牌全收了。然后叹了口气:“你做事一向有规划。”
陆焰手一顿,“我就赢了你一把牌,别说的好像我杀奸灭敌似的,等会儿神秘组织请我去,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陆之槐拿眼翻他,“你把那姑娘先带我这来,不就是怕有今天。”
“老头,你还真说错了。”他把牌收好,整整齐齐放在红木桌上,“我现在没什么怕的。”
“我不相信你没有别的打算。”
“那倒是有。”陆焰挑着眼尾朝他笑,“不过这都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听了怕你臊。”
“你个不着调的!”
“你孙媳妇就稀罕我这样。”
陆之槐哼了哼,把码好的牌挪到自己眼前,“下周过来我这,给你煮长寿面,加俩鸡蛋。”
“去看你成,吃面就算了。”
他从不过生日,身边人都知道。
拒绝的毫不犹豫,陆之槐嗫嚅几下,没再勉强。转而问:“那你今晚留这?”
听这语气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回去。”陆焰笑,“明天丈母娘嫁人。”
——
陆焰跟着方姿在短期内参加了两场婚宴。他这人就爱往好的方向想,所以暗示性十足地告诉方姿,他等着跟她一起参加第三场婚礼。
然而方姿并没有接收到他话里的深意。
从婚宴的水准上可以看出许庭是真的有心。该有的细节一个不落。精心打扮过的方柔站在他身边,一脸幸福惬意。
方姿端着香槟立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心情有些复杂。
人家是送女儿,她是送母亲。但是不可否认,看见方柔有了好归宿,她心底十分欣慰。
“想什么?”陆焰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问。
方姿摇了摇头。
手机在皮包里震动,她看了一眼,熟悉的区号蓦然进入眼帘。
“我去接个电话。”
陆焰抬了抬下巴。
☆
方姿去了露天阳台。下面是酒店的游泳池。穿着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在里面畅游。
她靠着栏杆,听陈一平在那边吐苦水。
再一次跟她确定了人找不到后,他三句话不离母亲病重,家里负担太大难以支撑。
说了半天,仍得不到预想的反应,陈一平忽然变了语气:“我说方小姐,既然你没有找到人,那是不是……应该有点别的表示?你当时被泥石流埋可是我老娘挖你出来的。”
早些时候方姿在苦羊村爬山时遇难,是陈一平母亲把她救出来的。那是她少有的一次任性,却差点客死他乡。
为了表示感谢,方姿当时留下所有现金,又接下帮忙找人的托付。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想了想说:“我会再给你转一笔过去。”
“哎!”陈一平应的十分痛快,“我就说嘛,从大城市来的肯定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宴会厅里。
陆焰穿着一身精良的西装,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正在和方柔说话。
他笔挺站着,脸上的笑容真诚,举止言谈有度。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人中丝毫不减气质。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层纸没捅破,心里都清楚。
陆焰不想和陈家相认,他表现得很明白。但是,原因呢?陈家到底把他怎么了?
这个问题,她始终无法想通。
“我想知道当初陈一俊是怎么丢的。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想起来找他?”
方姿耐心地等待答案。沉默许久的陈一平支支吾吾,最后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他怎么丢的你就别管了,现在找他那说明我们这么多年还没忘了他!”
方姿心里莫名一动,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唇:“那你们还真有心。”
她直接挂了电话。
淡淡的日光下,她沉静地站在阳台上,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陆焰的视线蓦地落在这边。像是漫不经心,却在转到她这里时陡然定住。
方姿迎着那道目光走进去,那边谈话刚结束。方柔似十分满意,笑着拍了拍她手臂,然后挽着许庭继续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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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很好?”她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问。
“这还用说。”陆焰将水晶杯贴到她唇边,暗红色液体没入她双唇之间,“说了那么久,渴不渴?”
方姿就着他的手喝一口,瞬间口腔里都是红酒的醇香。
她抬起手,轻轻落在他胸前。缓而慢地帮他整理着领带。
整理完想收手,被陆焰攥住手指。他望着她,目光湛湛地。
“下周我想去抚溪,你要不要一起去?”方姿看着他问。
抚溪是松城临市,那里旅游业发达,同时最著名的还有某些不可言传的区域。
陆焰意味深长,“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你的目的地是哪?”
方姿抽回手,“我自己去,目的地就多了。”
“那你可以省了。”他凑近她耳边,语气暧昧至极,“我自己就能把你榨干。”
——
一旦有了计划,时间仿佛过得飞快。
在当天下午出发前,陆焰接到了陆之槐的电话。
一听他这天要跑出本市,顿时不太高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答应过来看我的!”
陆焰把黑色登山包扔到后座,打开驾驶门坐进去,“老头,我问你个问题。”
毫无头绪来这么一句,陆之槐没好气说:“你能问出什么好问题!”
“两人、独处、一间房。”他点开蓝牙,发动车子,“你说能做点什么?”
车子上路,陆老头苍老有力的从音响里传出来,“玩金钩钓鱼。”
陆焰听了险些冲红灯。
陆老头这答案太带劲了!
“哎您真聪明。我带了五副扑克,准备决战到天亮。”
“没出息!!!”陆之槐声音大的差点把喇叭震破。
“老头,我是去办正事。你在家里等着,回来我还带人过去看你。”
那边静了静,“哼”了一声,挂掉电话。
☆
从松城开车去抚溪大概要四个小时。
路上塞了会儿车,到达时正是满天星光。
陆焰把车停在山下停车场。和方姿一起坐缆车直达山顶。
夜晚的温度有些凉,山顶风大,冲锋衣被吹的鼓起来。陆焰帮方姿拢了拢头发,修长的手又在她头上温柔地摸了摸。
“今晚看星星,明早看日出。”他勾着嘴角,“夜里再干点别的,你是真想把我榨干。”
陆焰穿着黑色冲锋衣,方姿的则是火红的颜色。一个隐在黑夜里一个异常扎眼。
她捏着星空帐篷的钥匙,脚步丝毫不落,“你可以只选择看日出。”
陆焰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开门,“我选择看你一整夜。”
抚溪的东峡山最有特色的就是那美轮美奂的星空帐篷。
十几个白色的全透明帐篷凌空坐落在山顶,全玻璃打造,有一股修仙般的超然之感。
进了屋,陆焰脱掉外套,只剩一件白T。弯着腰,开始找吃的。
冰箱里备有新鲜的蔬菜和鱼肉海鲜,晚饭两人自己下厨做了一顿。陆焰切菜炒菜,之余还不忘偷个香。
吃完已经快十点。
方姿洗好澡出来,他正无聊至极的拿着遥控器对着电动床猛按。
看着震得十分有节奏的床,她说不出话。
许漾推荐的地方果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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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陆焰扔掉遥控器走到她面前,拇指贴上她的嘴角,挑逗地摩挲着,“晚上的服务,你想要自动的还是人工的?”顿了顿,低头亲上她的唇,“我觉得纯人工的更能让你欲.仙.欲.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