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看着他眼里窜起熟悉的火苗，故意舔舔嘴唇，娇媚道：“哦，夫君想谈什么？金风玉露来相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有没有老司机懂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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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探底凉州
第二日, 陆隽宇带着圣旨、官印正式走马上任了, 李荷花在家里忙活, 安排奴仆各项事宜。
整理了两天，布政使府终于可以迎客了，于是来自布政使府的帖子也纷纷飞了出去。
赵昀轩见自己帮不上陆隽宇和李荷花的忙，也不能在汪夫人和汪姑娘来做客的时候去看，索性就趁着这段假期回去探亲了。
家里没有了赵昀轩，陆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他主子回到家里好似更放松了，嗯，一定是错觉, 赵大人和主子是好朋友, 他有什么好戒备的？对，肯定是他最近太忙了, 忙晕了头。
陆隽宇偏过头看着自己的随从, 看着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好心情的道：“陆成, 你病了？要是病了，先休息几天, 让范亭伺候几天。”
陆成忙站好，恭敬道：“奴才无事，身体好得很，刚刚有个虫子掉到了奴才身上，已经捉出来了。”要是让范亭代替了他的位置, 以那小子的野心，也许暂代就成了永远了，他还有一大家子养活，可不能失了现在的差事。
看来日后要更加稳重才是！
陆隽宇狐疑的看了看，正要说话，就见小姑娘边跑边叫：“爹爹。”他很快就将其他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陆成偷偷的抹掉额头上的汗珠，长吁了一口气，满面笑脸的看着父女俩，心中决定等回去给他婆娘说一下，日后要把姑娘当祖宗一样对待，这可是他的救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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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宇抱着小姑娘进了内屋，看着李荷花正在边看边写些什么，走过去一看，左手边是他叫人整理出来的凉州各官员内眷的资料，右边是她娘子写的小结。
他笑道：“怎么，下面的人做得不尽心？”
李荷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不是，他们做得很好很细致，但是因为太细致了，我也记不住，就做个笔记，把重要的摘抄下来，多看看。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而且这资料也没有分类，东一榔头西一斧头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往上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大齐的官僚作风就是这样的。但她也看过陆隽宇的公文，逻辑性、条理性也很好啊。
不过多想也无益，她只能认命的总结精华，抄下来，再记到脑子中。
说完话，又抱起了小姑娘道：“囡囡，今天的作业完成了没有？要拿过来给娘检查哦？”
小姑娘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脆生道：“娘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吗？我写了一半了，觉得眼睛疼，就想出来玩玩、”
李荷花看向玉翠，玉翠忙行了一个礼，道：“启禀夫人，大姑娘的确已经做完了一半了。”
小姑娘有些委屈道：“娘，我不会对娘撒谎的。”
李荷花忙道：“好，这次是娘不对，以后娘一定改正。不过囡囡，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对娘撒谎，撒一次谎，你以前的信誉可都抵消了，娘说不定就不会相信你了。”
小姑娘听到这话，小脸也严肃起来，道：“这就是娘上次和爹说过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狗改不了吃屎吗？”
李荷花愕然的看着她，这是上次他和陆隽宇在马车闲聊的时候说起的，当时他们谈论一个案子，说是一个女方告状男方停妻另娶，大齐律法规定，停妻另娶违律，有功名的男子要革去功名，重者会被判入坐牢；无功名的不准报考科举。
这些举措可以删选掉品德不好之人，免得混入朝堂对江山社稷不利。当然理想是好的，现实却又是另外的样子，毕竟世上从来不缺伪君子的。
不过有法可依的话，对男人是一个约束。可惜大部分女子都不知道这律条，告状的呢，要是一心软撤回了状子，回去很少有好下场的。
当时陆隽宇还反驳道：“男子知晓厉害了，定会好好对待他妻子。”
她就说了一次不忠这句话，虽然后来也证实她是对的，告状的女子回去没有多久就病死了，娘家也没有人告，就不了了之了，她男人很快就娶了别的女人。
不过没有想到竟然被小姑娘听进去了，还用在这里！
她有些尴尬的说：“囡囡，我们要优雅，不要粗俗，最后一句话可以不用说出来，看来你功课读得有些囫囵吞枣，快去再温习一下。”
大人对付小孩子，可不止一百种方法！
小姑娘看着她娘正经的脸，不敢反驳，乖巧的和玉翠走了。
