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武夏至和田晚秋吃的快,三个小的坐不住准备寺庙周围转转。武秋止本是不放心,却被武行舟强行按下,责备着,“你饭食慢,怎得还吃那么少,坐下,有夏至呢!他的武力不弱,能保护的了暖暖。”
武秋止瞥了两眼渐行渐远的武暖冬,无奈的抿嘴坐下,不过一颗心依旧提的高高的。
寺庙身后有一排木棉花,花开正艳,意境清幽,武暖冬真恨不得变身顶尖画家,将这一幕入册日日欣赏。
武夏至可不懂这些,只觉得好看多看了两眼,之后蹿腾着田晚秋竟是爬上了树准备翻墙而过。待坐到墙头,才冲着武暖冬乐呵呵的招着手,“暖暖,来,从这里进去!”
武暖冬张张嘴,最终将阻止的话吞入喉,怎么也重生了一回,不疯狂一把岂不是亏大了。把手递给胳臂伸的长长的武夏至,借力一跃,跨坐在墙头,相视一笑。
墙内墙外,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景犹如两方地域,红棉妖娆、蓝乔雅致。
两排蓝花楹亭亭玉立,蓝色的花瓣半垂成荫,衬着尽头的红墙青瓦,美的令人屏息。
武暖冬即刻产生了兴趣,这般极致景致连现代都不曾多见。
“二哥哥,咱们悄声些!”寺庙有些地方不接受外客,既然是不请自入还是要小心谨慎点。
武夏至开心的点了下头,先一步跳到对面的树上,先后接着田晚秋和武暖冬,三人坐稳,刚要滑下树便听有人由远及近的走来。
远远望去,一个锦衣玉袍的七八岁男童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后面紧跟着老奴,追截不停。武夏至见人拐了弯刚要动就被武暖冬拉住,指了指。
男童出现的位置又走来了三女两男,其中衣着暗红带紫翻领襕袍的少年长臂左右各抱着一名清丽女子,俊美不羁的容颜上挂着惬意的笑,不时附耳和两女子调笑一番,你侬我侬的,说不出的轻佻和放纵。
后面的少年一身湖绿底靛蓝绣枫叶纹的锦袍,白玉发冠束紧发髻,凸显唇红齿白的脸庞润雅温和,与一粉面清秀少女前后有礼而行,似乎是恪守着彼此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连笑容也淡淡的有些客气疏离。
武暖冬沉了沉,正好看到暗红衣的少年侧身朝着后面的少年挑挑眉,“怎么?怀玉表妹不能满足你!?”
周怀玉俏脸一红,羞恼的瞪了眼少年,随后羞答答的看向旁边的表哥,似乎期待着借此机会能从他嘴里听到对自己的首肯。
梁臻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周怀玉的欲言又止,撩了眼前面的人,清雅的嗓音不轻不淡的说:“罗
玉寒,好色是病,得治!”
PS:蓝花楹是近几年由巴西引进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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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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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寒轻嗤,就知道这小子还记恨着茶楼的事,早晚会找辙讨回这一句,索性不再搭理他,继续和美女悠闲的亲亲我我起来。
看着面不改色的表哥,周怀玉失望的低垂下眼帘,不过也是,表哥又不是罗玉寒那成天厮混青楼的浪荡公子哥,怎会如此轻浮的对待感情对待她。
五人顺着先前男童的路径行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树上躲着的三人,直到见不得人影,三人才呼出一口气滑了下来,蹑手蹑脚的向着五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似是一阵风拂过,梁臻忽然停下脚,回首正巧看到一片粉红衣摆消失在面前。
周怀玉见他不动了,细柔的呼唤着,“表哥?”
梁臻走了过去,温声道:“表妹,你去看看珏弟跑到哪里去了?他素来听你话!休让他坏了寺庙清修!”
周怀玉糯糯应承,聘婷的走远了去。
“好手段!”罗玉寒赞道,“没想到你对付女人也很有诀窍!”
梁臻冷哼,“也就你荤素不忌,和些妓子胡混,若是忍不住招些陪床也要干净省事些!”
两个妓子面色一僵,随后充耳不闻的继续调笑着。
“妓子有妓子的妙,怎可混为一谈!”罗玉寒不以为意的揽紧了胸前的娇美人,对梁臻当人温和、背人凉薄的一面见怪不怪,这世上谁人不用戴面具而活。
“女人暖床即可!”梁臻扫扫衣袖,温润从容的脸庞划过一丝邪气一闪而逝,“前段时间怎得没了声响,我以为你回了帝都复命。”
“哈?复命?我可是告假来游玩寻美的,你这是听谁胡嚼舌根……”
“这小镇小村何处寻美,你的眼光越发的低了……”
落花纷飞,武暖冬是玩的尽兴,即便认出了那暗红衣的浪荡少年就是当初和行舟哥哥救下的人,也只是波澜不惊的任由他们离去,不过倒是对这少年小小年纪风流的模样牢记于心。还是应了少年火力壮,刚刚痊愈就急着左拥右抱,不怕重伤复发吗?真可谓色中急鬼也!
