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谢凡看着来人,一脸疑惑。
姚白岩摆了下手,“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别这么叫,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很简单啊,不小心路过的。”
谢凡:“……”
姜泠心情正烦躁,不想听他们啰嗦,提着行李就要先走,谢凡一见立马又要故技重施,不过被姚白岩挡住了。
谢凡看着这个比他高大威猛的男人,心里有些不忿,“老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姚白岩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噢,是吗?”
“嗯,所以你能不要插手吗?”
姚白岩挑了挑眉,摇头,“抱歉,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缠着她。”
姚白岩说完,无视呆若木鸡的谢凡,优哉游哉去追已经走得有些远的姜泠。
照姚白岩的性格,肯定会趁着这时候损一损姜泠的眼光,不过等他追上姜泠发现小姑娘居然在掉金豆子时,损人的话在嘴边瞬间换成了一句干瘪瘪的安慰话。
“行了,别哭了,有啥好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被老白苏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凡:我这是要领盒饭了?
老白:替我打了十几章酱油还不打算滚么→_→
谢凡:替......你?
老白: ( ̄^ ̄)
☆、曼陀罗(8)
姜泠瘪着嘴瞪了他一眼,心里虽委屈,但还是把眼泪给擦干了。
“你怎么还没走?”
“我刚刚可帮了你。”姚白岩皱着眉,有些不满意她的态度。
“噢,谢谢你啊。”姜泠的样子并不怎么领情。
姚白岩在心里骂了她一句‘白眼狼’,又道:“去哪,我送你吧。”
姜泠看着他走的方向,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上了。
傅令宇正百无聊赖地在车上等着,他在心里想着如果姚白岩五分钟内再不来,那他就别怪他无情了。
好在那厮可能知道了他的不耐烦,总算在最后一秒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只是……身边怎么多了个萝卜头啊?
他放下车窗,等不及两人上车便伸出头问道:“怎么回事?”
姜泠自觉丢人,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姚白岩可不了解她的痛,三言两语就把姜泠今天遭遇的事都给说了个遍,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早在一旁就把她的丑事给看尽了。
她憋着一股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在上车时故意不控制力道,把那车坐得给震了一震。
姚白岩上去后,目光扫了眼车座后气成河豚的人,心情莫名愉悦。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伤心。”傅令宇回过头来安慰姜泠,“都这时候了,你打算去哪儿?”
姜泠的脑袋靠在车窗上,没去看傅令宇,“这条路过去有家连锁酒店,我今晚去那睡。”
傅令宇不动声色地撇了开车的人一眼,缓缓说:“噢,就是前不久有人说一女生在那儿出事的那家?”
姜泠听到这话才分给他一个眼神,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真的?”
傅令宇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在学校工作了这么久,那家酒店口碑的确不太好。”
姜泠:“……”
“那这附近有什么靠谱一点的酒店吗?”姚白岩突然发话。
傅令宇想了一会儿,摇头,“好像没有,除了这个,离得最近的也要几十公里呢,不太方便。”
姚白岩错开眼看了下他,眼神冷飕飕的,“那你说怎么办?不然去你家,你家离这儿挺近的。”
傅令宇抱臂猛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一老师和学生住一起,传出去多不好听,而且我女朋友最近时不时来查岗,有些危险。”
这回答姚白岩一点意外也没有,他照着原路将车开到那件口碑不太好的酒店停下,准备就这么放姜泠下车,不过后面的人还没动静,傅令宇第一个不同意了。
“诶,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我都那么说了你还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单独住在这。”
姚白岩撇了下嘴,表情冷淡,“你说的那种事万分之一,别人能住,怎么她就不行了?”
“万分之一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啊,搞不好她人品差呢?”
被说人品差的姜泠一脸黑线。
说人家坏话,就不能在背后说吗?非当着她的面。
“那你说,要怎么办?”姚白岩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方向盘,可见他此刻有多么不耐烦。
“要么就送人家去一个安全点的酒店,要么……我觉得最方便就是去你家啦,你看你家空着那么多房子,多浪费啊。”
“不行!”