等小姑娘不见了身影，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闷笑，她没有好气的说：“陆大人，你还笑，不知道给我解围吗？还有，得给囡囡请个正经老师好好教教礼仪，她可不是和我一样是乡野之人。”
她也是一样要学习，以前她们孤儿寡母要是不厉害一点，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现在她是三品淑夫人，得优雅！
陆隽宇起身过来从后背搂住李荷花，轻笑道：“娘子才不是乡野之人，相反我觉得娘子有满腹的经纶，只是不愿意给我看罢了。”看她的书中，很多用词，场景，他都从来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比如那本修仙传里，写主人翁能够乘坐一个叫飞机的，三四个小时就可以从南到北，乘坐火车可以朝发夕至。
他自问也算是走过大齐一大半的国土，却从没有人知道飞机、火车是什么东西，但奇异的，他觉得她娘子写得也许是真的。
这样的心思已经埋了很长时间了，他不敢问，也不敢提，他娘子的来历，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少在李家村她的经历，都有三个重合的。
不过她娘子是胆子最大，最聪明的。
他每次想到这些胆战心惊的念头后，就会安慰自己：不管她的想象有多丰富，她总是在他怀里的。
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了想试探一下，话一出口，看见她娘子挑起了眉头，挣开了他的怀抱，顿时又后悔了，完了，她娘子生气了！
果真，她讥诮道：“夫君，我们成亲都快十年了，夫君还不了解我吗？夫君想试探什么，不如一次性说出来吧，免得心中总有一根刺。”
其实李荷花听到这话，当时心猛的一跳，还以为她穿越的身份被看穿了呢。陆隽宇这厮太聪明的，生活这么多年，她也不能保证她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要是被他看出端倪，再也联系，也许还真会胡思乱想个八九不离十呢。
不过她绝对要打死不认账！
想到这里，她一脸镇静的看着他，然后倒打一耙。
陆隽宇立即作揖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娘子很是聪慧，将书房的书都看完了，又做了这么好的笔记，我自愧不如。”说着指了指李荷花抄写的东西。
他刚刚看了，简明扼要，重点突出，要是下面人都提上这样的资料，不知道要减少他多少工作量了。唔，不如把这方法推广一下试试？
李荷花看了他一眼，算是勉强认同了他的理由，拿起笔记道：“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看人的归纳能力，分清楚主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漏掉重要信息。”军国大事，还是琐细点比较好。
这话的意思，陆隽宇也明白了，遗憾道：“娘子说的对。”然后又笑盈盈的对李荷花道：“不过以后要是实在忙不过来，请娘子帮我。”
李荷花走过去，把案桌上的东西慢慢整理，道：“夫君相信我，我自是子不容辞。”
陆隽宇摩挲了一下手，哂笑道：“我当然相信娘子。对了，娘子，后日就宴请吗？”
李荷花点点头，道：“早点摸清凉州的情况对我们是有利的，夫君觉得呢？”从他们夫人的态度，至少或多或少也能探得他们丈夫的底。
陆隽宇讨好道：“多谢娘子，难怪都说我有一个贤内助呢。我肯定是希望早点，不过这不是怕娘子累着了，我也心疼啊。”说着腆着脸又抱住了她。
李荷花无语了，轻轻推了他一下，道：“陆大人，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随后，她拿起其中的几页纸，道：“夫君，你看看汪夫人的资料，只写了望山和凉州的经历。以前去的别的地方一个字没有，是没有打听出来吗？”
陆隽宇看完了之后，皱眉道：“这事我是知道的，范叔报上来的时候和我说过汪家对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凉州也没有和他共过事的官员，所以他们也追查不到。”他的势力暂时也到不了那么多地方，能查出这些，还是依赖于墨香书院。
李荷花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即，她有释然道：“算了，等见到了就知道了。”
虽然在猜测汪家的事情，但是再真正见到汪夫人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掌管凉州的布政使府设宴，即便是另有心思的人也不会不给面子，前任布政使大人头颅的血还没有干呢，再说也是绝佳的探底机会，于是一个个倒是踩着点的来了，汪夫人也是很聪明，不早不晚的进了门。
要不是李荷花特地注意，在众多八面玲珑的夫人之中，有意掩盖自己的她也许还真的被她混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12章 初试言刀
李荷花这次待客, 是将身边的大丫头都放到门口去迎客, 自己则在大厅门口等着, 给足了各位夫人面子。并特地嘱咐玉雪，要是汪夫人来了之后, 专门领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跟着一起来的三个女子, 听着玉雪唱完了名单, 她笑着上前去打招呼：“殷夫人, 汪夫人，黄夫人，欢迎你们来吧。这位就是几乎姑娘吧，一个个水灵灵的，看得我自惭形秽了。”三人的夫君都是提刑按察使司的官员。