另外两个男娃更是没有在意先前的事情,在林中撒欢的跑。玩到尽兴,武夏至打了套拳,惹得田晚秋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当场拜师。
还好武夏至理智尚在,知道自己尚且担不上师傅的名号,连连摆手傻笑。
“二哥哥真厉害!”武暖冬拍拍小巴掌,笑的大有深意。
“哈哈!那是当然了!”
果然这小屁孩鼻孔又上天了。
“可是……”武暖冬犹豫的对手指卖萌。
“咋啦?”武夏至一顿,难道现在暖暖身边有比他武功还厉害的?
“子境哥哥也很厉害哪!那天他拎起一个石凳轻轻松松的跃起,毫不费力!子境哥哥好像就是爷爷说过的筋骨好有天赋的那种孩子!只是他练武不积极,也不知道他若认真习武,和二哥哥会是谁更厉害些?”
武夏至先是满脸不服气,渐渐的,似是琢磨过些什么,小脸意外的凝重,狠狠的发誓道:“我一定要督促子境哥好好习武,到底要看看是我这个出身武世家的厉害,还是他厉害!”语闭,不在玩闹,反而开始练起了每天必练的基本功。
武暖冬抿嘴一笑,见田晚秋正好奇的瞅着她,冲他点点头。
田晚秋略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凑过来,小声问,“你这么激你哥,不怕他想明白讨厌你吗?”
倒是没想到这个田家男娃看出了她的小算计,武暖冬仔细的瞅了他两眼,细眼薄唇皮肤黝黑,长得不出众,普通农家娃的模样,心思倒是很透彻。
“你会告诉我二哥哥吗?”
田晚秋摸摸脑后,表情增添了几分憨厚和腼腆,“我不会。”
武暖冬一笑,“即便你说了,二哥哥也不会讨厌我!”
田晚秋瞅了瞅兴冲冲练功的武夏至又看了眼微笑静候的武暖冬,实在羡慕人家兄妹间浓厚的感情。他的三个哥哥除了没事欺负他,就是有事欺负他……
以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称为“上巳”。三月初三多逢巳日,这天,把荠菜花铺在灶上以及坐、睡之处,可除蚂蚁等虫害;把荠菜花、桐花藏在衣服内,便可以不蛀;女子把菜花戴在头上,不犯头痛病,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同村几个少女采摘了不少荠菜花,还送给了武暖冬些许。
待拜佛祈福后,村里人纷纷下了山,庙会第二天还有,但是另一项活动则是万不可错过,便是‘除恶之祭’——祓禊。
祓,为除灾求福而举行的仪式;禊,为春秋两季在水边举办清除不详的祭祀。
若说女儿节,武暖冬还是有所耳闻,但是祓禊却是闻所未闻过。
古人行事讲求顺天应时,春日不狩不渔,以利万物化生、大地繁荣。上巳是青年男女固定的欢会时节,这一天,结伴对歌、互赠信物,在清新的水湄山阿私定终身。同时也是人应遵循的时令。
回村路程无常,直到平吉镇边缘,那条贯穿了高门村的河流露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河渠蜿蜒,每隔一段便有小摊位竖起,玲珑酒杯醇酒飘香,偶尔还能传来只听其声不见其踪的对唱歌声,好不热闹。
武暖冬是看直了眼,很是兴奋的跟在哥哥们身旁,好奇满满。
村里人在平吉镇便分开了,武家兄妹迈步来到了同济药堂,正碰见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罗掌柜,两方在门口巧遇。
“暖暖?你们来了,进来坐吧!”罗掌柜扫了扫满身尘土,冷素的脸上因节日的渲染有几分回暖,摆手示意小童去准备茶水,直接把四个孩子引入了后堂。
“天气尚寒,喝些温茶,暖暖身!”罗掌柜不急问孩子们来意,见他们落座饮了口茶,突然问道:“暖暖,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去过钦州?”
武夏至刚要说话,便被武行舟拽住了袖口,憋了回去。
“罗大叔,你好神奇哟!居然知道我去了钦州城!”武暖冬笑得天真无暇,满脸好奇的追问,“罗大叔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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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消息
罗掌柜眸光微闪,饮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你们村的程家管家来此拿过药,说是贪嘴吃多了你们送来的海蟹,闹了旧疾!”
“哦!怨不得那段时间没看到程管家!”武行舟深以为然,“海鲜味美,却是过于寒凉了。”
武秋止总觉得今天罗掌柜看暖暖的眼神不太对,索性放下茶杯开门见山,“罗大叔,我们此来是特意通知您一声明日便可去收药!”
“药是炮制成的?”罗掌柜一时惊讶,到忘了别的。
“成了。”武行舟点点头,“您放心,药效和品质方面您可以一一审核,若是不符合,咱们的契约作废!”