“不用!”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双方都下意识看向了对方。
姜泠鼓着腮帮,有些不忿,什么意思嘛,拒绝得这么干脆,是有多嫌弃她去他家啊!
姚白岩则是挑了挑眉,在心里哼了一声,暗赞小姑娘还有点自知之明,一个黄花大闺女去一个单身男人家里住,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傅令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了移,最后有些无奈地瞪了姚白岩一眼。
“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照顾下人家小姑娘怎么了,这么大年纪了一点都不开窍。”
姚白岩绷着一张俊脸,漂亮的桃花眼一如既往的冷淡,“噢,让她去我家住就绅士了?孤男寡女,你想过没有?”
“就住一个晚上怎么了,谁让你把她带出来的,你就得负责啊!还有,孤男寡女要怎么样,每人住一个房间,你想哪里去了。”傅令宇反嘴道。
呵,顺路送她去酒店还成他的错了?姚白岩很是气愤。
姜泠见两人僵持不下,趁着他们沉默的空档,总算有机会表达下自己的想法,“你们不也争了,我住这就行,今天谢谢你们了。”
说完,她便开门下了车,也不管里边的傅令宇还有话,便‘嘭’地一声将车门给关上了。
她这么干脆,倒让车里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姚白岩顺着车窗往外看——
今儿个降温,外边刮着冷冽的北风,湿寒入骨,姜泠提着个鸟笼和行李,在暗夜里更显得瘦削,姚白岩抿了下唇,一时觉得自己刚刚当着人家的面拒绝得那么干脆好像有点不好。
他的眼神涣散了下,再回过神看去时,姜泠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头发染得跟孔雀似的,猥琐十分,似乎腆着脸跟姜泠说着什么话。
姚白岩活了那么久,当然知道这些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回想傅令宇之前说的话,有一种愧意爬上心房,没有再多想,他直接开门下去,在傅令宇了然的目光之下,走到姜泠面前,把那些一直往她身边凑的流氓给挡开了。
这些个平常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虽然手脚不干净,但眼力见儿还是不错,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惹事,哪些地方应该收敛点,哪些人不能招惹,像眼前这位穿着打扮明显和他们不是同一个路子的人,要么从他身上敲诈点,要么,还是小心为妙。
在姚白岩危险的目光之下,几个年轻人扒拉了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远离了现场。
姜泠刚刚被那几个人围着心里其实挺怕的,这回见姚白岩又出现在这,冬夜里,身子虽发寒,心头却发着暖。
平时挺看不顺眼的人,其实也挺好的啦。
“上车吧,不住这了。”姚白岩双手插着兜,轻声道。
姜泠看了眼他的豪车,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吧,明天上课也方便些。”
“别磨叽了,明天我送你来上课,等会去客房再遇上几个那种人,你应付得来吗?”姚白岩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哼,也忒不识相了,居然敢拒绝他,他的房子可不轻易让人住。
姜泠张了张嘴,没有反驳,但也没有乖乖地上车。
姚白岩见她这样,有些搞不清楚她在干嘛了。
“怎么了这是?”
姜泠鼓了鼓腮帮,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收回眼光,声音低低的,“我去你那,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姚白岩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用来怼傅令宇的话,莫名有些好笑,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眸子也越发的明亮,璀璨夺目。
“行了,我刚这话也没说错,不过我对你可没兴趣,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姜泠翻了个白眼,目光在酒店和他的车来回移了移,最后,还是选择上了车。
这人虽然嘴有点毒,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至于这份自信忿定哪里来,她也不清楚。
这回上车后,傅令宇没有再多话,等到了自己的住处被赶下车后,他站在马路牙子边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嘴角缓缓带上了几分笑意,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往开车的那人发了条短信——
“刚刚差点以为你在哄人家小姑娘呢,老白,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白:→_→
☆、曼陀罗(9)
因为路上姚白岩往家里头打了电话,所以当姜泠出现在老森的视野里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甚至非常自然地替她接过行李,把她带到暂住的房间。
之前来都是在一楼转悠,如今沿着旋转扶梯上来,姜泠才知道傅令宇所说不假。
姚白岩家里的房间,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在路过几个无人居住的房间后,姜泠实在忍不住,一脸好奇地问给她带路的老森,“这里以前很多人住吗?怎么建了这么多个房间?”
