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不见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粱箫差点站立不稳,着急的冲出去……
……
医院。
方梓隽打听洋洋的住院情况,结果医院那边说,洋洋的伤势特别严重,已经转到了其他医院接受治疗,听到这个消息,方梓隽心情沉重。
离开医院,他心里一直在想待会怎样和粱箫说才不至于吓到她。
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粱箫的来电,方梓隽一扫阴霾,微笑的接了电话,“箫箫,是我。”
“梓隽,呜呜……悄悄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方梓隽心里紧紧一揪,“箫箫你别哭,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方梓隽忧心忡忡,赶紧从医院出来。
霍锦笙坐在车内,正好看到方梓隽一脸焦急的上车。
他一早就来医院,肯定是为了张洁的事情,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着急?
难道是关于粱箫?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霍锦笙紧紧绷着表情,命令陈炼,“跟上去!”
半个小时后,方梓隽终于在大街上找到粱箫。
她看上去失魂落魄得快要疯掉。
“箫箫。”方梓隽下车,焦急的跑到她面前。
粱箫奔溃,眼泪不停的往外流,“梓隽,我把附近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悄悄,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
方梓隽搂着她,心疼的安慰,“箫箫,别担心,我跟你一块去找。”
方梓隽带她来幼儿园的监控室。
后面,霍锦笙秘密跟上。
一遍遍的在监控画面中寻找,终于在一个小时前的记录里看到悄悄的身影。
她离开了幼儿园,顺着这个线索,又在另一个监控摄像里发现悄悄的踪迹,可惜的是。由于下一个街口没有监控,就失去了消息。
这可把粱箫急坏了。
两人又去公安局报案,结果警察说失踪时间没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粱箫彻底奔溃。
“悄悄,悄悄你在哪?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你回来好不好?”粱箫站在大街上几近崩溃的大喊。
“箫箫,别哭了,我相信悄悄一定会没事的。”方梓隽也担心悄悄,她身体不好,谁也不敢保证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事,但他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箫箫,悄悄一个小时前还在这附近,说明她还没有走远,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悄悄是我的命,她要出了事,我也不活了。”粱箫泣不成声。
方梓隽紧紧搂着她,“箫箫,我一定会找到她,我向你保证。”
远远看着方梓隽和粱箫抱在一起,霍锦笙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震怒,反而注意到粱箫的情绪一直处于奔溃的边缘。
从监控室到警察局,他们似乎在找什么。
霍锦笙的思绪飞速一转。
除了悄悄,还有谁能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霍锦笙当即令道:“陈炼,通知罗局,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悄悄。”
陈炼担心他的身体,昨晚他为了张洁的事情整夜没合眼,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想让他休息的话到嘴边,生生压下去,“是。”
……
粉色的房间,到处布满了可爱的娃娃,就连墙壁上都贴着hellokitty的壁画。
悄悄躺在心形的粉色大床上,旁边的医生仔细的为她检查身体。
医生检查完后,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霍锦笙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昏迷的悄悄,沉声问:“如何?”
医生叹息,“这孩子的心脏病是先天的,除非做心脏移植手术,要不然这病一直拖下去,恐怕……”
“说下去!”
“恐怕活不过成年。”
霍锦笙的呼吸停住,再看向悄悄,上次粱箫为了交医药费卖戒指,他知道悄悄有病,却没想到她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心里莫名的心疼这个孩子。
“知道了,下去吧!”
医生走后,霍锦笙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她。
他是在大街上发现她的,当时她晕倒在路边,好多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不知为何,当时看到她晕倒在地上,那一刻,心里好像被人东西牵住了一样,心里产生一丝无法控制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跑过去将她抱回来。
想到之前她护着粱箫咬他的倔强摸样,就像一只发怒的小老虎,现在小老虎晕倒了,乖得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的模样长得和粱箫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性格也这么像,心里一下子产生一丝怜惜,抬手放在她的额头,难得温柔的力道,轻轻的抚摸。
“爸爸。”也许是感觉到舒服,悄悄突然轻声念道。
霍锦笙的手一僵,这两个字,就像羽毛一样刮过心间,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两个字牵起。
当初,他知道粱箫怀孕的消息,天知道他有多高兴,不仅是因为孩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流着他们身体里共同的血液。
为了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他特意准备了这套婴儿房,当作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后来……
霍锦笙的表情?淡下去,落在悄悄脸颊上的手也僵住,准备收回来,悄悄又念道:“爸爸,不要走!”