罗掌柜倒不是信不过武家孩子的人品,只是这收成和炮制大大缩短了时间,让他有些意外罢了。不过听说武家有种植草药的祖方,加上有个神医言传身教,一切便不足为奇。
几年前曾传闻南方一户农家有冬天种植的妙方,可惜那地界遭了匪,待官府得到信赶过去全村皆被屠杀,那户人家也未能逃脱,不仅如此,那时朝中内外动荡不安,连带着当时的一方县令也受了牵连,恐怕是碍着上峰的眼,竟是借此被抄了家定了罪。
可惜了好好的一届清官,自是丢掉了性命。
有了此对比,武家种药的祖方倒也不那么打眼了。
想到了神医,罗掌柜自然想到了他的下落问题,赶紧告诉了几个孩子,“你们打听的郑神医有了消息,如果是同一人的话,他日前尚在贺州。”
“贺州?怎得往回走了?”武行舟皱皱眉。
“等等!”武秋止眼一亮,“是郑爷爷已经成了神医吗?”
罗掌柜赞道,“郑神医医术了得善于创新,待人诚恳一视同仁,神医之称实至名归!”
武家几个孩子相视喜笑,便是说种痘之法已经传了出去,那么爷爷、爹爹他们自然不会有危险了。
“那罗大叔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贺州吗?”武暖冬也忍不住的追问。
罗掌柜看平素小大人似的武暖冬失了稳重,自是明白她担心亲人,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述来,“原本是被困在柳州的,柳州那边是疫病之源,周边大大小小百十个镇子、村落无一幸免,连医者也损尽有百。当时郑神医似乎是路过,却被人发现他身边人得了痘疮,想将他们赶进疫区自生自灭。郑神医为了救那人……”
“罗大叔,郑神医身边总有几人?”待罗掌柜简略的讲完,武夏至沉不住气的问,溜大的圆眸睁得更大了,那种迫切毫不掩饰。
自从去过高门村,罗掌柜对武家娃的家世也算有所了解,几个兄妹竟无一大人看顾,这般看来,恐怕是和郑神医一道困在了贺州。
“四人。一老者、一中年,还有两少年。”
“才四个?”武夏至愁眉不展,以为他们会在一起,怎知才四个人,那剩下的叔伯婶娘会在哪里?而那中年人会是爹吗?
听话听音,罗掌柜已然明白武家几个孩子的忧虑,却没有多嘴询问。
“既然爷爷和郑爷爷的消息已经知道了,其他人自是不会离得太远,别瞎想,他们会找到咱们的,一时不到,怕是有事被牵绊住了,就像郑爷爷和爷爷。”武行舟拍拍武夏至的胳臂,安慰道:“哭丧着脸干嘛,该高兴才对!”
“对,对,是该高兴的!”武夏至揉揉脸,那张圆圆的小脸顷刻搓红,呵呵一笑,朝着武行舟做了个鬼脸,立刻恢复了活力。
罗掌柜静观几个孩子的情绪变动,像是重新认识了一番,对武家娃稳重豁达的心性赞叹不已。
“谢谢罗大叔,您的消息对我们太重要了!”武行舟起身,带着弟弟妹妹隆重的给罗掌柜举了个躬。
罗掌柜摆摆手,笑而不语,算是认了他们的感激之情。
上巳节还在继续,如今对武家娃来说是喜上加喜,很快从罗掌柜处告别,武暖冬小手一挥,直奔成衣铺子。
“听罗大叔的意思,郑爷爷给病人看病分文不取,咱们给他们准备好夏衣、新鞋,去去一路的晦气!”财物大总管喜上眉梢,气吞山河般钦点了不少款式的短打布衣和几件普通绸面的袍衫,美的成衣铺老板笑歪了嘴,武行舟疼苦了心。
武暖冬可不看武行舟那张铁公鸡的脸,径自又给三个哥哥各添了四件衣服,两件劲装短打、两身素面长袍。他们正是长个头的年龄,好似几天功夫武行舟的衣服就短了一小截,武秋止病情渐好,身高直追武夏至,跟抽条似的。农家孩子的衣服都打着富裕,现在已经放下扦的大宽边,还是有些勉强。
当然她自己也没落空,买了四身短打,正合满山跑、练武用。
“暖暖,再添个裙子吧!那个暖暖穿指定好看!”武行舟指的是最明显的地方摆着的粉红衣裙,另两个哥哥亦是点头觉得漂亮。
武暖冬抽抽脸,低头看了眼身上哥哥们送的粉底花裙,有苦说不出。为毛大家都喜欢这么艳丽娇嫩的颜色!即便是小娃也不能成天花花红红的,打扮成小怯妞呀!
在哥哥们期盼的神色下,武暖冬默了默,软糯糯的说:“暖暖习惯婶娘们做的新衣了,暖暖等她们回来再说!”
武秋止勾笑即止,他每天专注照料暖暖怎会不知她的喜好,没有戳穿暖暖的小把戏,借机揉了把她的小嫩脸,替她开脱道:“暖暖皮肤嫩,以后买好料子还是让婶娘做放心!”
“这倒是,我娘手巧,比起大婶娘还要手巧。”武行舟自得地大包大揽,“以后让我娘给暖暖做很多漂亮的衣裙,天天换着穿!”
武暖冬吐吐舌头,行舟哥哥,你这么奴役二婶娘,二婶娘造吗?
武家娃买了十六套短打布衣、十六套长袍,鞋子各两双,共花了五十几两,零头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