老森侧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厚的笑容,“先生喜欢房间多一点的房子。”
姜泠:“……”
这口味,倒是挺特别的。
给姜泠准备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里边设备齐全,装修奢华,一点不亚于外边的五星级酒店。
找了个地方安顿好绿毛后,她将刚刚调了静音的手机拿了出来。
果不其然,从刚刚离开到现在,谢凡已经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如今还没消停。
拒接了他的来电后,姜泠又打开了微信,除了谢凡以外,高美也在找她,问她去哪住了。
在姚白岩家里住的事可不能跟她说,于是姜泠便跟她说自己住在学校附近的旅馆里。
还好高美这人心地虽好,但人却懒,知道她在离自己很近口碑又不好的旅馆后,心里头虽担心,但还是没硬下心来从宿舍里出来瞧瞧人家。
正因为了解她这个人,姜泠才敢给她扯了这么个慌。
刚和她聊完,谢凡的电话又打来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姜泠叹了声气,还是接听了。
甫一接通,谢凡那不掩焦急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来,这还是姜泠第一次碰到他这样。
“姜泠,你去哪了?”
姜泠抿了下唇,低声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什么叫我没必要知道?!”那边的声音忽地高了一个调,“你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跟我说,你一声不吭跟个男的跑出去,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姜泠听他这么说,眼眶蓦地一红,可还是拼命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做错事的是他,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的。
谢凡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沉默了几秒后,才缓下声音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回来,有什么事咱好好说行吗?外边的坏人太多了。”
姜泠吸了吸鼻子,拒绝道:“不用了,我现在在朋友家里,很安全。”
“你在青州哪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才怪呢。
姜泠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开口说:“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别再跟我打电话。”
“你是说分手吗?我可没答应。”谢凡耍赖皮。
姜泠突然觉得心累,也没空与他趁这嘴皮之快,干脆挂了电话,将人给拉到黑名单里。
谢凡可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血,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和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女人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后,她对对爱情不忠的男人是有多么的痛恨。
她选择不了自己的父亲,但至少谁能与她相伴,还是可以左右得了的。
姜泠本来打算洗完澡后去找姚白岩,怎么说他今天也帮了自己,好歹要跟人家说句诚恳一点的‘谢谢’吧。
只是下楼转了一圈却没发现他的人,问了老森才知道他晚上没事一般不会踏出房门,这消息倒跟她认识的吸血鬼不一样。
作为怕光的血族,黑夜不才是他们的天堂吗?
带着这份估疑,她再上楼经过姚白岩的房间时故意放慢了下脚步想听听里边有没有什么声响,可惜,这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啥都没听到,姜泠挑了挑眉毛,放弃挣扎,乖乖回房间休息去。
第二天照着生物钟醒来,一睁开眼看到眼前那精致奢华的宫廷落地蚊帐时,姜泠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呢,待清醒了一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姚白岩家。
看了下手机见时间还早,她多少有些放心,慢吞吞进厕所梳洗,又换了身衣裳,才打开房门下楼去。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前不久睡到日晒三竿的某人,今儿个居然已经收拾妥当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她莫不是,眼花了吧?
揉了几次眼睛确定没看错后,她小碎步挪到餐厅里,故作淡定地与姚白岩打了声招呼,又在他对面坐下。
屁股才刚沾到椅子,便有佣人将她的早餐端了上来。
刚出炉的烟熏培根三明治,白胖胖的叉烧包,金黄酥脆的油条,绵密香稠的瘦肉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外加一碗豆浆。
姜泠有些奇怪地看向对面的人,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这是……喂猪呢?
姚白岩却不以为意,慢悠悠地喝了口鲜血,布满红丝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就全都给你准备了。”
他的面目有些狰狞,姜泠不太敢拿正眼看他,微垂着目光,糯糯道:“可是,我吃不了这么多。”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下的自有人会处理。”
噢,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他是不是不知道,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有许多人成日饿着肚子呢?
不过吃人嘴软,姜泠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这也是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所以她还是别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