这孩子,这么想爸爸!
当他知道悄悄打人是因为洋洋骂她野种的时候,他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伤了一样难受。
她不是方梓隽的女儿吗,为什么方梓隽不把他们母女接回方家?
这个问题,缠绕了霍锦笙五年。他派人查过,这五年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心里越想越气,他爱都来不及的女人,却给别人生孩子,宁愿自己的女儿被人骂野种,也不要这霍夫人的身份。
这个女人,她就那么爱方梓隽?
悄悄突然从梦中醒来,一看到霍锦笙冷硬如冰的脸色,顿时吓得从床上爬起来。
“啊,是你……”是那个坏叔叔,他总是欺负妈妈,上次还让她摔跤,她讨厌他,更害怕他,眼泪一下子飙出来。
她那么害怕自己,霍锦笙的脸色突然冷下去。
她的哭声令他有些烦躁,站起来,大声说道:“不许哭,听到没?”
他那么凶,她怎么能不哭?
“哇!”的一声,悄悄哭得更凶了,一直后退。
眼看她就要从床上掉下去,霍锦笙着急的吼道:“别退了,你再动,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
悄悄一听到喂鲨鱼,吓得不敢动,也忘记哭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霍锦笙反而更心烦。
小女孩怯怯的看着他,小声的说道:“叔叔,你能送我回家吗?我想妈妈。”
提到粱箫,霍锦笙的脸色就更不好了,那个女人,天天和方梓隽腻在一起,连孩子都能丢,做母亲做到她这个份上,真够可以的。
“她都把你弄丢了,你想她干什么?”
悄悄反驳,维护妈妈,“不是妈妈把我丢的,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当时她很伤心就跑了,后来她后悔了,可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妈妈现在一定急坏了。
霍锦笙问:“为什么跑?”
“因为……”悄悄不敢说。
霍锦笙威胁她,“你要不说,我就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那你就一辈子见不到妈妈喽!。”
面对这个小女孩,霍锦笙觉得自己变得很幼稚,连威胁小朋友的话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自得其乐。
悄悄怕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得妈妈,只好怯生生的说道:“我,我想找爸爸。”
找爸爸?
她爸爸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难道她并不知道方梓隽就是她爸爸?
粱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锦笙疑惑的问:“你妈没告诉你爸爸是谁?”
悄悄的脑回路跟着一转,“叔叔,难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谁?”
这小姑娘,挺聪明的。
霍锦笙难得心情舒畅,除却她是方梓隽女儿的身份,他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女孩,“我当然知道。”
悄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她又不敢过来,怕坏叔叔打她。
“叔叔,我想爸爸,我问妈妈,她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面对她的祈求,霍锦笙没来由的心软。
他想不通,粱箫为什么要瞒着她,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心里突然生出一计,既然你千方百计瞒着女儿,那我就戳穿这个事实,看你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
方梓隽陪粱箫找了一条又一条街,问了无数的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三个字。
不知道。
找了一上午,粱箫心神俱疲,差点摔倒,方梓隽扶住她,“箫箫,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再找吧。”
粱箫坐下后,几次差点泪崩。
“梓隽,你说悄悄会不会真的找不回来了?新闻里都说,孩子出走了不是被人拐卖就是出车祸,我的悄悄,会不会也……”
“别说傻话,悄悄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被坏人拐走。至于出车祸也不可能,这附近车流量少,要真出了事,也早传出来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粱箫捂着脸,眼泪从五指缝里流出来,“梓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早上悄悄问我爸爸是谁,我没有告诉她,她现在出走一定是怪我。”
方梓隽皱眉,“悄悄问过你?”