几位夫人自然谦虚着把自家的姑娘推到了李荷花面前，李荷花一一点头示意, 轮到汪夫人的大姑娘之时，她眼前一亮, 拉着汪姑娘的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玉雪噗嗤一笑, 搭腔道：“夫人, 只要长得好看的姑娘，您都觉得眼熟。”
李荷花故作生气道：“好你个小蹄子，还编排你主子我了。即使是事实, 你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汪大姑娘脸红得如同熟透的红苹果，垂下头羞涩的说：“陆夫人谬赞了。”
又说了两句，李荷花就将人带着三位夫人并几位姑娘去了客厅。
站了一个小时, 客人终于到齐了，最后压轴的就是先前在城门口迎接陆隽宇的周胜铭夫人和严金昌夫人。
那两位虽然来了，可是眼中却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李荷花，李荷花心里冷笑：这两位只怕是在凉州作威作福惯了吧。
宴席之前，李荷花特地请了凉州有名的戏班子来娱乐娱乐。谁叫这古代娱乐项目实在贫乏得很，且对女人过多约束，唱戏是最适合的。
布政使府很大，且还有一个专门的戏台子，看戏台也布置在周围一圈，足够容纳一百人左右，可见前任布政使的确很有钱。不过现在便宜他了，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戏班子咿呀咿呀的开唱了。而看台的大戏也拉开了序幕。
周夫人对下面某个夫人使了使眼色，某夫人立即会意的点点头，然后故意左右张望了一下，感叹道：“这府邸和先前魏大人在时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着戏台子的椅子都是一样的，话说先前魏大人可是花了大力气特地建的，统共没有唱两回。不过倒是陆夫人的福气了。”
话一说完，众人都看向了李荷花。
李荷花不慌不忙的道：“郑夫人这是在为先魏大人惋惜吗？还是说………不满圣人的裁决？”
说话的是布政使司参议郑大人的夫人，一向以周夫人马首是瞻，她先出头，她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人心思倒是恶毒，一般第一次做客，又是新府邸，都会说吉祥如意的话，以讨个好兆头，郑氏倒是好，张嘴里说着福气，却是在暗示陆家和先头的魏家一样没有福气。
古代新府迎客都会重新装一下，以示新屋子新气象。但府里本来就很新，也附和陆隽宇和李荷花的眼缘，所以也就将府里清扫、修缮了一下，并没有大动。
她虽然不在意所谓的口兆，但是却也不会任由人在她的地盘踩在她的头上。不过这也说明，凉州的地头蛇们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真以为她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呢。
要是她心里不愉，脸上不高兴，再争执起来，那她在凉州的名声就真的成了傻子泼妇了，自然也就影响到陆隽宇了。呵呵，果然，后宅的妇人们没有省油的灯。
郑夫人一听这话，慌忙起身赔罪道：“陆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先魏大人自作自受，花了老百姓的血汗钱，砸到办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倒是让我有些心疼了。不过陆夫人乃是淑夫人，我听陆夫人的，陆夫人喜欢，我们也跟着喜欢吧。”
这话再配上怯生生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李荷花恶霸势力欺辱小白花的样子。
郑夫人这话还真让人不好接，汪大姑娘很是担心的看着李荷花：周夫人、郑夫人等几人一向抱团，在凉州几乎一言堂，现在她们有些挤兑，不知道李姐姐能不能应付过来？可惜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接话。
但也打定注意，要是李姐姐实在应付不来，她一定会站出来，反正，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就当和李姐姐相交一场，书中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她虽然不是男子，但是她也可以做到。
于是更加认真的看向夫人们那边的动静，也毫不理会旁边两个妹妹低声的训斥。
李荷花漫不经心的说：“郑夫人都听我的？”
郑夫人楞了一下，心道：都说陆夫人李荷花是乡野村妇，没有脑子却又冲动，要想让陆大人听话，从她下手是最好了。可是就刚刚两句话，她压根不入套，反而气定神闲的。
她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想了想，道：“那要看夫人的话对不对了，否则夫人要是叫我说圣人的坏话，我肯定不听的。”
李荷花无奈的笑道：“什么话都让郑夫人你说了，我还有什么说的呢，我该怎么说，郑夫人不如教我，怎么把好的坏的都说的这么面不改色？哦，这就是圣人常说的喜欢变色之人吧？”
看着郑夫人脸色大变，心里爽得很，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她摇摇头，继续道：“不妥，不妥，圣人严厉斥责了此类现象，让臣子们一定要有坚定的立场，不要逆贼谋逆还跟着附逆？额，郑夫人如此，难道郑大人也………”
“不是。”郑夫人尖叫出声，随即看着众人惊愕的眼神，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恭敬道：“陆夫人，是妾愚钝，说错话了，请陆夫人大人大量原谅妾这一回。妾别的不敢说，但是我家大人对圣人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说到最后都有些祈求的意味了。