“悄悄和洋洋打架,也是因为爸爸的事。”粱箫擦干眼泪,突然站起来,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深深呼吸,“梓隽,如果悄悄找回来,我就告诉她,霍锦笙就是她的爸爸。”
方梓隽的眉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忧愁,“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决定了,即使我和霍锦笙关系破裂,也没有权利剥夺悄悄认爸爸的权利,我之前一直害怕这件事说了之后悄悄的反应,但现在,我更害怕失去悄悄。”
他??的注视着她下定决心后的样子,将悲伤掩埋在心底。
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回的。
方梓隽接了电话。
“什么,找到了?在哪……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粱箫紧张又激动的问,“是不是找到悄悄了?”
“是,找到了。”
“在哪?”
“霍锦笙的私人公寓。”
……
一路上,粱箫都心不在焉。
马上就要见到悄悄了,心里很激动,很兴奋,同时,又很害怕,很紧张。
悄悄竟然在霍锦笙那里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他那么恨她,恨悄悄。甚至伤害悄悄,她无法想象悄悄在他那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方梓隽开车,注意到身旁的粱箫一直紧紧握着手,手指关节都充血了都浑然不知。
心里没来由的失落,想到悄悄就要找到了,她马上就要告诉悄悄她的爸爸是霍锦笙,他们现在就朝着霍锦笙的位置前行,这一切,似乎是注定了一样,即使他付出再多,终究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就这么将她送到他身边,真的很不甘心。
他无法想象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后,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去面对以后的日子。
下了车,粱箫直奔霍锦笙的公寓。
熟悉的坐最里面靠左的电梯,熟悉的按下9楼的按钮,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即使过了五年,她仍然记得所有的细节。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霍锦笙曾说,他们结婚后就单独出来住。于是在东城最高的楼盘里,买下了9层的公寓,当成他们的婚房。
霍锦笙说,9代表天长地久,他希望这段婚姻能长长久久。
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也是他说的为数不多的甜蜜话语,她深深地记着。
结婚后他们有过相敬如宾的日子,霍锦笙很忙,即使忙到凌晨他也会回家,有一段时间,她就是在等待和期盼中度过的,那时候,她觉得每天晚上等他回家,是最甜蜜的期盼。
后来,唐梦瑶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入住家里,一切都变了。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那么不讲道理,她曾经怀疑过,霍锦笙从来没有一句解释,还会不咸不淡的说她一句“无聊”。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的很傻,人家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厮,混,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们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电梯很快就到了99层,电梯门开了,方梓隽见她呆呆的站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箫箫。”
方梓隽轻唤一声,粱箫反应过来,看到电梯门开了,无意识的说道:“到了。”
“嗯,到了。”
粱箫想到悄悄,迫不及待的冲出去,方梓隽慢跑跟上。
……
悄悄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物,好多没见过的食物让她眼花缭乱。
但她不敢动,因为对面坐着一个冷冰冰的坏叔叔。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悄悄认真的看着他,突然对她这么好,悄悄有些不适应。
“你是不是想贿赂我?”
霍锦笙觉得这个小女孩真有意思,明明那么小,说话跟个大人似的,一点小孩子的单纯天真都没有,真想不通粱箫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值得我贿赂的?”
“有啊。我妈妈。”悄悄骄傲的说。
霍锦笙的眸子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绪。
悄悄说,“不过你贿赂我也没用,我妈妈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坏蛋。”
坏蛋!
她用这么一个词来定义他的为人。
小孩子的世界观很简单,霍锦笙不禁反思自己,他有那么坏吗?
正想着,门铃响了。
霍锦笙起身,门边的显示屏上看到外面的人是粱箫。
她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霍锦笙开门,粱箫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开口就是质问:“悄悄呢,你把悄悄藏到哪去了?”
一进来就质问他,并且还冤枉他藏了悄悄,霍锦笙的心情一下子跌进谷底,用身体将她堵在外面不让她进,“粱箫,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说我藏了悄悄?”
粱箫被担心冲昏了头脑,生怕悄悄也像奶奶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只要一想到悄悄在他这里,她根本就来不及深入思考,更何况他还有前科,“就凭你卑鄙无耻,你藏了奶奶。现在又想把悄悄藏起来,霍锦笙,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